第37节(1 / 2)
庆王想了想便道:“若一味猜忌,也会伤了江恪的心。绫儿要是真的也对他有意,便不用顾忌那么多,凡事有我和你娘,不必畏首畏尾。”
江恪为人机敏能干,又不显得油滑,倒比许多京中纨绔子弟要强上百倍,庆王自然也是喜欢这样的后辈的。
庆王妃打量着卫琼枝的神色,见她虽然神色淡淡,但提到江恪时并没有厌恶的模样,心里便也明白了几分,便给庆王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有些事要水到渠成,急不来,她字字句句只提顾虑却不提感情,便已经可见端倪。
庆王妃怕逼得女儿太急,又让她勾起以前的伤心事反而不好,便转开话头道:“莳花宴就在三日后,要穿什么衣裳可想好了,若没有合适的便赶紧让他们去赶出来,到时京中许多夫人小姐都会来,咱们可不能输了去。”
卫琼枝往王妃身上依偎了一下,道:“我的衣裳多得穿都穿不过来,怎会没有合适的呢?”
一时一家人闲坐说话到掌灯时分,卫琼枝的妹妹宋锦也被请过来一同用晚膳,一家人其乐融融。
宋锦也是庆王妃所出,与卫琼枝相差三岁,卫琼枝丢失时她才两岁,是以对卫琼枝这个姐姐毫无记忆,虽经常听见父母念叨姐姐,但终究认回来后还是有些疏离,姐妹间客客气气的罢了。
还有一个弟弟宋庭元是与卫琼枝孪生的,就是当日卫琼枝带着他溜出去玩最后把自己玩丢的那个,他素来性格古怪冷漠,与家人并不亲近,也不常回来,只在卫琼枝认回来的时候回家住过一阵子,后来便又走了,卫琼枝也没见过他几回。
用完膳卫琼枝和宋锦别了庆王夫妇一道回去,卫琼枝便邀请宋锦:“三日后是莳花宴,我要去赴宴,你和我一同去吧?”
宋锦先是对着卫琼枝歉疚一笑,才温声道:“多谢长姐好意,但我一向喜爱清净,还是不去扫兴了。长姐可准备好了拿什么花去?”
“我也无心与她们去抢这个名头,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卫琼枝每每对着这个妹妹便有些紧绷,大概是因为宋锦一直在王府长大,她总是不大一样的,“随便搬一盆看得过眼的过去也就是了。”
宋锦闻言便点点头:“是,那些人都素喜沽名钓誉的,我看着很是没趣儿,也只有长姐自幼习得这门手艺,才有这闲情逸致。”
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话,大都是东拉西扯的,仅仅是浮于表面,不像别家姐妹那样交心,不多时卫琼枝住的浮影阁便到了,姐妹俩分开不提。
回去之后倒是不免又想起卫琼叶来,当年卫琼枝被赶走时带不走卫琼叶,但是回了侯府之后却也没有再和琼叶有过联系,只是暗暗让人盯着琼叶那边,以免卫芳儿欺负她。
卫琼枝自己心里掂量得清楚,她既然回来了,日后就是宋绫,而不再是卫琼枝了,卫家夫妇对她的养育之恩虽说是报不完的,但她也算是尽自己全力报答了许多了,割舍下琼叶她也于心不忍,可若是依然和琼叶有来往,卫芳儿是一定会发现的,等卫芳儿发现了,难免又牵扯出许多事情来,所以必须要有取舍。
一时夜渐渐深了,姚黄魏紫过来服侍卫琼枝沐浴更衣,卫琼枝却推说不急,反而从浮影阁一个不起眼的角门处悄悄出去,只带了姚黄一人服侍,穿过一段游廊,行至一处月洞门,在月洞门之后便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小院落,看似僻静却与浮影阁有捷径相连。
院内亮着小小的烛火,烛影摇曳下,透过窗纱映出有两三个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哄,嘴里还轻轻地哼着儿歌,在幽静的夜里若有似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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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卫琼枝推门进去, 门“吱呀”一声响,那些仆妇们还没反应过来,怀中的孩童便已仰起头来看她。
孩童长得虎头虎脑的, 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卫琼枝, 一对白嫩的手臂藕节似的, 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仆妇们见卫琼枝来了,便向她行礼请安, 却并不敢多说什么,只把孩子抱给了她身后的姚黄。
当年卫琼枝回到王府之后产下一子, 庆王夫妇见女儿如此凄惨也是有苦说不出,要向外界说出王府大郡主未婚生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又怕府上人多口杂,瞒一时瞒得住, 瞒得久了便会传出去, 便另辟了一处地方让这个孩子另住, 只让卫琼枝瞒住各人目光,偷偷与这边来往。
虽然庆王夫妇对这个孩子颇有微词, 但毕竟只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又是女儿的骨血, 便也派人悉心照料,又看他憨态可爱,平日里私下也对他疼爱非常。
王府里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知道内情的都是王府的心腹, 自然不会胡言乱语, 不知道的便也有猜测这是庆王在外面的私生子, 抱回来之后王妃不承认, 这才不明不白地住着,或是说这是王妃远亲的孩子,猜是宋庭元私生子的也有,倒很少有往卫琼枝身上猜的。
卫琼枝生下孩子本来就是想自己养着玩的,虽不想和孩子隔开,但也懂得父母的一片苦心,于是只每日都过来看看,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有时还不止来一次,譬如今日就是早晨已经来过了,夜里想着了便再来看看。
仆妇们总见她过来,多少总有猜到了一些的,但却不敢胡乱说什么,只当做不知道,否则怕是庆王夫妇饶不了她们。
卫琼枝摸摸孩子的脑袋,柔声道:“虎儿,怎么还不睡呢?”因他生在虎年,便干脆取了这个小名,好听也好记。
才一岁多的孩子自然不会回答卫琼枝任何话,只是张着嘴咿咿呀呀,算是在和卫琼枝说话。
仆妇答道:“小公子白日里睡多了,夜里便不想睡了,实在不是奴婢们没有尽心。”
卫琼枝让姚黄把虎儿抱到床榻上坐着,才道:“我也没怪你们,他不想睡就晚些睡也是无妨的。”
仆妇们松了一口气。
姚黄拿了许多玩具过来堆在虎儿身边,虎儿兴奋地抓起这个又抓起那个,一副玩不够的样子。
卫琼枝索性就让他玩,一点都不阻拦,还陪着他一块儿玩,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虎儿才终于把体力给消耗完了,摇晃了几下小身子,倒头睡了下去。
卫琼枝拉过小被子把他盖住,又斜倚在虎儿身侧轻轻地拍着他,虎儿的两只手捏成拳头放在耳边,有时会在睡梦中努努嘴巴,睡得很是香甜。
直到姚黄来叫了,卫琼枝才起身,回到了浮影阁中。
三日后,春光明媚,惠风和畅,正是春游踏青的好时节。
江恪来得殷勤,一大早便来庆王府里等着卫琼枝,等卫琼枝穿戴打扮完他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在那里东逛西逛的,但见了卫琼枝却没说什么,只将她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今日她底下是一条缃色百蝶穿花织金裙,雪青色广袖外衫,里面是一件石榴红缂丝抹胸,因这几日的日头已经和暖起来,但到底春寒料峭,又披了一件织金披风来挡风,头上虽除了一个缕金囊发冠之外只簪了两朵几可乱真的绢花,但只这一个冠子便已让人挪不开眼。
平日里卫琼枝是不听他这一套的,但今日她倒是颇费了心思打扮,听在心里很是熨帖。
看见魏紫手上捧着一盆金钱绿萼梅,江恪问道:“怎么是这个?”
“金钱绿萼梅不好看吗?”卫琼枝道,“我觉得很好看,也很名贵。”
花有贵贱,但其实在卫琼枝眼中并无分别,都是精心养出来的花,她全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