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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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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地

白於奕在关灯之後想了很久。

凌钧然说的想先分开一段时间究竟是什麽意思?觉得在一起那麽久已经腻了,试着先分开找回新鲜感?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没有ai了,需要一段时间作为冷静期?

白於奕开始检讨自己,昨天有记得关心他,不对,每天都有关心他。做他喜欢的食物,去载他……好像没什麽事情不一样。思来想去还是没想出来究竟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这几天总觉得他心事重重的。好几次想问又怕他一如往常的什麽都不说,好几次yu言又止,最後还是没问出口。

或者,其实凌钧然觉得自己给的关心太过度,让他感到窒息?

根据他对凌钧然的了解,他几乎所有事情都会反覆确认才做决定。除了试想事情的走向和可能的结果,还有自己是否确实是这麽希望着的。

「为什麽!为什麽要跟我分手?」电视萤幕里的nv主角抓住男主的袖子崩溃的直问他,眼泪在眼眶里蓄积,要落不落的。

「因为我不ai你了。」冰块脸男主面无表情地说到,紧接着用力的把nv主抓住他的手甩开,nv主跌倒在地。

「分手吧,我们都放过彼此。」男人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镜头留下nv主蹲在原地哭的撕心裂肺,这一段大概哭了有五分钟左右。

白於奕和凌钧然肩并肩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随便选了一部电影的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白於奕还在心里吐槽哭了那麽久妆都不会花,余光却瞥到凌钧然的手抓紧了他自己的k子的布料,棉质的长ky生生被抓皱了一块。

这是入戏了?还真可ai。

凌钧然查觉到他投过去的视线,转过头来。白於奕在凌钧然眼里看到了少有的激动。

「这什麽男人?哪有人这样讲话的?」

凌钧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认真地皱了皱眉头,怎麽可以这麽可ai?

还沉浸在美se里的白於奕恍了神,回过神来缓缓握住了凌钧然的手,用拇指安抚似的磨了磨他的虎口。

「电影嘛,编剧ai怎麽写怎麽写,不然换一部?」白於奕说着,伸出一只手抓了桌上的遥控器,想把这遭心的电影关掉,虽然凌钧然的反应真的很可ai,但这真的不是什麽值得看完的好电影。

凌钧然却在他要转台的前一刻压住了他伸出去的手,压在桌上。抬眼只见凌钧然有点不甘心地盯着他,「可我想知道最後发生什麽事……。」

「那就不换了。」白於奕说着把遥控器放回去,不明白他今天为什麽会异常执着於这部肥皂电影。

罢了,只要他开心就好,花两个小时看一部无聊的电影又有什麽,反正是和他在一起。

两人沉默地看着电影,凌钧然还抓着他的手没有放开,似乎没有察觉。

凌钧然的手温度偏低,一年四季都这样,冬天的时候更是严重,怎麽捂都捂不热。

又过了一下子,电影的剧情变成男主被家里b着娶了商业联姻对象,而nv主恰好是他婚礼时的化妆师。

「你幸福吗?」nv主在为男主擦口红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她的目光没有看向他的双眼,而是盯着他的嘴唇,等待那对曾经吻过她、也伤过她的双唇开启,说些什麽好让自己彻底si心。

男主张了张嘴,但却如鲠在喉,什麽声音都发不出来。

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负责管控程序的工作人员朝里面喊话,催促他们结束对话。

门关上後又是一阵沉默,nv主背对着还呆坐在椅子上的男主,静静地收拾东西,而男主愣愣地从镜子里看着她的背影。

在nv主准备离开的前一刻,男主终於开口了。

「我们逃跑吧。」

「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新开始新的生活。」

好像回到那个曾经牵着她的手,告诉她:「我会对你好」的那名清秀少年,但眼前的人苍老了许多,连那双曾经向星空一样闪烁着的双眼也变得无神。

nv主的手放在门把上,闻言停顿了一下,挣扎了一两秒却又重新握紧。

nv主低着头,甚至没有回头看向男主,她害怕自己再看她任何一眼就会心软,答应这个梦幻,但没有任何可行x的荒唐请求。

「你忘了,我们是二十八岁,不是十八岁。」过了可以孤注一掷的年纪,早就没了可以肆意挥洒的青春,和不畏惧的勇敢。

「那你开心吗?」男主挣扎般,不si心地追问。

nv主突然就笑了。她回过头,盯着他疑惑的双眼,笑的讽刺却又苦涩。

「你说呢?」nv主丢下这句话,推开门,终是决绝的走了,像曾经的他一样。

电影的最後一幕,男主坐在轮椅上,看着一大片的大波斯菊,苦涩的笑了。

那大概是nv主最喜欢的花,一点都不娇贵,只要好好浇水一定养的活。

可惜这样的花种起来似乎就没那麽有成就感了。

直到片尾的字幕拨放完毕,两个人还是维持着一样的姿势,盯着萤幕也不知道在等什麽。

「你说,先提分手的人是不是都很没有良心?」凌钧然盯着不断滚过的工作人员名单,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为什麽这麽说?」白於奕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麽会这麽觉得。

凌钧然抿了抿唇,思考着要怎麽样和他解释才能说通他突如其来神秘的观点。

「就是,明明对方还ai他,就只因为自己不ai了,就甩手走人,让对方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这样不是很难过吗?」

「那如果不ai了,还在一起不是更难受吗?」白於奕反问。

「……至少不能对不起别人吧?」

「那怎麽样既可以不让对方难过,又可以分开?」

「嗯……就说想要先分开冷静,之後等对方不喜欢他了或是喜欢别人了,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分手了吧。」凌钧然又想了想,说出一个十分天真的答案。白於奕哑然,却又不想出手打破他对ai情直白的设想。

凌钧然确实没谈过恋ai,但白於奕也没有。白於奕却总觉得凌钧然对ai情的想法实在太简单了,大概是完全没有看过恋ai中的人的神情或者理解他们的想法。对他来说在一起大概就等於待在一起吧。

「可是这样要花很多时间,况且要是遇到一个分外坚定的人怎麽办?」白於奕突然生出想逗他的心思,想知道他所有的想法。

凌钧然停下来认真地思索了一会,最後得出结论,「应该不会有这种人吧。」

「会喜欢上一个人是因为和他相遇、相知,最後相ai。那如果那个人消失在生活里,感情自然而然就会淡了吧。」他还记得凌钧然说这句话时仍看着萤幕,漫不经心,又句句带着只属於他的认真。

现在想来他是真的这麽认为,以为只要拉开距离就可以放下。

其实男主是ai她的,一直都ai。白於奕这样想着,但他没有告诉凌钧然。

回想睡前的对话,当时他的地获得了得来不易的假期。

抱着手机想了很久,还是传讯息问了白於奕那一天有没有空。

虽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收到白於奕的秒回,他却迟迟不敢点开,怕收到「抱歉,我已经有约了。」这种回复。

指尖在萤幕上流连了许久,还是心一横,点开了。

「有啊,怎麽?要约我吗?」隔着萤幕,凌钧然已经可以想像到白於奕在回讯息时的微笑,或许觉得他的问法过於明显了吧。

「对。」白於奕还看着他们的聊天室等待回复,看到回复的瞬间愣了愣。没想到凌钧然竟然直接承认了。

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会不会太可ai了一点?

站在门外准备进来送资料的员工也愣了愣,怀疑自己刚刚眼花,看错了。

「想去哪里?」白於奕又戳了几个字问他,像普通朋友般轻松地询问出游计画,又像恋人间一起期待的规划约会行程。

聊天室显示对方输入中,白於奕也就静静的看着那些跳动的点点,丝毫不觉得无聊。

敲击玻璃门的声音把他拉回来,「请进。」白於奕将手机萤幕倒放在桌上,重新坐正,还清了清喉咙。

等到处理完员工的问题,白於奕才再次拿起手机,「我们去水族馆?还是你有b较想去哪里吗?」凌钧然在另一头这样说着。

白於奕解读着讯息,他应该是有点想去水族馆,又怕他觉得自己幼稚,才以防万一般的多问他一句。都说这样放着不是好办法,身t很可能会出问题。

自从两人交往後,白於奕便按照固定的时间祭出关心,问他有没有吃饭,今天过的怎麽样。

凌钧然回的讯息都十分简短且老实。说他没空、没吃,等等再连午餐一起。对日常也完全没有分享yu,都回没发生什麽事,很好,不用担心,然後就没了下文。这让萤幕另一头的白於奕蹙起眉头。

後来乾脆直接掐着他准备出门的时间叫外送,直接把早餐送到他的住处。至於回讯息总是一两句就句号的问题就只能由他来多说话,多传一些有的没的,想办法让他们的话题延续下去。

有些人或许会认为这样就只有他在单方面的付出,这种恋ai不谈也罢。白於奕却不觉得这有什麽,总要有人负责主动吧,毕竟先喜欢上的总是要付出b较多,他也认了,因为是他先喜欢上凌钧然的。

想到这里,白於奕牵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彷佛要确认他还在。两人并肩走在路上,静静握着彼此的手。

「快要春天了呢。」白於奕抬起,看着正在空中相互追逐的鸟儿说。两只浅褐se的鸟儿一前一後的飞着。有时并行,有时其中一只又领先了许多。叽叽喳喳的,或许是在发出欢乐的笑声吧。

「是啊。」凌钧然也抬起头来看着,表情变得轻松,嘴角流露出舒心的微笑。

白於奕不自觉地盯着他的侧脸看。想看他得到更多的快乐的样子,想看他露出更多不一样的笑容。

这是他想一直守护的男孩。

或许白於奕平时看起来对谁都很好,但这不代表他的ai是多到泛n的。

从小就算父母都不在身边,但还是有老管家,或是其他照顾他的人能给他ai,让他生长在一个什麽都不缺的环境里。

等他长大了,他试着去对所有人同等的好,但总是客气的距离,不特意去亲近谁,对谁释出过度的善意,让别人想要和他发展近一步的关系。

因为外表和个x,白於奕在学生时代就有许多追求者,只要不明说,白於奕一律装作不知情。但要是鼓起勇气和他告白了,他会礼貌的拒绝,尽力不让对方感受到任何难堪或丢脸,日後也不会尴尬。

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没有办法去好好喜欢一个人,甚至是ai。孤独或许没什麽大问题,但可能就会这样一直下去吧。

有次在书上看到一句话:「每个人都不是没有ai,只不过是没有遇到想ai的人罢了。」默默记了很久,但总觉得这句话可能不适用在自己身上。

直到遇到凌钧然,白於奕才明白,原来这句话一直以来都是真的。

不经意的遇到一个人,或许那人特别出众,一下子就引起了你的注意。又或者那个人在遇见你时特别狼狈,但你还是深深地被x1引,再也移不开视线。

从此生活变成彩se。每天起床所说,缺乏安全感的人都喜欢侧躺?

听说过没有安全感的人大部分在恋ai中会不断地问对方「你在哪里?」、「你还ai我吗?」这一类的问题来反覆确认,好让自己安心下来。但凌钧然没有问过,一次都没有。但凡他离开,除非真的有事,不然他们的聊天纪录永远不会有一条是凌钧然来开头的。但白於奕知道,其实他很多时候都会感觉到不安,但他从来不曾说出口。

可能是觉得一个劲的要对方报备太过黏人,有或是觉得不断向ai人的确认是否还ai他太过矫情,凌钧然不会说这种话,也不会拿无聊的心理测试来加固对彼此感情无由来的信心。

拥有一个情绪稳定并且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烦人的恋人,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白於奕一开始也许有这样想过,但後来他自己反而却越来越觉得不安,是不是凌钧然其实不太在意他,所以对他的依赖感才这麽少,也不会有患得患失的情绪。对他来说自己或许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就算失去了也无所谓,没什麽好可惜的。

白於奕总成为那个主动开口,主动分享生活的人。就算他说了一大串话之後凌钧然只回了一个「嗯。」或是「知道了。」他也不会生气,只不过玩笑似的抱怨几句,久了之後凌钧然也发现了,就会努力试着多说几句话,隔着萤幕都能想像到他正蹙着眉头,努力想着还有什麽可以说的困扰表情。

不过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不论他传了些什麽都再也不会有人回复他了。

下班後东晃西晃了许久才回家,进门之後把东西一丢就瘫坐在沙发上,还没坐热丢在沙发另一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白於奕叹了一口气还是起身去接。

「喂,你在不在家?」电话另一头的许淮似乎在走路,气息不太稳。

「g什麽?」

「我有东西给你。」许淮这句话还贷者隐隐的兴奋,像是什麽他看了会很惊喜的东西。不过大概率应该是拿来整他的。

「……行,你来吧。」不知道他又要ga0什麽名堂,但白於奕左右也没事,就答应了。

十分钟後,电铃响了起来。

白於奕一开门就看到许怀抱着一只几乎挡住他上半身的巨大白se北极熊娃娃,像是夜市打气球的大奖那种,连塑胶袋都还没拆。

「当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许淮从娃娃後方探出头,期待着他的反应。

「……这是g嘛?」白於奕扶额,早知道刚刚就不要答应了。

「怕你独守空房太寂寞,给你找了个伴。」许淮边说边把那只熊塞到他怀里,这下换成白於奕看不到前面了。

「你哪来这种东西?」

「网购的,今天才到,别在意那麽多。不用客气,这都是兄弟应该做的。」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真是谢谢你了。

「那我走了,保重阿。」说完这句话许淮就脚步轻盈的走了,甚至还吹着口哨。

白於奕回到屋子里把那只熊放到沙发上,隔着塑胶袋和牠大眼瞪小眼。

北极熊是坐姿的,头向前弯,睁着塑胶球做的黑se眼睛无辜的盯着他。把它从塑胶袋里倒出来,表面的毛手感不错,但毕竟还是化学纤维制成的就是了。

最後白於奕妥协了,把那只熊扔见洗衣机里,加了满满一杯洗衣ye,按下开始。

看着那只熊在桶子里滚动了几圈才盖上盖子,也不知道想看到什麽场面。

多一只生物来陪他也好,就算那只熊根本算不上是生物。

房子确实是冷清,中年独居男x的寂寞,有谁能懂?

早知道就买一间小一点的房子了,这间公寓还是太大了。空荡的房子里只传来洗衣机运作的声音,拨动他迟钝的知觉。

例行会议上,白於奕看着顾客送来的投诉状,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在两点以前把所有房间都整理好,到底哪里做不到?」把文件放下,白於奕冷冷地扫试面前的属下们,所有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有顾客在三点时进入客房,却发现房间乱成一团,根本没整理过,提出客诉後却发现负责打扫的人还没整理到那里。

见所有人都这副模样,白於奕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负责这块的,马上解决。再发生一次你就不用g了。」

「今天就到这里,解散。」

话音刚落,所有人迫不及待地抓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一刻都不想多待在这个充满低气压的会议室里,怕自己被老板喷的冰雹波及到。

刚才还坐满的会议桌一下子就空了。白於奕叹了口气,往後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

仰起头闭上眼睛,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之前不论遇到多大的事情他都会耐着x子好声好气的解决。秉持着b起骂员工,给予适当的鼓励和肯定更能激励他们的原则处理事情,甚至不曾摆出任何不好脸se给手下员工看。

但最近自己总是十分容易就动气,甚至遇到的事情都不大。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波动有些大的过分。

也说不清究竟为什麽,也会在事後向员工道歉,但总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维持的好脾气和正面思想已经悄悄改变了。

有人开了会一事的玻璃门并走到他附近,脚步不紧不慢的,频率十分固定。

「你也觉得我变了吗?」白於奕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还维持着半仰躺的姿势。

陈成然陷入挣扎。如果说是,那他可能还得用不伤人的方式点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如果说不是,那他就是睁眼说瞎话,而老板一向不喜欢也不需要听别人拍他马p。

「老实说没关系,我接受的了。」白於奕也知道他正在犹豫该不该开口,主动给了他一张免si金牌。

「……您确实有点不一样了。」於是陈诚然壮着胆子开口。

「你也这麽觉得,具t说是哪里不一样了?」白於奕直起身,双手交握的看着他。

「变得有点暴躁、易怒,还有……有点消极怠工。」陈成然缓缓地说,一边偷眼观察白於奕的表情。

「……那你觉得是为什麽?」白於奕并不意外,继续追问。

陈成然张了张嘴,呼之yu出的答案却又吞了回去。

「……我想您自己应该知道原因。」绝对不能让老板丢脸,看破不说破是做人的基本礼貌。陈成然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实在是太机智了。

白於奕别过头去,看着窗户外面一成不变的高楼。

半晌,白於奕叹了口气,「大概吧。」显而易见的理由,只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午休时间白於奕放空的吃着顺路买的三明治,食不知味。

j腿r0u太过乾柴,腥味也没有完全去除。番茄直接接触吐司,让面包tx1了水,变的软软烂烂的。生菜的水也没有弄乾净,还加了过多的沙拉酱,让白於奕吃的很痛苦。

饭还是得自己做吧,就算只有他一个人要吃。

被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白於奕看着上面的图示跳动了一会才不甘不愿的接起来。

「喂,爸。」

「儿子阿,最近过得好吗?」父亲似乎正在海边,手机里传来海浪声和风声,还有其他游客的嘻闹声。

「……就那样。」应付般的说完,白於奕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

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了几秒,只剩下海浪规律的声音。父亲可能是在努力找话题,或者被其他东西x1走了注意力,无暇顾及他。

过了好一会,父亲才再次开口,「听说你分手了?」

「咳……咳咳,你说什麽?」白於奕刚喝进去的水一下子都喷出来了,连忙ch0u了几张卫生纸来擦。

「我在公司的眼线告诉我的,说你被甩了,最近过得不太好,我来关心一下儿子的感情生活状况。」父亲状似神秘的说道。

「……」嘈点太多,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嘈。

「分手没关系啊,再找一个就好。你那麽有钱又不怕没人要,长得跟我又像,帅成那样,怎麽可能交不到?

「……」不知道是在夸自己还是夸他。

「行吧,就这样,不要想不开就行。实在不行就出去玩一玩,放个一个礼拜的假还不至於倒闭吧。」看来他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公司的经营状况。

「……我没有被甩,也没有分手。」该澄清的还是要澄清,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进去。

「是喔,看来这个眼线不太靠普。那就完全没事了,继续工作吧,掰掰。」父亲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在乎这点小事,见他没事就草草结束了对话,继续玩去了。

一说完就挂了电话,也不等他道别,不过白於奕也已经习惯了。

虽然小时候因为相处的时间不多,和父亲的关系也不怎麽亲近,但等到长大了却意外变成类似朋友的奇怪相处模式。父亲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他,通常都是东扯西扯,不怎麽提到公司或者是工作的话题,似乎是放手把公司完全交给他,就算倒闭了也无所谓。不过白於奕也没什麽要谘询他的就是了,过往档案和资料几乎都有留着,稍微找找看就行,其他的问题也有专业的顾问和各方面的专家可以处理,前任老板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两人的关系达成微妙的平衡,一定的联系,但其实想到就打个电话,没想到就算了。稍微关心一下近况和生活,再闲聊两句往往就结束了。他们也不知道一般父子应该怎麽相处,但两个人都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也就维持着这个模式好几年,谁也不多g涉谁。

前几年他们有一次无意间聊到恋ai的话题,白於奕就老实的出柜了。父亲听完也没什麽特别反应,很快就接受了。不过有可能是表面装作很快接受,实际上夜里一个人偷偷烦恼了很久,不过因为白於奕不是很了解他,所以不清楚他究竟会怎麽想。

他出柜完的地打给他了,总归不好让别人就这样白忙一场。

「真的吗?搜寻关ai之家就有了,随时欢迎来参观。也可以做做志工就好,我们很缺人手的。」电话另一头的小哥听他终於有回应,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声音都高了好几度。

白於奕想了想,自己其实能最直接的帮忙法大概也就是,「你们……有需要捐款吗?」他直接的问道。

「嗯嗯,我们当然也欢迎捐款,不论是多小的金额都可以喔,请问您想捐多少呢?」小哥听他这麽说连忙表示来者不拒,就算是小钱也不无小补。

「你们需要多少?」白於奕捞过一旁的钢笔,单手打开盖子准备记下。

「那当然是越多越好啊,钱哪有在嫌少的?现在大概缺个两百万吧哈哈哈……」

「知道了,那再联络。」简单收了尾,白於奕挂上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小哥愣了愣,觉得自己好像被忽悠了一顿。

对方只不过是说会去看看,捐款也只是问问,没说要捐,自己究竟在白白高兴什麽?

唉,算了。至少没有直接挂电话就很不错了,还是赶紧打下一通吧。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白於奕一大早就开着车前往位在郊区的动物收容所。

上网查过那里九点就开门了,开放参观领养和做志工,成为工作人员也有薪水可以领。主要的收入是捐款,还有一个小基金会在後面支持,但也几乎呈现入不敷出的状态,因为动物越来越多,已经超过负荷范围了。

把车停在离大门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徒步走过去。一进门就看到许多不同品种的狗聚在一起玩耍,叫声混杂在一起,白於奕却不觉得心烦。

「你好,请问是……?」正在喂食的工作人员见他进来,连忙询问他的来意。

白於奕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没关系,不用顾虑我,你先忙吧。」

「好,那稍等我一下。」工作人员听他这麽说也就继续专心地准备食物,一边安抚躁动的狗狗们。

白於奕趁着空档环顾四周。这里环境其实还算不错,空间也已经够大了,但养这麽多动物还是十分辛苦,也不好管控。人手也十分欠缺,正式员工没几个,来做志工的人也只聚集在假日,经营十分困难。

等方才的工作人员处理完手上的事情,白於奕才说明他的来意。

「我想捐赠一笔两百万的款项,可以直接捐吗?」

「……稍等,我问一下主管。」说着就掏出手机翻找电话,打算现场确认。

一阵g0u通,那名员工挂上电话,表示主管等等要来,自己先带他到处看看,如果他想的话。

白於奕跟在工作人员身後走着,说是参观,但他觉得自己b较像在探监。

虽然是民营收容所,但很多动物住的地方还是铁制的笼子里。努力隔开依旧免不了拥挤,还有呼x1不过的压迫感。

有些狗病恹恹地趴着,见有人经过只是悄悄瞥了一眼就不再理会。有些则是一直在叫,也不知是警戒还是兴奋。

沉默地走完一长条关着狗走道,白於奕觉得自己走了一个世纪那麽久。

参观完之後负责人刚好来了,白於奕顺利登记好并把支票交出去,接着就准备离开。

「贵府有养宠物了吗?」临走前两人顺便寒暄了几句。

话题会围绕着宠物也在意料之内,「目前没有。」白於奕据实以告。

「那既然来了,要不要就顺便带一只回去呢?」

白於奕顿了顿,面露犹豫。

也不是没想过要养宠物,但一直没有机会。凌钧然应该不会喜欢这些动物吧?又会叫又可能会把家里弄脏,他肯定会觉得很麻烦的。想到这里白於奕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主管看他的表情大概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阿,是因为夫人不想养是吧,哈哈……。不过这样也没办法了,真可惜。」

白於奕没有纠正夫人的说法,称呼也不是重要到需要斤斤计较的地步。

「其实他也没有说不想,但他怕吵又怕脏,应该是没办法接受吧。」白於奕苦涩的笑了笑,结果做什麽事还不是都在考虑他的喜好。

主管听他这麽说又继续推销,「……如果养猫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种问题。猫咪很ai乾净的,要不选一只有缘的带回家?」

看来已经是能送出去一只是一只了,也是难为他们了。白於奕想了想,点头答应。

主管又带着他去看猫咪,介绍了一只又一只猫咪的来历。白於奕看向了一只从头到尾都趴在角落的猫咪。

那只猫是深灰se的,参杂了几缕有些偏蓝的毛,看着还在成长阶段。身形偏小,且有些瘦,毛也不是很多,应该是营养状态不太好。蜷曲着睡,浅浅的呼x1着,腹部也随着上下起伏。

「就这只吧。」就选一只安静的猫吧,白於奕想。

後来工作人员帮他登记完後又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白於奕都一一记下,回去的路上一次采购完毕。

白於奕倒了一些饲料在碗里,小猫埋头吃了起来。

白於奕伸手,小心翼翼的0了0小猫的头,「以後这里就是你家了,陪我一起等妈妈回来吧。」

「喵。」小猫叫了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掌心,又继续吃饲料,不理他了。

行吧,难怪养宠物的单身者越来越多,果然寂寞的人们都需要一只宠物的陪伴。

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不会排斥这只猫。

六、寒冬

凌钧然在理发店外面观望许久,才鼓起勇气踏进去。

「欢迎光临。」正在滑手机的老板娘随口应了一声,见来者迟迟没有用熟悉的声音打招呼才将视线从萤幕移开,看向方才开门的人。

「喔,小帅哥,要剪头发吗?」老板娘看到生面孔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起身招呼。

「……对。」凌钧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局促地低下头。

老板娘点了点头,抬起头朝向天花板,x1了一大口气,「儿子!现在!下楼!」

凌钧然被她的嗓音吓的抖了抖。

「阿,让我儿子帮你剪吧,他技术很好的,现在男生几乎都是他在剪,再过几年这里可能就交给他了吧。」老板娘一边解释一边把他按到椅子上,围上毛巾和塑胶布。

没过多就楼梯就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青年不耐烦的嗓音。「来了来了。」

凌钧然透过镜子看到一位年纪相仿的青年随意地拨了拨睡乱的头发,打着哈欠从楼上走来。

见到凌钧然他也有点惊讶,「哇,我在这里好久没看到五十岁以下的人了,好新奇喔。」

「我才四十八!」还没走远的老板娘伸手用力扒了他的头纠正。

青年也没在意,转头就和他聊了起来,「你是外地人吧?」

「……算是吧。」

「那怎麽会来这里剪头发?别地方应该更专业吧?」

「就,刚好长了,就想说找个地方剪。」凌钧然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尽管这根本算不上是解释。

青年也没纠结,很快拿上剪刀对空气空剪两下,「行吧,今天想剪怎样?」

「稍微帮我修短就好了。」

「就这样?太无聊了吧?好不容易来了,怎麽可以就这样?」青年听完有些惊讶。特别跑来没看过的理发店竟然就只有要修短,还是「稍微」而已。

「没……没关系的,这样就好。」

青年拨了拨他快遮住眼睛的浏海,又把他的脖子转到侧边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底子还不错。

「不行!既然来都来了,我一定把你弄的超帅,相信我吧!」

「咦……咦!?」凌钧然睁大眼睛看着身後正磨刀霍霍的青年,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手起刀落,一缕缕碎发落在塑胶披肩上、地上,被迫低头的凌钧然想知道自己现在被变成怎样却不能抬头,只能被迫盯着地面。

青年又伸手把他的下巴抬起来,修剪前面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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