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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始于初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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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秒的声音中断,唐安感受着怀里哨兵的颤抖,突然很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于是,搂在哨兵腰上的手上移捏住了他脑后的金发,向外拉扯。

时文柏被迫仰起头,露出了满是齿痕的下唇和发红湿润的眼尾,他正在大口喘气,眼神在泪水的遮挡下显得涣散。

“爽吗?”

“呜、爽嗯…爽的……”

“想不想更爽一点?”

向导的精神力环绕着哨兵,像潜伏在暗处的狼盯着诱人的食物,蠢蠢欲动。

“呜呜,要…想要的……”

唐安手指缓慢地挤入拥挤炽热的甬道,捏住湿润的布团向外拖拽,同时,精神力也在一点点入侵着哨兵的精神海。

“啊啊——!”

时文柏腰一软,重新倒回了唐安的身上,过强的刺激逼得他呻吟出声。

沙哑且饱含情欲的声音十分悦耳,唐安一把拽出领带布团扔在地上。

在他把挺立的性器整根插进哨兵体内的时候,裹满粘液显得水润闪亮的结实布团仍在地面上滚动。

唐安的动作幅度不大,两人交叠的皮肤互相摩擦,被夹在他们之间、属于哨兵的性器可怜兮兮地吐露着清液,时文柏却顾不上它。

五感被唐安接管并不是第一次,但他的精神波动此刻正完全袒露在向导眼前,那些先前还没有的惶恐、遗憾和难以言明的思绪,一不小心会被唐安读得一清二楚。

新弱点暴露的可能性让他感到恐惧。

时文柏双手攥拳,落在地上的那条腿脚尖踮起,想要拉开和向导的距离。

唐安追着挺腰没入,哨兵在剧烈的刺激下颤抖着重回原位,肉棒也被吞进了更深的地方。

“太……哈…嗬呃——”

时文柏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呻吟喊叫都带上了声嘶力竭的嘶吼感。

下腹一阵濡湿,唐安的性器被炽热的肠壁绞紧,他再次抓住时文柏的头发,仔细打量哨兵失神的表情,“又射了?你很会享乐啊,时文柏。”

“不是的……啊啊…唔……”

痉挛的甬道被反复破开,居高不下的快感搅得时文柏脑内一片混乱,被唐安抬起的那条腿晃动挣扎着,却无力推开他。

太爽了。

时文柏恍惚间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撸了那么久也撸不出来——体验过这样的快感之后,寻常的刺激真的很难达到及格线了。

“呼唔……等、停一下……唔……嗯嗯!”

不妙啊,感官操纵什么的,从一开始就应该拒绝的,他应该抵死抵抗、不该纵容的。

真的会被玩坏的吧!

时文柏脑内不停冒出的想法在唐安吻过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口腔内的玫瑰香气因为得到了补充,重新变得饱满,啧啧水声从两人交缠的唇瓣之间漏出,时文柏的舌头勉强跟上了唐安的动作,呼吸却在唐安的一次重击下失了节奏,变得急促又杂乱。

他被向后按倒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背贴在了金属墙面上也没有恢复清醒。

直到另一条腿也被向导抱起,撞击的力道拍在他的屁股上啪啪作响,肠壁上的褶皱被完全撑开,甬道内一片火热,才颤颤巍巍地摇头,“呜……不…不行了……”

他的阴茎涨得厉害,阴囊收缩时却感到一阵酸软,什么也射不出来。

粗重的喘息声混杂在沙哑的话语之中,哨兵双手被缚在身后,大臂上肌肉绷紧、青筋凸起,胸肌在呼吸之间随着身体一起颤动,腹肌的线条上全是他自己射出的精液。

唐安对眼前的画面感到满意,掐着他的膝弯把他的腿抬得更高。

哨兵结实的大腿贴上侧腰,露出阴囊后方的股缝和被撑大的红肿穴口。

“哈……呜呜……!”

唐安在时文柏顺应重力贴着墙面向下滑落时用力肏进去,将他的身体顶回原位,如此反复,先前射进哨兵后穴里的精液和肠液一起被捅得飞溅,沾在了向导黑色的金属义肢上。

澡白洗了,但不论是唐安还是时文柏都不在意。

积攒的快感逼近高潮临界点,唐安加快了肏干的速度。

“真不、不能……呃、嗬呃求您……别……”

时文柏浑身发抖,嗓子完全哑成了破风箱,求饶却没有任何成效。

“啊啊——!”

终于,在唐安插进深处射出来的瞬间,时文柏也抽搐着绷紧脚尖,高潮了。

哨兵那射空了的阴囊痉挛挤压,翻出了压箱底的一点点精液,只是它们混在大量的前列腺液里,看上去并不比水厚重多少。

他绷紧精神、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又被持续刺激的大脑直接罢工,眼神涣散失去了意识。

唐安抽出性器,放低手臂让哨兵瘫软的身体贴着墙面滑落。

时文柏向一侧歪倒,软趴趴地侧躺在地上,汗湿的金发和本人一样无力,随着呼吸起伏晃动。股缝间红肿的穴口还合不拢,白浊和透明粘液从中汩汩涌出。

唐安盯着他看,在把他赶下舰船和带他一起去外环星区之中犹豫了一会儿。

“嗯,还是带上吧。”

唐安点了点头,低喃道,“一定会很有意思。”

时文柏深吸一口气。

他好像躺在了一片花丛中,伸手就能够到环绕在四周的玫瑰花,花瓣上是湿润的水汽凝成的细小水珠,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闪亮的光,香气四溢。

这是梦。他的梦境在过去的几年里一向都是破碎、充满了无意义的画面,这样美丽的画面真是久违了。

安逸、温暖的环境让他放松。

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晃动,手掌按住他的胸肌揉捏了一下。

时文柏被突然出现的刺激惊醒,睁开眼睛。

他正侧躺在床上。

映入眼帘的是银灰色的哑光金属墙面,圆点和线条状的光线投射在墙上,构成各个星座的样子。贴墙放置着一张写字桌,桌面堆满了书本和纸张,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台灯,正是照亮四周的光线来源。

这里是他的舰长休息室,台灯配备的石质灯罩上的镂空雕刻是他无聊时制作的。

身上传来更明显的力道,时文柏收回辨认环境的视线,低头,与他的肤色对比强烈的白皙手掌抓握着他的胸口,指间的乳肉被挤得凸起。

“……?”

温热的气流扑在他的后颈上,同玫瑰香气一起将他包裹在内。

他被向导搂着!

他和阿多尼斯·威尔科特斯睡在一张床上!

时文柏看了眼手腕上合拢的镣铐,小心翼翼地挪动手臂。

在移动了很小的一段距离后,拉扯感传来——镣铐连接着锁链,被拷在了床脚上。

他的脚踝上也挂了拷环,向导睡在他背后,超出了他手臂可活动的范围。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样比毫无防备地同床共枕正常多了。

没等时文柏想好怎么在不惊扰向导的情况下从魔爪中逃脱,饿了很久的胃先咕咕叫了起来。

唐安睁开了眼。

向导敏锐地捕捉到了怀里哨兵一瞬间地僵硬,盯着眼前金色的发丝道:“时文柏,你可真能睡。”

“啊?”时文柏诧异地扭头,耳廓蹭在了唐安的鼻尖上。

唐安向后抽手,挪了挪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睡了二十个小时。”

锁链绷到最紧,时文柏在向导让出的空间里躺平,侧头看向他,“……怎么可能?”

“我骗你做什么?”唐安嗤笑了一声,懒得和哨兵争辩这个话题,撑着床起身。

虽然摘下义体睡在哨兵身边很有风险,但唐安残肢部位的皮肤经历过烧伤和植皮,并不适合长时间链接神经触点,所以在检查了镣铐和锁链的牢固度后,唐安把它们摘下放在了床边。

再重新穿戴义体之前,他还得做些准备工作。

他穿着短绒材质的黑色睡衣,宽敞的领口挂在肩上,露出完美的肩颈线条,盘在他头顶的白色长发有些松散,鬓角和耳后的位置垂下几缕发丝。

时文柏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慵懒的样子。

“好吧……如果我真的睡了这么久,那我确实该饿了。”

时文柏腹中空空,语气带上了一点虔诚,“您能赏我点吃的吗?”

唐安正在卷裤腿的动作停滞,突然忆起了把哨兵私有化之后的第一个早晨。

当时的时文柏也是这样,开口就要食物。

只是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唐安的指尖抚过残肢末端的皮肤,没有破损、也没有压痛,状态不错。

“不缺你一口饭吃。”

说完,他拿起提前备在床头柜上的喷雾瓶,里面装的是具有清洁、保湿和止汗功能的药水,对佩戴义体来说必不可少。

药水闻上去有些刺鼻,不过等有机溶剂挥发之后,味道就会消失。

唐安早已习惯这些,盖上瓶盖把它放回床头的时候,才恍悟少了点什么——那个一向聒噪的哨兵没再吱声,房间里格外安静。

唐安回头,时文柏半垂着眼,视线正指向他的腿。

“饿昏了?”唐安道。

哨兵像是被抓到小动作的贼,猛地打了个颤抬眼,“不是,呃……”

他磕磕绊绊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唐安的注意力重回自己的腿上。

对准神经触点的位置,轻轻按压,冷硬的金属就和血肉相接,成为了肢体的补充和延伸,他先前从哨兵那里得来的热量一下子去了大半,身体不可避免地冷了下来。

唐安挪到床边双脚落地,站起,卷起的裤腿被松开,垂落而下的黑色布料遮挡了伤疤和金属。

唐安的行走动作与常人无异,进了浴室后没多久就洗漱完出来了。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圆领打底,在外罩了件米白色毛衣开衫,裤子还是那条短绒的黑色睡裤,长发被放下,发尾还留着被盘起时固定下来的弧度。

时文柏往床头的位置拱了拱,勉强给自己留出了坐起身的空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上半身当然是没穿的,裤子——与向导穿在身上的衣服相比,显得过于“花哨”了。

“我的衣服,是您帮我换的吗?”时文柏鼓起勇气问。

唐安正在光脑上发送信息,随口应道:“嗯。”

所以为什么被选中的会是这条呢?他的衣柜里明明有很多可供换洗的衣服。

时文柏和内裤上儿童画画风的彩色猫猫对视,片刻后,他放弃抵抗,瘫靠在了床头,“算了,总比遛鸟好。”

唐安瞥了他一眼,看到了他别扭的坐姿,斟酌了一会后,唐安关闭了镣铐的磁吸开关。

束缚消失的瞬间,时文柏心中闪过数个逃跑的方案,被他一一否决。

他表面上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谢谢您。”

向导没有应答,表情冷淡地打开休息室大门离开了。

“这是又生气了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时文柏活动了一下四肢,自语道,“真难搞啊。”

不过,逃跑的好机会来了!

刚才没冲动地冲上去肉搏是正确的,一定是我的乖顺让他放松了警惕,所以他才安心让我一个人留在这。

时文柏没有浪费时间,迈步两下就到了书桌前,将文件推到一侧后,露出了桌面——近两米长一米宽的蓝色半透明玻璃,正是舰船作战电脑的中央控制屏,也就是中枢。

控制屏一般都会悬挂在墙面上,时文柏觉得站着看还得抬手操控太累,就把它放平,顺便拿来当书桌用。

进入后台,时文柏确认黑掉他权限的家伙技术过硬,但他也是有本事的。

他一觉睡到自然醒,现在正是干劲十足的阶段,再加上之前的深度安抚,大脑轻松,运转起来有如神助,“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大约十分钟之后,时文柏愉快地打了个响指,“搞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删不掉唐安的权限,但他至少也有了自保之力,像之前那样被堵在走廊里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了!

“让我来看看……跃迁需要准备时间,先把目的地设置好吧,虽然不想去找禾舒宜,但还是得去一趟外环星区。”

时文柏一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一边调出航线规划。

喜极生悲,舰船现在已经进入了超空间航道,目的地也已指定。

“啊?”

更悲伤的是,休息室的大门开了,时文柏根本来不及关闭控制屏,幽幽蓝光照在他的身上,晃得他有些看不清向导脸上的表情。

他只能看到唐安进门后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就是轮子咕噜咕噜转动的声音,两层的餐车被推进了房间,推车的人全程低着头。

唐安:“就放在这里。”

收到指令后,那人就赶紧鞠躬退了出去。

恐怖的沉默和饭菜的香味交缠在一起,在休息室里蔓延开。

“解释一下。”

“您听我……”

两人同时开口,唐安双手交叉抱臂,等待哨兵的表演。

“我的休息室实在是太乱了,配不上您,我就想收拾一下,”

时文柏掐掉了控制屏的电源,留在他视线下方的蓝色晕影逐渐消退,向导又戴上了半面面具,怪不得他看不清表情。

“不收拾不发现,这个桌子的照明灯坏了,还发蓝光呢,哈哈……”

“你觉得我认不出控制屏?”

行程已经开始,唐安需要时文柏的这艘舰船掩人耳目,不可能把舰船还给他,最多就是给他一搜护卫舰。

但他觉得时文柏不会选择离开。

可以再试探一下。

唐安:“想走可以直说。”

“……真的?”

唐安一直盯着他,没有错过哨兵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

他唤出光脑投影点了点,紧闭的房门打开,似乎在说“你可以走了”。

时文柏迟疑地来回打量大门和唐安,几秒后,在咕咕叫的肚子面前败下阵来。

“哎呀,我真的是在收拾打扫……”

他嘴上打着哈哈,脚步轻快地走到了餐车旁,“干活还真是累,我要饿死了,您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

时文柏伏低做小地观察唐安的表情,见向导没有阻止他伸出的手,利落地掀开了盖子。

“好香!不过我记得食物储藏室里没剩多少食材了。”

“我谴人买的。”

巡洋舰的航行可以由作战电脑操作,日常养护维修可以仰赖机械劳工,可总有些工作需要人来操作,唐安也不会降低生活质量委屈自己,所以他雇了一批员工上来。

“哦……您还真是把我的船当自己的用啊。”

出于安全考虑,帝星的星港没有建在帝星的轨道上,而是选择了帝星的一颗卫星作为基址建造的。

今天是约定的出发日,安莱·拜尔斯的舰队早早便等在了港口处,不久后,喷绘着阿多尼斯寰宇矿业集团商标的舰队也准时抵达港口。

唐安这次出行的阵势不小,光是安保小队就配了四支,队伍内的驱逐舰装备眼看着比拜尔斯的装备还要高级。

这让安莱有些不愉,不过他还是下令开启了巡洋舰的舱门引导它们驶入。

唐安一行人跟在引导人员身后走进了驾驶室。他穿得很正式,脸上戴着一张纯白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视线落在安莱身上。

落后他半步站着的是他的助理琼·迈尔斯,再往后是随行的医疗向导和其他员工。

安莱迎上前招呼道:“威尔科特斯阁下,下午好。”

“嗯。”

唐安的应答很冷淡,让安莱不禁怀疑是不是上次的“求助信息”惹恼了他。

精神躁动是每个哨兵都或多或少会遭遇的病痛,要不是奚嘉告诉他,他和唐安之间的匹配度很高,他也不会脑子一热在躁动的时候发过去那样的信息……

虽然他当时回复奚嘉时说匹配度不能决定一切,但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难免对“命中注定”的向导有了想法。

“琼助理提前和我确认过需求,您的房间在舰长室隔壁,已经收拾好了。”

安莱努力掩去心中的一丝尴尬,只谈公事,“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就会启程,您拥有完整的舰船权限,旅途中欢迎您随意参观。”

琼上前一步接过话头,道:“拜尔斯少将,麻烦您安排人员带我们去休息室,老板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唐安的面具几乎挡住了整张脸,安莱看不出他的表情。

就算要为那条信息道歉,现在人多眼杂也不是个好时机,安莱点头,让引导人员带他们到休息室去。

“是我记错了吗?”

安莱盯着唐安离去的背影,视线掠过柔顺的白色长发。先前的晚宴上他分明看到了一缕比四周都短一截的头发,现在的发尾却是齐整的。

“少将,起飞前的线路检查已经完成。”

身侧副舰长的声音唤回了安莱的思绪,他把疑惑压在心底,“好,我们按照预定时间和航线启程。”

与此同时,超空间航道内。

时文柏摆脱了外露卡通内裤的窘迫,穿上了t恤和运动裤,正在美美享用餐食。

唐安只吃了几块蔬菜和两片肉就放下了餐具。

为了低调出行,他没有带太多人,厨师也只带了一位。新厨师厨艺不错,但即使唐安提前和他沟通过了偏好口味,出餐依旧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哨兵倒是边嚼还边往嘴里塞食物,微眯着眼睛,看上去很满意。

唐安问:“这么饿?”

“唔……”时文柏点头,快速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您的追兵追得太紧了,我一路上就只吃了两根能量棒。”

唐安起了话头,却没有继续往下聊,而是抬腕唤醒了光脑。

时文柏放慢了用餐速度,余光瞥过房间里的几个角落。

刚才他只顾着找回舰船作战电脑权限,没注意到他的休息室里多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木质的落地式衣架上整齐地挂着衣物,按不同的颜色成组排序着;茶几上摆着精美的茶具,一旁的地上新增了个酒柜,顶端存放着一套水晶杯;船舱窗户旁安置着一盆盛开的兰花……

时文柏放下勺子,诧异地问,“那是我之前送你的文心兰吗?”

“嗯,制成了永生花。”

他这是……什么意思?

某些时候可以充当情话的语句被向导用很冷淡的语气说了出来,哨兵茫然地眨了眨眼,手无意识地用勺子翻拌着碗里的米饭。

“您喜欢它吗?”

唐安的视线从光脑投影上移开,望向时文柏。

哨兵的嘴角沾着一粒米,眼睛亮闪闪的,又重复了一遍:“您喜欢它吗?”

鲜花很容易凋谢腐烂,制成永生花就可以保存很久。唐安对它算不上喜欢,只是不希望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腐败。

“挺好看的。”唐安答非所问,“你是第一个送我兰花的哨兵。”

各个品种的玫瑰他收到过很多。

“这么说,您的魅力还挺……”

时文柏盯着唐安的眉眼看了几秒,小声嘀咕,“好吧,确实。”

他抬起手用手背为发烫的脸颊降温,转移话题道:“您要往外环柳宿去,是需要避人耳目才用我的舰船吗?”

唐安并不意外他能猜到,点头。

“哦。”

时文柏呼噜呼噜地扒完最后几口饭菜,忍不住追问道:“我能知道您准备去做什么吗?”

“那里有一处完整的外星遗址,未被探索。”

“哦,外星遗址啊……!”

时文柏反应了几秒,突然惊讶地睁大眼,“完整的?你没开玩笑吧!?”

唐安将脸侧的一缕头发压到耳后,再次露出了令哨兵印象深刻的笑容,“想一起去吗?”

“你会这么好心?肯定又想玩弄我了……”

时文柏打了个颤,连连摇头,“要杀要剐随便你,但你能不能直白点给我个判决。”

“真的不去?”

“……”时文柏的好奇心如同环绕着烛火的飞蛾,想远离又总忍不住靠近。

唐安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那你一会儿就领一艘护卫舰走。”

“……我想去。”时文柏攥紧了手里的勺子,“那么,代价是什么?”

向导的量子兽在空中振翅,落在哨兵的肩上。

地板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软垫,一侧床头柜被搬开,时文柏背靠着墙壁,屈腿坐着,他手腕和脚踝上的拷环还在,只是双腿之间加装了一根金属棍,充当分腿器。

和被迫岔开的双腿不同,他的双手是自由的,正在“自由地”扶着勃起的性器把尿道棒往马眼里插。

金属棒自身的直径不大,深入体内的顶端却有个稍大的圆球,一寸寸扩开狭窄的尿道。

“呼…唔嗯……”

即使有预射精液充当润滑,也进得不太顺利,疼痛被向导素缓和,从未体验过的酸胀感让他不停地喘息着。

圆球逐渐深入,哨兵敏锐的感知让他能准确定位目前的进度,楔尾伯劳“o”地叫着,似在加油鼓劲,又似在催促。

不久前才经历过性爱的身体比他想象中更加敏感,快感从令人恐惧的深度传出,爽得他指尖都在颤抖。

时文柏咬紧下唇。

他绝对是疯了,才会配合向导的要求往自己的性器里塞玩具,尿道根本就不是这么用的!

唐安悠闲地坐在床上,从家里带来的道具箱摆放在一旁。他挑挑拣拣了一会儿,从箱子里拿起一对乳夹。

金色小铃铛悬挂在深绿色的蝴蝶结下方,摇晃时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蝴蝶结装饰不过拇指大小,细节却处理得很精致。

“叮铃”声不停,冰冷的金属落在了哨兵的身上,激得他颤了一下。

时文柏抬头,白发金瞳的向导脚踩在床沿上,屈膝,单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还维持着往下扔乳夹的动作。

唐安轻轻敲了敲箱子的外壳,“你浪费太久了。”

时文柏喘息着低头,看到了落在他胯间的两个乳夹,带齿的夹子很有压迫感。

虽然他们之前的“谈判”结果是,在航道内的这段时间里,向导会无条件地提供向导素和深度安抚,他则要主动配合向导的玩法,但这也……

空气中还萦绕着向导素的馥郁香气,消弭疼痛的同时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依赖的情绪。

时文柏闭眼将理智抛走,手指用力,金属棒顶端的圆球进到最深,顶开尿道括约肌,被收紧的肌肉固定。

“唔——唔啊……”

剧烈的快感让他绷紧身体,大腿不停地颤抖,情欲带来的血色染红了他的后颈和脊背。俯身时他的后背躬起,如同扇动着翅膀一般,肩胛骨耸动了几下。

唐安指尖微动,翻出了尿道棒的电击开关,推了一下。

“啊呜!”

尿道是很脆弱的部位,即使是极少量的电流也能带来巨大的刺激。

内部的肌肉痉挛收缩,带来类似失禁的感觉,但所有液体都被严严实实堵住,时文柏克制不住地蜷缩身体,被刺激的前方漏不出什么,后穴处倒是咕叽咕叽地涌出了大量的粘液,之前唐安射在里面的精液也被肠液带出了一部分。

“很爽,是不是?”

唐安把道具箱推到一边,挪到了床头处,脚踩上哨兵结实的大腿,催促道:“快点戴上。”

时文柏的身体还在颤抖,指尖无力,捡起乳夹试了好几次。粉色的肉粒被锯齿状的夹子紧紧咬住,充血肿胀,悬挂着的装饰物和铃铛摇晃,响起清脆的声音。

“唔、呼唔……”时文柏的手按在下腹上,却不敢用力触碰,小心翼翼地喘息着,“还有什么…您说……”

“可以了。”

声音从上方传来。

柔软的短绒睡裤下露出一截金属质感的脚踝,关节处的线条雕刻流畅,隐隐透露出下方的连接件,时文柏顺着腿部的线条向上看,越过膝盖位置,和唐安对上了视线。

拇指大小的开关在唐安的指尖翻转,“排泄前要记得请示我,明白了吗?”

“……明白。”

时文柏擦干身体,凑在浴室镜子前仔细检查身上的痕迹,在看到腰侧面和后面的掐痕时,哽了一下。

情到深处不由自主地用力他能理解,但是这幅画面出现在他的身上,他还没习惯。

浴室内还残留着湿热的水汽,隐约萦绕着玫瑰和广藿的香气。

“说真的……你在想什么啊,时文柏。”

哨兵低下头,拨弄了几下坠在乳夹下方的铃铛,铃响清脆,摇晃起来的铃铛牵扯着发红的乳头,带起一阵酥麻,被尿道棒堵着的下身也更紧绷了。

“嘶——”

不妙,真有点爽,好像被开发出了什么新的敏感带。

时文柏赶紧抬手捂住胸口,嘟囔着,“只是向导素还没有被代谢掉,很正常。”

他打开水龙头,接了捧冷水泼在脸上,勉强把浮起来的热意压了下去。

面前的镜子映出他湿润的眼睛和发红的眼角,先前扰乱他思绪的念头又噗噜噜地冒了出来。正常吗?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了,他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

时文柏唯一明白的是,他现在活一天就少一天。

他何必要浪费时间纠结唐安对他是什么看法?更没必要去追问自己,对唐安是怎么看待的。

“及时行乐,挺好的。”

时文柏小心翼翼地捧着硬挺的性器,减少穿裤子时的剐蹭,“就是……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小兄弟。”

哨兵的小兄弟正努力含住冷冰冰的金属棒,听到这话,委屈地流出了一点点“眼泪”。时文柏赶紧用指尖把它轻轻抹掉,他可不想再洗一遍澡了,再洗要皱巴了。

使用超空间航道往返存在航道的星系之间,不论距离多少光年,只需要十天即可抵达,是进行超远距离航行必选的出行方式。

唯一的缺点,就是航道内部连不上星网。

唐安靠坐在休息室客厅的沙发上,观看着提前存储好的影像画面,触手可得的茶几上放置着一壶热咖啡和两组茶点,十分闲适。

伸出的手触摸到温热带着水汽的皮肤,唐安扭头。

时文柏朝他嘿嘿笑了一声,快速把抢到的点心塞进嘴里。

他从浴室出来,头发用毛巾擦了擦,没有吹干,水滴时不时从发尾落下,t恤的一圈领口都湿透了,黏在皮肤上。胸口处挺立的两点很明显,在他行动的时候还会发出细碎的铃响。

“哇,这个很好吃。”时文柏边嚼边点头,又从向导手掌的下方摸了一块点心,“是什么牌子的?”

唐安攥住了哨兵的手腕,表情不愉,“放下。”

时文柏盯着他护食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笑着凑上前,用嘴够手,把点心吃进嘴里,刻意夸张了咀嚼的动作,还做作地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

然后就被唐安捏住了下巴。

“时文柏,试探我的态度可以,别得寸进尺。”

“你之前给我的药剂,还有吗?再来点,我感觉不太好。”时文柏直白地说,“或者你给点向导素也行。”

“两小时前我才给过你向导素。”重音落在了时间上,唐安指尖用力,在哨兵的脸上压出红印。

时文柏回味着嘴里残留的香甜味道,茶油、桂花、蜂蜜,还有什么……?

嘴上顺溜地答道:“我们谈好了,无条件的。”

深度安抚的效力还在,头疼没卷土重来,但他现在下身涨得发疼,尤其是才被硬物摩擦过的尿道,火辣辣的,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唐安审视他的表情,压在他脸上的拇指向上移,按住了他的唇角。时文柏顺从唐安的力道,张开嘴,任由向导一颗颗地抚过他的牙。

在路过尖锐的虎牙时,唐安放慢了动作,多摩挲了几下。

他小臂上被时文柏隔着衣服咬出来的伤口早已愈合,才过去几天,他就可以这样把玩它们了。

翠绿的双眼近在咫尺,平和的表面下是跃跃欲试的渴望。

唐安还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时文柏会对他敬畏有加,但哨兵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海鸟,一次次扎进海里沾一身海水,飞到空中抖抖羽毛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

他们没有利益往来,甚至半个月前他们还互为陌生人,但在这段时间的试探、进攻和退让之中,唐安不得不承认,他们很合拍。

时文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余力去推测他的想法。眼前金色的虹膜上勾画着深深浅浅的纹路,比哨兵曾见过的任何一副星图都要美丽。

在他失神的空档里,微凉的指尖和舌尖相触,广藿和玫瑰穿过点心的甜味涌进口腔,向导素与蓄积着的涎水混作一团。

心脏砰砰直跳,时文柏放慢呼吸也遏制不了加速的心跳,片刻后,他放弃抵抗探出舌头。

他的每次舔舐都能从向导那里获得一些向导素,很快,那节手指就被他捂热,变得湿漉漉的。

时文柏向前俯身,双手支撑在沙发扶手上,坐在沙发上的唐安要稍微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相对的,湿润的液体正沿着唐安的手指向下滑落。他抿起嘴唇,把那两根手指含进嘴里,卷走了快要落到指根的唾液。

“我的手好吃吗?”

唐安抽回手,在时文柏面前晃了晃,“你弄湿的,擦干净。”

白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亮晶晶的,看得时文柏下身更胀了。他原本计划着靠向导素缓解不适,结果反倒像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时文柏轻轻握住唐安的手腕,把脸凑了过去,用脸颊当抹布,擦干净了向导手指上的唾液,与此同时,他问:“这样行吗?”

肯定是不行的。

唐安拍了下他的脸,手臂发力挣开束缚,拆出一片消毒湿巾认真地把手指擦干净。

这期间,时文柏笑嘻嘻地从盘子里又顺走两块饼干,“谢谢您的赏赐!”

圆形的饼干被他用牙齿叼住,丝毫不影响他口齿清晰地说话,“您知道的,这艘船有点年头了,为了航行安全,我去检修室看看情况。不打扰您啦~”

说着,他就朝休息室的大门走。

到了门口,门却没有自动打开,时文柏迟疑地拍了拍一旁的控制钮,没有反应。

脚步声从背后靠近,时文柏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出现的结果,嘴唇和舌头通力协作,飞速把饼干吃进嘴里。

等唐安走到他身后时,他已经吞下了美味的饼干。

这幅急切的模样逗笑了唐安,“真有这么好吃?”

时文柏被困在了向导和金属门之间,姿态却是放松的,意有所指道:“嗯,我其实不喜欢吃饼干,但它的味道确实不错。”

唐安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压低,透露出危险的气息,“因为味道,所以不喜欢吃也能吃下去?”

“一看您就是没饿过肚子的。”

时文柏伸手搂住了向导的腰,“我小时候吃的饼干,是爸妈给哥哥买蛋糕时顺便带回来的赠品。干巴巴、掉渣的,甚至有一股油放久之后的臭味,但那是我唯一能吃到的‘零食’,喜不喜欢根本不重要。”

幼时的他没有选择,长大了也一样。他人生的在成功觉醒却没有见到量子兽的那天,就已经写下了最终结局。

短期内数次深度安抚在向导和哨兵之间建立了薄弱却不容忽视的链接,唐安顺着时文柏的念头在脑中勾勒出了一幅画面,关于少年的童年记忆。

唐安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这种酸涩的感觉非常陌生,虽然也能和情绪一样填满他内里的空洞,但令他十分不适。

他一把揪住时文柏脑后的发丝,将哨兵拉扯开,道:“你是在向我撒娇吗?”

唐安看着时文柏沉默几秒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您可怜可怜我,告诉我这饼干是什么牌子的?”

食谱是唐安的母亲留下的,负责制作的是他公司的厨师。

唐安毫不犹豫地掐灭时文柏的念想,“买不到。”

时文柏的笑容僵住了,“您连吃的都是定制的啊…行吧……”

时文柏背靠着大门,手臂搂着向导的腰,调侃道:“您有什么日常用品不是‘定制’的吗?”

唐安盯着时文柏嘴角的饼干碎屑看了一会儿,抬手抹掉了它。

嘴角的凉意一触即离,时文柏下意识侧头舔了上去,唐安顺势把湿漉漉的拇指指腹按在了他的脸上,擦了擦。

“如果你像我一样,不论做什么都会被一群人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啖肉喋血,你也会什么都‘定制’的。”

轻描淡写的话略去了数不清的刀光剑影。

时文柏有些怔愣。

在舰长室里,向导说的那句“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不是假话吗?

他目前受制于唐安,如果想要过得钦松一些,就该顺着向导的意思接话,甚至该表现出一些口头上的“共情”,但直觉告诉他别说那些毫无意义的安慰,保持沉默。

于是他手臂用力,搂紧了怀里的人。

和之前做爱时的急切不同,也不同于哨兵为了获得钥匙对向导的那个讨好,它无声且平和。

他们并不是陌生人,也算不上朋友,这个拥抱有些不合时宜。

愣神的人这下换成了唐安。

很温暖,和他想象中的拥抱一模一样。

他曾经无数次渴望母亲能够回头看看他,抱抱他。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从被他为难过的哨兵这里得到满足。

唐安搭在时文柏肩上的手动了动。

他想放任自己放松身体靠在哨兵的肩上,那些托付了信任反被背刺的记忆猛地浮上心头。

皮肤被灼烧的剧烈疼痛从脚背开始一路向上蔓延,像是往腿上扎了数根带着倒刺的钢针,唐安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他的耳边恍惚又闪过巴尔克阴森的诅咒,重复几遍之后,语音语调慢慢向着哨兵的音色靠近。就好像是正在拥抱他的哨兵,温和的表象之下,也藏着和他一样的腐烂内里。

幻肢痛越发剧烈,站着的每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他的身体重量大半都压在了时文柏的身上。

不能这样。

唐安的手指颤抖着,在光脑上连点了几下,休息室的大门在他的操控下打开。

时文柏被唐安一把推到了门外。

“怎么……?”

大门的液压装置重新启动,灰色的金属板当着时文柏的面闭合,印在他眼中的最后画面,是向导发红的眼眶和阴郁的表情。

“这是……又怎么了?”时文柏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另一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时文柏侧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如果他没有被唐安抛出的“外星遗址”吸引的话。

时文柏伸手按下门框旁的控制钮,盯着纹丝不动的门看了几秒,嘀咕道:“我没有碰到他的腿或是哪里吧……?”

再等等?也许一会儿量子兽就来求助了。

还是说这又是向导在试探他?

要不去找人帮忙……舰船上应该有医疗人员吧?

时文柏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偏薄的t恤下乳夹的印子很明显,下身的裤子倒是足够宽松,露不出什么,不过他手腕和脚踝上的拷环还在,在舰船上四处走动的话,该怎么和其他人解释?

时文柏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脸颊,指尖沾到了湿润的水痕。

他想起了自己眼巴巴地舔向导手指的模样。

“……”

一码归一码,几次深度安抚对他的帮助是实打实的。

时文柏叹了口气,掀开控制钮上方的金属面板,进入后台,多亏了他之前从中枢拿回的权限,开门花不了几秒。

休息室里一片狼藉,浓郁的向导素在门打开的瞬间扑面而来,把时文柏直接打蒙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较为清爽的空气,才屏息回到门口,在分隔开客厅和卧室的矮墙边,看到了向导的身影。

唐安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冷汗涔涔的,额角和脸侧的白发被汗水沾在了皮肤上,按在大腿上的手指节红肿,渗出血迹。

看样子是疼得厉害,下意识地用其他伤痛转移注意力。时文柏也干过这种事,向内迈步的动作停在了半途。

向导应该不希望自己狼狈的这一面被他看到。

正在这时,唐安的视线投了过来。

“……滚。”

沙哑的、从胸前深处挤压出的一个字,落入了哨兵的耳内。

向导金瞳被长睫毛遮挡,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亮起,眼神狠戾,但他的气息不稳,这个“滚”字完全没有发挥出该有的气势。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此时脸上血色全无,他的身上只剩下黑色、白色和金色三种色彩。

像是天使受伤落入了凡间的泥沼,时文柏下意识地迈步向前。

“别过来!”唐安怒目而视。

时文柏不由地思维发散,想起了以前在某颗海洋星球偶遇的流浪猫,脾气很差毫无猫德,喂了小鱼还是不给摸,稍微靠近一点就会呲牙哈气。

但好看。

虽然向导这副生气的模样很生动,时文柏还是觉得他更应该穿着华丽的礼服,矜贵地站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疼痛,汗涔涔地坐在地上。

唐安的量子兽在精神海里疯狂蹦跶,让他不得不分出一丝精力把楔尾伯劳按回去,而就在他转移了注意力的这一会工夫,时文柏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

唐安只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时文柏拦腰抱起。

他怎么能!?

唐安眯起眼睛,因为疼痛模糊的视野聚焦,他看清了时文柏脸上的表情。

不是同情,也没有讥讽,平淡地仿佛在做什么天经地义的事。

唐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安置在了柔软的沙发坐垫上。

“腿不舒服了?”时文柏问。

他弯下腰把唐安搭在腿上的手轻轻移开,又问:“哪儿疼?”

唐安一声不吭的,时文柏猜测他是疼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就不再期待他的应答,自作主张地伸出手,撩起他睡裤的裤脚。

哨兵精神状况最差的时候需要把自己捆起来才不会伤害到别人,捆久了难免肌肉紧张,所以时文柏跟着莫雷这个医疗向导学了不少按摩手法。

“你要干什么?”

唐安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加之哨兵有拆他义肢的“案底”,他毫不留情地抬脚踹了过去。

时文柏单膝跪地,压住唐安没抬起的那条腿,一手攥住向他袭来的脚踝,把向导的脚往怀里按,制住,另一只手伸进了裤管,越过冷硬的金属摸到了不平整的皮肤。

手指的温度再高也高不过燃烧的火焰,但除了医护和唐安自己,从来没有人触碰过他的伤处。

“放开!”

唐安浑身紧绷,手已经伸进口袋,马上就能握住两个遥控器,精神力攻击也在缓慢蓄积。

热度传来,哨兵的指尖按压着痉挛的肌肉,动作轻柔熟练,针刺火燎一般的幻肢痛在现实感官的冲刷下逐渐减轻。

唐安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停下,”唐安哑着嗓子道,“我不需要。”

时文柏置若罔闻,继续按摩的动作。

更多的热量从相贴的皮肤传来,唐安不自在地动了动腿,“够了。”

“不疼了?”

时文柏抬头,仔细观察着向导的表情,看他眉头不再紧蹙,才松手,换另一条腿按。

他掀起裤腿的动作更加娴熟,唐安甚至来不及收腿,“时文柏!?”

“在呢。”

“你松手!”

“疼?那我轻点,这力度行吗?”

“…你……”

“这样还疼吗?再轻就按不到肌肉了。”

时文柏的指尖仔细抚过向导残肢末梢与义肢相贴的皮肤,疙疙瘩瘩的一大片伤疤横亘在那里,记录着曾经遭遇的每一份痛楚。

时文柏道:“使用神经触点链接义体,因为接触面没有缓冲和保温装置,肢体肌肉容易受凉抽筋。你的康复师没有教你几套按摩手法吗?”

“……没有,我信不过他们。”

唐安适应义肢的那段时间,威尔科特斯家特别混乱,如果当时请了康复师,他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这话直接把天聊死了,时文柏怎么接都不合适,只能岔开话题道:“那我教你?”

“不需要。”

疼痛变得轻微,唐安恢复了力气,他拍开哨兵的手,腿发力收回,“你管得太宽了,时文柏……你没必要做这些。”

“怎么没必要了?”时文柏笑着说,“我还指望您带我去遗迹探险呢,这不得先讨好讨好您~”

“讨好,你是指装作听不懂我的话吗?”

唐安的腿上残留着被触碰的温暖,肢体比起之前,确实轻松许多,这让他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那亲一个?”

时文柏按着沙发扶手起身,弯着腰凑上前去,舌尖轻轻描摹着向导忍痛时印在下唇上的齿痕,将发白干涸的唇瓣润湿,像是求偶时要在巢穴旁跳一支舞的鸟兽,舞完一曲,对方才打开大门邀请它进入。

翻倒的家具、破损的地面、满屋子浓郁的向导素,身影相贴的两人唇舌交缠,暧昧的水声从嘴角溢出,微不可闻的铃音掺杂其中。

时文柏还品得到茶油和桂花残留的香气,和唐安舌尖交缠的时候,揉进了向导素的药感和玫瑰味,不多不少,刚好足够压下他的头疼,又不至于让他的下身太胀。

不知不觉间,时文柏和唐安越靠越近,他的腿屈起,膝盖压在了沙发坐垫上,被唐安搂住了腰。

甜蜜滋味一路从舌尖溜进胃里,他闭着眼睛吻得更加投入,连偶然间被翻绞出嘴角的唾液也一丝不落地吞进嘴里。

倏地,胸口传来的酥麻感觉打断了令人沉醉的漂浮感,时文柏闷哼一声软了腰。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

绵长的一吻过后,唐安苍白的嘴唇重新浮现血色,亮晶晶的水光随着他说话时唇瓣的颤抖而闪动着。

他的手从时文柏的t恤下摆伸了进去,心情很好地把乳夹下方坠着的蝴蝶结拢进手心,轻轻向下拉扯,食指指甲反复刮弄着时文柏挺立的乳头。

另一只手摊平揉捏着哨兵柔软的胸肌,时而拱起时而被压扁的乳肉牵扯到凸起的乳粒,连带着下方的铃铛来回晃动,发出轻响。

紧咬下唇的人变成了哨兵。

时文柏眼看唐安一扫先前的沉郁,半眯着眼深呼吸几次,笑着说:“您满意我的讨好吗?”

说着,他挺胸主动朝唐安的手里送。

唐安毫不客气地用力捏了一把,勾起嘴角道:“这就又想做了?”

“您就不想吗?”时文柏舔了下嘴唇,扶着沙发靠背又往里挪了挪,岔开腿,用饱胀鼓起的部位蹭了蹭向导的下身。

那里也早就支起了帐篷。

“你比之前,更放得开了。”

唐安还不急着脱裤子肏哨兵,指尖抚摸着弹性十足的肉粒,慢条斯理道,“好像是从……索吻,开始的。嗯,是不是,时文柏?”

时文柏随口道:“大概是因为我比较熟悉这个环境吧,毕竟是我的舰船。”

他跪直身体,撩起t恤下摆就把衣服整件脱掉扔到不远处,蜜色的皮肤因为情欲泛着血色,乳夹咬住的乳头充血肿胀,红艳艳的。

哨兵俯身重新献上新鲜的朱果,“这样是不是更方便?”

唐安垂眸左右打量了几秒,伸手把乳夹取了下来。

“嘶——”

金属齿的印子留在了乳头上,根部靠近乳晕的位置痕迹最深,被压扁的肉粒好半天也没恢复圆形,唐安伸手拨了拨,让哨兵倒吸一口冷气。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时文柏眼含期待的样子,起了兴致,问:“想要我舔舔吗?”

这不是对哨兵刚才的举动的谢礼,唐安心情好的时候一向比较大方。

时文柏和抬眼的向导对上视线。

唐安微抬着头,从时文柏的角度看,那张绝杀他的漂亮脸蛋近在咫尺,灼灼金瞳璀璨得耀眼。

胸前的皮肤敏感得能感知到向导呼吸出的热气,时文柏心口发紧。

这个人不玩弄他让他伺候都挺好了,怎么可能会……

“时文柏…?”

拖长的尾音缓慢消失在空气中。

先前唐安打碎了两盏台灯,房间里的照明昏暗了很多,时文柏还是凭借极好的视力,在向导说话的时候,瞥到了粉色的舌尖。

该死……草!

光是想想它会贴上他的胸口,时文柏就头皮发麻,心跳快的像是要从喉咙口冲出去。

向导仿佛会读心一般,前倾身体,嘴唇凑近了哨兵颤抖的胸膛。

“…想要吗?”

太近了!

时文柏的视线紧跟着唐安移动,眼看着向导挺立的鼻尖即将戳到他的胸口,温热的气流正直直扑打着他的乳头。

哨兵绝望地发现比起刚才被揉捏,他的胸更有感觉了。

“……想要。”

哽咽又细微,近乎沙哑的声音从时文柏的嗓子里挤出来。

“想要什么?”向导循循善诱到。

“想要您…舔、舔一舔我的乳头……请您……唔!”

浅粉的舌尖自下而上地捋过深几个色号的乳头,整个乳晕都盖上了一层水光,视觉刺激数倍增强了快感。

真要命,说不定再舔几下,他就能射了。

时文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身体止不住地颤栗着。

他的左胸被唐安白皙的手掌拢到了一起,眼看着自己的乳夹整个没入了向导湿热的口腔,吸吮、挤压,充血的乳头被舌头来回扫弄,连绵不绝的酸麻从那里传来。

“嗯唔……等一下,等啊!”

没等他享受多久,向导就用牙齿咬住了敏感的乳头,时文柏不由地蜷缩起身体,眼角因为过度刺激沁出泪水。

他的下腹猛地收缩了几下,精液却被尿道棒牢牢堵在了输精管里。

“怎么真的能……哈啊、啊……我呃——”

轻咬带来的撕扯感不断印在他的乳首,快感找不到疏解的出口,沉甸甸地蓄积在阴囊里。时文柏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放下手臂就往裤子里摸。

结果自然是被唐安攥住了手腕。

“我说过,要请示我吧。”

时文柏打着颤道:“好想唔、呃……请,阁下……求您让我…嗬呃,我想射……”

他的反应取悦了唐安,唐安把他按在沙发靠背上的另一条手臂也抓到过来,一声轻响后,哨兵的双手被反锁在了身后。

“您这样,呼——我不能保证……”

时文柏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努力维持平衡,跪在沙发上的双腿绷紧,“一会儿呃…可我能一屁股就坐在您的腿上了哦……”

唐安没有应声,垂下视线。

像是拆礼物一般,修长白皙的手指钩住运动裤腰部的松紧绳,缓缓扯开裤腰向下拉,内裤露出被淫水打湿的一角,挺立的肉棒轮廓清晰可见。

他用指腹隔着濡湿的布料搓了搓龟头,哨兵立刻就蜷缩身体压在他的身上,不吱声了。

视野被结实精壮的肌肉挡了个一干二净,耳边是时文柏粗重的喘息,对唐安来说过于炽热的肉体正和他紧密相贴,他满意地眯起眼睛,手指点点这里戳戳那里,就是不碰哨兵最希望他抚摸的位置,也不抽掉堵住尿道的金属棍。

“唔,别……别玩了,我出不来……呃啊……”

时文柏快被这不上不下的感觉折磨疯了,报复性地张嘴咬在了唐安的肩上。

隔着毛衣的一口咬得并不深,力道也不比小猫打闹时大,唐安一把拽下哨兵的内裤,手掌揉捏着饱满厚实的臀肉,道:“选一个吧,前面还是后面?”

时文柏体验过用屁股高潮的感觉,有点心动,但现在明显是丁丁堵塞大危机,犹豫片刻后,他道:“前面。”

语气带着急切的意味。

“哦~”

向导的语调轻飘飘的,透着股不怀好意的味道,时文柏来不及细想,微凉的手指环住了他的性器,快速撸动起来。

“嗬嗯,嘶…慢点……它还在里面!啊啊、唔嗯……”

尿道棒的存在让时文柏阴茎更加敏感,即使唐安的手部皮肤光滑细腻,撸过时还是带起一片明显的快感,粘腻的预射精液被延展抹平,挤压着从指缝间溢出,发出细碎的水声,被他的呻吟盖过。

过多的快感比疼痛还要忍,时文柏一张俊脸涨得通红,额角冒出了汗珠。

“呃、呃嗯——”

太爽了,但射不出来!

时文柏背在身后的双手握拳攥紧,整个人绷紧像是拉开的弓,从齿缝中挤出难耐的喊叫。

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声后,温热的肉棒抵在了他的穴口。

“我选了前面!”

“嗯,我这不是在帮你撸吗?”

“嗬呃…那你为什么还要……肏我?”

“你选什么,和我准备做什么,有什么关联吗?”

什么歪理!?

时文柏挣不开手上的束缚,加之肉棒还在向导的手里,察觉到唐安挺身对准他后穴的动作后,瑟缩着挪了下腿,“等——等一下啊……至少做个润滑吧,直接插进来也太……”

“你自己摸摸,这里是不是都是水,嗯?”

唐安引导着哨兵翻转手腕,伸直手指,摸他自己的股缝。

“草!”黏糊糊的液体糊满了穴口和四周,时文柏有一瞬间身体僵硬,回过神来才又仔细摸了摸,“我怎么会这样……?”

唐安几分钟前就察觉到了裤腿处的湿润,位置在大腿中端上下,稍一联想就能猜到是什么。

他的手指也伸了过去,顺利探进了哨兵的后穴,勾着穴口向外拉开。

龟头对准穴口,他掐着时文柏的性器让哨兵的身体缓缓下压,湿热的甬道把肉棒一寸寸吞了进去,有些艰难,但比两人想象中的都要顺利。

“慢点、慢点啊……”

时文柏的后穴被撑得满满当当,肉棒进入的时候压迫到了前列腺,阴囊鼓胀胀的,恍惚间哨兵感觉自己的下身像个充满气的气球,快要崩开了。

“不呃……到底了,别嗯额!哈啊……呜——!!”

他推拒着试图组织向导的继续深入,尿道内安安静静的金属棒突然放出一道电流,让他一下子哽咽喊叫起来,腹肌绷得紧紧的。

电流一闪而逝,大脑反应慢了几拍,身体却先一步在电流消失的瞬间就颤抖着坐了下去,性器整根没入,甬道被拉扯变形,时文柏感觉整个肚子都被搅乱了。

唐安没等他缓一口气,就按着他的身体不停套弄,期间还不忘了用手帮他撸着。

前后同时被刺激的快感太过激烈,时文柏失神地张着嘴,呜呜叫着,胸腔战栗起伏,呼吸毫无节奏可言,甬道不停收缩挤压着内部的阴茎。

属于他自己的那根肉棒跳动几下,马眼翕张,勉强从金属和尿道的缝隙间挤出来一点点白色的精液。

快感如浪潮一刻不停,哨兵的大脑此刻只专注于处理一件事,对身体的其他反应置若罔闻,唐安解开了束缚着他的磁吸拷环,他的双手还是自发地背在身后。

健壮有力的肉体颤抖着承受过度的快感,呻吟声逐渐变得激昂响亮,唐安轻笑了一声,把他的手拉到前方按在胸口。

“你喜欢这里,对吗?自己揉揉。”

哨兵水汪汪的眼睛和唐安对视几秒,张开手掌,用力地揉捏着胸部的软肉。

酥麻的感觉一窜而上,他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胸会这么敏感,刚摸了一下就停下动作,求助般地看向唐安。

“继续。”

带有安抚性质的精神力从向导的身上漫出,哨兵闻到了熟悉且令他心安的向导素,听话地继续按压揉搓乳肉。

“哈啊……嗯……啊嗯……”

所有敏感点都被妥善照顾着,时文柏的身体跟随着体内翻涌的快感摇晃战栗着,腿根颤抖着想要合拢,动作被唐安的一记肏弄打断,又软软地坐回原处,将向导的性器吞回体内。

甬道收缩挤压着唐安的肉棒,向导很快也到了高潮射精的边缘。

堵在哨兵尿道中的金属棒被一口气抽了出来,紧随其后的不断涌出的白浊。

“呃、额嗯——!”

时文柏的呻吟戛然而止,手指不受控地抓紧,把胸肌都挤变型了,但他根本顾不上胸口隐约的疼痛,终于射精的极致舒爽让他的身体不断抽搐,盈满的泪水不堪重负地从眼眶溢出。

在最高点绷了几秒后,他失力软倒,重新跪坐着趴回向导的身上。

积攒了数次的快感还在持续,射精仍未结束,时文柏有些恍惚。

身体的记忆告诉他,向导在满足前是不会停下的,于是他顺从了直觉的指引,扒着沙发靠背,努力抬起屁股再向下坐,反复吞吃唐安的性器。

唐安诧异于他还有力气,从善如流地享受着他的讨好,甚至有心情抬手摸了摸时文柏汗湿的头发,催促道:“再快点。”

时文柏小声呜咽了一下,陶醉在快感余韵中的大脑还是没回神,环抱住向导的身体动作起来。

唐安扶着他的屁股加快动作,龟头抵着肠壁用力反复摩擦了好几下,双唇微张吐出一口气,抵着湿热的穴肉射了出来。

射精结束,他的性器仍然深埋在哨兵体内,两人面对面以跨坐拥抱的姿势休息了好几分钟,时文柏才回过神来。

被过度使用的肌肉酸麻颤抖,时文柏想起了自己陷入欲望中的淫荡表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缓过来了?起来。”唐安拍了拍他的屁股,“你很重。”

“啧。”

时文柏这会儿腿软得有些站不起来,但说出来又显得他有点弱,于是他转移话题道,“做的时候你可没嫌弃我重啊。”

“现在不是‘做’的时候,还是说,你要再来一轮?”

“不要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招惹您的!”时文柏立刻摇头,苦恼地说,“照这个情况,我可能到外星遗址前就先被您肏死了。”

“呵。”

“你笑什么!?”

超空间航道内,安莱·拜尔斯的舰队指挥舰上。

“抱歉,拜尔斯少将,我们老板正在处理重要的工作。”

琼微笑着,礼貌地欠身道,“同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在抵达目的地前,我没法带您进去见老板,还请少将谅解。我可以为您转达信息。”

站在他对面的安莱皱着眉,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向半掩着的门缝内看。

距离他们启程进入超空间航道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直想找机会和唐安谈谈,却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连面都见不到,更别提当面道歉的事了。

“迈尔斯先生,”安莱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我之前……惹恼了威尔科特斯阁下?”

琼成为唐安的助理已经有十年,平时工作细心周到,很少有错漏,偏偏因为安莱发来的那一条求助消息被老板批评了一句,他心里已经把安莱划到了记仇的本子上。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友善的笑容,语气诚恳,“少将,很抱歉,我不能妄自揣测老板的想法。”

“理解。”安莱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他知道向导不会出现,却还是没忍住望了眼门缝,“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和我的副官,我们会尽全力满足阁下的需求。”

琼看着他道别后脚步踟蹰的样子,感慨了一句自家老板的魅力真大,转身回到了休息室内。

白发金瞳的男人坐姿端正,即使在室内也带着遮挡全脸的面具。

穿着公司制服的医疗向导贝锦欣正小心地揭开他的衣领,将注射器的针头抵在颈椎的位置。房间内的其他员工对此见怪不怪,自然地处理着自己负责的工作。

“总算完事了。”

贝锦欣长呼一口气,把领口重新翻好,再轻轻地把银白的发丝归拢回原位,“这点向导素自然挥发够用五天,你准备什么时候让‘老板’出去转一圈,琼助理?”

“再等等吧。”

“那个少将很难应付?”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老板。”琼绕开茶几站到两人对侧,“但我不太确定‘老板’能不能应付可能出现的复杂对话,尤其是,对方是个哨兵。”

自始至终,白发金瞳的男人都没有作出反应,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它是实验室的产物——这类基因融合体最早的应用,是帝国对抗“星系风暴”时填补军队的一次性士兵,并非为了长时间存活而设计。它们的五官不求美观,脏器排布十分反人类常识,而且很脆弱。出于伦理考虑,它们的大脑仅发育了必要的部位,缺少进行逻辑思索的能力,只专注于执行指令。

公司定制的这具,身体特征如身高、发色、眸色都是参考了唐安本人设计的,造价很高,维护成本也很高。

除了财大气粗的唐安,很少有人会把它们用作“替身”。

“确实,这个‘老板’也就外表能看,呃,外表也不太行……”

贝锦欣想起摘了面具的那张皱巴巴的脸,表情后怕,“要是哨兵想不开用精神力扫一下他,怕是要连做好几晚的噩梦。”

贝锦欣忽然想到,“你之前说过,他和老板的匹配度很高。”

“嗯。”

“那过几天他要是用‘精神躁乱’的借口来找老板,你怎么办?”

“他的舰船上不可能没有医疗向导的,他总不能死皮赖脸只求老板帮忙吧……”

琼不是第一次为“唐安”安排类似的出行,但像这次这样,刚出发就很棘手的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实在不行……你是医疗向导,辛苦你了。”

贝锦欣掰手指算了算,“那我要加班费,三倍的。”

“等出了航道连上星网,我会向老板打申请的。”

与此同时,另一艘舰船上。

永恒在偌大的休息室里穿梭,一会儿停在书架上低头用喙仔细梳理羽毛,一会儿又飞到了舷窗窗沿上,视察领地一般地左右张望着。

绕了几圈之后,楔尾伯劳停在了书桌上,啄了啄哨兵的手指。

时文柏摸不清它的打算,当作没看到,继续举着锉刀和水晶石做着手工活。

永恒原地跳了下,气鼓鼓地啾了声,把翅膀展开挡住了时文柏的视线。

哨兵不得已放下了锉刀,“您有什么事吗?”

他问话的对象是永恒,头却朝着向导的位置偏了过去。

唐安扭头瞥了眼,皱着眉把量子兽的想法转述给时文柏,“你陪它玩。”

时文柏愣了下,仔细地记下向导脸上冷淡又有些嫌弃的表情,再回头看迫不及待地挥舞翅膀的量子兽。

都说量子兽是星际人类精神海的具现,这意味着……唐安希望他陪他玩吗?

时文柏抬手,指尖落在了楔尾伯劳的头顶,永恒有闪躲的动作,察觉到哨兵是想要摸摸它之后,停在了原地。

时文柏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哨兵想起了两人之前的相处,向导不是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反差了,甚至还顺着他的话准备过两幅扮相。

他虽然自信,但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魅力可以折服唐安这样的向导。

所以,这还是唐安在玩弄他么?

从绑架他但没有下死手,到恢复药剂和深度安抚,再到故意放他走又邀约他一起探险……还有在他面前展露的脆弱……

这一套下来,是不是太熟练了?

时文柏抿着嘴朝唐安那边看了两眼。

向导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居家服,丝质的面料泛着柔和莹润的光,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光脑的投影在不共享的情况下只能被使用者看到,姿态放松,几缕白发垂落在他的脸侧,遮掩住他脸上的微表情。

这两天他们同吃同住,时文柏嬉笑着试探了唐安好几次,都没有把人惹恼,向导素也给的大方。和唐安相处比他想象中要轻松很多。

这也让他更加困惑,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唐安刻意做局图谋的东西吗?

他现在已经从军部退役,名下的舰队也早就解散重组归了其他将官,在军部议会既无话语权也没有实权,加上他的精神力状况给他判了死刑,除了一个s级的名头和一架翡翠,他什么也没有。

存款就更不用提了,绝对达不到能让唐安惦记的程度。

他最多就是以前没当过受方,做爱的时候反应可能让唐安觉得有意思,可是以向导的硬性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哨兵找不到?

还是别纠结了。

时文柏移开视线,轻轻拍了拍脸颊,心道满足向导的要求换深度安抚也不是第一次了,等唐安玩腻了,自然会像上次那样放他走的。

永恒早就在哨兵走神的时候就从他的手下溜走,这会儿叼了一串漂亮的石头串过来,放在桌面上。

“o!”

时文柏对鸟语和鸟类的肢体语言知之甚少,伸手把绳子拿了起来,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宝石和水晶切割讲究,却像是路边不值钱的碎石,正中心被打了孔,用细绳拴在一起。

“送给我的?”

永恒急了,在向导的精神海里叫唤,唐安没有回头,嘴角带笑,说:“是它的玩具。”

“玩具……?它不愧是您的量子兽。”

时文柏小时候在矿区生活工作过,基本认得出这些宝石的价值。

他靠过去,调侃道:“所以我该怎么陪你玩,永恒少爷?”

永恒啄了下他的手指,让他松手。

宝石串落回桌面上,被永恒叼到另一个角落,用纸张掩盖起来。

随后,它振翅飞到时文柏的头顶上,再快速俯冲把纸张掀开,叼起绳子一头,飞到不远处的衣架顶端,按着楔尾伯劳的习性把“猎物”挂在了高处。

“哦,懂了。”

时文柏抬起手摊开手掌,接住了向他飞来的楔尾伯劳,“我来藏你来找,对不对?”

永恒点头,把宝石串放在他的手心里。

然后眼睁睁看着,时文柏打开抽屉把它放了进去,锁住。

“!?”

“疼疼疼!别啄!”

“cck——!”

原本寂静的房间一阵吵闹,量子兽传递而来剧烈的情绪波动,唐安额头一跳,还没等他从沙发上起身,金色的身影朝他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推开,没成功,被时文柏按着一起倒在了沙发上。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和时文柏交换了上下位置。

“别啄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哨兵一副把向导当作护盾的模样,往他的胸前蹭,恨不得整个人都躲在唐安的身下。

楔尾伯劳挤不进主人和沙发之间的缝隙,气鼓鼓地站在扶手上磨爪子。

偏高的温度从衣服的另一侧传来,唐安皱了下眉,道:“时文柏,我这两天的态度已经很友好了。”

被点名的哨兵正埋在他的胸口悄悄吸气,含糊地唔了声,“抱歉?”

“你不找点事做就无聊是吧?”

唐安撑着沙发坐垫起身,量子兽被他收回了精神海。

向导的白发没有束起,从背上滑落下来,垂在两侧,把时文柏拢在了发丝里。时文柏勾起其中一缕,在手指上绕了绕,“我本来好好的在书桌那里做手工的。”

他停下动作,抬起头道:“明明是您无聊了,想要我陪您玩,您可不能倒打一耙啊。”

舰长休息室内的沙发只作临时休息使用,坐垫并不宽大,光是哨兵躺在上面就几乎挤满了,更别提他身上还压着向导。

唐安伸直手臂让出一点空间,双腿岔开,一条腿跪在座垫上,另一条腿撑在地上,照明的光线被他脸颊两侧垂落的发丝遮挡,他的嘴角抿起,显得有些阴沉。

这副表情让时文柏想起了他差点把向导的义肢拆下来的那个晚上。时文柏下意识摩挲着指尖的发丝,那缕白发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摸起来柔软顺滑。

现在应该还没到要被惹炸毛的程度吧?

时文柏暗自思忱着。

说起来,向导炸毛的样子也不错。

“您想要我陪您玩什么?”时文柏笑着问。

“你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

哨兵这理所当然又带着点哄人意味的态度让唐安困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你陪我玩。”

他承认这两天他心情很好,腿也没再疼过。可能是表现得太友善,所以才被时文柏误会了?

从时文柏身上隔着衣服传来的热度让唐安有些燥,他的视线扫过被时文柏捏着的发丝,忆起因为哨兵精神狂暴时被迫削掉的那一缕头发,心生不快。

“分明就是你,想方设法和我贴在一起,”说着,唐安把缠在时文柏手指上的头发扯了下来,向下俯身凑得更近,“这是第几次了?时文柏,你自己数数。”

这么近距离和向导四目相对,金瞳亮得耀眼,哨兵有些扛不住,不过还是没舍得移开视线。

“也就……”时文柏支吾了一声,“大概……没几次吧。”

唐安嗤笑一声,道:“就这么喜欢我…的向导素?”

一次呼吸穿插在这句话中间,时文柏分不清是意外还是向导刻意的停顿,但他不愿意落下风,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主要还是你的脸好看。”时文柏眨着翠绿色的眼睛,嘴角上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吧。

“我…很~喜欢你的长相~”

一如他们初见时的那句称赞,语气却比当时轻佻得多,黏糊糊的,带着某种暧昧的暗示。

唐安从小生活在威尔科特斯家,缺少父母关注又常被兄弟姐妹欺压,进了向导学校后才“发现”自己长得好看。而他真正开始利用美色和s级向导的身份交换利益,是退役后,刚开始从商的时候。长发也是从那时开始蓄的。

自从在繁荣派站稳了脚跟,他就再也没遇到这种情况。

他还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生气,只是……过去这段时间的经历好像没有对哨兵产生影响。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强加给时文柏的,时文柏怎么能这么平静?

和他想看到的不一样。

唐安脑中的弦突兀地断了一根,放慢语速道:“是嘛?我也挺喜欢你的,尤其是你……”

他满意地看着下方的哨兵呼吸凝滞,才接上后半句话,“很抗揍。”

他的手臂撑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随后,时文柏脸侧的坐垫被他更用力地按下,陷得更深,另一条手臂抬起蓄力。

杀气腾腾的精神力扑散开来。

“!……等等!”

时文柏着急忙慌地抬手搂住了他的腰,“我错了!我没说完呢,您不止长得好看,向导素好闻,而且技术很好,人美心善,我喜欢的!”

唐安被时文柏拉着向下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摔回了哨兵身上,没挥出的拳头不了了之。

人美心善是能拿来形容他的?

“松手。”唐安道。

“好吧好吧,是我缠着你,不是你要我陪你玩。”

时文柏认输般地把脸埋在向导颈侧,手上力道却丝毫不减,“精神力躁乱已经很疼了,您别打我行不?”

语气倒是一点也显不出害怕。

唐安戳穿他的谎言,“以我给你向导素的频率,你还头疼的话,我要重新评估你有没有能力和我一起下遗址探险了。”

话音未落,哨兵的手悉悉索索地从他的衣服下摆伸了进来。腰侧的皮肤与温热的指腹相接触,轻柔的触碰若有似无,有些痒痒的。

“您真的放心我和您一起去遗址探险,”时文柏问,“不怕我半道黑吃黑?”

他们贴得很近,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如果你还是退役前的状态,我确实得担心一下。”

向导本就对同等级的哨兵有压制,更别提现在的时文柏是个用不了精神力的病危哨兵,唐安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他原先的计划是独自一人探索遗址,带上时文柏纯粹是为了路上解闷。

“也是……”时文柏被这毫不留情的话扎到了痛处,遗憾地叹了口气,“唉,我风光的时候,您还在学校读书呢。”

话题被他带跑偏,唐安分神回忆了一下时文柏的履历,对上自己的,“已经毕业了。”

“是吗?”时文柏在心里掰手指算了算,“好像是……”

刚被授勋的那几年,作为帝国最年轻的少将,时文柏过得潇洒又风光,根本不会想到未来的日子会一落千丈。

现在更是糟糕……被向导玩得团团转。

思绪流转,时文柏嘀咕了一句,“没能把您招募进舰队,是我的损失。”

唐安不喜欢往回看,也从不去忧虑过去犯下的错,无法共情时文柏话语中的遗憾。

他平时睡眠质量就不好,这两天在陌生的环境里更是睡得少,这会儿趴在哨兵身上,暖烘烘的,让他有些犯困。

时文柏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那句话的意思是嫌弃我不够强!?我可是……?”

肢体放松后增加的重量压在了时文柏的身上,悠长的呼吸声在时文柏的耳边响起。

他能感受到向导外放的精神力在警戒,但唐安就这么安静地睡在他身上,还是让他惊讶地睁大了眼,连没说完的话都忘了。

过于越界了。

或者说,对于亲吻过、睡过,对双方的熟悉有一大半是靠白纸黑字的履历的他们俩来说,亲昵地相拥而眠,过于亲密。

他们的心跳声逐渐重叠。

时文柏搂着唐安腰部的手臂僵在原位,生怕自己的触碰会惊醒身上的人。几秒后,他又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考虑向导睡得好不好,想要把人从他身上推下去。

他的手才刚刚抬起,身上的向导猫似地在他的颈侧蹭了蹭,几缕发丝滑落,带着凉意覆在了他领口处裸露的皮肤上。

随着时间推移,胸膛扑通扑通的两道声音错开——是他的心跳得更快,抢了拍子。

时文柏的手重回原位,视线虚虚落在休息室的天花板上。

根本不想推开,完蛋了。

时文柏放弃抵抗,放空自己,搜罗了一圈可能的解释,最终将自己的犹豫和迟疑归因于对向导素的依赖。

他暗自点头,决定在探完遗址之后就远离向导,再也不受他蛊惑。

不过,离开之后,要去哪儿找像唐安这样愿意稳定提供向导素的向导呢……精神躁乱的时候他连房门都出不了,未来他真的有可能离开吗?

时文柏又想起了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他还从没有去探索过完整的外星文明遗址,那里有多大?他们会在哪里花费多长时间?运气够好的话,应该能在精神彻底崩溃前结束探险?

……要是当年去向导学校招揽舰队成员时,把唐安招入麾下就好了。

已经过去太久,他根本记不得当时有没有和还是学生的向导打过照面,只是直觉,如果当初他们见过面,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抓住机会。

想这么多干嘛?反正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未来也已注定。

时文柏在心里唾弃了一下都要死了还七想八想的自己,如同抱抱枕,搂着唐安的腰把人向上挪了挪,把他白色的长发捋顺,找了个两人都舒坦的姿势,闭上了眼。

“我喜欢你。”

面容模糊的人穿着向导学院的校服,站在唐安的面前,羞怯但坚定地表达爱意。

唐安转身,新的人影凑上前来,“我喜欢你。”

唐安皱着眉躲开,却落入了人群的包围中。

声线各异、身型不一的影子都在说:“我喜欢你。”

他们从没见过面,为什么能对着他说出“喜欢”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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