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peace≈love。
唐秋水手握温牛奶,抿唇微笑着不说话。
等众人哄笑着散开后,梁渠转过身问:“还没回答呢,要不要?”
唐秋水眨了眨眼:“要什么?”
梁渠:“考虑换老板。”
女生把头埋进双臂,在一种想看他又不想被他看到的矛盾纠结中,落花飘雪般地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要。”
碎纸机
运动会结束的时间比预计的时间要早。
原定的比赛一共两轮,a、b两组全部比完之后,每组成绩最好的一支队伍再进行一轮皇城pk,决出冠军。后来因为气温太高,越来越多的参赛选手感到身体不适。安全起见,便直接按首轮成绩排序,用时最少的队伍获胜。
就这样,嘻嘻哈哈来打酱油的匡义十人在其余众人羡慕的眼神下,捧回了一座大奖杯。
晚上简单聚了个餐。分别时,外面刮起大风,云层积厚,天色灰蒙,预感今夜会下一场大雨。
梁渠把唐秋水送到了新北花苑大门口。
一进卧室,唐秋水就听到了雨打窗玻璃的声音。
怎么会这么幸运,她刚进门就下雨。看着手里这把还没有机会打开的折叠伞,唐秋水情不自禁地傻笑了起来。
临睡前,唐秋水打开运动会参赛人员群聊。群里发了很多张照片,都是运动会现场的无人机抓拍的,有他们十个人的集体照,也有每个项目的单人照。
翻到中间一张的时候,唐秋水手指一顿,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她自己。
照片上,她抱膝坐在铁板正中央,微微垂着脑袋,身上印着斑驳光点,被拍到的半边侧脸绛如红枫。
当时因为不敢抬头正视所以忽略掉的画面这一刻被她尽收眼底。
全部都……和她对面的这个人有关。他额前的黑发,流畅的下颌线,以及那双朝她一个人凝望过来的,专注的双眸。
回想起那场对视里的细枝末节,再回想起今天一天发生的种种,唐秋水脸部的温度开始一点点地攀升。
啊……好不对劲。明明很累,明明很想睡觉,可就是舍不得放下手机,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直到后半夜,大把大把的困意来袭,实在顶不住了,她才熄灯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一次觉得周末过得好慢,好想手动拉进度条,想立刻快进到工作日。
周一,唐秋水早早来到了律所。第一眼看向的是梁渠的办公室,灯还没开,他还没来。
犹豫着是直接把伞放到他办公桌还是等他来了当面还,微信里收到了谭思的消息:小唐,有梁律师的es。
唐秋水先去了九楼。
等把快递拿上来的时候,梁渠也到了。门缝里隐隐透出的一点光瞬间把唐秋水的嘴角点亮,她迅速把快递拆了,连同那把折叠伞,一起拿到了他办公室。
她先把伞物归原主,又把快递拿上去。
快递是崇铁法院寄来的,赵巷那个案子的一审判决书。
结果没有任何反转,被告输了,输得很彻底。
法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加违反法定程序为由,撤销了华新街道对赵巷作出的限拆决定。同时,另一被告c区政府因未对原行政行为存在的问题予以指出和纠正,作出维持的复议决定亦被撤销。
梁渠翻到最后看了下判决结果,把判决书重新递回了唐秋水。
唐秋水不太确定地问了句:“梁律师,我们真的不上诉了吗?”
梁渠平静地点了点头:“嗯,把档归了吧。”
归档,是一个案子终结,或者阶段性终结的标志。首页是律师合同,尾页是办案小结,中间是案件办理过程中产生的各类重要文书,须按严格的顺序整理摆放。
刚入职的第一个月,唐秋水每天都在归档,这可能是每一个实习律师最先需要掌握的一项技能。那时候的她总是归不好,每一本都能归出点新状况。要么忘记扫描,要么忘记编码,要么忘记封条。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可以很快补正。
最可怕的是装订完了发现有东西没放进去,比如传票、庭审笔录等等,必不可少的东西。这个时候就要拿出小刀,解剖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装订好的案卷拆开,把漏掉的纸张放进去,再去重新打孔固定。每当这个时候,唐秋水总感叹案卷要是活页册就好了,这样不管犯什么错,都能装卸自如。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跌倒爬起无数次后,唐秋水的归档手法现已炉火纯青。今天赵巷这一本,她归得特别顺利。
档归的是没问题,人却差点出了大事。
最后一步,到打孔机那里打孔的时候,她忘记把头发扎起来了。结果低头找孔的时候,垂下去的一部分头发被吸进了旁边的碎纸机。
那碎纸机的口子好似风暴中心的旋涡,嚣张又蛮横地吞着一缕发丝,把她整个人都拖了过去。
短短几秒钟,唐秋水感觉她的头皮都要被连根拔掉了,吓得尖叫出了声。还好李其琪刚巧路过,眼疾手快帮她按了暂停键,救她于水火。
但,被拖进去的头发明显短了一大截。
李其琪也被吓得不轻,盯着唐秋水那张花容失色的脸,关切地问:“秋水,你还好吧?”
怎么会好,心脏骤停了都。
“呜我……”劫后余生的唐秋水什么也说不出来,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她的救命恩人,她现在急需一些肢体上的安慰。
李其琪回抱住她,摸了摸她那搓乱糟?s?糟的发尾,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