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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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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边的编织牛皮绳被水细细泡了一回,整条鞭子都是一顺儿的正红色,抽起人来既疼痛,又敞亮。

唐珏伏在床上,身后骑着一个禹桓,不无爱惜地抚摸他背上交错的鞭痕。

雪白的肌肤配上绸艳的红痕,宛如雪地里落满了梅花,煞是好看。

深埋的欲望逐渐涨大,数次抽插之后,禹桓摩挲着微凸的伤痕,低吼着达到了高潮。他浑身冲撞的力气忽然被化去,慢慢栽倒在唐珏背上。

唐珏的脸侧压被褥,周边一圈淡淡汗渍,心里想,这禹大人实在风流潇洒,不仅喜欢吟诗,还特别喜欢玩游戏。

半个月来蒙着眼用小皮鞭抽图案,今天抽出幅楚水接天际,明天抽出幅红杏出墙来。

只可惜,唐珏后背上没长出两只眼睛,否则一定能给禹大人的画夸出一朵花。

半盏茶后,禹桓从唐珏身中抽离,光着膀子晃着鸟从书柜里拿出一沓银票,扔在唐珏眼边,又盘坐在他腰侧,开始给唐珏背上涂上一层淡痕胶。

淡痕胶的质地很清凉,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立马停止了吱吱哇哇的叫痛。

唐珏神志回转,看清那银票从紧卷的一小圈变得散开,好像婴儿慢慢张开蜷曲的手指。唐珏轻巧披上衣衫,伸出一指去点那微张的银票小手,笑得情真意切:“感谢禹大人倾情解囊。”

禹桓已经坐到桌边喝茶,他回头握住杯沿,满面讥诮神色:“一个侍郎就算去嫖最绝顶的美人,也没办法拿出这么多钱。”

唐珏照旧装模作样,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禹桓叹了一口气:“如果一个国家先从根子里头开始烂,烂了许多年却屹立不倒,可见这个国家的臣民的懦弱卑劣也烂到了骨子里,不敢砍了这颗大树。就像你这种逆来顺受的人,可想过半点反抗?那么活得凄惨倒很活该。”

唐珏惊恐地捂住嘴,就算他再装傻,也不会听不懂禹桓讽刺大幽朝的意思。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敢这么说,”禹桓莞尔,杯底叩在桌面一声钝响。他起身走进热气氤氲的浴桶,笑得恣意狂放,“我这一类人不过是顺着树往上爬的猴子,大厦终倾,早晚猴子们都会摔死。那又何必为了年薄命谨小慎微,不如去贪污受贿纵酒恣欢。”

大概是药性太烈,总叫人气血上涌,无休无止地在体内翻滚。有时候呼吸一滞,甚至还出现喘不上气的情况。薛从景从每日喝一次药酒,改到每五日喝一次,最后干脆变为每十五日召唐珏一次。不用泡药的日子,唐珏乐得自在在冷宫里守夜,只是半月一磨锉依旧逃不过。

薛从景最近懒洋洋的,总是平躺在榻,叫唐珏坐在他脸上再去吮吸花穴里的甜汁。喝完后又让他用花蒂在鼻尖碾磨至潮吹,去接喷出的透明汁液。

薛从景斜倚床栏,用一块丝帕擦脸上水渍。眼见唐珏因高潮太多次,倒在榻上痉挛不止。

白棉里衣凌乱散开,一段雪白的后腰赫然被人鞭出一只小乌龟来。

肌肤似宣纸,红痕胜朱砂,明明都是相当雅致的东西。

偏偏这只乌龟不雅,相当不雅。

唐珏跪在薛从景脚边:“师父,徒儿本想拒绝,可是禹桓大人拿着一本账册说,他和师父关系甚好,他的东西便是师父的,师父的人禹大人自然也可以用。”

薛从景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好半天才想起来要去踹唐珏,结果一脚踢到了脚踏上。他将桌面上茶水杯具一律狂扫到地上,碎瓷叮当四溅,咬牙切齿喃喃:“王八……你这个禹王八居然还给自己留了后手,你这个禹王八……”

与此同时,分辉殿烛花正红。

谢宣托腮,闲闲地用一支笔蘸了朱砂在铺开的白绫上画着什么。

锦屏立在桌案对面,凝眉汇报:“殿下,那三尊金佛像再有半月就要到达城内,此前一路上都没什么变故,沿途也没有官员特意去查,只是分往三个寺庙时,必定会有官员去核算金佛重量的。”

“那到时候就让他们去荐徐陵去吧,他梅花诗写得最好。”谢宣头也不抬,起身凑近白绫细细看自己的画。

“殿下最近很喜欢梅花吗?”侍坐在茶案的飞玄好奇走近书案,勾着脑袋去看谢宣画了什么,结果傻了眼

——朱笔勾勒,赫然是一只小王八。

谢宣伸手去弹飞玄的脑壳,打得飞玄捂着脑袋直噘嘴。他凝眉,又回转了笑意嗔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东西,也别看。”

唐珏享受了很长一段清净时光,这半个月来他夜里举着玻璃宫灯在冷宫守夜,白天就捂着被子呼呼大睡。

不论外头怎样狂风暴雨,他这一小方陋室里总是洒满暖阳,风暴仿佛怎么也无法席卷这一方瓦蓝的天。

直到歇够了,他才起身收拾包裹行礼,东西并不多,但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

八苦咋咋呼呼摇着胳膊跑进来告诉他,他那个半路师父已经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唐珏看似不明所以,但模样也实在不甚好奇。

八苦撇嘴嘲笑唐珏是个傻子,天天只顾着睡觉,哪有自己消息灵通心思敞亮。他说,我倒是听和薛公公关系近的人讲,这薛公公联合禹桓禹侍郎卖官鬻爵,从中贪了不少利。结果这两人分账不均……

八苦凑近唐珏,用手半掩住嘴巴,薛公公便想了一出鸿门宴,杀了禹侍郎。结果禹侍郎同样的账册做了十份,当即交了官。两个人都被抓起来,薛从景在监狱里服毒死了,禹侍郎倒还羁押在牢里等着审讯。

唐珏暗笑,好好好,全宫上下只有你朱八苦最最机灵,最最灵通。

朱八苦得意洋洋说,那可不是。

唐珏坐到桌边,随手去抚磨桌上枯了一个多月的单瓣铁线莲。心里想,亏得他日日装病熬药,不然哪里能凑得齐那些填在玉丸里的孔雀胆呢?

唐珏终于得了三殿下青眼,被接到他城西的居所迷楼里。他这阵子似乎格外忙,把唐珏往这里一扔,就没再搭理。

唐珏便过上了悠哉游哉的日子,每天泡茶用的都是紫灵芝,无聊了便在迷楼里晃荡。

他知道了迷楼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一处相当大的府宅。宅子里小径交杂如迷宫,稍有不慎便会被困在里头。他也渐渐知道迷楼里有好多地方上了锁,从不许外人进入,谢宣一个月大概有十来天住在迷楼里。

这日谢宣突然回了迷楼,眼睫弯弯,笑意深浓对唐珏道:“禹桓的事你办得很好,本宫可以把你留在身边服侍。”

唐珏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悄悄把泡着紫灵芝的瓷杯背到身后。

刚入职还是不要让老板知道自己天天作践他的银子为妙。

“那我呢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当你的侍卫?”一旁的八苦早已按捺不住,当场摆一个英姿飒爽的白鹤亮翅。

“嗯”谢宣回头对侍立一旁的锦屏吩咐,“你带着他随便找个院子去劈柴吧。”

朱八苦只好悻悻收起自己潇洒的武姿。唐珏瞧他那模样,忍不住嗤嗤笑了两声,随即收获对方一记眼刀。

谢宣托腮,支着胳膊脸突然凑近唐珏,很认真道:“只不过留在我身边服侍的,需要有很强的能力才行。所以你还有一段考察期,看看你的能力到底强不强。”

说是要考察唐珏能力到底强不强,谢宣终究没有出难题,只不过是将唐珏脚腕倒吊,离地三尺,又剥了他的上衣,叫他和一只吊睛白额老虎赤手搏斗罢了。那老虎被关在一只铁笼子里,看见外头吊着一整块肉,兴奋地四脚齐跳。

唐珏血液倒充,脸颊涨得通红,谢宣的黑缎面靴子慢慢停在他的眼前,冰冷的声音雨水般浇漓:“你只要大喊一声害怕,我就立刻放你下来。”

唐珏粗喘着气,睁大眼睛,似乎打定主意不求饶。

谢宣道:“你只要说不继续了,笼子就绝不会打开。”

锦屏拉动虎笼的声音瞬间被白额虎的吼叫淹没,就在它即将跃出的那一秒,谢宣及时叫停。

铁笼重新被铁链层层缠绕起,唐珏被放下来,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身的衣服更是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谢宣卡住他的下巴,笑得恣肆:“很好,这一关考察的是‘稳’,你遇事不慌张,想来日后也不会随意把自己知道的兜底给别人。”

飞得满朝都是。斥谢宣目无百官、骄奢淫逸也就罢了,甚至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也捕风捉影安到他身上。

皇帝震怒,连夜召他去内廷,赏了五十大板,其中几板子是皇帝老爹亲自锤的也未可知。法地痉挛、抽搐,媚肉夹紧自己不停地倒缩,几乎把他夹得射出来。

谢宣松了他的口鼻,几乎是同一时刻,床单被喷涌而出的淫汁浇透。

唐珏哆嗦着将自己抱成一团,连脚趾都如同新发的叶芽般紧紧蜷起,汗津津地喘息。

情欲是一把烈火,将游走在血液里的丝一般的寒冷,一点点地烧化、融化。可是一切归于寂寂之时,这彻骨的冷便会再度卷土重来。

渝陵地处大幽朝西南角,与南疆接壤,是大幽重要的金银矿产地。昶帝礼佛,京师慈瑞、重华、崇灵三寺中供奉的纯金佛像便采自渝陵金矿,再由雕工精湛的工匠师傅制成。

较大幽大部分富庶的疆土不同,渝陵物候更加炎热、干燥,不适宜粮食种植,有时甚至会发生干旱之灾。

而这里于唐珏的好处便是,可以松快地晒太阳了。

经过两个多月的舟车劳顿,抵达渝陵时,这里已经阳光炽烈,花木馥郁犹如浓夏。

不仅人能晒太阳,银票、华服也能随意铺得满院子。

谢宣赏的,不晒白不晒。刚来的第一天,府里便传遍了新任观察史的三皇子有个很得心意的男宠,生得俊眼修眉,目光顾盼流转,真真是个水晶般的人儿。仆婢们看唐珏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佩服艳羡。

唐珏躺在一张软椅上,折扇盖着脸,青丝在微风中卷起。

受累的是八苦,黑着脸坐在交杌替他给衣服翻面,还要时刻提防银票被风吹跑。

八苦恶狠狠站起身:“你自己来,明明是你要晒东西,凭什么累死累活的是我!”

“难道我朱八苦是你唐珏的专属仆人吗?”

唐珏在折扇下跟着他无声地做嘴型——总是这一句,也没个新意。

唐珏喃喃道:“太阳晒得我骨头酥了,八苦,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

八苦叉腰:“我看不是把骨头晒酥了,而是晒了一把懒骨头。”

“唐公子怎么会是一把懒骨头?”一把干净的男声里掺着一串铃铛声,绯色的衣摆掠过,一双丝履停在月洞门前的石砖上。

唐珏翻身坐起,扇子啪嗒掉在了地下。

门前站着一个很好看的男子,怀中抱着通体雪白的狐狸。狐狸的脖颈上用绯色丝带系着一只很大的银铃铛。

他两指夹起一张银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院子里飞出去的,微笑道:“我可以进来吗?”

双眼一眯,赫然是一只化了形的狐狸。

八苦呆呆点头:“可以可以,请进请进。”

“我叫梅子箐,是渝陵监理司的监修,也是三殿下少年时的伴读。”梅子箐自报家门。

唐珏收起眼帘,眼珠微动等待下文。

“听说三殿下得了一位很可心的人,我是必定要过来瞧一瞧的,唐公子果然生得很俊俏。”梅子箐眉眼俱笑,又低头看狐狸铃铛上映出的倒影,作出揽镜自照之态,“不过我同样生得很俊俏,俊朗之外还颇有风情。每日晨起看见玉鉴里的自己,我总是要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得出我这般宁馨儿?”

唐珏和八苦嘴角抽了抽,如此不吝啬夸赞自己的倒也……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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