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与蒲公英(第三者视角)(1 / 2)
就是想写一个旁人视角的御泽,一个过度努力的泽和一个ai在心里说不出的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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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个少年仔仔细细的将盒子阖上,端正的摆入那个洞里,埋好。
「这样真的好吗?」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拜托您照顾它吗?」
「它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夏日的yan光晕染下,我看不清楚那少年的脸,只看到那副眼镜熠熠闪烁,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糅杂流淌其中,我说不清楚。也许只是毕业季将至的惆怅渲染下罢了。
学生黑se的脑袋攒动着来来去去,空气膨胀着蠢蠢yu动sao燥着,稚neng而略带着棱角的脸庞是未熟的果实,似腐烂般弥漫着青涩酸味的气息,老调重弹掉烂了,却仍在人群更迭递嬗间不断播送,相同的剧情不断重演,如同浪cha0拍打岩层一遍遍,激起再壮阔雄伟的雪白浪涛最终仍会碎在沙滩上,再多的不舍眷恋融化舌尖,t1an舐着甜蜜的痛也得将之一口咽下,这种场景,我看过很多了。
「是没差啦,反正这里从以前就是我在管的。」
「真的,非常感谢您。」少年朝我恭敬的深深一鞠躬,结实优美的背胛曲线已经有了点成熟的韵味,有汗水自他棕se的鬓发滴落,碎在水泥地上。
有些事情,还是别说的好吧。蒸沤历澜的园圃在yan光下融化,显得有些黏糊旖旎,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听见那少年的呢喃。
才这麽想着,少年已经离开了,留下一个孤伶伶的小盆栽像簇团子挤在花团锦簇之中,我差点一不小心就要踩到它了。
「欸,是仙人掌?」
竟然不是花啊,我忍不住这麽想着。
在那个少年走後没多久,我继续在花圃里浇着水,突然听到後头一阵声音,两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毕业生衣服。其中一个我听出来,是刚刚那个离开的少年。
「我说,泽村那小子竟然没来啊。」
「我听别人说他跑去训练了,会不会是我们要离开了给他的压力太大啊。」
「谁知道呢,只是我们也没办法吧,毕竟都要毕业了,这是会是接下来的队伍他们必须要共同面对的问题。」
「你们不是搭档吗?这麽没有投捕情谊的吗?」
「我们现在不是了。」语气嘲谑却又带着点落寞,标准的毕业标配。
另一个声音似乎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说啊,你们两个真的都是」
「仓持君,都是最後一天了还是这麽狠心的吗?我的心好痛」
「去si吧混蛋。」
「算了,毕竟是最後一天了。」
「是啊」
原来,是运动社团的成员啊
感觉听起来应该是bang球社的。
年轻真好啊。
回不去的。那些岁月。七月。夏天。
切,像个伤春感秋的老头子似的。
最後一天,真的就只是最後一天,没什麽特别的。
真的只是一个日期,冠上一个堂而皇之的意义假装它有多重要罢了,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不过就是在某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里,有人离开了,有人来了,花草枯萎然後重生,一场大雨来过然後放晴,甲虫脱壳然後si掉,会有新的花草,新的太yan,新的甲虫,一直以来就只是这样而已,没什麽特别的。
「喂喂,你这笨蛋都不来看看亲ai的前辈毕业的吗?」
「不需要吧?难道前辈是在舍不得吗?」
「想太多,我只是怕一不管你又要过度训练了。」
「不用担心,本泽村荣纯一定会带着队伍再次打进甲子园的。」大声嚷嚷夹杂用力拍x脯的声响,挺吵的,不过,反正是毕业日就姑且不管吧,我继续着手中的工作,八卦的神经却还是忍不住顺着大脑爬进耳蜗,竖起了细细探听着。
「你不要给金丸小凑他们添乱就好了。」
「你好罗嗦!我现在可以青道的ace了,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要又自爆啊!那时候我一定会在观众席上彻底嘲笑你的。总之,好好照顾自己,然後坚持以恒,这样就够了。」
「御幸前辈也是啊!我一定会很快就追上你的!」
我站在黑暗里,看着那两个落寞的身影离去。
那个朝气蓬b0的男孩沉寂下来,像只被捻熄软掉的香菸。就这麽一个人默默摊坐在墙角,似是在喃喃自语什麽,稀疏的路灯半掩在他的脸上,微微闪着光。
又是一个微凉的午後,一阵大吼的机械音打碎了原有的静谧,把我满脑子晕乎乎爬动的瞌睡虫一趋而散,从休息室支起沉重疲惫的身子出去探探情况。
「你这个笨蛋!不是就跟你说过了不要把自己b得太紧了吗?」
有个背影站在花圃旁的围墙,缩着脖子把手机拿得很远,跟着用差不多的音量吼回去:「我没有!状况绝佳!最近的b赛都没有失误!还打了有史以来第一支全垒打!」
「我指的不是这个!是你的心态!心态!」
「你好罗嗦!我又没有轻敌!也没有过度膨胀!一切都很好!」
「如果好的话金丸会半夜打电话来跟我求救吗?」
「那是他太aic心!我很好!」
电话一端静了片刻,传来一声叹息:「你是不相信现在的队伍吗?」
「我没——」「那为什麽要自己一个人扛下一切?!」
男孩突然沉默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嗫嚅道:「我没有不相信只是」
那端突然戏谑尖锐起来:「难道——没有了我蹲在你面前你就什麽都办不到了吗?」我看着男孩的背瞬间僵滞耸立像只竖起毛来的猫:「我!」
「听着,泽村——」那个声音又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很有责任感,想要回应大家的期待,但是这不是叫你要把自己b到这种程度。」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一个人是打不了bang球的,那现在怎麽又出尔反尔了?」
「我——」
「你现在的捕手是谁?」
「奥村和由井。」
「你的队伍有谁?」
「青道的大家。」
「你不是都知道吗?那麽,就相信他们,什麽都不用想,就像当初你信任我的手套一样,其他的事情会有其他人去负责,你要做的只有相信,然後一个个把打者解决掉就好了,笨蛋的脑容量不用装这麽多东西。」
「不要再叫我笨蛋了!」
「好啦!」声音稍微放软了些:「如果你还有那个闲时间的话,就帮我照顾那棵仙人掌吧!放在花圃那边,你去问那里的大叔就可以了,应该很简单吧!不要把它弄si了啊!」
「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看御幸前辈你的态度!」
「养不活就直说嘛!」
「你说什麽?!」
真是个直肠子的孩子啊,随便一激就上头了。我侧身站在墙边,嘴边叼着牙签,在心底咕哝着。
不过这麽说起来,那株仙人掌下面——
「打扰了!」一阵清朗的大嗓门打散了我纷飞的胡思乱想,是刚刚拿着手机的那个孩子吧。
我定睛一瞧,一个浓眉大眼,很清秀开朗的男孩,一双桃花眼里流转着斑斓鎏金的se彩,一闪一烁的光辉像下一瞬就要蹦跳掉落。
还真是有jg神啊,就是有点太吵了,我这麽想着,慵懒地瞟了一眼道:「怎麽了吗?」
「听说我的前辈有在这里借放了一株仙人掌,鄙人是来代为保管的!」
「是可以啦,诺。」我也没想什麽,就把仙人掌递给了他,颤抖的手拿得小心翼翼地,捧着什麽脆弱的玻璃瓷器似的。
男孩拿着仙人掌蹬蹬蹬的跑走了,我原本想说这事也就这麽结束,几天过去了,还是照常的除草浇水,举着冒水的橡胶管哼着歌,猛地撞进来一张绷着异常凶狠的脸,我一惊,怕水喷到他身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淋的sh漉漉的狼狈样。
男孩先是一怔,然後旋即捧着肚子蹲在地上,肆无忌惮的狂笑不止,静谧详宁的花圃瞬间翻涌着哗啦啦的笑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直直落在娇neng的花草上。
「喂喂,你笑得太大声了吧!」
「啊!哈!不好意思!」男孩唰得弯下腰来:「鄙人今日是有一事相求!」
这是什麽奇怪的请求,我稍微抹掉了脸上的水渍:「什麽事?之前不是已经把仙人掌给你了吗?你是把它弄si了吗?」
「不!以本泽村荣纯的能力,怎麽可能这麽随便就种si植物呢!」男孩拍着x脯哈哈大笑着,突然局促不安下来:「只是」
「只是?」
「我把仙人掌带回去後,不小心砸到我们队长了」男孩嗫嚅着越说越气:「我就只是不小心而已嘛,金丸丸这个小气鬼,连这个都要计较。」
不,你的队长已经对你很好了。
我满脸黑线,突然对青道bang球队的未来有些担忧:「所以,那株仙人掌现在怎麽了?」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不要乱用人家中国的古文!」
「嘛,就是一半断掉了。」男孩心虚地低着头,左脚轻轻踢着右脚。
我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道:「所以,你是要再把仙人掌还回来是吧?」
「是的!」男孩变魔术似的从身後掏出了那个盆栽,腰斩的仙人掌孱弱的瘫软在土壤上挣扎,我总觉得它在生气又无可奈何。
「给我吧,好好照顾的话,它之後会再长好的。」
我看着一大片向日葵从男孩亮晶晶的眼珠里跳窜了出来,也难怪他们队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他了吧。太灿烂了。
「真的感谢您的大恩大德!」男孩笑着道谢,咚咚咚的就跑走了,却突然想起什麽的猛一回头,朝我漾出灿烂笑容:「忘记说了!工作辛苦了!傍晚会变冷,多加件外套会b较好喔!」然後伸手行了个礼:「我先告辞了!」
虽然很吵,但真是个像向日葵的孩子呢。我边想着边发现自己给仙人掌浇太多水了,积在盆栽土壤咕噜噜吐着泡沫,像在瞪着眼睛跟我埋怨着什麽。
「抱歉抱歉。」
一阵风吹过,有点冷,的确该加件外套了。
我望向傍晚有些萧瑟的花圃,又是一些欣悦的白花伸长了脖子朝我直点头。
後来,那个吵si人的家伙就常常来花圃和仙人掌说话,通常是一些闲话家常或是b赛的复盘。
「最近表现应该还不错吧,没有再投什麽四坏了,新练的nubers好像也慢慢上手了,喔对了,今年很难得的小狼崽竟然夸我了!」
「本泽村荣纯必须要好好反省一下今天的b赛,啊啊啊啊我到底都在做什麽啊,明明前面状况还不错的结果最後ga0到满垒幸好我们青道的防守超值得信任的姆姆姆但是还是好不甘心!!下次一定要成功!」
「呐,我感觉最近怪怪的,怎麽办啊,最近也被小狼崽和金丸骂了,我知道我脑子笨,但是每次遇到危机还是会想着如果是那个混蛋会怎麽做」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是什麽啊?这麽畏首畏脚的样子怕自己会ga0砸b赛,怕会辜负队伍的期待感觉,有够逊的。」
「可恶,混蛋四眼快点滚出我的脑袋啊啊啊啊!!」
我真的没有想要偷听的意思,实在是因为他真的嗓门太大了,不知不觉的知道很多bang球部的现状,算是也变成一种茶余饭後的乐趣还是太吵了
「那麽烦恼的话,不如想想当初你是为了什麽打bang球的吧?」我这麽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剪刀,男孩被我一惊,煞地竖起的尖尖的猫瞳,有些仓皇失措像朵狂风中颤抖的小草,只有声音震耳yu聋:「啊!啊?」
「我的意思是,找到你打球的初衷。」我认真望进男孩的眼里,被淹没在一片过於清澈纯粹的金h里:「想太多畏首畏脚的话反而什麽都会做不好喔。」
「所以,你当初为什麽会选择来青道打开了bang球的呢?」
男孩的嗓门突然捻断在空气中凝成一片窒息的si寂,一些细微花香在ch0u搐挣扎着,濒si的胡乱混找拼凑正确的图样。
「我我的理由很好笑啦,现在说起来感觉很奇怪。」男孩尴尬0着头乾巴巴笑着,回避我坦直的疑惑,y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拐去:「这麽说起来大叔你是为什麽来这里的?为了要做什麽的?」
被盗垒了吗来不及牵制了。噎住的反倒成了我自己了,男孩还在原地用鞋蹭踢着水泥地,而我往後望去,一大片的绿意盎然,千红万紫,鸟鸣啁啾,虫声嘶鸣,俨然一成荫的世外桃园。
对啊,我又是为了什麽而待在这里的呢?我忍不住垂首,望向自己的手掌。
还是眷恋?
可能吧,早就被困住了。
「这个不重要吧。」我草草结束了话题,扭头甩去那些细碎的记忆:「总之,不要後悔啊,你还年轻,想g甚麽就尽你的全力狠狠g下去就对了。」
「大叔突然说了很像大叔的话呢。」
「你很烦欸,我跟你们教练也才差不多年纪而已。」
「boss?」男孩惊诧地睁大了金瞳:「难道大叔你认识我们的boss吗?」
「boss?啊,他的长相的确是挺适合的。」我嗤笑了声,脑中浮现那家伙一脸错愕的表情:「我嘛,大概可以算是他的学长吧。」
「大叔也是bang球队的?」
「嗯,不过後来就没有了。」
「为什麽?」男孩晃着脑袋,眼里乾净的只有不解。
「你太吵了,再继续问下去我就要赶你走罗。」我不屑撇了撇手,潦草绞碎了原有的话题。
「等等啦!拜托你了啦大叔!我还有最後一个问题想问!」
「大叔,如果说啊,我是说如果喔,你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但是每次都不把你当一回事,你会怎麽做?」那个声音异常的落寞,像只委屈的小狗可怜兮兮揖拉着耳朵。
眼前的孩子有种奇特的魅力,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帮他点什麽,绝对不是我吃饱太闲要接这种心理谘商的烂摊子。我啐了一声,抬起头问道:「你所谓的不把你当一回事是怎麽样的事?」
「我总觉得,他只把我当成小孩子看。」男孩嘟起嘴唇咕哝着:「每次就只知道欺负我,还有那张嘴真的有够坏心,说什麽都说不好,骂我就特别顺口,x格恶劣!自我中心!每次都觉得很不爽可是」声音一闪一灭的,慢慢就黯淡下去:「但是我还是想要追上他,想要得到他的认可,结果反而被骂了!」
他自己也知道理亏在心虚吧。
我吁了一口气,轻蔑的挑起眉来:
「我说啊,你会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
「队伍的期待?怕追不上某人?b赛得先赢了再说吧!」
「你是为了什麽打球?为了球队?为了胜利?」
「我觉得啊,其实变得成熟没什麽问题,变得像谁也没关系,你是王牌吧?那背负起这些压力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但是,改变是要一点点来的,也不是叫你一个人自己埋头yg啊,你突然变太多,难怪你们队友会担心成这样。我看到你们的新队长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你觉得他不辛苦吗?然後还想去给他添更多麻烦?」
「就坚定的相信队伍,用力走下去就是了,剩下的事情等赢了再来考虑吧。b起在这里想破脑袋,用表现来带领队伍才是个王牌该做的事情吧?」我瞅了瞅明显动摇抖了一下的男孩:「我想,你那个前辈之前也是这麽做的吧?」
「正是现在变强了,才更要脚踏实地的一歩一步走下去,我想你之前没想这麽多但也是这麽走过来的吧,那就照着这个方法继续下去啊!」
「怎麽感觉大叔你说了句跟我们boss一样的话」男孩低着头窸窣嗫嚅着。
因为那是我曾经对他说的,我腹诽着,算了不重要。我哧了声撇过头去。
「或者,你可以先思考从哪些小地方开始,然後,大概一周的时间吧,回来这里我们再讨论看看,顺便也看一下你的仙人掌。」
我到底在唱哪出啊有够不要脸的不自觉地就说出口了,一定是以前的习惯ga0鬼我默默在心底咕哝着,尴尬用手遮住了有些发烫的额头。微微拉开指缝,是男孩瞪大了晶亮晃漾的眼睛:「哦哦哦!大叔感觉好厉害啊!真的可以拜托你吗?」
「呃,嗯嗯嗯。」我讷讷的回道。
「太好了!因为最近新队伍都还在磨合,我不太敢麻烦大家」男孩说着,有些腼腆地搔了搔脸颊:「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不过,如此大恩大德,在下真的感激不尽!」
「後面那个乱七八糟的感谢就别了。」我感觉脸上的青筋隐隐做跳,脑中猛地闪过:直球挥空!三振出局!
什麽鬼东西
「至於你前辈的想法,或许我可能有点多管闲事了,不过——」我用手指着仙人掌旁的土壤:「他好像在这里留下了一点东西,你先自己确认一下再做决定吧。」
感觉这个「前辈」似乎是个特殊的词汇,我看着男孩的身躯瞬间僵杵,紧张兮兮竖起了猫瞳,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窸窣碎念着什麽,我没有听清,只是看着男孩同手同脚笨拙走向了仙人掌的方向,像下定什麽悲痛yu绝的决心,深深x1了一口气,用手一t0ng——!
「等等,这里有铲子,你是投手吧!等一下把你弄受伤了我可就麻烦了。」
「噢!噢噢噢噢!谢谢」男孩呆滞地接过我手中的铲子,异常迅速凶狠的把盒子挖了出来,然後就成了现在这样,sisi盯着快要瞪出孔了,但就是不打开的诡异情况。
「我说啊」
「请让我再做好一下心理准备!」男孩怒吼着。
你是要拆炸弹是吗我满脸黑线:「你可以把它带回去再拆。」
「对噢!」
「」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随口搪塞了几句,捏着ch0u搐的眉心,慢吞吞地走回宿舍。
那天晚上,整个青道校园回荡着一阵猛烈的怒吼声。
「御幸一也这个混帐四眼啊啊啊啊!」
一瞬间,我觉得人生好难。
「大叔——!!等等我!!」
「啊!好痛!」我正埋头和顽固杂草奋战着,被这突如其来如雷鸣灌顶的吼叫吓得,手一抖铲子砸在脚上,只能痛苦颤抖着捧着脚掌,勉强的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对金灿的眸子,还有标配的碴碴呼呼的嗓门。
「那个,又来打扰真的不好意思,」眼前的男孩顶着一头乱发和通红的脸,半蹲在我面前直喘息,气喘吁吁的问道:「请问呼这里有没有那种特别好种的植物?随便种都能长一堆的那种。」
「嗯」我好不容易从剧痛的余韵中脱离,抚着脚忖度了半晌,一瞥两旁的杂草丛,一片胡乱的盎然b0发:「是有啦,只是通常b较不会拿它来送人,b较类似野草那种,可以吗?」
「这样很好!」男孩连忙的双手合十,垂下头鞠了个躬:「拜托你了!」
「那就蒲公英吧。不要看它很随便,它还蛮有用的,可以药用还能煮来吃。」我说着蹲下身子,挖起一株蒲公英,装进盆栽里,一簇绒绒的毛团的软软糯糯的在风中摇曳,还有朵半开的h花欢腾舞动着。
「那种就可以了!谢谢你!大叔你人真好!」男孩急急忙忙接下了盆栽,赶去哪里似的。
是发生了什麽好事吗?
我望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有的胡乱的点头,有点疑惑的摇头,还有更多被风吹弯了腰,嘻嘻笑着。
又是一个男孩跑来看仙人掌的日子。
「那个,上次你还没有回答我啊。」我浇着水,百无聊赖的随口问道:「你是为了什麽而来这里的?」
男孩肩膀抖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为了我想要一个人帮我接球。」
「一个人?」
「就是」男孩望向那株仙人掌,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在老家,没有人能够接住我的球,直到来到这里遇到他的接球,那时候激动的感觉,我到现在还是忘不了。」
「就只是想着,如果能这个人一起打bang球的话,我会有多大的成长呢。」男孩低低垂着头,细细嗫嚅着:「就就来了。」
「你这小子也太蠢了吧。」
「这不是你自己要问的吗?」
「你说的那个人,是之前跟你讲电话的那个前辈吧!」我瞟了男孩一眼,果不其然又瞪成猫目:「你你你你怎麽知道的!」
我没有回答男孩,自顾自的整理起那些园艺用具。
「但是,你的前辈不是已经毕业了吗?这样就不能接你的球了吧!」
「没关系的!」男孩大声嚷嚷道,举起握紧的拳头:「我会好好努力,像前辈那样带领队伍再次打进甲子园,然後重新追上他的!」
「这样不会很累吗?」
「什麽意思?」
「一辈子就为了一个人努力成这个样子,最终的结果到底会怎样也不知道,有必要这麽拼命吗?」
「嗯」男孩托着腮帮子,歪头沉思了半晌回答:「其实,我好像真的不知道欸」
「但是,就算不知道又有什麽关系呢?不努力看看怎麽知道结果如何呢?」
「我就只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可,想要在这个队伍再多打一点球,想要回报大家都期待。」男孩r0u着头有些憨厚的笑出声:「可能因为我是个笨蛋吧,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人家不是都说bang球是不打到九局下半两人出局胜负都还不确定吗?我们队长之前就打了一支全垒打就逆转了b赛啊!啧,这不能跟他说,不然又要被笑了。」男孩说着就懊恼的r0u着他的头发哇啦啦的叫起来:「啊啊我的打击实力还是好烂啊,虽然已经b之前好很多了但还是完全不够啊,可恶的四眼池面,每次都拿这个笑我!!」
「为什麽要这麽执着得要获得那个人的认可呢?」
「因为有人告诉我,投球是投手和捕手共同的作品,缺一不可,他来说他追求的是要理解每一球的意义,希望他能够创造出最接近正确的领导。」
「我想要替他分担一点。」
真是个真诚到有点蠢的人啊,我这麽想着。
「但是世界上这麽多投手,你也太夸张了吧。」
「所以我才要努力啊!」
「我会成为一个足够厉害的投手,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去一起见证那个更远更广的世界!哇哈哈哈!」
男孩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麽的,自耳尖开始的红晕爬满了整张脸,连瞳孔都竖成猫目,胡乱的挥着手:「我我我才没有!!」
「怎麽了?」
「没欸没没!」「我先告辞了!」
男孩顶着张红扑扑的脸,急急忙忙跑走了,还不小心踢倒了我放在地上的浇水器
我看着一地水渍晃漾着刺眼的光芒,默默叹了口气。
其实,早就心知肚明了吧。
「前辈。」
我转过头,映入一张异常凶狠的脸。
「呃啊啊吓si我了,是你啊。」我抚着x喘了口气,朝着那墨镜撇了撇手:「你不是要训练吗,怎麽有时间跑到这里。」
「今天球队休息。」片冈就这样直挺挺的立在原地像棵耸拔的古松,盯着我的脸直瞧。
「」我还是不擅长跟这家伙相处,面压太强了脸会扁掉,完全看不出他很尊敬我啊。
一阵胶着的si寂後是片冈低沉的嗓音敲碎了尴尬:「听说,泽村最近很常跑来你这里。」
「喔,你是说那个傻傻的小子吗?」
「那小子,挺不可思议的。」我这麽说着,望向远方的苍穹,没什麽云:「会不知不觉就被带入他的节奏里。」
「不过没想到你这个家伙现在真的被叫boss啊。」
片冈愣怔了一下,嘴角有点ch0u搐:「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啊啊,毕竟那小子嗓门真的挺大的。」
片冈看着我的脸一会儿,墨镜流转着幽深的光:「你应该也知道我来这里的意思吧,前辈。」
「啊啊,又来了吗?我就说了我对这个已经没兴趣了。」
我早就不是你心目中那个向往的前辈了。
片冈没有继续和我争辩下去,只是留下一张名片:「这是他们球队的电话,他们还是你可以去参加他们的b赛。」
吵si了,我就是讨厌你这种表情。
我忿忿的踹着地板,脚指尖的痛感能够稍微掩盖那如同锥子扎入的痛感,仰头咽下,药丸和清水顺着喉头滑入,融化在胃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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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早就看到你了。」
男孩一脸尴尬的嘿嘿笑着,蹑手蹑脚的从花圃角落钻了出来。
「没想到大叔跟boss真的认识。」
「不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斜瞟了男孩一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啊啊,怎麽每个人都要给我相同的问题。」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一样坚持下去的。」
「热血很好啊,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热血的本钱啊。」
「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
热血,意味着情感,写作不理智,很粗略的概括的话,就是鲁莽和失控,我向往着热血,向往着乾净,眷恋於任何纯粹的事物,像是一支颤巍巍的小花,长在腐烂焦黑的泥泞上,人随意的走过,然後践踏。
「我的夏天早就已经结束了——」
si在那个曾经的,万众喧嚣中窒息,提早噤声的夏天里。
苍穹仍是为了灿烂的yanyan而蔚蓝,无数的人层层叠叠踩着别人奄奄一息的屍t往上爬去,只为了撺紧那虚无缥缈的光辉,然後看着它烂在手心,一片血r0u模糊,带着刺鼻焦味,这就是现实,谁能够真正拽住太yan,哪怕一丝一毫?那些模糊不清的脸在涕叫在泣不成声,替他们赌上一切只为了登上的希望殒命而悲戚哀叹,但他们的声音终究会窒息在观众的欢呼嘘声中,最终在空中风化腐朽,谁也不会记得他们的汗水淋漓,和汨汨流下的泪水一同蒸融,飘散消逝在无际的虚空中。
有意义吗?
真的有意义吗?
「我们当年输了。」我轻轻呢喃道,指尖磨蹭着衣角,有点痒。
曾经年少轻狂的世界啊,繁花似锦,璀璨明媚,肆意挥洒汗水编织出理想,理解它,经历它,然後用力的用力的成为它,可能这就是属於我的叛逆吧,我想要战胜命运,控制我的人生长成我喜欢的模样,年轻人总有着满腔沸腾的壮志凌云,我不想被命运拴住,可兜兜转转,才发现自己竟是自己把脖子套上了现实的绳索
就是要去挑战才是梦想不是吗?
哪怕是失败了,也有再重来的机会。
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去实现它!
说得好啊!我们上啊!
那日,烈yan连绵连成天,万物嘈杂蠢蠢yu动,一波一波的加油声在空中虚虚浮浮,紧张和恐惧蛰伏在每双渗出薄汗的手掌,喧嚣的巨大尾巴来回扫动着,g住人们的喉咙,勒住他们的紧悬的胃,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拧成粗绳缠住整齐划一的加油声,越发肿胀,越发急促。
5:4,b赛结束!!
「就差最後一分——」
「因为我的关系,我们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