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1 / 2)
昏暗的灯光、刺目的霓虹,房间外是纷杂的歌声,鼓点敲在每一个享乐者的心底。人们肆意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将不同的液体挥洒在每一寸地板上。
外面是混乱的世界,是放肆享乐的世界。
房间内安静极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佛手柑的气息缭绕在其间,与门外的嘈杂混乱,交错的各式女士香水还有男士古龙水的纷繁味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除了依然昏暗的气氛外,简直与外界毫无关联。
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吱呀一声,这唯一的隔膜被骤然打破,一个少年迟疑地在门间伫立,探出一个头,只能看见蓬松的乌发夹在中间,看不清他的脸。
从房间里传出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像秋风中的大提琴优雅奏鸣,乐声被风裹挟着,丝丝缕缕飘到人们的耳边。
他说进来。
少年关上身后的门,轻轻地走了过来,到沙发前站定。白衬衫的衣角被他攥出了褶皱,布料还在微微颤抖着。一丝浅淡的薄荷香气萦绕在发间,与房间内的花香形成两个阵营,好似误闯入奇异世界的爱丽丝,对一切充满好奇,又带着纯洁的诱惑力。
少年清新而茫然,他像在野外肆意生长的植物,没有经过人工的扶植,显得自然又充满不合世俗的天真。
他的脸秀美极了,仿佛不是一个男孩,而是娇俏可人的女子,眉眼昳丽,乌发垂落在耳畔,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深刻的轮廓阴影。而表情确实极其纠结的,他咬着红艳的下唇,睫羽低垂而轻颤。
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五官,只露出带着奇异微笑的薄唇和仿佛能看破人心的锐利的眼神。他颀长的双腿交叠,巨大而蛰伏的力量包裹在黑色修身的西装裤中。
少年不敢抬头盯着男人,看着自己的脚尖,怯怯地说:“先生,我叫林枳。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枳,我是来陪您的。”
从男人的角度看,能瞥见少年俊秀的脸,他意义不明、玩味地笑着,抬起线条优美的下颚,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少年。
“你只需要和我玩一个游戏就可以了。”
大提琴奏响g弦上的咏叹。
林枳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在夜总会这种场所,还是顶层的私人包厢会做一些更加肮脏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陪客人,还好不是来之前想象的那样可怕,不过是做一个游戏罢了。
夜总会负责调教人的主管vivian曾经对他百般嘱咐,说这个顶层的客人十分不好伺候,他的口味很奇怪,连最有经验的“老人”也难以应付,一般来说不会挑林枳这样的新人,但是这一次却破例了。
主管说他很幸运,也很不幸。
如今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幸的了,还有什么比缺钱更不幸的呢?生活本身就是最可怕的词汇了,只要能生存下去,无论什么不幸的事情,都可以坚持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