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文禾记起章茹也是这么弄的,笑了下,梁昆廷问笑什么,她说:“我有个朋友也是这么弄的,突然想起她。”
梁昆廷问:“哪里人?”
“也是你们本地人。”文禾想到章茹,把她的有趣跟他说了说,梁昆廷耐心听着,等其它的菜上来,又细心腾出位置。
他很体贴,其实有些事一直在做,但当只有他们两个进,这份体贴就显得别有意味。
吃完饭后梁昆廷晃晃手机:“去看个电影?”他说:“其实上次就想约你,但看你脚伤了,没好意思。”
他突然这么主动,文禾不知怎么回应,梁昆廷接着说:“我们主任都看出来了,你不会还没有感觉吧?还是我追人的路子果然太差。”
文禾不太能转过来。
她当然知道梁昆廷曾经有那个意思,但在她觉得他们应该只是朋友是工作关系的时候,他又忽然像杀了个回马枪一样,让她毫无准备。
她不明白他反复的原因,但她现在,有点害怕反复的人。
那天晚上还是没有去看电影,文禾借口第二天还有工作,梁昆廷也没有无赖到非拖她去电影院,只把她送到楼下,说下次再约。
文禾确实也忙,除了自己手头的工作,还有公司周年庆的事,当礼仪,跟客户,她忙得像个陀螺。
周年庆当天来了很多人,协会的,学校的,还有各路客户和同行,文禾作为礼仪,一天下来笑得脸都发僵,腰酸也腿疼。
她逮了个空闲时间到休息室的角落,本来打算坐会,但一不留神睡过去,醒来是被一阵烟味给呛醒的,咳两声,见江欣靠在前面抽烟。
发现她后,江欣马上把烟给掐了,用手赶走那些烟雾:“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没人。”
“没事。”文禾按亮手机看眼时间,起来整理裙摆,再拍拍领子。
接待的旗袍是水滴领,露出脖子下面洁白的一小块,她又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赏心悦目。
江欣说:“裙子很漂亮。”
“谢谢。”文禾朝她笑笑:“江总怎么来这里了?”
“有点累。”江欣刚出差回来,她找了个沙发坐下,揉着额头说:“那边的休息室有小孩子很吵,我就来这里了,占用一下你们的地方。”
“是我们没考虑到,招待不周了。”文禾过来帮她把灯打开,调到比较舒适的一个光度,顺便倒了杯茶放旁边:“那江总坐着休息一会。”
她笑容很好,很有分寸,礼节也很到位,这样的女孩子很适合接待高净值客户。
江欣道过谢,端起茶喝两口,又转头望向外面。
她看见文禾走出不远碰到周鸣初,背影有顿一下,应该是打了声招呼,然后挺直背脊走过去,连衣角都没碰到。
江欣趴了一会,也继续出去应酬。
这种场合她见很多,千篇一律的社交面孔,大家聚在一起,互相说一些没意思的客套话。
江欣往前走,王东尼挨过来敬酒说话,几乎走哪跟哪,那点儿厚脸皮表露无遗。
江欣其实对他没多反感,毕竟于公,王东尼工作能力并不差,应酬场上也是能屈能伸的一个人,但有时候脸皮奇厚,厚到江欣忍不住怀疑他有什么一触即发的精神疾病。
又或许是她心情不好,所以对他生出一些恶意的揣测。
江欣问出几个渠道上的问题,都是王东尼做不了主的,王东尼很快被她问得连连哑口,脸上也挂不住,只好干笑:“江总怎么会这么说,渠道是我们的根基,怎么会想着打压渠道……”
他说着一些没意义的官话,江欣笑着说:“王总别紧张,我就是听到一些风声,所以向你求证一下……”然后轻飘飘地瞧他一眼:“但好像你也给不了我什么答案。”说完,直接走去周鸣初那边。
王东尼气得猛喝两口酒,恼羞成怒时看见某个绰约身影,眼睛一伸,果然是文禾。
文禾正找地方接电话。
户外没什么人,她走到地柱那边,接起是小舅妈的电话,一阵嘘寒问暖,一阵问东问西,问工作也问收入:“听说你现在在跑业务啊,你们公司肯定很挣钱吧?”年会随随便便抽个奖就是一万多的手机,小舅妈动心道:“你表妹是个憨的,你有路子要带一带她,不然她一辈子就会挣那么点死钱。”
文禾没怎么说话。
这种亲戚她已经就看得很清,能赚,他们想在你身上扒点,不能赚,他们就要翻眼睛给你看。恨人有笑人无,她爸妈当年就是帮了这样的白眼狼。
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婚配资源。
果然,小舅妈很快又开始给她介绍对象,讲男方条件多好多好,嫁就去就享福之类的。
文禾问:“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介绍给露露?”
小舅妈一听就气得不行,说女儿找了个死没用的,让文禾有空帮她劝劝分手,又说起相亲的:“他妈妈说跟你当过同学,你们应该更能聊得来,你要不要中秋回来见一面?”
“舅妈。”文禾打断她,忽然跟她算起那一夜的帐:“医院我打车去的,回来也是打车,来回的车费你给我报一下,还有,我当时其实正在应酬一个客户,因为提前离场被公司罚了款,这个单子现在也丢了,公司让我赔钱,舅妈如果帮我把这个钱赔了,我可以把露露介绍进我们公司。”
舅妈一噎,文禾听她结结巴巴说不出什么,直接收了线。
看眼手机,梁昆廷给她发了张照片,不知道谁送的蛋糕,切开是火龙果馅的,再一看饮料是什么芝芝芒芒,知道今晚有得忙了。
医院跑多了,文禾也会心一笑。
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也有些当段子一样的迷信,比如喝旺旺,吃芒果,一切谐音跟火跟旺跟忙相关的,都是大忌。
她随手回复了一句,转身去宴会厅的时候,看见露台那边坐了个金灵,她看她似乎不太舒服,过去问了句:“怎么了?”
金灵说:“脚,有点痛。”
文禾低头看了看:“你伤还没好全吧,还是当心一点,尽量别下地。”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其实完全可以请假的。
金灵摇摇头:“没事,这种场合一年才一次,我来学习学习。”她看了看文禾身上的旗袍,问要不要还给公司,又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