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1 / 2)
“三日后。”谢印雪重新在沙发上落坐,并抬了抬下巴示意朱易琨赶紧伺候着倒茶,“我给你三天时间解决杂事。”
“那我先打电话叫几个护工来这里候着吧。”
朱易琨脸露愁苦拿起手机,解锁开屏时不可避免看到了通话记录界面上蔺建贤的名字,如今他名字备注下方的那串电话号码已经变回了蔺建贤真正的手机号。
但是朱易琨知道,这个号码,永远也无可能再被打通了。
谢印雪和柳不花一直在朱易琨这待着,当芳芳醒来走出客房门时,他们三人就在客厅里坐着看电影。
“我……”芳芳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然后抬手按着自己太阳穴问,“我睡着了?”
好像还做了个噩梦。
不对……那是噩梦吗?还有她怎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芳芳神情愕然,张了张口还未出声,朱易琨就先发制人,本色出演大恶人皱眉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请你过来可不是让你在这睡大觉的,我要向你们总经理投诉!”
“朱总,抱歉抱歉……”
对于辛苦赚钱的打工人来说,被客人投诉就意味着会扣工资——这是比见鬼更可怕的事。
所以芳芳一听立马吓得连连鞠躬和朱易琨道歉,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却又不知从何解释,难不成告诉朱易琨自己好像撞邪了吗?这种话朱易琨会信?
她不由将求助目光投向沙发上的另外两位青年,毕竟这两人是和她一块乘电梯过来的,电梯内的异状他们也见过。而后面他们几个一起又进电梯后的那些事……应该是她的梦吧?不然她怎么会从朱易琨套房的客卧内醒来呢?
“朱老板,算了。”柳不花收到芳芳的眼神求援后也如她所愿,唱红脸道,“芳芳脸色不太好看,她应该是身体不舒服,人家挣个钱也不容易,你就体谅体谅吧。”
朱易琨说到底就是配合着柳不花演一出戏,好让芳芳误以为第二次在电梯厢内发生的事都是她的一场噩梦,因此现在柳不花出来打圆场,他也就顺势应下了,柔和脸色说:“既然柳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计较了,你身体不舒服是吗?那你先回去吧,我不会和你经理说什么的。”
芳芳是想走,可她仍不敢一个人走,就怕自己进入电梯后会经历噩梦中的那些事,急忙摆手道:“不不……我还能撑一会儿。”
说着,芳芳含笑走到朱易琨身后履行自己的工作,给他捶肩道:“朱老板,我给您按按肩吧。”
朱易琨没有拒绝,因为他肩膀确实有些酸痛——在电梯里被谢印雪踩的。
“行,那你按吧,按这里。”
他还给芳芳指了下位置,让她多按按自己“受伤”的地方,随后朱易琨偷偷觑了谢印雪一眼,见青年没别的反应这才安心地往后一靠,边享受芳芳的按摩,边放松身体观看大荧屏上播放的电影。
但这是一部前不久刚上映的喜剧电影,据说当时票房还挺高,可里面的反派是个胖子暴发户,经常被主角团捉弄,重点是演员长得和他有1唱红脸相似,所以朱易琨总感觉谢印雪和柳不花就是故意挑这么电影来讽刺他的,观看期间完全笑不出来。
反倒是给他按摩的芳芳在看到反派被主角们刷得团团转时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朱易琨听见她笑,便转头瞪向芳芳。
结果今日似乎格外寡言的谢印雪却先开口叫住了他:“朱老板。”
“欸~”朱易琨脸色陡变,换了张谄媚的面孔道,“谢先生,我在呢。”
青年斜瞥他一眼,启唇问他:“怎么,这个电影不好笑吗?”
朱易琨最善察言观色,可谢印雪今日较以往要更疏离些,眼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掂量了会谢印雪的神情也没看出青年心情好还是不好,不敢惹他,就违心道:“好笑啊,很好笑!”
这部电影是谢印雪挑出来要看的呢,自己说好笑肯定没错。
“那你为什么不笑?”不料谢印雪还是挑出了他的毛病,以手撑额漠然道,“还拦着别人不给笑?”
“我没有啊,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哈哈哈……”朱易琨闻言立马硬着头皮干笑几声,还转头盯着芳芳让她也一块笑,“你也笑啊。”
“哈哈……”
朱易琨这么要求,芳芳也只能憋出两声笑,却使得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谢印雪望着朱易琨看了须臾,片刻后才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觉得这部电影不好笑,不想看了。”
朱易琨脸上的笑容又霎时僵住。
幸亏谢印雪没有再继续挑刺找茬的意思,从沙发上起身对柳不花说:“不花,我们回去吧。”
芳芳见状就和朱易琨道:“朱老板,那我也走了。”
朱易琨全不在乎芳芳是去是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谄谀取容跟在谢印雪身后卑躬屈膝道:“那我送您下楼。”
四人再次步入电梯,不过这一次倒没出事了。
芳芳一出电梯就拦了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云蔚大厦。
柳不花望着她的背影问谢印雪:“干爹,您觉得芳芳会认为后面的那些事是一场噩梦吗?”
“总归蔺建贤不会缠上她,会与不会,她都没有性命之忧。”谢印雪负手说完这句话,便侧眸对朱易琨道,“你也别送了。”
“好的,那您慢走。”
朱易琨笑着抬头,刚直起身体,复又瞧见了谢印雪发间那抹雪色发绳。但他清楚记得,谢印雪束发素喜用红绳——唯有陈玉清去世那一年,谢印雪才换了白色。
可陈玉清已故七年,如今谁还能叫谢印雪为其戴白呢?
朱易琨心中虽有好奇,却没多问,目送谢印雪和柳不花上车驶离就进了云蔚大厦。
他回到套房时,客厅的投影荧幕上还在播放那部令他生恶的搞笑电影。
朱易琨没拿遥控器将其立刻关闭,而是斜眸乜了一眼谢印雪留下的梨花镯,随之笑起将其放入客厅墙柜的抽屉内紧紧锁好,就此搁置,全然没有要遵从谢印雪交代,把镯子送去附近寺庙或是道观的意思。
做完这一切,朱易琨抬手摸了摸自己瘦出骨头的面颊,再拿起茶杯,喝了口已然凉尽的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