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诛邪(2 / 2)
“我死的时候才三十二岁,我这一生受够了侮辱,死后却连杯热茶都喝不得。齐遇,你这样的活人怎么可能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杜仲逼近齐遇:“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又有多羡慕你。”
羡慕她还活着,羡慕她这一生未当过阶下囚,羡慕她至今清白,羡慕她还有亲人爱人。
“论阴谋诡计,我确实不如你。”齐遇落下一滴泪,当然,这并不是她在为杜仲哭泣,“转达一下阎罗王的话:他曾给过你机会。”
在杜仲惊惧的神色中,齐遇身上爆发出金光,击退阴河水!
齐遇落地,她还是她,只不过背后多出一道威严与仁慈并存的高大身影。
这金光出现的同时,管潇涵和那些被他所杀的阴魂一块管不住自己膝盖,全都跪得板板正正。
也是在这一刻,津元打开一条通道。
数百阴差借此通道鱼贯而出。
为首阴差手持诏令:“第四殿阎罗王所属,奉旨缉拿罪人杜仲!”
齐遇身后阎罗王金身打出法器,金光降下,一众阴灵惨叫着退去,阴河水迅速收拢。
眼见囚笼将成,杜仲不死心,想解开封印直接吞噬城隍令。
他之前不敢打开封印,是怕封印解除后城隍令出逃,才连盒带令一块吞噬。
然而现在第四殿降临,阎罗王金身在此,杜仲不敢再耽搁,他打开木盒,却发现里面的城隍令死气沉沉,握在手里也没用。
杜仲错愕地看向津元:“什么时候?”
津元的身上浮出城隍烙印:“杜仲,我从未信任过你。”
“七十年前,泰山府君下诏令命我等配合城隍除魔,那山崩是我干的。”
七十年前,津元可不是现在这样实力十不存一的山神。
“山崩之后,风水大阵被触发,城隍庙移位是为了镇压封魔之眼,城隍令也不是意外遗失,是因为大人算出此祸必当牵连至七十年后。
“当年大人并未算出祸事具体是如何,他只知道七十年后城隍易主,为了保护此地生灵,大人在这一州之内所有受封于他的精灵仙怪身上刻下烙印。”
津元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小腹处的山神烙印:“这便是城隍大人所赐。”
“城隍庙成为封魔之眼,这庙在清理完之前便不能住了,大人为了驱魔,让我等代为掌管城隍令,他好借助城隍令四处奔波,直到我的同伴被洛山宣所杀,城隍令被他夺走。”
津元看向齐遇:“对不起,齐遇,一开始我就骗了你。那时候我不是因为没了信仰而力量衰弱,是城隍令遗失,我代大人驱魔,法力殆尽。”
津元叹气:“日军入侵,造成无数冤魂,几十年间我们忙于驱魔送渡,根本顾不得忌惮同州生灵,才让你们这帮宵小钻了空子。”
津元是山神,山神诞生在这神州大地之上,她怎么可能会意识到害她的人就是她曾经保护的孩子。
“城隍令遗失后,我也想找过,可惜我那时候太弱了。”
那时候的津元,几乎维持不住人形。
“你也好洛山宣也好,阴谋阳谋算尽,就是为了得到城隍令跳出六道轮回,为此不惜将泰山府君也牵扯进来。杜仲,你明知道若城隍在位,泰山府君不直接受理冤案,才谎骗建呈将教徽纹在身上。我要是没猜错,你是等建呈激活教徽后,冤案出世,你再吞并城隍令继承城隍之位,将一切案件压死在你这对不对?”
津元分析的很冷静,杜仲却满脸苍白。
若城隍在位,一州事务当交与城隍,若是城隍无法解决,泰山府君再出面。
这是层层上达的规矩,若是杜仲能吞掉城隍令,那么邪教的事也好,洛山宣的事也好,他和司康的图谋也好,一切都只会传达到他这层,只要他销案,阴司就不得不放过他。
他离逃脱法外本就只差一步!
奈何这一步之间,横亘一座巍峨大山。
“杜仲,你或许聪明,算尽阴谋阳谋,可我们也不傻。我先下阴路,是为了打通阴司阴差前往这里的通道,齐遇一定要返回非科学所,是为了迷惑你好能见阎罗王。你所听到的阴司自查调回所有阴差,不过是为了清除内奸整饬队伍来此缉拿。”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阴司就算受制,也有足够实力反抗。
津元朗声,漫漫威仪灌注:“这确实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但我们的功德仍在!齐遇功德无量,可请阎罗王附体。我津元为城隍亲封山神,以我津元之身,请城隍降临!”
津元祭出符咒,这是在阴路,没有阳气的阴路,可是这一张符咒蕴藏的阳雷之力就算是阴差也要恐惧。
这可是津元在几十年间为了除魔自创出的符咒!
阴司阴差皆有所长,津元擅画符。
津元对杜仲打出雷符:“以城隍之令,阴司所属阴差,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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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大家都能看出来,城隍易主要易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