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1（1 / 2）
或许我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是个错误。
「废物，你长大以後也只会是一个跟我一样的垃圾！」
没日没夜的打骂，真不晓得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
「你那麽不喜欢我，当初为什麽要把我生下来?」
他没回应，继续用着皮带鞭打。
「你这个败类，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不负责吗?赌输只会打老婆跟小孩，没钱也不会想去赚，我才不会跟你一样！」语毕，他愣了下：「g！我是你爸！是嫌不够痛?」他越鞭越大力。
身上涌出鲜血，结痂的伤口又再次蹦开。
忽地，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面前浮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左笙！你终於醒了！」身旁传来一道nv声。
那是我的母亲。
「患者没什麽大碍，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一下就好。」医生说完，似是不放心地又说：「你们要不要声请保护令?」
我不知道母亲和医生说了些什麽，只知道我很痛。
「如果，邻居没帮我报警，真不晓得你会怎样。」她看着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心疼得要命。
「宝贝，我带你走好不好?」她问着。
「去哪?我们还有地方能去吗?」我哭着问道。
之前我们也不是没想过离开，不过每次走，那人渣总能找到我们。
她也提过离婚，可不过是遭来更狠的毒打。
能做的基本都做了，可却无济於事。
那人渣根本不配做我父亲。
「妈妈带你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一起在那边过没有他的生活。」
似是想到了什麽，我哭得更严重了。
「妈妈，你不要自杀。」
她笑得很温柔。
「宝贝，你不愿意吗?你宁愿这样活着，也不想直接解脱吗?」眼泪落下，我看着平常在我面前总是坚强的母亲，不知该如何是好。
片刻後，母亲开口:「也是，你才14岁，还有大好前程；我呢，早就败在他手里了。」
「宝贝，答应妈妈一件事，好好活着，选对象要谨慎，不急，一辈子单身也没关系。」她00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着。
「知道了。」
观察几小时後，我又回到那个堪称地狱的家。
「幸好他又出去了，我们快整理行李吧。」母亲急切的说着。
我点点头，进入房间收拾。
我的房间很简陋，只有简单的衣柜和一张床而已。
唯一突出的，只有床上的那只水豚娃娃。
每次被家暴时，它就是我的救赎。
也是除了母亲，我最在意的一件物品。
话说，活了14年，在这世上，我还没遇到除了母亲以外，能让我更为在乎的人。
也是，毕竟这样的我，还能渴望谁来ai我?
我从衣柜上拿出行李箱，把衣服和该用的东西都带上了。
那只水豚我拿在手上。
「宝贝，你好了吗?」母亲敲着门问道。
「嗯，我好了。」我开门出去。
我们走出这个地狱，期待着未来的美好日子。
我们到了一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
那里靠海，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味。
母亲说，这是她小时候常常来的秘密基地。
我们并肩坐在岸边，看着蔚蓝辽阔的海。
「我小时候，很美好呢，过的无忧无虑，开心的要si。」母亲笑着，那是我从未看过的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得那麽开心，想必她的童年铁定很美好吧?
「如果我能再谨慎一点的选择，你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罗。」
我沉默，听着她继续说道:「宝贝，对不起啊，让你受苦了。」她边哭边抱我。
我安慰着:「没关系的，我没怪过你喔妈妈，谢谢你把我生下来。」
傍晚时分，夕yan落下。
我们母nv俩就在那看着美丽的晚霞。
那天，天气很好，心情也很好。
或许在那一刻，我真的解脱了。
我们回到了小木屋里，很小，但里面基本生存的东西都有。
「宝贝，我们以後就在这里生活。」
「好啊。」我开心的笑着。
虽然几乎能不去街上做事，可食物还是要到街上买。
所以母亲每周六都会去采买。
她平常是作家，会在网上放些她创作的故事。
我看过，她写得很好。
32岁的年纪，却被ga0成如今这般狼狈模样。
她的18岁，本该是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却在那一年有了我。
晚上，吃完晚饭，我们洗了澡，依偎在床上。
「妈妈，你不要再那麽愧疚了好吗?」我看着天花板，默默说出口。
「可是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她苦笑着。
「如果我没出现在你的肚子里，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身上的伤疤不b我的少。
「宝贝，这不是你的错，是妈妈无能。」
我不再说话，待身旁传来幽幽的呼x1声时，才再次开口:「我保证，长大後会给你一个幸福的生活。」
那晚，是我这麽多年来，第一次睡得那麽安稳。
还记得一开始，我也有个英雄爸爸。
一个不x1毒、不赌博的爸爸。
他会在放假时，带我和妈妈出去玩。
他曾说过，我是他最ai的笙笙。
他曾经也是一位好爸爸、好老公。
是说出来大家都会羡慕的那种。
本来，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直到一次意外，使他染了毒。
他开始变得颓废，从一开始的不上班，到开始家暴，以他现在的样子，很难想像他之前是多麽的使家人骄傲。
压力太大了吗？可在那之前，他看到我都是笑着的。
究竟是什麽原因让他变了的呢？
我不晓得，没人晓得。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虽然我们现在离开那里了，可是你还是要上学的。」母亲边准备着早餐边说着。
我轻应了声，走去洗漱。
我走出洗漱间，母亲开口：「再让你准备一下吧，我帮你转好学了，今天先带你去看看，明天就去上课吧。」语毕，她把早饭拿到桌上。
「快吃吧，等一下我们就要出门了。」
我点点头，安静的吃着早餐。
吃完後，我与母亲收拾着餐盘，收完後，坐上了车。
「宝贝，不要紧张，那所学校风景很好的，老师人也很好。」发车前，母亲温柔的说着。
「我知道了。」
母亲踩下油门，车上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我看着沿途的风景，吹着风。
这是我多年来所渴望的平静。
车停下，母亲开口：「到了，就是这里。」
它的外表，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糟。
母亲和我并肩走着，我们先到学务处登记，而後，我们在小小的校园里绕了绕。
母亲说，这是她的母校，她在这里过的很开心。
我们走到凤凰树下，正值夏季，橘红se的花朵正绽放着。
「那时候毕业，我在这里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回想起曾经的美好，她笑着。
「反正你再一年就要毕业了，记得到时候要来纪念一下，我们可以传承！」母亲笑着，异常兴奋的说。
「什麽啦，真的很白痴。」
「什麽白痴！这叫纪念！这叫传承！」
我们哈哈笑着，似乎离开那里的我们，都变得更快乐了。
走完校园，母亲开口说：「宝贝，妈妈要去找以前的老师！你自己逛一逛。」
我点头，於是我们就在那里各自分散。
由於是平日上课时间，我走到c场司令台上坐着，看着这所学校的学生们上着t育课。
坐了一阵子，忽然，有个人来找我搭话。
「嗨！你是转学生吗？」nv孩开口。
「嗯。」
「原来，我想说我之前没看过你，你怎麽会转来啊？这里这麽偏僻。」
我皱着眉头，心想，这人怎麽那麽多话，但还是随口答覆了。
「觉得这里漂亮。」
「哈哈，是挺漂亮的，你从哪里来的啊？」
「a市。」
「什麽？a市？那里资源那麽好，为什麽要转来这个偏乡又没什麽资源的学校啊？」nv孩惊讶的问着。
「觉得这里漂亮。」我的回答还是一样。
nv孩没再问原因，转而问：「你多大啊？」
「14。」
「跟我一样！那你一定跟我同班！」
我没理她，她继续说着。
「不然我们当好朋友吧！我叫夏诺恩。」
「余左笙。」
「很高兴认识你！」
我点头，继续看着前方。
「小夏！快点回来打球啦！」
「好！」她用洪亮的嗓音喊着。
虽然她话很多，但也挺可ai的。
下午放学时分，我与母亲在学校中廊碰面。
「如何？有没有认识新朋友？」母亲八卦的问道。
「怎麽可能？我才来逛一下而已，都还没正式进来。」
「是吗？」她笑的很神秘。
我们回到了家，吃完饭，母亲说：「宝贝，我想你都国中了，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对吧？」
「我都可以啊。」
「好，刚好这里有两间，你搬去那间睡好了，反正再一年你也要会考，刚好让你安静学。」
「好。」
「今天先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我们放假的时候再用。」
我点头，忙完後早早入眠。
希望，未来能够越来越好。
希望，妈妈也能变回从前那位快乐的自己。
隔天，我早早起床洗漱。
倒不是期待，单纯就是昨晚太早睡。
我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四点五十，趁着母亲还没起床，我走出门。
走到岸边，看着早晨的海。
其实，有点冷，但别有一番风味。
我在那静静的坐着，等待太yan升起。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是真正放松的。
母亲对我很好，可我就是无法用自己最真实的样子面对她。
她发病时我只能顺从她，我什麽都帮不了。
虽然这里很美好，可夜晚时分，妈妈依然会崩溃。
我都知道，我很浅眠的。
太yan上升至海平面以上，我起身走回家。
一开门，边看到母亲正忙前忙後。
她看到我进来，问：「你刚刚去哪里了？」
「海边，看日出。」
她没再说话，继续忙她的事。
「快吃一吃，7点出发。」
「好。」
母亲走回厨房忙碌，我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鼻酸。
都是我，如果没有我，她不可能变成这样。
是我限制了她，是我毁了她的梦。
我真该si啊。
到了学校，教室闹哄哄的。
「各位，听我这里一下。」语毕，每个人顿时安静，看向台上。
「今天有一位新同学转进来，让我们欢迎她。」
台下窸窣声不断，都在讨论着怎麽都这时候了还有人转入。
我局促的走上台，清了清嗓：「大家好，我叫余左笙。」
我望向台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
「鼓掌！」掌声此起彼落。
「左笙，你就坐在诺恩旁边的那个空位吧。」
我走下台，心里终於冷静了下来。
我坐到许诺恩旁边，那个话唠又开始了。
「嘿，我就说你会跟我同班。」
我点点头，听着台上的老师讲着课。
她小声的对我说：「以後请多指教啦。」
我没答覆，依然听着课。
後来我没注意她，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麽。
就这样吧，反正一年而已。
下课钟声响起，老师一说下课，很多人都围到我座位旁。
开始问东问西，问个不停。
许诺恩似是察觉到我的不自在，便帮我把他们劝离开。
「谢谢。」我开口。
看起来那麽大剌剌的nv孩，竟然会察觉到这种小地方。
「哈哈哈这没什麽啦。」她抓抓自己後脑勺，笑着说。
「你要不要出去逛逛啊。」她开口。
「可以啊。」
於是，我们便在下课时间走到了教室外。
她带我到了福利社，买完吃的，她边走边吃说道：「你不用太紧张，她们人都很好的。」
「我知道，我没什麽意思，我只是不太擅长和别人相处而已。」
「没关系的，慢慢来，就算一年以後你只有我一个朋友也没关系。」她笑着。
她的笑容，很耀眼，她像太yan般灿烂。
我心里的一块暗处，似乎被照进了一点光芒。
一整天结束，放学钟声响起。
学生们各自回家。
我收拾着书包，许诺恩拍了拍我的肩：「要不要一起走回家？」
「好。」我没任何犹豫。
整理好後，我们并肩走着。
旁边就是海，我们都在那里停下脚步。
「余左笙。」她叫着我的名字。
「怎麽了？」
「你不觉得，虽然我们跟城市的那些人一样，都会长大，学的东西也都一样，可是在这里，好像特别惬意。」她靠在围墙上，笑着看向大海说着。
「嗯，这里的生活真的很不一样。」
「每次压力大的时候走在这里，心情都会变好。」
「在这里，好像什麽事情都可以慢慢来。」
很简单，不用那麽急。
很轻松，没有那麽多的争吵。
很开心，没有骂声与家暴。
「别人除了叫你全名，还会怎麽叫你？」她开口。
「我爸以前都会叫我笙笙；我妈叫我宝贝不然就是左笙，大概这样吧。」
「所以你爸现在不叫你笙笙了？」
「嗯。」
「为什麽？」
「我有机会再跟你说。」
「喔……好吧，没关系，我等你。」她微笑着。
她每次笑的时候都有酒窝，为她好看的脸添了些可ai。
这张脸，後来成为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样子。
我们各自沉默，看着面前的海。
「那我叫你小余好了。」她忽然开口。
「为什麽？」
「没人这样叫你啊，我当最特别的不行吗？」
「好好好，可以可以。」
「那就好啦。」
「那我叫你许恩。」
「为什麽？」这次换她问了。
「没人这样叫你。」
「你怎麽知道？」
「我聪明啊。」我骄傲地笑着。
後来，我们走回家。
「许恩。」
「g嘛？」
「回去要小心看路，不要踩到狗屎了。」
「g，好啦，掰掰。」
「掰掰。」
我开门：「我回来了。」
母亲已做好一桌子饭菜，等我上桌一起吃。
「宝贝，还有一锅汤，我拿过来就可以吃了！」
「好，我先去洗手。」
洗完後，我和母亲坐在餐桌上共进晚餐。
「今天有没有遇到什麽好玩的啊？」母亲开口，边帮我夹菜。
「今天我和朋友在堤防看了一下海。」
「哦？交到朋友了？」母亲很惊讶。
「对啊。」
「然後呢然後呢？」她八卦的问着。
「没然後啊，就看海。」
「真的吗？那麽简单？」
「不然还能g嘛？」
「也是，哈哈哈。」她继续夹菜给我。
「妈妈，你也要吃啊，你给我夹那麽多，我都要吃不完了。」
「知道了啦！啊你觉得这个朋友如何？」
「她人还挺不错的。」
我还没认真看过她的外表，相处一小段时间的感觉，就是觉得，她是个好人。
我慢慢接纳她，这算不算一种进步呢？
或许吧，至少，我愿意踏出那一步了。
很快的，迎来了周末。
一大早，母亲就出门买菜，而我呢？则是睡到自然醒。
她回来时，我刚好睡醒。
「早安，吃饭！」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盒蛋饼。
我很快就吃完，刷完牙後，她开口：「宝贝，我们来整理一下这间房间吧！」语毕，她戴起口罩，套上手套，开始清扫。
这间房间不乱，只是长时间没住人，灰尘有点多而已。
我们扫着，终於在中午时完成了打扫。
「呼……好累喔，太久没运动了。」她擦着汗。
「对啊好累。」我也跟着哀嚎。
「剩最後一个步骤！把你的东西搬进来！」
我们又忙了一整个下午，终於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
我看着这间属於我的小世界，开心的笑了。
「以後你就在这里好好读书喔！」
「好！」
那天很累，依旧早早入眠。
後来过了几个月，我和许诺恩越来越熟，我们也交换了联络方式。
每天都会聊天，回到家也会聊。
我们变得非常要好。
母亲也知道她。
有一次她和我说：「宝贝，如果你和许恩交往了，妈妈是会支持你的喔！」
听到这句话，总觉得有些感动。
或许真的在每天的相处下，我渐渐动心了吧？
我们也认识很久了，要会考了。
会考完，我们就要毕业了。
时间过得真快。
午夜时分，我听见门外有哭声。
那是我的母亲。
「你为什麽要那样对我！我明明没有做错什麽！」她的呐喊声很凄凉。
「那不是我的问题！你滚啊！」摔东西的声音也很大声。
她是在房间爆发的。
她真的很温柔，每次爆发时都会在我不在的地方。
这麽好的一个人，为什麽要被b的那麽重？
我走出家门，拿着手机照着路，走向海边。
我点开通讯软t。
打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许恩。」
「怎麽了？」许是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急了起来。
「我在海边，你现在可以来吗？」
「嗯，你等我，不要挂电话。」
过不久，她站在我身後。
「小余！」我转身，看到她所有委屈瞬间在那刻倾泄出来。
她第一次看到我那麽狼狈，可也没觉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