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节(1 / 2)
“是!”
张德钧快步而去,刘承祐仍坐于案,拾起御笔,写下个方方正正的“燕”字。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断习练,再加上书法大家杨凝式的指点,到如今,刘承祐的字总算能够入眼了,当然,也仅仅是能看,完全谈不上“艺术”。
脑中,关于幽州与燕军的思绪,不断纠缠在一起。这几日,在与赵匡赞的倾心交谈之中,除了联络关系,畅谈军政,议论契丹的问题之外,赵匡赞也主动提及将来幽州的地位问题,只是被刘承祐有些刻意地回避了。
不过,依赵匡赞口中的话,隐隐有交权还政,以求平安之意,但刘承祐感觉得到,试探居多。并没有与之深谈的意思,刘承祐反而极尽劝慰安抚勉励,让他不要多心,幽州离不开燕王,防备契丹还需他尽力,让他安安心心地做大汉的北天一柱。并且重申,卿不负我,我不负卿,只是这回,再没提什么“永镇幽州,世袭罔替”了。
而据赵匡赞的表现,观察可得,此人虽心怀忧虑,但终究属于可以争取的。权欲谁都有,恋权难舍,也可以理解。关键是,赵匡赞是属于有见识,能持理性者,这样的人,短时间内,仍旧可以做到融洽相处,求同存异。
事实上,对于燕军,刘承祐忌惮或许有之,但还不至于疑惧。打根子上,赵氏父子所掌之燕军,是汉廷扶植起来的,虽然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但受朝廷的影响,远远比明面上的要深远。
赵延寿还在世时,刘承祐就多有手脚布置,而后面的这些年,明面上未加插手,但暗中的渗透、安排从未停止过。幽州若有变,从其内部能够爆发出能量与阻力,就足以让赵匡赞顾忌。
当然,对于朝廷的安排与动作,赵匡赞心里也是有一定认知的,若是连这都不知晓,他赵匡赞也没资格镇守幽州,维持局面稳定这么多年。
刘承祐也想过,若是赵匡赞此时便求内附,他又当如何反应,是从速接收,还是顾忌契丹的影响而不作变化。当然,这也并不难选择,以他的习惯,会取其实权,而虚置“燕王”,维持明面上的局势,这也是对朝廷最为有利的结果。
然而,赵匡赞并没有。有的事情,看透容易,但看透之后,想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可就难了……
未己,安审琦携五军使入内参拜,令其落座,刘承祐也不多废话,直接道:“诸位与朕会面于此,推诚置腹,堪称盛会,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朕逗留至此,八日有余,合该起行。诸君离关日久,难免耽误了军务,也都收拾收拾,各自返还驻地吧!”
“是!”
“临别之际,朕就不另设酒席,谨以一杯淡茶作别!”刘承祐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说道:“请!”
“谢陛下!”
饮罢,刘承祐再道:“诸位回军,朕仅以一言相告,训兵马,砺士卒,以待大势!今后,仍当保持克制,在那抑奋武之心,以稳北疆局势。待到朕重来之日,必是诸君,用武之时!”
“谨遵陛下教诲!”安审琦牵头,拱手道。
“另外,与幽燕三州,要和谐相处,维持关系!”刘承祐又警示道,看向马全义:“尤其是永清军,朕听说这两年,你军与燕兵多有摩擦冲突,今后要尽量避免,戍堡,不要再向北筑了!”
“是!”被点名,马全义有些无奈。
“朕准备去保定军看看,董将军,就随驾西行吧!”刘承祐又看向保定军使董遵诲。
“遵命!”董遵诲不惊反喜,心中暗暗琢磨着,要让刘承祐一瞻他保定军的雄壮军容。
定州事
遂城县,原属易州,不过后来随着汉军防线北移,成为了北军的驻地,朝廷以此固城设险,以防契丹,为保定军驻地,保定军额三千。
御驾只在遂县停留了两日,检视保定军,就如董遵诲所期待的那般,对于保定军的军容、士气、训练、兵备、城防,刘承祐给了不低的评价,对他统练兵马的能力表示认可,让董遵诲乐开了怀。
刘承祐告诉董遵诲,赵匡胤曾向自己举荐他,说他董遵诲乃是难得的将才,知兵略,性豁达,可托大事。
当时,刘承祐观察着董遵诲的表情,有惊讶,有回忆,有惆怅,有不甘,当然最终都化作一缕释然。显然,赵匡胤对董遵诲的评价,让他很是意外。
因为知道董遵诲不喜读书,临行前,刘承祐还特意叮嘱他要多读书,并拿赵匡胤来刺激他,说他若不知书,则永远可为将而不能为帅。并且,将随身携带的几本,由三馆修订的史志典籍送给他。
对于董遵诲,刘承祐算是十分恩待了,而从董遵诲的反馈来看,效果很不错。
自遂县南下,行百六十里路,乃是祁州浦阴县。不算平整的道途间,大队施施而行,四处郁郁葱葱,一片夏日的繁茂盛景。
场面很安静,周遭除了鸟叫虫鸣之外,便是士卒的脚步,车轮的碾压,以及行营的鸣声了。慵慵懒懒地自睡梦中醒来,刘承祐注意了下外边的环境,垂阳暗黄,时辰已然不晚。
敲了敲车厢,问:“谁在外值守?”
候在外边的是张德钧,闻声赶忙开口应道:“是小的,官家有何吩咐?”
“到哪里了?”刘承祐问。
“回官家,还有不到五里,便至蒲阴县!”
“朕醒得,倒趁其时!”刘承祐说道:“通知石守信,在蒲阴歇一夜!”
“是!”
眨了眨稍显迷蒙的眼睛,似乎能看到空气中的光尘,目光移动,落到身旁贵妇人身上。因为身处銮驾内的缘故,高贵妃衣衫比较单薄,是刘承祐最喜爱的“朦胧装”,峰峦凝聚,幽谷深深。
感受到刘承祐的不加收敛的目光,高贵妃姿态撩人地掩住私密部位,微嗔道:“往哪里看呢?”
一番举动更加诱人,深谙其道,吸引得刘承祐挪不开眼,笑道:“欣赏我家高娘子,这美妙的身段啊……”
轻咬红唇,目露秋波,微红的脸蛋上,带有少许的不解:“官家怎么,如此轻浮了?”
“情之所至,何谈轻浮?”刘承祐搞突然袭击,猛地把高贵妃揽入怀中,上下其手,笑问道:“怎么,你喜欢这样吗?”
高贵妃身子被摸索得直颤,娇喘低吟:“官家,别闹了,此间不合适……”
过了一番手瘾,刘承祐方才放开宫衫凌乱贵妃,肆意地瘫倒在她腿上,随口道:“你是越来越不经挑逗了。”
玉面上的红润浓了几分,贵妃语气中含着羞怒之情:“还不是你使坏作弄于我,说得妾身有多淫荡似的。”
暧昧的气息,在銮驾内氤氲。
与高贵妃调了会儿情,刘承祐用力耸了耸鼻子,似乎在嗅着什么,高贵妃只道他仍不安分,俏脸又红了几分。
不过,这回确实是误会了。
“蒲阴不愧是我朝北方药都,这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药香。”刘承祐说道。
“是吗?”高贵妃也褶了下琼鼻,说:“我怎么没有闻到?”
“我觉得有,那就有!”刘承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