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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楼,楼如其名,临着沧澜江的一处支流而建,从天字号房的窗户从外望去,能瞧见江上一艘艘华丽的画舫。
常吉将马车停在沧澜江边,横平上了马车,一五一十地说了容舒来这临江楼的缘由。
“为了蒋家那位大公子?”
顾长晋轻叩案几,刑部的那位黄知事最爱在各衙署之间窜门,上京里好些勋贵豪族的密辛他都知晓。
下晌那会还听他叨了一嘴,说蒋家那位大公子偷偷让人在沧澜江定了一艘画舫。
“你们去查查蒋盛霖在何处,想个辙逼他去临江楼。”
常吉一听便知顾长晋打的什么主意,这种事他最是拿手了,忙抢过话头,道:“这种小事交与我便成。”
说着脚底一抹油便去了。
顾长晋问横平:“少夫人在哪间天字号房?”
“三号。”横平道:“属下怕少夫人出事,便定下了天字四号房,与少夫人那间挨着。”
顾长晋淡淡颔首,捞过一边的大氅,道:“我去看看,你不必跟来。”
沧澜江的灯景是上元节一大美景,每年一到元月十五这日,便有上百艘木舟托着各式花灯聚在沧澜江的江心处。
远远瞧去,宛若星火沉江,又仿佛焰火绽在水里,别有一番滋味。
这样的盛景从临江楼看最是瑰丽。
是以今个临江楼一入夜便热闹极了,好多在昨儿无缘江中灯景的人纷纷赶来凑热闹开眼界。
堂下人声嘈杂,烘得人心也愈发浮躁。
容舒与容涴并肩立在窗边,容涴一脸急躁,容舒却是老神在在地欣赏着江中灯景。
“你急甚?蒋盛霖今日便是不来,明儿也会来。这灯景就隻设三日,明儿便是最后一日。你那蒋家哥哥哪儿舍得辜负这般美景?”
容涴咬唇瞪着容舒,很想狠狠反驳容舒一通的,可见容舒如此笃定又如此胸有成竹,心里一时也有些惊疑不定。
寻思着容舒莫不是真的有甚证据?
正想着,忽听容舒“咦”一声,道:“那艘画舫是出了何事?”
容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便见江岸边一处画舫的船尾竟冒起了几缕白烟,里头的人大抵是被吓着了,急匆匆地从画舫跑下来,往这头的临江楼来。
中间那人身着锦袍,头戴玉冠,气质温雅如玉树临风,不是蒋盛霖又是谁?
便是隔得远,容涴也认出蒋盛霖来。
目光再往他身侧一定,眼眶瞬时就红了。
那姑娘虽戴着帷帽,但身段婀娜,娉婷婉约,一看便知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此时大抵是有些惊慌,整个人如小鸟般偎在蒋盛霖的怀里瑟瑟发抖。
蒋盛霖不时侧头温言两句,眉目间尽是呵护爱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