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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姑娘,能随我进屋一趟吗?”
容舒正在听落烟说话,闻言便回眸看了看他,踟蹰间,又听他道:“很快便会有人寻过来,我还有些话想与你说。”
容舒于是不再迟疑,跟在他身后入了屋。
屋内的火还未灭,一边整整齐齐地放着两件支在木头上的衣裳。
这是昨儿容舒给顾长晋换下的外裳和中衣,烤了两个多时辰,这会早就干了。
余光瞥见那两件衣裳,容舒猛然间想起那中衣内层有一个巴掌大的夹层,里头放着一块玉佩。
这般时时刻刻揣着的玉佩一看便知是十分重要的,她怕会出甚纰漏,便拿了出来。
思及此,她立马从腰封取出那玉佩,解释了两句,“昨夜我怕会弄坏,索性就拿了出来,还望大人见谅。”
那玉佩是一块十分罕见的水头极好的和田玉,上头雕刻着一隻小麒麟,麒麟旁边是一个规规整整的“砚”字。
顾长晋接过玉佩,指腹缓缓摩挲着上头的“砚”字,眼前又出现浮玉山那片绿水青山。他生于斯,长于斯,对那里的每一缕风、每一片叶都是熟悉的。
父亲常说,他们兄妹三人孕育自这片山林,他们就是这里的“树”,将根深埋在土地里,便能无惧风雨,岿然不动而向阳而生。
即便有朝一日,落入了悬崖峭壁抑或是无尽深渊,只要扎住了根,便能蓬勃地向上而生。
做一个像树一样的人,是父亲对他们的期盼。
“还记得我说过的一个秘密吗?那秘密与这玉佩息息相关。”顾长晋望着容舒,缓缓地一字一句道:“顾长晋,一直是顾长晋。”
顾长晋一直是顾长晋。
雨打檐牙的春夜。
松思院的拔步床里,这是顾允直曾经与她过说的话——
“顾允直,我同你说个秘密。”
“容昭昭,我也与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是顾长晋,一直是顾长晋”
容舒记得,一直记得。
那一夜的顾允直,不仅与她说了这话,还轻轻地啄了下她的耳垂。
那些醉酒后模糊朦胧的记忆一时变得清晰。
容舒半落下眸光,转过身,岔开了话题,道:“大人快换回你的衣裳吧,我先将这里收拾收拾。”
她说着便灭了火,拖过那油毡布覆在稻草堆上,捡起地上的矮几放回原处,待得屋子几乎恢復最初的模样后,便从腰间取出一个装了碎银的荷包,放在那竹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