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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德海望着萧熠离去时的神态,忍不住腹诽:大皇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哄。
皇爷说几句话就叫他心甘情愿地辅佐太子了。
只要大皇子无意皇位,贵妃娘娘与刑首辅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偃旗息鼓,总归继续折腾下去也不过是一场徒劳,何苦来哉?
不是谁都可以如当年的皇上一般,无心帝位,却还是被逼着走到了那个位置。
坐在那个位置要面临多少艰辛,遭遇多少背叛,见识到多少人心的丑陋,嘉佑帝一直很清楚。
让心智不坚的人做皇帝,对那人来说是一场灾难,对大胤对百姓同样也是一场灾难。将顺王放到太原府去就藩,是最好的安排了。
皇上留顺王说话的事,没一会儿便在宫中传遍了。
消息传到坤宁宫时,戚皇后隻淡淡地“嗯”了声,面色平静。
待得传话的宫人退下,她望向端坐在下首的顾长晋,慢悠悠地端起茶盏,道:“大慈恩寺的人今儿便会来进宫,明儿祭祖,梵青大师也会跟随皇上去太庙。你既说大慈恩寺里有萧馥的人,明日可要命禁卫军加强戒备?皇上的身子遭不住一场刺杀。”
顾长晋掀眸看她一眼,恭敬道:“姑母此人十分谨慎,只要察觉到一丝不寻常,便会立即消失。此时唯有将计就计,方能将她捉拿。也唯有将她捉住,母后才会知晓孤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戚皇后从茶汤里抬起眼。
这人到如今都不肯说那孩子是谁,又在哪里。隻说只要她配合他,很快便能找到萧馥,知晓所有的真相。
戚皇后心中虽有些犹疑,却不得不配合他。
概因她太想找到那孩子了。
有时她甚至想,太子是不是想要用那孩子要挟她?是以才迟迟不说那孩子的消息?
“闻溪既然不是那孩子,又听令于萧馥,你为何依旧要本宫册封她为郡主?”
这是戚皇后最不解的地方。
当日他说闻溪不是她女儿时,她本想叫孙院使再验一次血,却被他阻拦了。不仅如此,还要她继续将闻溪当做是她与皇上的女儿,不能叫皇上看出蹊跷。
顾长晋缓声道:“孤这是为了保护她,想杀她的人,兴许不只有萧馥。”
闻言,戚皇后蹙了蹙眉。
太子这话,怎么听着不仅仅是在提防萧馥,也在提防着旁的人。
电光火石间,她脑中忽然冒出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太子是不是也在提防她?怕她会对那孩子下手,这才迟迟不说那孩子的消息?
戚皇后放下茶盏,定定望着顾长晋。
良久,她道:“桂嬷嬷已经拿到了药,吃下那药,便能叫人假死三日而生机不绝。先前时间仓促,倒是不及细问。太子是从何处听说此药?又如何笃定本宫能寻到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