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事实上小伙子已经让车夫绕着皇城兜了半天圈子了,看里面实在没有停止的迹象,才不得不硬生生出口打断,孤注一掷。
毕竟事关夺嫡,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耽搁了王爷的大事,可能就不只是罚俸半年加挨五鞭子就能解决的了。
他总得学会自保。
随侍的喊声立竿见影地搅散了角落里的旖旎,苏栖禾的神智逐渐回笼,猛地睁大了眼睛。
而王爷单手撑在女孩身前,抿了抿唇。
是了,他今天进宫,最初的目的就是给江翊泽找麻烦。
估计他前脚出了皇城,后脚兄长就要想办法反击。
原本他该回到王府准备的,谁知先跑到玉安书院,接下来又发生了这一串事情,几乎将太子殿下抛在了脑后。
实在不该。
再这样下去,他真要因为这个女孩而误事了。
江寻澈松开了对苏栖禾的桎梏,后退两步,轻轻吸了一口气,平复呼吸的同时,眼神也逐渐降了温。
现在的当务之急肯定是进宫。
可当王爷理好自己的衣服,马上要转身下车时,突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向角落里那个方才还在自己怀里,现在又被不假思索抛下的的女孩。
她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大概是被折腾得太久,已经精疲力竭,以至于半分情绪都无法掩藏。
她仰望他的眼神里,情意清澈如水,昭然若揭。
此刻眼尾微垂,带着几分失落和自我怀疑,仿佛是在轻声呜咽: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这些琐碎的儿女情长,他本该不屑一顾,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可不知是否是方才的温存余韵还没散去,江寻澈回过身,摸了摸她的脸。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温柔。
“在这里等着,别动。”
对峙
◎他的第一次失态。◎
苏栖禾用手环住双腿,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周身热度还没散尽,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落在手臂的皮肤上,依旧灼热氤氲,勾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羞怯。
在被命令上车之前,她所想出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江寻澈觉得她无用,将她逐出王府。
而方才那一连串的行为,是她不曾想、也不敢想的。
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承认,自己对那位高高在上的殿下有几分真情实感的喜欢。
就像喜欢天边渺远的月亮。
虽然遥不可及,凉薄无情,但她依旧夜夜抬眸仰望,祈盼那如水的光华能有片刻照在自己身上。
但是,月亮怎么会突然落在她面前、抵在她唇上呢?
江寻澈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书院门外,当街命令她上车,然后将她禁锢在怀里,欺身下来,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大概是为了发泄吧。
毕竟,进王府的第一天李嬷嬷就告诉过她,秦王殿下没有侍奉的姬妾,枕畔也从不留人。
所以他一时兴起,决定找她泄欲,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苏栖禾低下头,眼泪溢出眼眶,一路划过红晕未褪的脸颊,落进被扯开的领口里。
她并不想被当作宣泄的工具。
不仅是因为天生的清白傲骨,更是因为这让她想起自己父亲怀里搂过的那些女人:浓妆艳抹,善于调笑,依靠别人的欲念而生存,破坏别人的家庭。
她发自内心地害怕那些人。
但除了这种可能性极大的推测,只剩下了一种解释,就是江寻澈也喜欢她。
她将脑袋埋得更低,心想这实在僭越得过分,怎么可能啊
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难受,虽然是一堆缠绕的线团堵在胸口,但每一根线的末端都通向失落和伤感。
现在她被他留在这里,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所以她大概可以哭一阵子,而不用害怕被殿下讨厌。
泪水像被割断的珠子,随着低头的动作而沾湿了衣服,晕开透明的轻纱,紧贴着皮肤,时间久了就渗几分凉意,丝丝缕缕弥漫进骨髓,与体内的热度碰撞,水火难容,非常难受。
回府之后大概又要头晕许久,但这一次不能再奢求王爷会赏药给她。
江寻澈走之前曾说留在这里别动,所以她只能狼狈地缩在角落里,看窗外从正午逐渐迈入黄昏。
暮色四合,阴影在一点点侵占车内的空间,但离皓月升空还有很久。
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