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审视(1 / 2)
蓝花楹中,剑崎托着下巴,咬着吸管,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杯子里的果汁,眼神则偷偷瞟去始和天音那边。
这个点没什么客人,始正在柜台后面洗着餐盘,天音坐在他对面,一边用水彩笔画画,一边笑着和他聊天,两人其乐融融,亲如一家。唯有剑崎心情复杂,看着始微笑的面容,心绪沉沉,连胃也跟着难受。
果然,这家伙非常可疑。仔细想想,一个月前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如果是有人安排他处理那个叶山,自己又怎么会接到南辕北辙的任务?更何况始还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根本不应是一个警员所为。
现在两人也算半个搭档,大概是看剑崎太笨拙了,上司给她安排一位前辈引导。只是橘和广濑都不能想到会有这种巧合,在店里,剑崎认出这家伙后,差点失声尖叫,上去就揪着相川始的领子,半天也不好公然把话说明白,反倒因为太吵,被人带了出去。
始也稍稍讶异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朝店里的顾客道歉后,领着剑崎出来。即便对方讲明白事情,摊开来问,他也只是淡然处之,仿佛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还考虑了一下,问剑崎想要他怎么负责。
对方坦然又无责任心地可怕,对女人的贞操半点不重视,像个密封的道德绝缘体,压根无从下手,该说不愧是长期潜伏的家伙吗?理直气壮得气人。
剑崎被噎得说不出来话,再说现在说出来,到底想要求个什么结果,她自己也不太明白,只是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别了相川始一眼,气呼呼回到店里,三两口吃掉蛋包饭后,独自骑车离开。
于她而言,昨日那场情事感观复杂,简单地要他道歉,又无法补偿那激烈起伏的情绪。如果和上级要求换个前辈交接,不是不行,广濑不是那么不通融的人。但到底心有不甘,导致剑崎咬死始不放,不论爱也好,恨也罢,就是一厢情愿地盯着他,没法移眼。
至于那家伙,他大概没什么感觉,起码面上对剑崎的过度关注毫无意见,目不斜视,除了点餐时,话也不多说。倒是天音一度以为她在追求始哥哥,闹了一阵。剑崎和始联手在她面前吵了一架,才算结束,弄得他们产生了些微妙的默契。
半个月前,两人接到任务,去隔壁市接应某个线人。
为了方便行动,这对临时搭档假扮情侣,住同一家酒店,一个房间。对这个安排,剑崎一度紧张不已,对方却根本懒得理她,除了晚上和交代任务时,他大部分时间不在房间,以一个风光摄影师的身份,打着采风的名头,到处探听消息。
他们虽然同行,但始作为老手,还肩负其他任务,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带着剑崎,到带着她做事的地方,也不会因为那层恩怨而掺杂不必要的感情。
剑崎也不得不承认,作为前辈,始还是有能够教导她的地方,他不吝惜教授,说的话简练但清晰,和那晚冷酷的家伙相比,居然意外得平易近人。她此前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和这个冷冰冰的人一起逛夜市,骑摩托兜风。即便是任务所需,她也蛮喜欢偶尔露出温厚笑容的相川始。
莫非也是专业能力的一种。始扮演男友时格外体贴,也不知道是把对天音那股劲拿出来了,还是模仿着对面桌的甜蜜情侣,只不过这家伙不会像那个男生一样,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女朋友,他时不时分神窥伺不远处的监视对象,留给剑崎警惕的侧脸。
不过,作为一名培训过的卧底,剑崎在笨拙中有着奇异的直觉和察觉微妙线索的能力,有时候她感觉,始不在房间的夜晚,似乎并不仅仅执行上头指派的任务,那股淡淡的血腥味非同寻常。
这种直觉在任务失败后,愈发鲜明。
两方成功接头后,线人因剑崎的坦率而信任她,给她透露自己其实持有帮派头目更关键的证据。一瞬间,剑崎感应到了极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来自相川始,但却很难说清。
到了剑崎与始二人要带着线人和她的亲人出逃的日子,几个人乘上轮船后,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船炸了。线人当场死亡,剑崎和船上其他人落水,情况混乱,她什么都没搞清,在浪潮翻涌中,昏昏沉沉被冲上岸,还是始抱着她回去的。
“结城先生呢?!”剑崎醒来后,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始摇了摇头,回答:“只有我们两个活下来了。你算运气好。”
“怎么会这样……”
剑崎低着头呢喃,又不安地看向始,一时千万思绪闪过,但凌空一抓,什么都没有。她抓着被子,试探性地问道:“相川前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始察觉到什么,对她笑了笑,主动安抚道:“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抱歉,我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的责任,连累了你。”
“这样吗?”剑崎虚弱道,她体力不支,很快再次昏过去。
因为泡在水中太久,以及任务惨烈失败的消极情绪,剑崎夜里发热,生病了,还是始照顾的她。尽管那人忙上忙下,寡言地照料病人,剑崎混沌的大脑却总在午夜时清醒,怀疑默默滋生,可没有更多证据,仅是直觉。
她身体素质太好了,没几天就痊愈彻底,两人一前一后坐车离开。等剑崎提着行李包,回到出租屋时,钥匙打不开门,其他的物件全部被扔到门外,房东老太太过来了,告诉她,因为没来及的交房租,又联系不上人,这里被转租给别人了。
晴天霹雳。
屋漏偏逢连夜雨,剑崎的摩托也没油了,她推车去蓝花楹,决定先把行李暂时放在那,加满油后再去找中介看房子,没想到半路遇上始。
对方上下扫视两眼,立即明白情况:“你要搬家了?”
“不是……是出租屋的合同到期了。”剑崎没说完整。
“来我这里住吧。”始想,那天还是不应该手下留情,一开始不觉得这个女人能察觉什么,没必要牵连无辜的人,现在却不一定了,暂时没理由除掉,但得好好看着她,以免惹出更大的麻烦。
剑崎本来是拒绝的,即便有那半个月的同吃同住打底,但经过任务失败,她面对始总会不安,心理生理,各种意义上的。
她故意问道:“你可不像是会随意收留人的家伙,该不会想对我做什么吧?”
始回答:“以为我对你很有兴致吗?”
好吧,他看起来确实像性冷淡。
他又说:“要是你找不到住所,长期借住在天音家,以你当卧底的资质,她们很容易被盯上。还不如住在我这里,起码我不会被你连累。”
“诶,谢谢?”剑崎反应过来,“等等你是在说我当卧底很差劲吗?”
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情况再糟糕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何况始这家伙,对天音倒还挺不错,看着不像穷凶极恶的人,说不定那事完全是自己的错觉呢?真要有什么蛛丝马迹,她还可以就地监管,也算是两全其美。
就这样,剑崎拎着包,住进了始的出租屋。只是这事不可避免地被天音知道,她赶巧来找始玩,在门口盯着一起出门的两人,剑崎立即熟练地对始露出不爽的表情,气冲冲地先行离开,还不忘留下一句“要不是没办法,谁会和这家伙租一起”,以示清白。
他们演得倒挺真,屋里相处得和谐,家务分配得平等,一个洗碗一个做饭,一个洗衣服一个拖地,交流不多,但也没闹过矛盾,在店里却总一副不相往来的样子,说话也夹枪带棒,你来我往,以至于橘和虎太郎分别被广濑栗原差遣来劝解。
现在同样,两人远远地坐着,目光一触及就分开,轮到天音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评价道:“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子啊。”
始洗干净碗,放好碟子,才上前来找剑崎。她瞧着窗外,情绪不显地问:“怎么了,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只是告诉你一声,我要去处理上次任务的遗留隐患,大概会有好几天不回来,今天晚上就去,你不用给我留饭了,卫生我回来后一起打扫。”
“……会很危险吗?”剑崎情不自禁关心道。
始愣了愣,他思考了一下,回答:“大概……能回来,不过估计会受一点伤。”
剑崎有些失落:“所以你处理起来也有点困难啊?看来我没法去帮你了,橘前辈没有派我和你一起,大概就是觉得我没有办法处理这种事,在现场只会拖后腿吧?真是恼火啊,可是……”
“是啊,你的伪装技巧在那帮老油条眼皮底下绝对会暴露的。”
“什么话啊,拖后腿也不是我想的,按理来说你不应该顺势安慰一下吗?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一点,就算是在蓝花楹也不行,搞得我自尊心很难过。”剑崎瞪了他一眼。
始又露出点微笑:“还有,我请了装修工修水管,明天下午来,你别忘记了。既然你没有付房租的话,维修设备的钱,就让你出了,不至于这点钱也没有吧?”
“就这样吗?你这家伙完全没有一点紧张感啊。”剑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又不是你这样的新手,如果什么任务都那么紧张的话,弦会绷断的。”始简短道。
“啊,也是吧。”剑崎傻傻地挠后脑,瞧见天音看过来,又把脸别回去,闷闷道,“那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清楚,不会超过一个月吧,大概。”
这是剑崎一真和他这个月的最后一次碰面,相川始的出租屋有两个星期只剩她一人,想探究的房间紧锁着,没有把握不能随意破开。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下一次见面,自己揣摩的真相,就那样触手可及地摊在身前,过于直白,甚至不需多少线索补充就能明白。
虚伪的和平最终要打破。
“你……”
在倾盆大雨中,始看见了那个身影。
绝对要杀了她,绝对。她会把自己交给橘他们,他只是顶替了真正的卧底警察卡利斯的一名杀手,现在受命暗杀线人的行动暴露了,剑崎再笨也绝对会察觉问题。
但是,在抬起手的那一刻,意识瞬间倾泻,因为失血过多,始昏迷倒地。撑着伞的女人着急凑上来,不可避免地看见他后背的伤,以及平时隐藏着看不见的纹身。她当然认得出来,也必须认得出来,那是帮派高级干部才有的“荣誉”印记。
犹豫片刻,剑崎脑海中浮现始与天音和谐相处的画面,指尖抖了抖,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呢?
趁着夜色至深,人迹罕至,剑崎连拖带扛,偷偷把始带回了出租屋。
总之,相川始醒来时,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身子不再污浊,更不沉重,只是伤处隐隐作痛,大概已经精心处理过。某个瘦削的身影隔着一道门帘,在厨房忙上忙下,粥的香气在出租屋内蔓延。
客厅外面的光透进来,外头放晴,大概是翌日下午,他睡了整整一天。十几天的潜伏,始快以为自己熟悉上铺逼仄的天花板,以及船舱里海水的气息,他几乎有种错觉,自己骨头里都沾染着鱼腥味。但此时此刻,那份记忆全然被维持已久的日常覆写。
作为无数人中脱颖而出的杀手,始的体质自然坚强过常人,虽不至于当即恢复,却勉强能动,能起身。
“诶,你先好好躺着吧。嘛,你房间锁着我进不去,只好先把你放沙发上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其实也是搬不动了,性别差异到底存在,剑崎能把人拖到这里就算不错了,后来还又是处理伤口,又是换衣服,又是擦身体的,忙完了再去煮饭,接着就更懒得重新把人挪走,动来动去,也不利于伤口恢复。
剑崎端着粥到始身边,得到的却是他审视的目光:“为什么要救我。”
她心里不舒服,于是撇着嘴道:“你那次不也救过我吗?我又不是以怨报德的人。你不感谢我,还先质问一通,到底讲不讲道理,怪不得你这人没什么朋友。”
“那不一样。你知道了吧?所以为什么救我。”始再强调。
剑崎同他眼神对上,一咯噔,也晓得对方的意思,无非是他那层身份在两人间根本已朦朦胧胧揭开了。她垂着眼睛,叹口气道:“想救就救了,我才不管你是谁。再说了,如果你要是死在那里,天音会伤心的吧?好了,别说了,先把粥吃完吧,等下冷了。”
始沉默不语,接过粥,一口一口吃着,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他养伤很配合,在剑崎给他换药时还客气地说谢谢,倒让女孩心生别扭。也因此始伤口恢复得飞快,没半个月就能起身自如,至于伤势的来头,剑崎替他朝橘圆谎了。
等能正常行走,始利落地搬回自己的房间,沙发睡得怎么也没床舒服,伤口还是需要剑崎来处理,毕竟在后背够着麻烦的地方。换药时两人都不说话,也没什么暧昧,似乎半点没有电视剧中应有的突飞猛进。
对于始这毫无波澜的反应,剑崎还有几分不满,倒不是指望这家伙突然嘘寒问暖,好歹面色能柔和些,偶尔琐碎地聊几句,来点日常话题,也显得亲近些。否则闲暇时,她总会妄想这家伙那个纹身到底代表什么,背后潜藏多少秘密,因此不安得难以入睡。
说到底,相川始对于她而言,是同伴,还是对立面都尚未有定数。某天夜里,她不声不响就被那人干掉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始暂时不打算杀她却是真的。
非得说那一次性交对他来说不重要,那也不对,事后他也会疑惑,为什么自己那时候会有强烈的冲动,想要教训剑崎一下。她令他烦躁,也令他瞩目,那场蹂躏始没什么负罪感,她的愤怒倒是很有意思。
这份兴致,才是他收留了那个在大街上灰溜溜抱着行李的女人真正的理由。虽然有时候怪吵的,但大部分时间也算有趣,和天音是一种不一样的生动。他以为经过短短一个月的相处,已经足够了解剑崎,可想了这么久,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救自己。
夜晚,嘈杂的居民楼也静下来,偶尔巷子里两声狗吠。先行在浴室冲洗身体后,始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他的伤口到了随意翻身也不会难过的程度,可仍旧难以入眠。
浴室里有女人细碎的呻吟。
又是剑崎吧。
始也不是第一回听见了,这间出租屋隔音效果并不好,他的房间紧邻浴室,什么声响都一清二楚,却不怎么主动理。剑崎不晓得他听得清,起初还小心翼翼了一阵,这周好像放肆了不少。也不排除是始不自觉关心的缘故。
不想再听了,她经历了那样粗暴的第一次,为什么还会对性事产生了兴趣,甚至大胆地在对她做这件事的人的出租屋自慰,莫非还期待着被侵犯。始的心此时格外冷硬。
再睡不着,始从床上翻身起来,面无表情闯进隔壁浴室,打开拉门。坐在木凳上的女人仰头望他,满眼迷茫,下一秒颧骨上尽是绯红。她的手还夹在两条细长的腿间,身子一丝不挂,皮肤水润润的,大概刚洗完澡。
剑崎捂住胸脯,夹紧双腿,窘迫道:“喂,你干什么,耍流氓吗?快出去啊。”
“又不是没看过。”始淡淡道。
“……那次的事不是说好当作没发生吗?再说,那也不是你不敲门进来的理由。”剑崎微恼,她瞪了眼始,顺手去拽架子上的毛巾一裹,勉强蔽体,倒让心里好过些,“真是奇怪的家伙,我可没有惹你,如果要上厕所的话,我现在把这里让给你。”
“不用了,我是来找你的。”
柜子上是剑崎脱掉的上衣和牛仔裤,还有忘记提前取下的手铐。始随手顺走手铐,两三步逼上前,抓住女人的手腕,轻松在她意料之外将人铐住,又反手将她扣在怀中,毛巾因失去拽扯,轻飘飘从胸前滑落至地面。
“诶?你做什么,难道你还想……”
“安静点,会被听见的。”
始的态度过分理直气壮,剑崎有一瞬间恍惚,竟然搞不清情形,真以为自己是相川始的女朋友,小两口闹情趣呢。但男人的手探向她腿间时,她顿时反应过来,往身后一踢,却因地下水渍滑了一跤,结结实实倒在始怀中。
始顺手把她捞起,他坐在旁边的矮柜上,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继续探索两瓣柔软的花唇。那里是湿润的,吐露着爱液,剑崎先前已经抚慰过,只是仍旧通红着,得不到满足,稍稍一按,便是电流般的快感。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剑崎完全不能理解,私处被触及时,她瑟缩了一下,又被始按紧双腿,轻声叱责道:
“别动,我会让你舒服的。”
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尽管难堪,尽管迷茫,但剑崎不得不承认,另一个人的触碰,另一个人的低温,指头轻轻一刮一蹭,所带来的体验全然是她自己抚慰无法抵达的,酥麻的情欲窜过整个下体,淫液清晰地由内壁分泌。
他两根手指探入阴道,中指同无名指在穴肉内搅弄,微微弯曲,往上顶弄几轮,剑崎的大腿便颤起来,软绵绵搭着,软弱得很。始还用拇指在外头揉按阴唇,钻磨一阵,又翻出顶端衔着的阴蒂,她连手臂也没法紧绷着,彻底抗拒不能。
“哈嗯……”
喘息声从嘴唇间泄漏,剑崎唯有垂下的脑袋还残余一点点别扭。正是她内心颇期待始的抚摸,才会这么容易缴械投降。
始的粗暴大概没给她留下什么教训,不仅肉体上不介意同那人同居一屋,顶多再遇时被侵犯的地方隐隐作痛了会。在精神上,她甚至渴求着接近,以至于那短暂的快感刻下深刻的烙印,使剑崎偷偷想追求,悄悄滋生原本从来不明显的情欲。
果然还是很舒服。
她不知道该和内心的自己辩解,到底是纯粹追求那时的快感,还是对相川始这个人产生渴望,才会被欲望所纠缠。剑崎咬着下唇,眼神躲闪,不敢往双腿间那地方多瞧,只偷偷盯着始的手臂,这家伙看着不强壮,实际还蛮结实的。
起码他现在可以稳稳地控制着剑崎,即便还兼顾玩弄她的花穴。
随着指腹在内壁上轻轻重重的刮擦,阴道大股滑落着爱液,之前剑崎都没有这么湿过,简直诞生些失禁的错觉。她勃起的阴蒂被照顾周全,被始由黏连的花唇间分离后,先是根部被拿捏,指尖搓了一阵,又往上一顶,一拨,酸胀的快感即可由尖端爆发,这下潮水径直喷了出来,快感和思维脱离了头顶,飞溅至云端。
剑崎整具身体脱力,靠在身后人胸膛也全然忘乎所以,唯有小腹还微微抽搐着,半透明的液体顺着腿根,弄湿了相川始的裤子,滴落在湿润的地板上。
她久违地体验到高潮,这会连指尖也在发麻。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呢?明明也悄悄学着触碰了阴蒂,明明也试着探进阴道,但始终没有办法抵达,欲望沉沉地积累在小腹,如何也无法由自慰泄洪。
是始的技巧所然吗,但这家伙哪来的技巧?脑袋被欲望折腾得混沌,又没办法想别的,剑崎只好挂念起身后的男人。那份体温倍加鲜明,明明也没有热到哪里去,却烫得剑崎不安,好似有一团团火在身上着,让她难受得慌,又不肯责怪自己不愿反抗的身体。
见剑崎这幅模样,始不再制住她的双手,他拢紧女人的膝盖,手臂绕过腿弯勾紧。两条细瘦的大腿没什么肉,一并拢,很容易多出一道窄窄的缝隙,他的阳具就是挤进这里,贴着阴户操干。
“没有避孕套,吃多了避孕药也对你不好。”始简短地解释道,“我不是为了让你痛苦才碰你的,这句话是真的。”
“诶?”
剑崎愣了,她脑内短暂地闪过初次后,自己在床上哭了一会的场景,那时候好像完全忘记吃药这回事了。不过问题不大,一次就中标,怎么可能这么巧?只是她仍旧心虚,抬眼去瞧始,那人表情称不上柔和,却也远不能说冷硬,这令剑崎心头激起细碎的波澜,平白软下心肠,又或许说从来就没有硬过。
这会她是第一次看清始那根阳具的形状,很大很粗,表面有青筋跳动,形状也很惊人,但是色泽干净,上下是匀称的深红,不至于让她害怕,也足够紧张了。
它形状微微弯曲,能稍微顶到剑崎小腹下端,尽管隔了一层肚皮,她还是忍不住回忆起它第一次进入身体的感触,内壁当即泛起酸胀,曾经被穿透的子宫更是又麻又痛,很难说是想念,还是抵抗。
始揽着剑崎的腰,下巴搁在她脖子上,格外温情道:“看起来你一点也不害怕了。”
“你说什么,我才没有害怕过你。”剑崎犟嘴。
“是吗?”始想了想,“我们那次去q市,你为什么都要趁我不在时才敢洗澡。”
“巧合而已,巧合。”
虽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始是个相当细心的人,剑崎许多细小的反应他都察觉到,当时忽略过去,不知不觉间记挂心头,恰到时候才会想起。都怪她太狡猾了,总能做出一些吸引人的举止,情不自禁就多瞧了两眼。
始没再说话,他咬着剑崎后颈,挺腰往两瓣花唇间一顶。性器顶端生生划过缝隙,蹭过翘起的阴蒂,粗暴地碾轧所有敏感点。只是这样,剑崎就有些遭不住了,她腰软得厉害,半点绷不直,很难说这剧烈的冲击,到底来自阴茎在腿间抽插的视觉刺激,还是花穴被刮擦的神经快感。
阳具挤在肉缝间上下抽插,软肉被蹭得乱七八糟,尤其是小阴唇,阴户大开,于是里头藏着的花瓣嫩生生泄出来,像未绽放的荷尖,遭受暴风雨的打击,黏答答,湿漉漉,撞得到处摇摆,也带来格外膨胀的酸涩。
“哈啊……嗯。”
大概是彻底放弃抵抗的缘故,剑崎的呻吟再也止不住,她连夹紧双腿缓解快感的机会也没有,越是合拢,大腿间阳具的形状越发清晰,明明并不灼热,并不滚烫,却令她小腹处股股涌起热潮,一个劲往外泄,否则就要折磨得小穴针扎的痛。
身后人沉默但做得激烈,性器抽插得毫不客气,像是破水的海豚,一次次顶开狭窄的腿缝,时不时蹭过穴口,令女人紧张不已。她柔软的大腿被戳得一颤一颤,没多久就磨红了腿根,腿上的肉不多,却足够柔软,花唇也绵绵的,溢出温热的爱液润滑,触感刺激。
剑崎的双乳也被捏住,并不是上次那般的蹂躏,始的手指极其温存地轻蹭一双乳尖,两三下就弄得酥痒不止。她的喘息越发动情了,还得始冷静地警告一声:
“别被听见了。”
可是始也不全然能淡定处之,他的呼吸更加沉重,方才的话中也带着喘,那双用于撩拨的手,比起挑逗对方,现在眷恋地弄着两团绵软不松手,更像是对这具肉体同样产生贪恋,饱含浓重的火热。
“剑崎……”
始在那道缝隙中操得越发投入,性器进进出出,光是顺着惯性就停不下来似的。可怜的蜜豆和花唇被研磨得不断溅出爱液,快感疯狂地在体内迸射着,剑崎应接不暇,很快又去了第二次。
她张着腿,挺着腰,痉挛得厉害,连愉快的泪水也隐隐蓄在眼角。嫣红的乳尖同着胸脯起伏,剑崎久久缓不过劲来,任由尚且硬挺的性器在腿间抽插。
没多久始也射了,白浊滴滴答答地落在她大腿上,被毛巾连蜜水一起拭去后,情欲的遗迹也只剩软烂熟红的阴户。积蓄许久的情欲抒发后,剑崎身体也轻松些许,显然,她并不讨厌高潮,更不害怕性欲。
连续高潮带来的是更长时间的缓和,始问题不大,于是还给她穿好睡衣,抱着她回到房间,把人塞进被子里。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坐在剑崎床边,等待她的态度。其实他自己早就想好了回答,但想到要说出来,竟有些微妙的窒息,于是等剑崎先开口。
“你那样不会弄崩伤口吗?”剑崎清明的双眼瞧着他。
“一点小事而已,问题不大。”始答,“倒是你……刚才,满足了吗?”
“喂,这明明应该是件很有仪式感的事情,结果被你说成……”剑崎五官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干脆作罢,“好了,你走吧,我要睡了。”
话没找到机会说出口。始顿了顿,难得露出些踯躅,还被剑崎发现。
“嗯……如果要说后面怎么办,我也想不出来,不过,我们的情况好像不适合当情侣。”剑崎摸摸后颈处的尾发,对始笑道,“你肯定也没打算和我谈恋爱,我也不想当你女朋友。但是,只是做,还是可以的。”
只是做,还是可以的吗?始想不出更好的回答,便像没听见,没看见一样起身离开,他给剑崎息了灯,道了一声晚安。
在黑暗中,剑崎倒在枕头上,长长叹了口气。
两人算是心照不宣的炮友了,起初剑崎瞧始冷冷淡淡,以为他兴致缺缺,还纠结了会,直到特别想要的时候,才去敲他的房门。
始很敏锐,在剑崎难以启齿,最终要打退堂鼓时,把人拽进了房间。剑崎情不自禁多瞄了几眼内部装潢,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摄影师的房间,挂了很多照片,收拾得也很干净。
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根本上还是剑崎彻底解放了羞耻心,对欲望坦诚许多,她还蛮喜欢做爱时那种感觉,被亲吻,被抚摸,高潮时的兴奋也很舒服,大脑像被洗过一般干净,每次做完浑身都清爽了很多。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始对这种事比他想象中投入,别的不说,他不仅很容易硬,做得也很激烈持久。
白日宣淫。
相川始正按着剑崎在桌子上做,从她身后一次又一次地在小穴里抽插。他捏着女人柔软的屁股,大开大合,操干得很凶,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剑崎从他做爱的习惯里,猜到他蛮喜欢后入,还很喜欢揉自己屁股和大腿,每次做完上面都是印子。
垃圾桶里已经有一个打了结,满满当当的套了,他们精力本来就比常人足,上星期忙了很久,这段时间没任务,算是放假,两人差不多隔三岔五都在做,安全套直接用掉一盒。
“哈嗯……啊!”
正打得火热,剑崎胸前口袋的手机忽然响了,吓了一跳,打开一看是橘的来电。她扭头去瞧始,在他的默许下,还是接通。
“橘前辈,有什么事找我吗?”
“上次任务里你找到的那个u盘,技术人员在上面找到了重要的指纹,现在是最关键的证据。如果那家伙被成功判刑,你就立了大功了,剑崎。”对方声音中带着喜悦,“说不定你的卧底生涯能提早结束。”
“真的吗?”剑崎也惊喜道。
但她没来及开心多久,身后的顶撞就夺去了注意,始忽而深深埋入她体内,专门朝着脆弱又生涩的地方穿凿,以至于女人贴在桌子上的小腹微微抽搐,酸胀的刺激顿时涌上,哀叫顺着喉咙脱出。
“啊!”
“剑崎,怎么了?”
剑崎慌忙找补:“抱歉,我刚才太开心、嘶,脚趾撞到桌脚了,好痛。”
始又摸去她上衣里,去揉弄两瓣软绵绵的胸脯,剑崎但凡穿了两件及以上都嫌热,绝不穿内衣。他的手掌覆盖了整团乳肉,握住根部,又搓又捏,还攥着乳尖抠拨,灼热的气息几乎透过肌肤渗进身体,剑崎耐不住想喘息,又害怕让橘听见,只好咬紧下唇。
“事情还没有彻底着落,也不要高兴过头了,说不定会出什么变故。”橘嘱咐了一句,“但是,如果你真的立了打工,那我请你吃一顿大餐,怎么样?”
“诶?真的吗,谢谢你,哈嗯、橘前辈,我很高兴……呃!”
那根阴茎粗暴地刺在宫口,剧烈的酸痛在体内爆发,潮水沿着甬道直淌,剑崎下意识合拢双腿,却抵不住进攻的趋势,脆弱之处被肆意顶弄,只能握着智能手机,一边呻吟,一边发抖。她来不及挂电话,就这样尖叫着高潮了一次,随即腿都发软了,一点也站不稳。
“始!”剑崎扭过头,瞪了始一眼,轻声责备。
见此,始面上仍没什么波动,只是眼神中似乎隐隐有两份戏谑,他肯定是故意的,明明平时没多少恶趣味,却在这时捉弄她。莫非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吗?剑崎想不明白,心乱乱的,紧张得不得了。
“怎么了,相川始也在吗?”橘敏锐地听见了。
没办法,剑崎在手臂上咬了一口,用刺痛将自己从快感中捞回来,再压着嗓子回答:“是啊,他在我旁边。”
“那正好,你们两个不是关系不太对付吗?我给你找到了一间租金合适的房子,就在这附近,也方便你搬。要不要过两天去看看,如果只是生活习惯有冲突的话,或许分开来住反而有利于你们加强联系。”
“诶?”
这边剑崎正和橘通话,始又不紧不慢把性器抽出,双手按拢她的大腿,阳具不朝花穴里顶,而是插入她腿缝间,在花穴外研磨。每次抽插,粗壮的阳具都会扎扎实实穿透花唇,操得穴肉湿漉漉直淌爱液,顺着剑崎的大腿滴落。
勃起而外伸的阴蒂尤其遭难,这枚小豆被故意碾轧一次又一次,一直蹂躏到肿胀,可怜兮兮地挺立在两瓣软烂的花唇间,一颤一颤,密布的神经引流密密麻麻的快感,冲击剑崎的小腹,以致热流横生。
阴户再次被激发性欲,内部却没得到满足,微张的甬道只有穴口被狠狠顶撞,于是穴肉轻轻抽搐着,无力地吮吸空气,仿佛能隐隐听见内壁不满足的啧啧水声。
“嗯、唔嗯……”
始一边挺腰操干,一边冷静地替她分析:“你搬走也不是不行,但是那里的环境不一定比这里好,遇上麻烦的房东也是个问题。而且,留在这里的话,你也可以有机会探究我的秘密不是吗?”
“始……”剑崎把手机朝下按,盯着始的脸,绯红的脸蛋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你这家伙……是在挽留我吗?”
“算是吧。”始压在剑崎背后,低声道,“我觉得,我们相处得还算不错。”
剑崎捂紧手机的收音口,凑到始耳边,既大胆又害羞道:“你要是再故意在外面蹭,我就和橘前辈说去看房子。”
她腿根处被磨得通红,还黏黏糊糊,有阳具顶端溢出的前列腺液,还有她自己流出来的淫水,可不好受。但是更糟糕的还是空虚的内里,没有彻底得到满足,急需始插进去,粗暴地操干穴肉,推动快感直至高潮。
对面的橘久久没听见回复,不免担心:“怎么了,剑崎?”
“没什么……我只是还在考虑。”
始叹了口气,总算没再过分,那根性器重新送入甬道,一点点破开穴肉,剑崎不自觉发出舒服的呻吟,眼球上翻,脚尖都绷直了,显然爽得不行。她在始无声的催促下,告诉橘觉得两人虽然吵架,但生活习惯都还可以,暂时不需要搬,再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没有被人听见的不安,剑崎总算可以叫出声来,她呻吟得投入,又被始抱着咬住后颈,他一边抚摸,一边在她光洁的后背上留下一连串吻痕。始发现,她很喜欢身体接触,也喜欢被亲,喜欢被紧紧抱着,一摸到她的敏感点,小穴就紧缩得厉害,热情地簇拥着阳具。
他搂着剑崎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又抓着她一条腿,把人翻过来,从正面再次进入。剑崎很快就像是藤蔓一样,细长的双臂缠上来,缠缠绵绵地上来和他接吻,小腿也勾紧始的腰。
始抓着女人的腿根,不断朝前摆动胯部,仍旧硬邦邦的阳具在花唇间进进出出,频率只高不低,也不晓得这家伙哪来野兽般的体力,又久又凶,搅得小穴汁液横飞,幸而剑崎的牛仔裤连同内裤早就掉在桌子边,否则要脏兮兮的重新洗。
甜蜜的雌穴和性器激烈地纠缠,唇瓣和舌头也同样紧密地交叠,相互舔舐、吮吸。在情欲的雨水下,两人身上都汗涔涔的,气息乱得,或轻或重,或急或缓,唇瓣刚分开,又迅速黏在一起,空隙间还能听见剑崎胡乱叫着身上人的名字。
“始……嗯、唔啊!”
她的上衣不知什么时候往上掀了一半,露出摇晃的左乳,虽然不大,但也随着冲撞,像只瑟瑟发抖的兔子,抑或是腾飞的鸽子,不住上下抖动,被始捉在掌心逗弄,捏出横纵的红痕来。
剑崎耐不住,中间连续潮吹了好几下,弄得到处都是。幸而始知道她敏感,两人又爱在沙发上做,下面总垫着毯子。
外面天色已有些暗淡了,始才埋在小穴里射了,剑崎潮吹后累得要死,立马倒在沙发上喘息,她摸了摸小腹,竟隐约有些酸痛。
这是今天两人做的第二次,上一次是中午去蓝花楹吃饭回来后,他们在门口做的,剑崎被按在门上,都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吓得她不敢大声叫。始持久得吓人,一次差不多做个半个小时后才射,一天两次,做完剑崎下面都麻麻的,腿一直张着酸得走不动路,但第二天恢复了又想要,也是记吃不记打。
始抽出性器后,察觉有些不对,套前面沾上些淡淡的粉红,他问道:“你来月经了?”
“诶,是吗?”剑崎撑起身子去看,没开灯,室内有些暗,她又背光,当然看不清楚,“嗯——也该来了,我上一次还是在很久之前呢。好像有好几个月了吧。”
始皱皱眉头:“女性的生理期不是一个月一次吗?”
“也有不准的啦,像我这样的,迟个一个星期半个月很正常,晚来几个月也没什么。”剑崎挠挠头,“不过我觉得还挺好的,毕竟生理期很痛,也很麻烦,我才不想来呢,做事都不方便了。”
“是吗?”始总觉得还是不对。
这份不对在第二天就沉甸甸地变成了现实。
两人在家早早吃完午饭,惯例去蓝花楹帮工,一直忙到下午,客流量减少,才得到坐下休息的机会。虎太郎也在店里,找了个角落,开着电脑噼里啪啦打字,正在完成他那本骑士题材的,天音拿着水彩笔画画,始在洗碗,剑崎抹桌子。
店里只剩下两三个人零零散散坐着,要么戴着耳机学习,要么和虎太郎一样工作。一片静谧和谐,随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的闯入而结束,他大概是和店里一个上班族有什么过节,上来就拎着那家伙的领子大声嚷嚷。
剑崎和虎太郎离得近,立即上前,一人抓一只手臂,试图阻止他,却被男人一巴掌粗暴甩开。本来他用的力也不算大,奈何不巧,剑崎小腹撞到旁边桌子的桌角,闷哼一声,双腿发软,慢慢滑落到地上。
那人还在大吵大闹,店里做作业的小女孩吓得抱着包缩在角落,连天音和栗原都着急地跑去拦人,想平息这场倒霉的闹剧。
在这所有人的注意力聚焦的关头,始心有不快,正打算出手解决,只是出柜台前,他多关注了剑崎一眼,立即敏锐地发现不对。只是随手一推的劲,怎么可能让这个生命力顽强的女人捂着肚子,缩在桌角这么久?
他快步走近,蹲下身查看,眉头一皱。
在剑崎的腿间流着殷红的血,似乎是从下体渗出的。电光火石间,始明白了什么,他先踹了一脚闹事的男人,三两下将人制服,让店里人报警,再回过头拦腰抱起剑崎,于虎太郎的大声喊叫中,不管不顾地跑出店,把她放在摩托车后座,一路轰鸣地带去医院。
等虎太郎处理完店里的事,赶到医院,左右问了一堆小姑娘小伙子,才总算找到剑崎和始的去向。他看见妇科的招牌心一慌,找到走廊上熟悉的身影,立即赶上前问:“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带剑崎来这里?”
恰巧医生走出来,问谁是家属,始立即上前认领自己是男朋友,得到虎太郎讶异得几乎眼睛要瞪出来的眼神也没在乎。
医生投来一个谴责的目光,朝他摇摇头:“你们年轻人真是的,也不注重避孕,女朋友怀了三个月都不知道,流产了才跑过来找医生。”
“什么、什么流产,始你不是和剑崎关系不好吗?什么时候偷偷搞在一起的。”虎太郎又吓了一跳,上前掰着始的肩膀前后摇晃,着急得紧。
始将他推开,继续看向医生:“抱歉,我们平时都有好好做保护措施,当时以为只是一次没有关系,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见相川始态度诚恳,医生也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这次有教训了,下次要引以为戒啊,小伙子。”
医生离开后,护士从病房出来,给始嘱咐了一堆注意事项,随即要放人进去。但虎太郎拦住他,不依不饶地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第一次认识,好像正好是在三个月之前吧?剑崎见到你大吃一惊,这件事和当时有关系吗?”
思忖了片刻,始还是开口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由我说出口不合适,等剑崎醒来后你可以问她。”
这算什么啊?虎太郎眼见始进入病房,他原地纠结片刻,还是决定先打个电话给橘,剑崎十几岁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了,他印象里,橘是剑崎打工的地方很仰仗的前辈,大概相当于她的家长了。
橘赶到现场,剑崎已经醒转,正由始监督着吃补气血的药。他把始拉出来,严肃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承担。”
来的路上,橘努力回想三个月前发生了什么,在巷子里碰见纠缠他的卖春女郎,他猛然想起剑崎那个失败的任务。那天她回来后,一脸失魂落魄,现在想来,大概是伪装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被当作妓女拉着强上了。
至于始,那天他们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见面,不至于立即滚到一起,更何况后来看起来关系也不怎么样,虎太郎大概是不了解内情才会这样联想。
但面对他的话,始只是看向病房内的剑崎,没办法,虎太郎和橘也一齐看向那个病床上的女人,要她给一个交代。她收到三个男人的目光,踟蹰了会,最终还是决定张口:“橘前辈,这个孩子确实是……”
剑崎话没说完,眼睛却瞧了始,一切不需多言。她又立即补充道:“不过,那件事也不全是始的错。”
“……什么意思。”
“总之,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也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反正现在已经过去了。暂时、就这样吧?”剑崎小心翼翼地看橘,明显心虚得很。
橘也没有办法,他又能拿剑崎怎么样?她虽然是他的师妹,现在也是上下级关系,但到底还是没有到那种可以以家长身份教育她的地步,这事还有点隐私,也是始没有明摆着说出来的缘故,要不还是得让广濑打个电话和她聊聊。
但是……橘看向始,还是问出口:“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剑崎又不吱声了,她眼巴巴看着始,等待他的回答。始朝橘点了点头,回答:“我和医生怎么说的,我们现在就是什么关系。”
内心的慌乱渐渐平复,剑崎高兴地抓着橘的手臂,认真地朝他承诺道:“没关系,我再也不会搞出这样的意外让橘前辈担心。如果始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肯定会马上分手,要是过头了,说不定还会狠狠地和他打一架。”
看着眼睛亮闪闪的后辈,橘叹了口气,其实他对这两人关系的担忧,远不是这场流产那么简单。但是他能现在说出口挫剑崎的心意吗?他说不出口,只好期待广濑作为女性,作为同龄人,能够直白地把那件事抛出来。
他也没想到广濑那么直白——
“剑崎,你不能和始交往。”
“为什么?因为孩子的事吗?”
“才不是呢,那家伙说不定是卧底在警方的间谍!上头早就有人怀疑他并不是曾经那个代号卡利斯的卧底警察,而是个冒牌货,只是曾经和卡利斯交接的那个警官去世了,档案里的资料也缺失,没有地方下手去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剑崎沉默了一会。
“你知道吗?你现在埋伏的帮派undead,有个身份不明的杀手,专门铲除那些可能把证据泄露的内部人士,叫joker。在我们的调查中,相川始经手的任务,几乎所有的证人都被joker除掉了,这个比例高得离谱,所以我们怀疑,他是不是和那个杀手有直接关系。”
剑崎闷闷道:“我知道。”
她咬着下唇,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对广濑撒谎。
“哈?你在说什么。”
“我在始的身上,看到了他们的标记。”剑崎艰难地说,“而且,在三个月前,我出那个任务时,那个叫叶山的目标,就是被始杀掉的。我以为当时在房间里的他是目标,所以才阴差阳错……”
“怎么会。”电话对面,广濑也安静了会,“就是那个时候……不对,即使是你主动把他当成任务对象,他就可以随便对你动手动脚吗?这家伙绝对不可靠,现在还是危险人物,剑崎你真的不能和他谈恋爱。”
“但是我觉得他不算坏人。”
“为什么?”广濑能从剑崎的声音中听出柔软。
“因为他对天音很好啊。再说了,当时明明最优的选择,是把看见他的脸的我杀掉,但是他没有动手,或许,他也有一点点温柔在的。”
“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至少,现在他也清楚,我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怀疑。”剑崎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不管怎么样,我想要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中间出了什么意外,我会一个人解决,不会连累你和橘前辈,还有其他人的。”
“你是笨蛋吗?”广濑叹了口气,她也晓得剑崎的性格,一时没办法责怪她,更没有办法劝她不作这样的选择,“不管怎么样,我和橘前辈都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既然你清楚他的真实身份,那和他相处时记得小心一点,不要随随便便被哄得晕头转向,你知道吗?”
“嗯嗯,当然了,谢谢你,广濑。”
剑崎挂了电话,始才推开病房门,他隐隐绰绰听见了些,进来时却神色如常。医生说剑崎需要在医院修养三天左右,当然是由已成正牌男友的始照顾。这会她早没有刚丢掉孩子那阵子脸色苍白,再者还年轻,新陈代谢强,恢复得快,看上去已半点不似病人,但始还不让她下床,一个人忙前忙后,弄得剑崎心里别扭。
夜色落幕,也没什么着急事,始坐在剑崎身边,开着灯,拿出一本如今畅销的摄影集一页一页翻。除却在天音面前的演戏,两人相处时也不算差,但现在,即便缩在被子里无聊得很,剑崎也没有找始聊天的意思。
她又不免想,明明正式成了情侣,处起来却比当炮友还要尴尬,会不会在别人眼里看着奇怪啊。
因是夜晚,剑崎内心想法也越发多端,又是担忧自己做不到让始成为这边的人,又是烦闷始对这段匆忙的关系的态度,多了些平时没有的伤春悲秋,最后她心思芜杂地沉沉睡去,还混乱地做了几个梦。
看女友逐渐睡熟,始打开手机,看见上面弹出的一条暗号,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剑崎出院三天后,u盘失窃了。
在失窃的时间段,有一个保安很有嫌疑,现在不知所踪,上头派人追查。他昨天的行动轨迹中,有人目击到他和相川始在一家咖啡店有短暂的交流,要命的是,相川始现在也找不到人,连剑崎也联络不上,由此嫌疑更重。
面对橘,剑崎承认u盘是重要证据这件事始也知道,但她并不这么简单地认为,始就是他们的帮凶:“我的理由很简单,始是个做事很谨慎的人,他如果真的参与其中的话,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纰漏。”
她下定决心:“橘前辈,我要去抓那个保安,把他的照片给我吧。我去找人问。”
今天早上始出门时一脸正常,不过也并不意外,他不像是剑崎,把什么都写在脸上,是个秘密很多的人。就像剑崎早早把自己的身世抖搂出来,而她对始没什么了解,只大概猜到他家里和自己一样没什么人。
卧底小女警花了一个下午走街串巷,终于在赌场找到了她的目标,她故意路过把饮料溅了他一身,再尾随这家伙,把人悄声无息逮捕。虽说曾经被始压制过,但这不意味着剑崎体术不行,橘都常说她有天赋,这种酒囊饭袋当然不在话下。
不过这人一副对被抓很意外的样子,被剑崎提溜回去后,还对着广濑无辜道,他一点也不知道证据失窃的事情,只是今天不想上班,跑到赌场偷懒而已,至于相川始,他不认识。
从这人口中得到始和这件事没关系的讯息,并未让橘和剑崎放心,还得交由广濑细细审讯才行,他说谎的可能性更大。现在那人还联系不上,两人有过接触更是事实,这样的抵赖反而令相川始愈发可疑。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剑崎头疼。
橘看出她的紧张,叫她回去休息,自己来处理,实际上心里已经想好了趁剑崎不在,悄悄把始处理掉了,再回头和她说。那时候固然她会难过,也总比让她被骗得酿成大错,人都赔上要好得多。
剑崎没想那么多,很简单地就接受了橘的好意,一个人回到家,再尝试和始联络,自然一直没有结果。
她甩开嘟嘟发着忙音的手机,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又偏头去看始没有关拢的房门。自从始那层隐藏的身份,在两人间已成为不需多言的共识,他就没有再可以锁上房门,剑崎平日里不会未经始的允许随便乱翻,但这个时候了,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一个合格的卧底一般不只有一部手机。她悄悄在心底道了个歉,随即闪身进入门中。
相川始的房间如表面上看着一样简单,没有什么里见得找的暗室——毕竟这只是间出租屋,连床底也没什么可藏的,简单得吓人,或许他并不会在这里规划自己的目标。
十几分钟,整个房间都被剑崎翻了个透,她不甘心,又再翻箱倒柜,连始的床单都没有放过,到处弄得一团糟,自己也是汗流浃背,脸上脏兮兮的,又笨又狼狈,门口出现了另一个人都没发现。
“你的警惕性,还是很差。”始微微笑道。
“诶?!”剑崎呆了,她连忙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始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慢慢走进房间,没有得到回答的剑崎,忽而感觉不妙,死死盯着眼前人的脸,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答案。她小心道:“始……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始吗?”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人走近了,剑崎仔细瞧,才发现他衣服上满是灰尘,像是在哪里打滚,袖子上还沾着大片鲜血,但没有破口,大概不是他的。这样细微又不妙的痕迹,使相川始看起来很危险,尤其他面无表情,几近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