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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貂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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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蝉注意到那青年很久了,契机源于一场心血来潮的酒会,她花枝招展,用妆粉和香水把自己装点得像只无处可去的蝴蝶,躲在酒杯堆砌起来的高塔后面,透过香槟气泡和玻璃看见艳红的高马尾,有一缕额发坠落下来,挡住他冰霜般的蓝眼睛。

她紧紧的,贪婪的,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陌生人,几乎舍不得将视线移开,这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吗——好像又不是,貂蝉听见自己的胸口在砰砰直跳,但那不是教堂钟声敲响时新嫁娘的心跳声;更像是她更年幼时拽住义父的衣袖沉默不语,眼神长久停留在橱窗里某个价格昂贵的标签上时的心情。

是某种更接近本能又原萃的渴望,她手足无措,两颊绯红,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玻璃杯,这种度数不高的香槟常被用作餐前开胃,当冰镇过的起泡酒沿着喉管滑进胃袋,她咽下去,只觉得更饥渴了。

好在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负担不起洋娃娃的小女孩了。当今社会,只要你足够有钱,想要约到一个三四线的小明星并不费劲,她舍得砸钱,便能换来在韩信的生活中自由进出的权利。

是的,没错,现在她知道他的名字了,会出席那样一场与商务人脉都无关的酒会,经纪公司本来的目的也不单纯。但管他呢,貂蝉不在乎,韩信之前跟谁在一起,网络上的言论又是如何中伤与指摘他,说她一眼看中的红玫瑰是躺在别人身下的婊子——那都与她无关。貂蝉哼着歌想,她会把玫瑰枝修得干干净净,无论是杂草还是害虫,都不能再碰属于她的东西了。

她双腿并拢地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盯着韩信看,她的眼睫毛扑敕敕地来回煽动,像只跃跃欲试准备降落的小鸟儿。

韩信今天打扮得不那么正式,他穿着居家服,头发依然扎起来,露出段纤细而洁白的脖颈,貂蝉最初一眼很喜欢他艳丽的发色,如今也喜欢他整个人,对韩信的过去也爱屋及乌地想要了解。她迫不及待地凑近他,柔软的胸部压在他的臂膀上,女人的吐息和香味都离男人那样近,这是个危险的姿势。可韩信动也不动,柳下惠也不过如此,他闭上眼睛,吐口气,大腿肌肉沉得像块砖头。你想要我,为什么。你不知道,也该听说过。

我知道。貂蝉的声音既近又远,原来说话间她站起身走向了冰箱,你要喝什么,果汁,汽水,还是啤酒?我请你来我家做客,不必这么紧张。

随便。

貂蝉耸耸肩膀,拿了迎合自己口味的罐装橙汁,又蹬蹬蹬地跑过来偏着头让韩信给她打开,她笑盈盈地说,我现在也是不用自己开矿泉水瓶盖的女孩子啦。

但愿如此,在你厌倦我之前。

韩信想,他天生就无法融入上流阶级的圈子,无论是教育谈吐或是出身,都是被看不起的。社会像个圆锥,每个人都在努力往锥顶爬,但最上面就那么点空间,哪里容得下后来人,他不过是有钱人茶余饭后的助兴节目。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一切都是可以被踩进泥里贬低的东西。

你在想什么?

貂蝉又问他,她并非那种不谙人情世故的小女孩,她的狡猾和残忍与韩信的前任金主类似又不尽相同,利用那层美艳而无害的外表,她曾在各种意义上彻底吃掉自己的竞争对手。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会在休憩时光低下头来渴望一只长茎玫瑰,或是盒甜蜜的巧克力。就算这是过季后从别人花园里摘下的玫瑰,被丢弃在垃圾箱里不要的情人节礼盒,全都不重要,她也不希望韩信觉得那很重要。

没人希望买来的小狗身上还有前任主人留下的铭牌,貂蝉按住韩信的大腿,手指尖微微陷进肉里,橙汁喝与不喝都无关紧要,她的饥渴需要另一种方式来填补。

你在想刘邦的事情吗?

貂蝉把韩信的头发解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声音很轻地发问,后者用吃惊的视线看过来,貂蝉叼着他的发绳咯咯直笑,她满不在乎又醋意十足地将身体重量往下压,沙发被他们弄得不堪重负吱呀作响。

他在沙发上操过你吗?你的口活怎么样?吞过他的屌吗?那样的话我要给你好好洗一洗,对了对了,他有没有把你按在厨房的料理桌前,当作晚餐前的开胃小菜?我一直很想试一试………可惜呀,我没有男人的阴茎,只有玩具,否则今晚会让你过得更难忘。

貂蝉的言语恶毒得露骨,但她光是把这些幻想说出来就感到心花怒放,韩信因为她的话而扭曲,痛苦的表情,她也全部都好喜欢,好想看到更多。所以她事先剪掉了长长的指甲,磨平了指甲尖儿,用那圆润的甲面戳在韩信的脸上,眨了眨眼睛将五指在他面前一晃——看明白了吗?我不比任何人差,我也能让你用后面高潮,韩信。我想看你被我操的样子。你要乖乖的……不许逃跑,知道吗。

她娇嗔起来的模样实在很像在撒娇,内容却是在威胁。

那就来吧,韩信躺在沙发上,大腿被貂蝉压得发酸,就这样也没有试图移动过一丝一毫,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呢?无非是从一个泥潭里落进另一个泥潭里,至少貂蝉现在对他保有程度最新鲜的兴趣。只是貂蝉想做的事,对现在的他而言,确实是种未知的危险,韩信挪动了一下嘴唇,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小心翼翼地请教她。

好吧,那么现在我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

貂蝉说,她的眼神里还有点心虚和抱歉。

虽然你现在好乖,但我还是想………

她掏出放在沙发垫子底下的情趣玩具,将一对仿真皮质手铐铐在韩信的手腕上,她面带微笑地摸了摸露在外面的软毛——那是用来防止韩信被皮革划伤的安全保障。

小野猫,这牌子像不像在说你呀,我挑了好几家店,可这名字我最喜欢。

貂蝉慢条斯理地用钥匙往顺时针方向拧,好的,锁上了,她满心欢喜地把韩信困在这方小天地里,接着把这金属做的小玩意儿与韩信的人身自由,通通一并收拢在她的口袋中。

接下来是什么……貂蝉歪着脑袋想了想,对了,润滑油,我试了好多次,凡士林太油,冈本有刺激性,杜蕾斯华而不实……韩信,你真麻烦。但是我舍得给你用最好的。

貂蝉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拿出来,她最终选择了水基润滑液,据说最接近人体分泌的爱液,刺激性小也好清洗。

她身上今天仅仅穿着件睡袍,下半身只有条蕾丝内裤,大腿光溜溜地坐在韩信身上,大大方方地往某个地方蹭,韩信闷哼一声,她嗔怪地安慰他,别憋坏了,我很宽容,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惩罚你。

貂蝉花了太长的时间来周旋并得到韩信,豪掷出去的大量金钱和心思最终化作身下这副躯体,她心怀感激与珍惜之情一点点掀开韩信的上身t恤,有点像在拆礼物,碍事的丝带和蝴蝶结通通都不需要,她只要韩信。男人似乎有点紧张,胸口起伏的程度明显而急促,胸肌很饱满,是副舞者该拥有的身体,她沿着软肉往下抚摸,食指指腹贴到块触感异常的肌肤。

烟头烫的?她问。

或许吧。韩信含糊地回答她,貂蝉不满于他敷衍的态度,她轻轻皱眉,直起腰去够她刚刚放在一边小玩意儿们。她把润滑液的瓶盖拧开,倒在买来的震动棒上,颜色粉嫩,是女孩子会喜欢的类型,只是相较之下尺寸就不怎么亲和了,貂蝉对着韩信柔柔一笑。

如果可以,她真想先亲亲他呀,和韩信接吻会是什么感觉?他的唇型,舌头,还有口腔内壁,都让她产生探究欲,可是态度不好的孩子就应该先被打手心。

她把手指从韩信的下半身里抽出来,那里早就因为润滑液或是别的什么液体而变得湿淋淋的,她对自己扩张的技巧有自信,很久以前貂蝉也曾在另一个人身上用过这套法子,沉浸在爱情里的男人对心爱的女人几乎百依百顺,而她最终亲手把那个将身心都交付给她的年轻男人推下深渊。

没办法呀。貂蝉遗憾地想,她只想要好乖好乖的漂亮宠物,就像韩信这样,最好像韩信这样。即使被欺负得狠了,也不做声,她一鼓作气地把震动棒捅进去。被一根假jb操的感觉着实很奇怪,既冰冷又坚硬,半点也不接近人体,但他能感觉到震动棒的头部在体内嗡嗡作响,有一瞬间韩信觉得自己像只逐渐被捣烂拆解的水果,或是别的什么正走向支离破碎的东西,貂蝉用痴迷的,沉思的,又更近于追忆的视线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她将开关推到底,凝视他被自己用道具操弄到高潮的样子。

你真棒。

貂蝉夸奖道,可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嘴边的笑意也不怎么认真,她花了点时间来等待韩信消化身体的不应期,顺便把睡袍上沾上的体液用餐巾纸拭去了一部分。接着貂蝉低下头,女人的发丝拂在韩信脸上,她又变得很紧张了,脸颊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般红扑扑的,她结结巴巴又语无伦次地说。

那天我看见你,就知道你也是一样的,韩信,没人爱你,没人爱我,我可以爱你,一直爱你。我…我好想要爱,想要被某个人所爱。

貂蝉几乎要落下泪来地恳求他,韩信不语,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有钱人有许多坏习惯,他分不清话语里的真情假意,只有默默无言地等貂蝉平静下来。

貂蝉捂住胸口,她绝望地发觉很久以前,有人在那里留了根刺,她像王尔德笔下的夜莺,越是整夜的,啭着歌喉,渴求一份爱情,那刺就越插越深,她胸前的空洞也就越深,越冷。

脑洞很雷,因为新春cg,????长得太像,我就对狗血替身文学心动了,此章节云信浓度低……

但是要说赵子龙的忧郁我可能下半辈子就憋出来了′?w?

韩信有着夜不归宿的恶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这坏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了。因此他怎么也没想到,裴擒虎会选择在家门口蹲他,十一月份的气温可不算暖和,韩信随心所欲惯了,不想接电话,不想被找到的时候就会关机,谁也联系不上他,而裴擒虎用了最笨的办法。

他在韩信家门口蹲守了一夜,硬生生熬了一晚上后,兜帽下形容憔悴,裴擒虎顶着两个滑稽可笑的黑眼圈,看见韩信的身影出现后猛地站起身来,抓了抓头发,语气干涩地问道。

“老大……韩信,你以前给我的那个纸条,呃,就是那个约定,还算数吗?”

裴擒虎总是太念旧,很多微妙的小习惯落在他身上,日久天长地改不掉,譬如高中时期的一个称呼,被他挂在嘴边念叨了好多年,就连今天也是硬生生地把话说到一半改了口。裴擒虎说话的同时没敢看韩信,好像在做什么亏心事,不需要花多少功夫,韩信很快地想起他说的是哪件事,三年前裴擒虎过生日,韩信给了他一张纸条,当时多少存了些捉弄他的心思,告诉他这是张“什么都可以满足你”的使用券。那天裴擒虎闹了个大红脸,到底把纸条收下来,只是一直都没用,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没拿出过那张纸条。

直到今天。

裴擒虎叹了口气,他把已经不算新的纸条从口袋里拿出来,三年过去字迹依旧保存得还算完好,他看着那张使用券说:“韩信,我们,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韩信没说话,而裴擒虎自顾自地说。

“嗨,也是我自作多情。”

裴擒虎说到这里,有点烦躁地又抓了次头发,好像这样还不够似的把帽子也拿了下来,韩信盯着裴擒虎头顶那鲜少露出来的一对虎耳看,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红发青年不自在地动了动那对耳朵,接着解下了头上的护额,他这一系列不寻常的动作教韩信心头微微一震,这回红发服帖地盖在额前,裴擒虎脸部线条硬朗清晰,是东方感的骨相配上高鼻梁,很有特色的男儿长相,唯一不足之处是鼻梁上一道明显的疤痕。

裴擒虎注意到韩信的视线停留在他的疤痕上,他动了动喉结,此刻吐出来的声音竟是把他自己也吓一跳的沙哑。

“我看到了,照片……”

裴擒虎咬咬牙说下去,他在见到韩信之前脑子里有千言万语想问,但临了始终蹦不出半个字,他甚至问不出为什么,只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谁给你的?”韩信突然发问,他的切入点让裴擒虎觉得更委屈,老虎垂下脑袋,他摇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已经不重要了,韩信。……我觉得我就像个笑话。”

刚认识韩信的时候,裴擒虎曾在较量时挨过他很多拳头,可哪一次也没有这次疼,哪一次他也没有哭,如今竟觉得眼眶湿润视线模糊,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果然还是很丢人,他按住发酸的鼻子,心里想着潇洒走人的a计划在刚刚已经彻底宣告失败,裴擒虎轻轻把兜帽拉回去,护额倒是没有再戴上,他不想再这种时候还和照片上的那个人,和韩信心里的那个人……

裴擒虎不容分说把使用券塞到韩信的外套口袋里,闭上眼睛,逼自己狠狠心道。

“就这样吧。”

裴擒虎说完话转身想走,衣角却被股外力拉住,他微微一怔,看见韩信冲他扬起下巴,问道。

“以后还是兄弟?”

“啊?”

原本下定决心要坚决离开韩信的裴擒虎在下一秒稀里糊涂地跳进逻辑陷阱,又稀里糊涂地因为“身上太冷”这种无关痛痒的理由跟韩信进了屋,借用淋浴间的时候精神依然恍惚,他几乎有点脑袋短路,想不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干嘛了,街头霸王一反常态地有耐心,甚至拿了电吹风要给他吹头发,以往用来打架的手指温和地帮他的脑袋顺毛。裴擒虎搞不明白韩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笨蛋老虎已全然被韩信说服,他确实是想和韩信分手,只是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今后在街头上还可以互称好兄弟是他们的共同期望,所以韩信如今帮他吹头发也只是出于普通朋友间的———打住!

“……你脱我裤子干嘛!”

裴擒虎的神经原本就高度紧张,在韩信碰到他裤子拉链那一刻更是发展到连尾巴毛都炸开的程度,他用堪比膝跳反应的速度从床上蹦起来,神情尴尬地连声嚷嚷。

“干嘛,有什么不能看的,跟黄花闺女似的扭扭捏捏。”

韩信竟然在责备他大惊小怪,接着又很无奈地对裴擒虎低声说。

“你要分手也得挑时间吧,算算日期,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裴擒虎顺着韩信的思路苦思冥想,既不是法定节假日,也不是纪念日更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生日,裴擒虎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看向韩信,而后者说:“马上咱就发情期了。”

“………”

老虎无语。

“空窗期临时找一个风险太大,还不如睡个熟悉的,你也不吃亏是不是?”

韩信的态度很随意,想要将前男友无缝续约成发情期工具人炮友,他越是这么无所谓裴擒虎越觉得闷得慌,他垂下眼告诉自己是硬汉不能丢人,心里却止不住一阵阵的泛酸,到了最后——

啪嗒。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双方都愣住了,韩信看过去,发现裴擒虎居然真的在哭,裴擒虎越哭越伤心,他是真情实感地在难过,这份沉甸甸的感情要压的他喘不过气,但在韩信那里他甚至感受不到丝毫重量,自己要分手这件事好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没给对方带来任何改变。

在韩信旁边竟然也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没心思继续忍下去,即使用手捂着脸,眼泪也滴滴答答地顺着手腕往下淌。虎神街的小子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韩信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他打不过他,感情上韩信又不放过他,就连分手都这么难,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仿佛神经短路,越想越委屈,最后干脆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天晚上终究什么也没有发生,裴擒虎没有做坏事的心情,好在要离开的态度也不算坚定,他的耳根子太软,作出决定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勇气,执行起来便额外困难。他没办法做得和说的一样潇洒,言行不一地作为前任躺在韩信家的床褥上,心里委屈极了。

都什么时候了,韩信还想着那该死的发情期……难道这是比和他分手还要重要的事情吗?还是说,他一开始在韩信眼里就只是炮友的定位,所以……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晚上裴擒虎已经丢了太大面子,他不想更狼狈下去,索性赌气地化作虎形,团作一团拒绝交流地背对着韩信睡了。

裴擒虎以为自己会失眠,可先前等了韩信整整一个晚上,几乎是碰到枕头后没多久,便在大量负面情绪中失去意识,昏沉中做的梦也很糟糕。裴擒虎梦到了某个人,他不曾亲眼见过那个人,却对这张脸格外熟悉。原因无他,每天早上起来,裴擒虎在镜中也曾见过这张脸,不过多了几道疤痕。

……赵云。

老虎睡得很不安稳,嘴里喃喃说着梦话,两个字惊雷一样落入身边人耳里。

韩信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可他也说不清自己如今究竟是什么想法。

对他而言,既说不出苦苦挽留的话,也不甘心看着裴擒虎就这样走掉,只有说出烂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借口,显然也伤了老虎的心,他叹了口气,他自认为不想在这些儿女情长里浪费太多时间,也在刘邦面前吹过牛逼若是哪天玩脱了他也不怂,却还是望着裴擒虎发起了呆,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扯了两下老虎的胡须。

最开始,韩信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世界那么大又那么小,怎么会有两张如此相似的面孔先后出现在他生活的城市里。

先是赵云,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活在校门口张贴的荣誉榜里,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没让家长操过半分心思。

这么一个乖乖男,竟然跟自己做了邻居。韩信和他的人生轨迹可谓是戛然相反,小学时候就是老师最头疼的差生之一,上了初中更是变本加厉,叛逆地将头发染成蓝色,惹得教导主任通报批评双亲大动肝火,他依然我行我素地打架逃课。本来日子就该这样千篇一律的过,偏偏被韩信老爹塞了笔钱后班主任突发奇想深感这样不行,家长会时了解到韩信和赵云有层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决定要用优等生去“感动”差生,将他的座位安排在赵云旁边。

可虽说是邻居,就算是小学时期他们也不曾亲密到一起上学放学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说话次数不超过天数零头,如今倒是意外地成为了同桌。赵云对他的学习态度生活方式都不赞同,却也只是轻轻皱眉,几天下来依然认认真真挺直了背地抄笔记,上课时目光几乎不曾从老师身上偏移,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韩信交流的打算。被当做空气的滋味属实不好受,韩信看不惯赵云这副旁若无人的高傲样子,一不做二不休地在某天把人优等生堵在厕所里,态度凶狠地将赵云先前目中无人的一系列行为从头diss到尾,发誓今天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赵云的神态却微妙起来,他困惑地扯了扯嘴角,韩信看惯了他的冷脸,冷不丁被赵云用半个微笑打乱了思维,后者更是语出惊人地总结道。

“……如果你是想和我做朋友,可以直接说的。”

“谁要和你做朋友!”

优等生的思维回路果然非同一般,韩信的冷嘲热讽他是一概油盐不进,甚至自行化学反应得出让韩信几乎晕倒的结论,韩信翻了个白眼,想揍人的冲动更加强烈。

而赵云露出困惑的表情,搬出事实企图证明。

“但你刚刚说我不搭理你……”

“我的意思是……!”

韩信的额角冒出青筋,但在他的情绪更加恶化之前,赵云认认真真地给他鞠了一躬,态度之诚恳,出招角度之刁钻,直接把混迹街头都不曾吃亏的街头小霸王整懵了。优等生邻居态度很友好地道歉,完全没有自己正在被校园霸凌的自觉,他认认真真地反省自己。

“老班让我帮帮你,这些天来我确实都一点没有做到,只顾着自己学习……以后不会了,韩信同学!我会从现在开始改正。”

滚犊子!

这三个字在他嗓子眼里酝酿好久,最终还是被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盯到落荒而逃,赵云其人仿佛生下来就在开挂,性格好学习好相貌也生得极好,初中生没有学过太多晦涩的形容词,班上的女生却总是愿意最大限度地去努力编造一切接近赵云那张脸的赞美之词。

韩信不至于加入她们,但也切实地感受到乐

被这样一双眼睛饱含歉意地注视杀伤力有多大——话虽如此,他没有因此小小插曲改邪归正的打算,但也不准备再招惹赵云这号人物,只可惜对方虽然成绩很好,脑袋里却仿佛缺根筋,一旦认定某件事情,用老一辈的话说,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赵云真的开始等韩信上下学,早晨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带着挑不出错的微笑和韩信的母亲交谈,为自家儿子叛逆期头疼了好些时日的妇人当然乐意韩信和好学生玩,看她那巴巴凑上去的样子,韩信很不痛快地别开了眼。

早晨因为家长的原因躲不开,临近放学时韩信便多了个心眼,他和几个相熟的小混混约好了要逃课,几个别校的不良少年在墙外等他。韩信把袖子摞上去开始爬墙,却又遭遇某股外力在地下拽他。

韩信回过头去,果然看见赵云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下来。”

赵云这辈子没有逃过课,这是唯一一次在上课铃响起前几秒他还站在教室之外,仰头看着准备逃课的同桌,目光中带着严厉的审视,一瞬间与经常在窗外审查的教导主任多少有些重叠。

“你不觉得你有些多管闲事吗?”

韩信无语极了,毫不客气地朝下面的人翻了个白眼,赵云越是要管他,他骨子里的叛逆因子就越是不服输,连带着看对方也格外不爽。

在韩信眼里,赵云只是个对老师的任务唯命是从的马屁精罢了,住得那么近,可过去十几年都没有交集,唯独把班主任的一句话记在心上,对待韩信的态度朝夕之间天翻地覆。

他可最看不上这样的人。

韩信很想就这样潇洒地扬长而去,但他裤子的生杀大权还在赵云手里,优等生的力气出乎预料得大,而普通县城的校服——你根本没办法指望它的质量有多好。韩信保持着攀爬到一半的动作不肯下来,赵云就稍微多使了点劲,接着刺啦一声,他俊秀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蓝眼睛赧然地盯着手里的半截裤管发起了呆。

韩信反应也是够快,在裤子被拽掉的闹剧发生之前及时挽回了自己的尊严,但他的裤子到底因为赵云的“多管闲事”寿终正寝了,他恼怒极了,有股邪火从胸腔蹿出来,韩信凶神恶煞地从墙上跳下来。

逃学计划宣告失败,接下来该实行报复赵云的计划了。

韩信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闭眼前他一直盯着老虎弓起的背发呆,做梦的时候却走马灯一样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对赵云不属于一见钟情,但这两张相似度极高的面孔,的确是他最开始接近裴擒虎的理由。

而如今玩火自焚的报应到了,现实里的时间恢复流动,韩信茫然地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是被操醒的。

该说不说,裴擒虎总是表里如一,在床上玩的花样乏善可陈,大部分时间里都老老实实地由韩信牵着鼻子走,脸皮也薄,见不得几个花样就满脸通红,因此最开始韩信睁眼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做了两年床伴,裴擒虎这样冲动的时刻屈指可数,但他心里仿佛有股火气,这股子情绪他藏不住,导致那两道总是舒展的剑眉此刻坚持地紧锁着,同样也没什么笑容,抿住的嘴部线条甚至有点下垂的意思。裴擒虎自上而下地俯视韩信,轻轻眨了眨眼睛,睫毛在红眼珠上抖落下一道道深重的阴影,见他醒了,裴擒虎哑着嗓子问韩信。

“我不笑的时候像吗?”

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韩信心里想。然而裴擒虎没给他回答的机会,直截了当,凶狠地顶撞了起来,这一下撞得太深,韩信呃了一声,把要骂人的话忘在了脑后,伸手抓住裴擒虎的发梢提醒他动作轻点。

两年的相处足够让韩信的身体食髓知味,如今他们之间在性事上是那样契合,裴擒虎抬起韩信的大腿,指尖摸过那些裸露出来的精瘦肌肉,他多少带些恶意地想,赵云会知道吗?知道韩信身体上每一块肌肉是如何分布,知道他哪里有伤口愈合后留下疤痕,和韩信做爱又是怎样一种感觉?

裴擒虎唾弃自己刚刚萌生的阴暗想法,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却无法阻止自己继续这样想下去,老虎没收回去的兽耳低落地半垂下来,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身下的动作倒也一点没停,韩信对他的吸引力简直太大,就像是小时候姐姐藏起来不让他吃的蓝莓蛋糕。

那时候他长了蛀牙,为了他好把蛋糕锁在橱柜里,可偏偏玻璃是透明的,他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却吃不到,望着那块柔软甜蜜的蛋糕溜了一下午的口水和眼泪。

裴擒虎咬了咬牙想,总归是韩信先不放开手的。他已经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想找到一个不那么糟糕的退场方式,昨晚的举动已经耗尽了他所有能够离开韩信的勇气,从高中开始叫了那么多年的老大,如今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没有韩信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离开韩信的他会是什么样。他不想再盯着玻璃窗里的点心望而却步,他想要的东西如今正躺在他的怀里,松软的蛋糕胚,黏糊糊的奶油,还有蓝莓的水果香味熏得他头昏目眩,裴擒虎的喉结上下滚动两次,如饥似渴地,自暴自弃地低下头吻住韩信。

听说上嘴唇薄的人最是薄情,他从头到尾,不能有过一次抓住韩信的实感,而要失去他的预感却在近日变得愈加强烈。

裴擒虎其实比韩信想的,还要更早知道赵云的存在,他为人处事笨拙了些,但却没有蠢到无可救药。韩信第一次见到自己,盯着他的脸愣了好久,裴擒虎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韩信会对自己一见钟情,毕竟那之后韩信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是那么结结实实的狠辣,一下也不曾放水,就此让他心甘情愿叫了韩信许多年老大,确定关系后也难以改口。更应该说,是傻老虎难得几次的小聪明,这个称呼是他裴擒虎专有的,只要他这么喊韩信,他就永远只能是裴擒虎,韩信身边有点憨憨的兄弟,而不是和他有着相似面孔的某个人。

裴擒虎一边亲韩信一边操他,习惯在拳馆锻炼身体的男人做这档事额外有力气,更遑论今天情况特殊,每一下都又深又重,先前铺好的床垫不堪重负地往外滑,人和环境都被他搞得乱七八糟,韩信微微喘气,到底怀了歉意地没有推开他。

老虎抖了抖耳朵,想起先前遇到刘邦时,对方话里都弦外之音,垂下眼睛喃喃自语道。

“我变得好坏啊。”

……赵云要回国的事情,看起来韩信还尚不知情。

枪组韩信,有一点点超信,驯龙高手ver

“我打下了一条龙。”

马超用手指拨开叶片,他带着赵云穿越这片丛林,他说着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比划,好像他的手里正握着他引以为傲的枪。

“就像这样,鲁班大师给我的枪做了些改造,我也不知道它能飞多远……现在看来,效果确实很好。”

赵云知道马超一直想抓一只被称作魇语的龙,世上仅剩这么一条,没有同族,踪迹难测,几乎只出现在维京人的教科书上。他很高兴挚友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但他又很在意马超提到的另一条龙。

“你抓到的龙呢?”

“我正要带你去看它。”马超说,神色不见得是在担忧,更像在盘算着这条龙的剩余价值。“它的状态不太好,我的枪击穿了它的尾骨,恐怕就算养好了伤也很难飞得起来。一条不能飞的龙就是在等死的龙,书上这么写过。”

他们沿着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走,马超带他到森林深处,呼吸到的空气逐渐变得潮湿,赵云听见流水声。

“到了,这就是我说的那条龙。”

沿着马超手指的方向,赵云看见一条白色的龙趴在溪边小憩,好瘦,赵云想,或许是马超这段时间没能养好这条龙,龙又很白,白到没有一丝杂色的皮肤紧紧绷在龙骨上,大多数时候赵云接触到的龙都是危险而有攻击性的,它们长得稀奇古怪,骨刺横生,极少让他能联想到美丽这个词。

“我事先问一下,他会喷火吗?”

马超一问三不知,这只龙很抵触他的味道,或许是在记恨,拒绝抚摸,也几乎不吃东西——如果不是觉得自己快要把龙养死了,马超并不想叫赵云来帮他的忙,毕竟这是条图鉴都没有记载过的龙。

马超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但要以他这些天来相处的经验判断的话,不会。

赵云驯养过不少龙,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再靠近,白龙睁开了眼睛,目光虚弱又疲惫,它的伤口迟迟没有愈合,反复的化脓和疼痛让它根本无法获得质量很好的睡眠,龙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从喉咙深处发出抵触的警告声。“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离它远点。”马超大声劝阻道,他刚往前走几步准备把赵云拉回来,下一秒赵云轻柔地抬起龙尾巴查看伤势,不知在龙面前低声耳语了什么,那只凶了他好几天的龙,居然,居然在目瞪口呆的马超面前用脑袋蹭了赵云!!

后来赵云坦白交代,龙是种很聪明又敏感的生物,想要博取它的信任,那当然要和它站在同一阵线。所以你当时是骂我了。马超幽幽地说。赵云几乎从不说谎,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通常情况下抓到一只不能飞的龙,最正常的操作应该是把它卖给猎龙者,龙肉和龙角都很值钱——而不是留下来自己养,但赵云能理解马超的心情,这只龙的智商比市面上贩卖的那些同类要高得多,长得也漂亮,摸起来手感更是没得说这点马超表示质疑,毕竟大部分情况下他摸不到。本来对于马超和赵云而言无非是多了个打发业余时间的漂亮宠物,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进,龙对马超的态度也逐渐软化了许多,但到了春季,万物交配的季节,事情明显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一天马超慌慌张张地来找赵云,他的额发还在滴水,脸色又涨得很红,整个人就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或许确实如此,马超极少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他站在赵云门口深呼吸,神色严肃地告诉他一个接近天方夜谭的黄段子。

他们养的龙变成人了!居然还要上他!

真是胆大包天,异想天开!!

马超一拳砸在门槛上,沉思了一会又咬牙切齿,我马孟起就算是操龙,也不能被龙操啊!其实仔细回想一下当时那只龙也没做什么,就是化成人形从背后靠近专心致志给它烤鱼的马超,因为是当场变的,自然也没穿衣服,马超一回头就哎哟卧槽我的龙呢,他定睛仔细一看对方化形并不完整,还拖着条残废的龙尾巴,马超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养的龙顿时又很愧疚,还没来得及说话,白龙就很自然地靠过来吃他手上烤到一半的鱼,超鹅刚想告诉他鱼没熟呢,对方舔舔鱼肉,又顺着马超的腕骨开始往下舔,龙尾巴也缠了过来,不得不说龙化形是真的好看,眼睛像镶嵌在王座上的红宝石,头发白得像雪,龙把脸凑过来,距离迅速拉近,马超体温急剧升高心脏砰砰直跳,然后他就把龙打晕了来找赵云了。

马超心里计较,不肯回去,但心里又担心龙,就让赵云去看看怎么样了。赵云来了有几趟,路线已经轻车熟路,他还带了点衣服。不过显然用不上,龙醒过来看见马超不在身边没人,非常烦躁,它现在又不能飞,无处发泄只有原地发脾气,结果赵云来了。孤男寡龙,共处一室,龙龙又很热情,眼神湿漉漉得可怜,生怕他跟马超一样溜没影了讨好地蹭他,他真的很怕赵云也逃跑,紧紧地用尾巴抓住他的一只脚腕,赵云哭笑不得,摸摸他的脑袋告诉它自己不走,龙龙逮住机会,立刻得寸进尺用大尾巴把他掀翻在地上,接着跨坐上来。

这是只公龙,但赵云没有被上的兴趣,而龙显然对于交配这件事要更渴望些他化成人形接近马超就能说明一切,如果马超没有拒绝,这时候龙骑着的,充满性暗示地用臀缝去蹭着的性器的主人可能就不是他了,想到这里赵云又有点生气,但他捏捏龙的脸,对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学着人类的样子讨好地笑,赵云心里又软了些,便任由着龙继续不得要领的动作。

赵云没法把这样的龙和之前高冷别扭的样子联系在一起,或许龙这种生物也难逃生命的本能,但他直觉又隐约觉得不是这样,龙骑在赵云身上发出喘息声,艰难地试图用后穴吞下性器的,赵云吓了一跳,但他很快意识到即使化形成了人,龙的身体依旧是不同的,它的后穴湿软,几乎不需要润滑,很轻松地就吞进去一个头,它虽然急切,但好像又有点心理障碍,犹豫着要不要坐下去急得眼泪都快下来,白龙分明是强迫别人的那个,现在倒表现得异常委屈,仿佛做错的人是赵云似的,他被龙瞪得没脾气,赵云是真的想对龙温柔一些,再温柔一些的,他很喜欢这条龙,但要等这只龙找到正确的方法——或许等到天黑都解决不了,再者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对于双方都是种折磨,赵云忍到实在忍不了了,伸手去掐龙的腰,龙猝不及防地软倒在赵云身上,这下彻底吃了进去,龙浑身一哆嗦,也不知道是刺激到了哪里,他抛却了最后那点羞耻心,缓慢地摇动腰部无声催促赵云起来。

赵云抬起龙的大腿,开始慢慢地干他,龙几乎不怎么出声,偶尔被捅得深了也只是呜咽几声,他在赵云最初插进去那下就射了,身体还在发抖就被赵云按住继续交合,他们做了不止一次——龙不住地流眼泪一直颤抖,看起来连一次都承受不住,但他的尾巴又很诚实地继续缠着赵云,同时恋恋不舍地用后穴去吞那根带给他欢愉的肉棒。

高潮到最后,龙张嘴咬住赵云的肩膀,力道很重,不用说已经出血了,龙慢慢地松开口,在他耳边说了这半年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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