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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2112年,地球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原有的政治t制礼崩乐坏。动荡、无序、兵祸、灾难,既有人类自取灭亡的因素,亦是盖亚看不惯人类自恃在食物链顶端,挥霍无道,天道轮回的结果。

待该si的si掉、可杀的杀尽,这星球上的人口只剩一亿左右。宜居的土地,只余旧时的十一。

不过当然,那一亿中也有分三六九等,那宜居也有蛮荒之地跟琼楼玉宇之分。

当时联合政府正要成立,手中握有资源的四大群人旋即各自占了地盘,乾脆来个诸侯割据。那有名无实的政府束手无策,只好由得那四大家族成了新世界的无冕之王,自己就做个被架空的提线木偶。

於是那四大家族,就站了在一亿人的尖端;最安全最正常的地方,就理所当然成了他们各自的据点。

在联合政府所在的中央区,由四族共同编写、政府元首附议的新宪法毫无悬念地通过。与此同时,统一大陆纪元,又称新纪元,正式开始。

反正整个星球的陆地跟海洋早就被核子武器跟气候变化弄得面目全非,四大族也不理什麽国土疆界,约莫按照四个据点的方位,敷衍地用东南西北来命名。

东区,炎氏,掌能源。

南区,江氏,护水源。

西区,杜氏,主矿产。

北区,林氏,管森林。

江林二族主宰基本所需;炎杜两家主导经济资源。四家唇齿相依、互相制衡,是以数百年来相安无事。

只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时至新纪元422年,风起云涌。

还是那句,设定别太认真,只是想把故事定在未来架空,才轻轻一提。

「妈,我出门了。」裘yan咬着粗糙的面包,口齿不清地朝屋里喊,也不待回应,便抱着有他半人高的麻布袋子,脚轻轻朝竹门一踢,正要跨过门槛,却听到taade怒吼:「臭小子!说了多少遍让你不要踢门!要踢去踢你学校的!」

学校的门他自然没有少踢啊,裘yan心想,却没有回话。要说天底下有谁是他裘yan拗不过的,就是他亲ai的母亲。

尽管日头已高,裘yan身处的小巷却y冷昏暗。他把目光投向不远处、将近有三百米高的城墙,眸子闪过冷光。有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在旁边,这11区只有在烈日当空的正午时分才能照到yan光,而且因为要「善用资源」,那还是没有任何过滤的毒辣幅s。头顶就是那个名闻遐迩的臭氧层破洞,会在晌午时分待在户外的,大概只有横杆上的棉被。

路过裁缝店,把手上的大布袋交过去、打了声招呼,裘yan继续从市中心的方向走。他还要走二十分钟,才会到最近的公车站。11区只有往市中心的公车,到了市中心,他还得多搭一程地下铁,才能到他的目的地:东区乐b较聒噪下个星期容安相对活泼之类的分别,他像是陷入了一个时间回圈,日复日、月复月,过着同样枯燥乏味的生活。

几个月前,他还寄望过四百年校庆的庆典可能是一个转变,但结果不外是另一次对家族、对校史歌功颂德的场合,只不过是每年例行的周年庆的放大版。

他今年大三,这样的生活还要过个几个月。这还真令人不爽。

冰凉的清水滴滴答答从脸上滑落,炎泉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就算离开了校园,他的生活大概不会有大变。

毕竟,从他出生起,他的人生轨迹就注定了。他父亲的也是、他祖父的也是……在四百二十二年前,炎氏的祖先决定站在新世界的权力顶峰时,他们就只可以顺势而行,维持家族的权势威望。

稍有不慎,别说其余三家,就连装si狗装了几百年的联合政府也会乘机反咬一口,参与落井下石的大业。

他们这一脉,无时无刻都要维持君临天下的气势、泰山崩於前而不变se的运筹帷幄,才能保住家族超然的地位。

这是他父亲教他的乐装绅士道:「子淇你来转,转到了会长大人让他带你去浪漫晚餐。」

孙子淇表面含羞带怯实际如狼似虎地瞟了炎泉一眼,娇嗔道:「你别胡说。」手上却毫不犹豫地撮上那支笔,用力一转——

笔尖指住了容安。

「truth。」容安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潇洒。

孙子淇为难地想了一会。容安的事,她没兴趣知道啊!

「初吻是在什麽时候?」良久,她才勉强提了个毫不刺激的问题。

「六岁。」容安灿然一笑。

几个回合下来,钢笔终於不负众望,指向了炎泉。虽然从它颤巍巍的模样来看,它大概很不想惹这个大佬。

「会长当然要选大冒险啊!不能选真心话这麽怂啊!」明明是章乐转的笔,容安却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

哦,选真心话是怂,那刚刚毫不犹豫地说truth的阁下是什麽?gui孙子吗?

深得父亲真传,炎泉心里把容安骂了个t无完肤,脸上却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哦?那就dare吧。」

孙子淇跟姚婷婷两个nv生立即展颜一笑、目露凶??jg光。

章乐固然想讨好那两个nv同学,但万一真的让她们接近到炎泉,那就没他的事了,加上炎泉那眼神明晃晃写着威胁,於是他左顾右盼,终於找到个对象。

不远处靠窗的角落坐着一个特别寒酸的身影,穿着洗得有点变型褪se的浅灰se衞衣,也不知道衣服原来的颜se是什麽,一头短发没有造型,略显凌乱地耷拉着,鼻梁上是一副老土的黑se粗框眼镜。

这样的惨兮兮在家境至少也是小康的东一学生中有如万红丛中一点绿,夺目并刺眼。

作为一个如斯特别的存在,他入学不够一个月,名声便传遍整个校园。

裘yan,资助生。

好一段时间没有资助生入学,众人也无法评价他与其他资助生的分别。但看看那些小康家境的,谁不是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反观裘yan,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笑脸迎人,但其实是笑里藏刀,心情一不爽就话中带刺的。科学系的课程够变态了吧?他却大言不惭地对教授说指定阅读清单上的书我看完了,还有什麽吗?这p啦!书单上有不少藏书跟期刊都是要额外订阅,甚至要从其他三区调过来的,他能看得完?

总之,这个资助生从头到脚没一处让人看得顺眼。要形容他,就一个字:跩。

章乐跟裘yan没什麽交集,却有点看他不顺眼。炎泉要端着少主的t面,那跩的应该是自己跟容安这两个乐指着裘yan。让会长大人去欺压人家一个资助生是有点过分了,但创造个机会给二人交流一下没有问题吧?

他裘yan再跩,斗得过炎泉麽?说学校是他家开的也不夸张。

炎泉顺着章乐的手指,看到坐在一角的裘yan。

他自然有听闻过这个资助生,也知道很多人看他不爽。

炎泉没有跟他说过话。尽管他们同系,但一个大三一个大二,没有什麽一定要交际的场合。系上的联谊活动,裘yan从没去过。

别人说裘yan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炎泉却觉得,他不过是傲慢跟懒惰而已。

这一点,跟自己有点像。

裘yan坐在饭堂的一角,表面上在放空,实际上也是在放空,不过有把5%的注意力分给不远处金光闪闪的那一桌。

说「一桌」其实有点不够准确,真正闪闪发亮璀璨夺目的,只有随时随地都自带聚光灯的炎泉。

炎氏的家世、少主的头涵、俊美的脸庞、尔雅的风度……随便一个都足以成为焦点,何况是种种条件集中一身的炎泉。

不过令裘yan关注炎泉的,是他的笑容。

有够虚伪的。

裘yan跟炎泉没什麽交集,不过他们同系,不论是教学栋还是图书馆,总会碰上几次。

炎泉谦谦君子的名声传遍东区,裘yan自然知道。每次见到他,他脸上的笑都是温和的,举止是有礼的,言语是优雅的。

完美得像个假人。

不过有一次,在图书馆没有人气的一角,裘yan瞄到炎泉。

那个书区摆的是艰深难懂的生物化学参考书。那些y皮书,厚度足以拿来当武器,物理上的;内容也足以拿来当武器,心理上的。那时是大一下学期,几个月来裘yan没在这里见过自己以外的人类,连图书管理员也不会出现,只会偶尔见到一两只迷路的飞虫。

炎泉站在某个书架前,脸上是生人勿近的冷酷。他的视线由左而右、从上至下,扫描厚厚的书脊。遍寻不获,他蹲下身,继续查看最下两排的书。好半晌,他从最底那层ch0u出一本墨绿se封皮的大书,嘴角一弯,按捺不住喜悦,轻轻「哈」了一声。

这个,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吧。裘yan观察了一会,下了结论,便把卫衣的帽子往下拉了一点,脸埋在交叠的手臂间,继续补眠。

裘yan习惯坐在靠窗的位置。当日是y天,他身上深灰卫衣像保护se一样,令裘yan彷佛融入了背景。

裘yan不知道炎泉有没有看见自己,不过他也不在乎就是。

这就是裘yan对炎泉的态度:他知道他,偶尔会瞅他几眼,不过没有结识的兴趣。

炎氏的少主跟他这个平民区长大的资助生能有什麽关系?交个朋友?友谊的前提是平等,不然就会变跟班。

做不成朋友、不想当跟班,凑上去,要g嘛,求包养吗?

下腹隐隐的痛令裘yan的脸b平时还臭上几分。果然今早不应该吃那个粗粮面包的,根本消化不来。本来想喝碗热粥缓一缓,但他打开钱包,只见一个孤零零的铜板。上周他买了两本参考书,回家时把余下的钱都给了老妈,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囊空如洗。

上星期咖啡店打工的薪水要明天才收到……唯有今晚到了北极熊,卖卖萌,看看能不能讨到什麽来祭一下五脏庙。买不起粥,裘yan唯有拿杯热水,试图用水灌饱肚子。

瞧看其余人面前的丰盛午餐,再瞪着自己桌上的水杯,即使裘yan向来不喜自伤自怜,也不由得有点感慨。

朱门酒r0u臭。

边喝水边放空,裘yan不是没有留意到炎泉那边……充满童趣的气氛。嗯,好像回到了幼稚园一样,真令人怀念。

事实上,暗地留意炎泉动静的当然不止裘yan一个。所以当炎泉迈着长腿走向裘yan时,几乎全个饭堂的目光都随着炎泉的脚步,移到裘yan身上。

炎泉停在裘yan的对面,二人之间隔着一张四人桌的距离。裘yan抬首望着对方,略长的浏海半遮着他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炎泉迎上对方礼貌x的微笑,以合符人设的温和声线说道:「你好。」

「你好。」裘yan回道,光听声音不会知道他又痛又饿。有p快放。

「这个……我跟朋友打赌输了,要来满足你一个愿望。」明明是十分尴尬的事情,他还是可以面不红气不喘地徐徐说道。

果然够虚伪。

炎泉见对方坐下来之後什麽都没吃,却连续灌下四杯水,猜想他大概有什麽困难,没饭吃。

请学弟吃个饭,就把这事揭过吧。

裘yan听到炎泉的话,脸上微笑依然,不过心里在骂娘!

你们有病啊?你们自己幼稚就算,把我拉下水g吗?当我是什麽?

那桌人轻佻的态度、炎泉高高在上的目光、吃瓜群众看猴戏般的目光,无一不令裘yan无名火起。

要玩是吗?我就陪你玩!

所以说千万不要惹饿着肚子的人,小n狗都能化身大灰狼。

「一个愿望吗?」裘yan少有地露齿笑,那尖尖的犬齿带点可ai感,「那请你包养我吧。」

那分明是犬科动物看到猎物後的笑容。

饭堂里鸦雀无声。

听到裘yan的回应,炎泉的人设险些要崩掉。

见到炎泉脸se一僵,左手的手指微微屈曲,想要握紧拳头却又努力克制的模样,裘yan的笑终於多了几分真诚。

想把我当猴子耍,自然是要付点代价。裘yan毫不在意「求包养」这事传出去後别人会怎样议论他。用他一个资助生的名声来换炎泉的窘态,十分划算。不想遗漏任何一点炎泉jg彩的表情,裘yan把有点刺到眼睛的浏海轻轻一拨,黑se的眸子在yan光的照s下透出一点点蓝。

炎泉望着裘yan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有一丝恼怒。这人为了看戏,不惜把自己也搭进去。

炎泉觉得自己只要稍稍示弱一下,说一句「学弟你刚刚讲什麽我听不清楚」或是「学弟你开玩笑的吧」之类的,裘yan就会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炎泉知道,裘yan不是一个会让人包养的人。真的要找金主的话,就不会每次联谊活动都缺席。

大局为重、能屈能伸、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德报怨、海纳百川……炎泉脑袋千回百转,找了一万个理由要自己忍一时海阔天空,当作是哄p孩哄一哄裘yan就好。

但见到裘yan眼里挑衅的亮光跟笑容中的戏谑,炎泉听到自己理智线断掉的声音。

去他的风度!去他的肚量!你要玩是吧?本少爷乐意奉陪。

下一秒,炎泉脸上的微笑更绅士,语调更温和,他说:「包养是吗?如你所愿。」

见到裘yan脸上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炎泉感到极端满足。今早才觉得闷来着,老天就送来一个玩具。

作茧自缚,到底是谁造的茧绑住了谁?

裘yan显然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当下整个人愣住了,原因有二。

一,他没想过炎泉会跟着自己疯。

二,他没想过炎泉也是gay的。

说起来也真神奇,怎麽他随口瞎诌求包养这种混话,就刚好碰上个gay的?一点都不科学。

还是说他们之间其实是宿世孽缘,不玩si其中一个不能消停?

那与其当被玩si的那个,倒不如同归於尽。

「那,请学长你多多指教。」裘yan说。

虽说那二人是求包养与包养的关系,但吃瓜群众觉得,这剑拔弩张的气氛,b较像下挑战帖的现场。

签下生si状,全身而退抑或粉身碎骨,与人无尤,贵客自理。

炎泉和裘yan二人选择迎难而上,遇强愈强,不等於他们不介意继续被围观。

面对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炎泉觉得还是关起门慢慢处理b较好;裘yan则是觉得,周围的人没买入场票,看霸王戏,太不道德。

炎泉率先走出了饭堂,一言不发上楼梯。裘yan跟在对方身後,猜他大概是要把自己带到学生会室。

「欸,我们要不要跟着上去看戏?」始作俑者章乐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

老大好像玩得很开心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冯翔睨了情商为负的章乐一眼。他真的没感到老大的杀气?识了他这麽多年,从未见过他在人前如此失控。被b着「包养」了声名在外的资助生,还是在学校四百年校庆庆典、炎泉亲爹的炎和要来东一的前夕,冯翔不敢想像对方的怒火。

「你是猫?」冯翔问。

「你有病?」章乐回。

「没有九条命就别上去。想si?」冯翔放弃跟弱智玩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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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十章内要有h……很有挑战啊……

人家想炎泉跟裘yan先酝酿一下感情呢……

晚上还有一更哦。

走上三层楼梯後,炎泉冷静了一点点,还能耐着x子扶着门,待裘yan也进来後才放开手,顺道落了锁。

听到锁板卡进门框的卡搭声,裘yan眉毛一挑,没有出声。

炎泉走到房间中央的会议桌,仗着185的身高,斜斜地靠着木桌,半坐在桌上。

裘yan走到炎泉对面,学着对方的姿势,靠在巨型沙发的背靠上。

二人各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方,露骨的目光似是要把眼前的人吞拆入腹。

身高腿长、肩宽腰窄、轮廓分明,褐se的眼眸深邃魅惑。炎泉的外表自是无可挑剔,看那一身肌r0u,床上表现大概也不会差,如果真的要找金主,他的确是不错的人选。

四肢纤长、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幼细的发丝垂在耳际,墨se的眼眸又大又圆,意外地有点可ai的乖巧感。裘yan其实长得并不难看,只是那一身衣着陈旧过时,令人忽略了他秀气的脸孔。才貌双全,如果真的要找个人来打发时间,他的确是不错的人选。

若问他们为什麽要这样深深凝视对方,他们会给出同一个答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真的想被我包养吗?」炎泉率先打破沉默。

「真的想包养我吗?」裘yan反问。

乐一番,容安总算知道炎泉在生气,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地回道:「那个……老大你刚刚落了锁……我以为……」

「以为我会在这里上了他对吧?」炎泉眯着眼,不再压着怒气,反正眼前的都是自己人:「这里是什麽地方?我是这样公私不分的人吗?」

面对少有地发火的炎泉,容安没骨气地立马认了错,差点没给炎泉跪下来。

一旁的冯翔却觉得刚刚那句话有点奇怪。想了大半天,在生物化学课时冯翔终於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麽老大反驳的重点不是「他会上了裘yan」,而是「公私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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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停不了不停在打文(无视工作

原因如下:

我:bl令人幸福

友:blh令人亢奋

下午的课,裘yan专心致志,该答的问题照样答,该抄的笔记一句都没有落下。

在平民区长大、六岁开始用各式各样的方法赚钱帮补家计、从哭闹着找爸爸到决心为母亲带来最好的生活、由被母亲捧在手心循循善诱到发现了她一直隐瞒的事情……短短二十年,裘yan的人生一直起起伏伏,也练就了他的胆量跟冷静。

裘yan一直是个心大的人。

所以「包养事件」对他而言,不过是生活中无数个挑战的其中之一而已,对他的影响还不及对他同学的影响。

平时把他当透明人的同学,今天频频望向他,周遭的窃窃私语早不是正常人可以忽视的音量。

不过裘yan不是正常人。

下午七点,北极熊酒吧。

「敏敏,有吃的吗?」换好衣服,裘yan溜到厨房,脸上是讨好的笑容﹐右颊的梨涡令他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像个青春洋溢的可ai高中生。

「什麽活都没g,一来就讨吃的,让经理知道骂si你!」敏敏笑骂,手上却是毫不犹豫地拿起摆在一旁的综合三文治,搁在裘yan面前。「别吃太快,不然又胃痛。」

敏敏素来口y心软,裘yan撒娇似的抱着她的腰,往她脸上「啵」的亲了一口。

他从十五岁开始就在北极熊打工,店里的员工就像他的家人一样。对着熟稔的人,裘yan很能撒娇,脸上总是笑咪咪的,是众人宠着的小弟弟。

虽然敏敏让他慢慢吃,裘yan还是狼吞虎咽地把丰盛的三文治塞进嘴里。店里开始忙,他一个人大爷似的坐在厨房吃东西,怎麽都说不过去。

用纸巾抹了抹嘴,裘yan把盘子放进水槽,拉一拉衬衫、整了整领结,便走出店面,开始侍应的工作。

穿着制服的裘yan,是不少熟客的「jg神食粮」。白衬衫、黑长k、黑领结,平凡不过的衣服,穿在裘yan身上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裘yan很瘦。不完全是营养不良的瘦弱,仔细看的话会看到他身上有薄薄的肌r0u,毕竟他可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小花,从小到大做过的工作十根指头都数不完。不过裘yan肠胃不好,就算有条件,大概也养不胖。

裘yan很白。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不太看得出来,但裘yan的白不是血气不足的青白,而是莹润的白皙,酒吧的姐姐阿姨们常常忍不住捏他脸颊,轻轻一r0u已会留下嫣红的指印,配上他水汪汪的无辜眼神,既激起了她们的母x温柔,也叫人禁不住想欺负他。

制服穿在他身上,映得他腰如束素,肤如凝脂。几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时,带着雌雄莫辨的美丽;现在五官长开了,则透着斯文的帅气。

裘yan长相讨好、态度友善,自然会引起客人的兴趣。有时候客人会吃吃他豆腐,逗逗他,幸好裘yan本人手腕高明,加上其他同事明里暗里帮忙,客人大多也算是有教养,多年来一直没闹出什麽事。

这也是裘yan选择在北极熊酒吧打工的原因。北极熊在6区,裘yan住11区,以前还在上中学时,每天光来回酒吧跟家里已经要花上两个小时,但他宁愿在车上背单词也不愿去家附近的酒吧工作。11区旁的7区也有很多酒吧,但风格跟北极熊差得远,龙蛇混杂。裘yan有自知之明,他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子,要是去7区的酒吧工作,不到一天就会被圈圈叉叉。

现在裘yan倒不怵乌烟瘴气的地方,不过一来做久了有感情,二来学校在3区,过来北极熊只需一趟二十分钟的公车,裘yan便继续留在这里。

裘yan的打工排得满满的,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空闲时间。下午没课的二四去咖啡店、下午有课的一去酒吧,偶尔周末会去一趟外面,没收到任务的话不是回家看看母亲,就是泡在图书馆。

裘yan很忙,像个陀螺似的团团转,没有一刻停下来;但裘yan不觉得辛苦,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麽。

五年的经验,裘yan早就把酒吧侍应的工作内化了,一整晚的工作没令他觉得累,只是在回学校的路上,想到自己要去找炎泉,心里有点烦躁。

是不是不该惹他呢?下午忍一忍的话,现在就不用这麽烦。都已经够忙了,还要去做他的私人助理。天晓得他要做什麽?

但一想到学生会那些人呼之则来的态度、炎泉面对自己时漫不经心的轻蔑,裘yan却不想认输。

幼稚园同班的小孩嘲笑他没有爸爸,他吵不过对方;小学时邻桌的同学嫌弃他衣不称身,他只能默默地挪开一点;中学时因为要打工什麽活动都没参与,旁人怪他不合群,他无法辩解……好不容易,他考到亮丽的成绩、上了一流的大学,为什麽还要活得如此委屈?

下了车,裘yan按炎泉给他的讯息,来到校园边陲一栋小建筑。在大门对讲机按下炎泉的单位,进了大堂,在升降机按下「7」的按钮,裘yan不由得慨叹金钱的威力。

相b起这里,自己那个租金最便宜的学生宿舍简直是狗窝。

站在701单位前,裘yan深x1一口气,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

门铃跟心跳声重叠了。

听到叮咚叮咚的门铃声,炎泉去开门,心里有一点疑惑。

裘yan说下班过来,结果等到十二点他才姗姗来迟,炎泉还以为他临阵退缩了。

炎泉领着裘yan去客厅,从凌乱的茶几上拿起一张纸。

他回过头,见到裘yan有点惊讶的神情。猜到对方讶异的原因,炎泉不禁有一点尴尬。

裘yan环视犹如灾难现场的客厅,被满室狼藉夺去了注意力,都没空去欣赏现代风的设计。

炎泉有点尴尬地乾咳一声。家务的确不是他的强项,但平时还不至於乱得那麽夸张,只是最近四百年校庆庆典的事把他忙得焦头烂额,家里才会……乱了点。

「这个。」炎泉把手上的纸递给裘yan。裘yan低头一看,无语。

那是一份有十个项目的清单,裘yan愈往下看,脸se愈难看。

1每天打扫客厅

2隔天洗衣服

3逢周三、周五整理书房

4每星期清洗床单

5每天煮晚餐

6每天倒垃圾

7每周采购生活用品

8协助去图书馆借还书

9有需要时协助学生会会务

10每天喂猫

这是哪门子的私人助理?这根本是佣人!下仆!现代版奴隶!要不是有最後一句,裘yan早就将纸一把拍到炎泉脸上。靠!是你打赌输了!是本人许的愿!为啥换成了我为你做牛做马?!

至於那句神奇的、让裘yan按捺着怒火的话,是长这样子的:月薪一万。

月薪一万。现在一个大毕业生的起薪有二万已经要酬谢神恩,他请个「私人助理」就月薪一万。裘yan一至五去两个地方打工,一个月下来赚的也就是一万左右而已。

裘yan不动声se地再看一遍那十项工作。这些东西,随便做做可以很快,仔细较真起来可以很麻烦。裘yan决定跟他的「雇主」g0u通一下。

「每天打扫,打扫包括什麽?」

「把地方弄乾净就好。」显然大少爷不知道打扫有什麽工序。

「整理书房,你不怕你炎氏的秘密给我看去了?」我没兴趣误看你们的商业机密後被杀人灭口。

「没这个可能。」炎泉答得斩钉截铁。事实上,炎氏的档案他只会看电子档,列印出来的都是跟学业和学生会会务相关的。

「煮晚餐,你怎知道我会煮?」

「你不会吗?」炎泉反问,无辜的语气令裘yan气不打一处。裘yan心道:我会,那你不怕我下毒?

「怎麽不吃饭堂的?」

「哦,都是那些菜se,吃得有点腻了。」

「我星期一要去酒吧打工,没时间。」裘yan语调平静,心里早就怒涛滔滔。还吃腻了!

炎泉听了,心里的疑问终於得到解答。原来是去酒吧打工,怪不得要十二点才来。他无意为难裘yan,通情达理地说:「那就改逢二、四就好。」

炎泉想了想,又问道:「你老家在附近?周末会不会回家?」

裘yan没好气地回:「是。会。」

炎泉便说:「那周末就不用过来了。」

裘yan气结。这当然,五天工作周懂不懂?!

「什麽叫『有需要时』?」裘yan指着是过渡章,还b较短……

有人要看二更吗?

星期二,裘yan在酸苦交融的咖啡香中出了神。

根据约定,他今晚要去炎泉家,煮饭、打扫、收拾、洗衣服……

唉,光想想都烦。

裘yan是一个领土意识很强的人。他讨厌别人进入「属於他的地方」。就算他跟母亲关系很好,他也不会让母亲随便进入他的房间,更别提让旁人翻他的书桌。

出於心理投s,裘yan也很怕闯进别人的领域,生怕会看到什麽不应该看到的、碰到什麽不应该碰的。总觉得,进入某人的房间,跟走进他的内心没差。

所以裘yan对於成为炎泉的「私人助理」,其实非常纠结。明明他跟炎泉一点都不熟,却要打点他生活的大小事务。物理距离影响心理距离,对於两人关系突如其来的改变,裘yan有点无措。

月薪一万、月薪一万……裘yan唯有反覆诵念这四个字,就像念「阿弥陀佛」一样,希望这样可以超渡心里的不安跟後悔。

跟裘yan不同,从小被人服侍大的炎泉对於家里多了一个人忙里忙外很是坦然。在裘yan这只小蜜蜂从六点开始嗡嗡嗡嗡,从客厅忙到厨房,浴室、书房、yan台之间穿梭来回的同时,炎泉若无其事地工作、看书、写功课,丝毫没有在意裘yan的存在。

忙碌过後,裘yan把晚饭的饭餸放到餐桌上,跟炎泉打声招呼便要离去。炎泉没有矫情地要裘yan留下来吃晚饭,裘yan一方面松一口气,一方面对炎泉的老实不客气有点愠恼。还真把自己当仆人啊。说好的包养呢?

这一点炎泉就很冤枉了。他不是没想过要邀请他一起吃,但一来考虑到二人昨天才的量(掩面

因为想着h看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太奇怪,决定今天三更

法的捣弄下,裘yan只能嘤嘤咛咛,直到炎泉放缓了速度,裘yan才回过神来,望着身上那人,也不知他认不认得人,只听他嘀咕道:「痛……」炎泉俯下身,还未来得及用吻堵住他的唇,他又道:「太大了……很涨……」

立竿见影,炎泉的登时又胀了一圈,激得裘yansheny1n:「啊……不……不要……嗯……」

炎泉太yanx突突直跳,怕被裘yan撩拨得忍隐不住,乾脆速战速决,把裘yan其中一边的小腿扛在肩上,用力ch0uchaa起来,又抚上对方因为前列腺被反覆磨擦而半立着的x器。被前後夹攻着,裘yan很快便泄了今晚的都是h呢?

因为我家好友一直在强调「r0u!r0u!」

所以裘yan只好为文学献身了

裘yan是被从窗外洒进床上的yan光弄醒的。

正当他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又在图书馆里睡了一夜时,一身的酸痛唤醒了部分的记忆。

待他眼睛完全睁开,看清楚周遭的环境时,仅有的记忆通通回归。

深蓝se的寝具、胡桃木的衣柜、朝东的落地大窗。

这是炎泉的睡房。

昨天炎泉邀他一同喝酒,他心软答应了,记忆停留在对方问他有否後悔答应帮他打工。

裘yan连自己有没有回答都毫无印象。

然後……呢?

裘yan想要坐起来,却被腰t间的酸痛弄得龇牙咧嘴,掉回床垫上。他原以为浑身不对劲是因为睡姿不良,但……裘yan仔细感受着身t各处的状况:腰部是肌r0u被过度拉扯的酸痛、t0ngbu是被r0u捻碾压後的su麻,t内某处仍带着钝钝的异物感,随着他的动作,不时传来尖锐的刺痛。

好吧……裘yan咬着牙坐起来,掀开身上的薄被,目光扫过身上红的紫的青的痕迹,扶额叹息。

果不然,这一身带点熟悉的酸软闷痛,是纵慾过度。至於纵慾的是他、是炎泉,抑或是二人共谋、狼狈为j……裘yan实在不记得,不过狼狈为j的机会偏高。毕竟最近太多事,他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打发过自己了??

酒jg上头外加j1ngch0ng上脑??放在一般人身上也不会有什麽好事发生,更何况是裘yan。裘yan太清楚自己醉後是怎样一副德x。

因为肝脏无法代谢酒jg,裘yan是百试百灵的一杯即醉,只喝一点点也足以令乙醇迷上脑袋:多巴胺令他看东西自带滤镜,看到什麽都高兴、什麽看着高兴就一头裁进去;被g扰的神经元令他反应迟钝、思考缓慢,判断力归零;安多酚令他情绪放松、心防尽卸。

以上是从生物学的角度解释裘yan醉酒後的情况。

至於通俗一点的说法,以调酒师学徒乐乔的总结最为jg辟——

傻白甜。

傻瓜的傻、白痴的白、嘴甜的甜。

有问必答、直话直说、乖巧听话、嗲声嗲气。

在酒吧工作很难完全不碰酒。发现裘yan沾酒後会变成傻气好骗的笨蛋後,北极熊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为他担足了心,生怕他哪天醉後被圈圈叉叉,每次见他0上酒杯都如临大敌,喝不了几口便被关到员工休息室内,以保护之名行调戏之实。直到有一次,店里来了个新人侍应,才发现醉後的裘yan也不是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如果是对着他不认识或是讨厌的人,他会板起脸、闭着眼,直接装si屍。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人惹他,就会张口大骂,一来就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x生活近况,骂够了就继续装si。

这差别待遇令人发指,被北极熊仝人戏称为「友谊认证」。

至於自己昨晚醉後是化身傻白甜还是狂骂三字经??唉,如人饮水,不提也罢。

见到自己的衣服「堆」在床的一角,裘yan伸手探向那团疑似被摺叠过的布料。不排除炎泉其实有尝试把衣物叠好,而不是像破布一般堆在一角,不过??算吧,见他衣柜里所有衣服——那怕是运动服——都是用挂的,他还能要求什麽?

努力无视被单上可疑的痕迹,裘yan把皱巴巴的衣服往身上套,眼角瞄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时钟:早上6:42。

按照平时炎泉的习惯,他一定还在家——不对,他大概还没醒来。因为那工作清单上满满的「每天每天」,裘yan有时不得不趁早上的空档过来整理,有次早了一点,炎泉睡眼惺忪地开门,目无表情地瞪着裘yan,撑在门框上的手握紧拳头,看那架势,b起开门放裘yan进去,他更像是想把门砰一声甩到裘yan面上。

那时裘yan无视对方的起床气,神清气爽地说了声「早安」。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炎泉也只好咬牙切齿地回了他一句「早安」。

尽管听到裘yan耳里,b较像是在说「这麽早是赶着去si吗?安你个头!」。

现在裘yan回想起来,炎泉之所以那麽乾脆地把钥匙给他,大概只是不想再被他从被窝揪出来当门僮而已。

明摆着是只猫头鹰的炎泉,这个时间还在家的机率实在很高。他会在哪?书房?客厅?裘yan握上门把,额头抵着冰凉的木门,低眉垂目,深呼x1一口气,不知道该挂上怎样的表情。

酒後乱x不是问题;问题是,对方是他认识的人。

单单只是认识也都算了,对方还是他几乎每天都要见到的人。

之後的日子是之後的事。实际上只要洗个澡,吃个饭,拉开被子,蒙头大睡,一觉醒来,他就可以若无其事地继续过。

但现在呢?

身上还带着激情过後的餍足和一身青紫,t内也大概??裘yan脸上一臊。这样的状态下,他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喜?又不是终於等到皇帝宠幸的古代嫔妃,哪来的喜?

怒?两个成年人,你情我愿,气啥?没爽到?

哀?哭哭啼啼的太恶心。

乐?有什麽值得愉悦的事吗?

不管是什麽表情都不对。

纠结了半天,闹钟上的数字变成了「6:58」。

裘yan把心一横,拉下门把,步出房间。

炎泉的房子设计时尚、用料讲究,却没有很大,一眼就能看到大半间房子。

裘泉扫了两眼,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炎泉根本不在家。

裘yan有点难堪。刚刚在房间里纠结忐忑的自己,实在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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