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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李蓉觉得胃部在翻搅。
“所以上官雅找到我大哥,及时有了李信。”
李蓉没有说话。
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一头按进水里,所有的恶心、厌恶、惶恐,纷纷涌了上来。
一切都有了原由。
为什么苏容华会去杀秦真真,因为苏容华要保住他的孩子和上官雅。
为什么李川最后会用宫刑如此羞辱苏氏,因为他早知苏容华和上官雅有染。
为什么苏容卿最后会和上官雅结盟,会明明在李川濒死、她也站在世家一面、他甚至还爱着她时,决定看着她去死——因为他要守住他大哥最后的血脉。
她死了,裴文宣死了,以苏容卿和上官雅的手段,皇位对于李信,几乎是唾手可得。
太恶心。
太丑恶。
这些丑陋的人心和利益交织在一起,让上一世成了一张散发着腥臭的蛛网,将所有人死死缠绕。
父子不是父子,姐弟不是姐弟,夫妻不是夫妻,朋友不是朋友。
上一世的一切,就是一个烂透了的沼泽,里面全是恶心的脓水,一开始以为这里面只是腐烂的枝叶,等拨开沼泽上方堆积的腐物,才发现,下面是更丑恶的人骨,那些血肉熬成了浓浆,咕噜咕噜冒着腥臭。
李蓉感觉眼前有无数往事划过,那些往事将她淹没,她无法呼吸,近乎动弹不得。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笑了起来,她想说点什么,最后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摇头轻笑,抬手点着苏容卿。
“好,”她由衷讚叹,“好得很。”
说着,李蓉笑声越发大了起来:“为君者无情于六亲,为后者无忠于人伦,为臣者犯上叛义,人命为子以身为棋,苏容卿,”李蓉笑着击掌,“还是你们豁得出去,棋高一筹,本宫佩服。”
苏容卿正跪在李蓉身前,他听着李蓉的嘲讽,面色有些苍白,可他依旧是平日一贯平稳的姿态,沙哑着声音继续:“这些话本不应告诉殿下,如今既然说开了,那微臣便斗胆问一句——”
“您已经为了李川葬送了一辈子,还要葬送这一辈子吗?”
苏容卿审视着李蓉:“华京容不得殿下有情,殿下何不换一条路?要么与我联手辅佐李诚登基,之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或与裴文宣就此离开?无论选什么,只要殿下不为李川拚命,殿下都□□华富贵,一生无忧,何必趟这摊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