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2)
贺七娘垂下头,发丝自耳后落下一缕,搭在他的衣角。
她的眼泪越落越急,掉在彼此的衣摆,留下一圈圈水渍。肩头轻轻耸动,她再开口时,哭腔喑哑,满是委屈。
“二郎我很疼”
“我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我就疼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没人能够对心仪之人的伤痛视而不见,尤其是,为其带来这股心痛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许瑾,亦然。
被人一把揽进怀中,贺七娘本只有指腹按在心口上的那只手,整个手掌都覆了上去。
咚咚,咚咚咚
掌下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原来,许瑾这个人也会这般。
“我不是我,当时不是不辞而别。我中了算计,陷入昏迷,远松他们不得不连夜送我返回东都”
“抱歉,七娘,我再不会如此。”
是啊,又是不得不。
他总是会用不得不,来作为他寡淡、苍白解释的筹码,仿佛只要添上这个词之后,他的行为,就不再有错。
可若不是本就有不辞而别的计划,为什么远松他们连个讯息都不告知她呢?更甚至,那个来清走行囊的护卫,为何连一个字都不敢提及呢?
贺七娘的眼泪,在她被人揽住,下颌抵上许瑾肩头的那一瞬,就已渐渐歇下。
她微眯起眼睛,看向头顶的蓝天白云,面无表情。
空着的那只手,却是随着许瑾低哑难掩后悔的声线,一点点攀上他的脊背。
小心试探,再到一点点用指腹触及,然后,覆上她的手掌,添上三分力道,回抱住他。
她能感觉到,在她小心回抱住他的一瞬,许瑾揽在她腰后的手猛然收紧,力道大得像是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语调之中,也已一点点侵入欢欣,他紧紧抱着她,将头颅抵进她的颈间。
恰似,曾经二人沉浸在床(晋)帏(江)之欢时,他及至欢愉/之巅时难以自控的小动作。
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可实在是,可笑至极的一模一样啊。
眸光凝成冰渣,贺七娘于唇角勾起讽刺的笑。
或许曾经懦弱,但现在,她不会再如以往。
玩心忽起,贺七娘甚至在想,如果她眼下如以往那般,去触碰他不想她触碰的地方,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推开她?拂开她的手?然后再一脸正经地告诉她,他不喜人触碰?
搭在许瑾心口处的手蠢蠢欲动,贺七娘想着,要么就干脆按在他伤口上吧?怎么才能毁了眼下可能形成的疤呢?
反正,他也挺喜欢干这些事。
“胸前的伤,是这次去了结阿史那宪那家伙时不慎着的。”
“腰间那处,原先也是一处刀伤。在我第一次接到任务,去取暗杀之人性命时,被他的护卫所伤。”
本是蠢蠢欲动的手指骤然顿住,贺七娘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半眯着的眼睛一时睁大,然后,她用力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
“可它”
腰间的手臂仍在收紧,耳畔的风却在这一瞬停下,掌下按住的那颗心,正在砰砰跳动,连同她的一起。
“初春,我自昏迷中醒转,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火盆里取炭,燎掉了这处。”
“为什么?”
贺七娘的手因惊讶而揪紧手下的布料,二人的心跳,竟似在这一瞬同步,咚咚咚的,吵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
“郎君!娘子!属下”
“属下告辞!告辞!”
欢喜的声音猛然闯入,及至变得慌张失措,却已然打断许瑾的话语。
贺七娘听出这声音出自远松,心下落空之余,逐渐松开指间攥着的布料,既然眼前一黑,无力地垂下了头。
“七娘!七娘?!”
吵闹的喊声渐渐远去,贺七娘犹自不解。
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七娘:用手指扣烂他的伤口~~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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