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房间(2 / 2)
“抬头,看着我。”何自铭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开口道。
“告诉我,你的身份。”
兆舟嘴唇轻启,许久没有进行的环节让自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被带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是主人的奴隶。”
“告诉我你的义务。”
兆舟有一瞬间的跑神,好像回到了那个充满血腥味的黄昏,何自如在旁边联络救援,嘈杂的环境混着枪声、重物击落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眼前是躺在血泊里的人,医务人员挤开他冲向倒地的大哥,除颤仪的语音提示响起。那一刻外界的嘈杂声远去,视线变得朦胧——他变成了上帝视角,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自己,耳边重复着自己十八岁再次见到大哥时听到的话……
“你是他的人,你的义务是跟着他,保护他,不惜付出生命……”
时隔五年再次见到那个在战火中把自己救起的人,当时的自己,激动,兴奋,整个人被不明所以的快乐包围。面前人的微笑,风中带来的花香,此刻的记忆深深地刻在了自己心里。身边人说的那句话形成的羁绊把他们紧紧缚起——但自从大哥倒在自己面前后,心中深刻着的记忆成了自己挥之不去的梦魇,就算大哥现在好好在自己面前说着不要自责,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的义务是跟着您,保护您,不惜付出我低贱的身体和我的生命,我的主人。”兆舟回神虔诚地说着,俯身吻上了面前的鞋尖
啪——兆舟被拽着头发直起身,脸被打得转向一边
“和你说的都忘了是吗?”
兆舟嘴无声地动了动,开口道——“没有,主人。”
“告诉我你的义务。”
——“听从您的命令,取悦您和对您绝对的信任。”
“你做到了吗?”
——“没有,主人。”
“重复你第一次跪在我脚边时我的命令。”
——“身体,欲望,精神,我的一切都是您的,没有您的允许,伤害自己,贬低自己的行为都将视为对您的挑衅。”兆舟只字不差的重复着,随着说出的话,心中乱窜的情绪逐渐平复
何自铭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去把左边第3个鞭子取来。”
兆舟低头称是,慢慢爬了过去,立起上身。架子的高度刚好可以让自己低头叼住上面的物品,是黑红相间的皮质马鞭,不长,但是比日常用的要重一点
兆舟回到何自铭脚边,把手放到后背,肩膀打开,背后的手攥住小臂,腿分开与肩同宽,叼着鞭子看向面前的人
“去刑架上。”
何自铭站起身,走到兆舟身旁,用手抚上兆舟突起的肩胛骨。这孩子一直很乖,何自铭清楚兆舟对疼痛的反应不如其他项目,自己很少对他用鞭。
“为什么罚你?”
——“对不起主人,因为我出门了。”
“我们并没有对你发出过禁足命令。”
——“对不起主人,因为我对您大吼大叫。”
“继续。”
——“对不起主人,因为我因为克制欲望咬了自己。”
何自铭静静看着兆舟
——“因为……对不起主人,我不知道。”兆舟错开视线,低头闷闷地说道
“纠正,我并不在意在房间外自家孩子对我偶尔的任性,我不会因为这个惩罚你。”
“因为信任,你不觉得你的主人可以解决好这一切,也因为你的思想。先不提你养的那群人,机场上的普通人,未来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可以是任何身份,唯独不能是因为我们而被失火殃及的池鱼!”
何自铭顿了顿,快速调整了下情绪,接着说到,忍下喉间想咳出的声音:“我没有参与你的过去,不要求你现在立刻可以纠正过来,也不要求你有多么善良,但是我希望你敬畏生命,不要被杀戮吞噬掉了你的人性。”
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兆舟,何自铭闭了闭眼,静等了几秒。手中的鞭子接触了下地板,发出脆响:“不用报数,20下,可以出声。”
说完,何自铭没有给兆舟说话的机会,反手一鞭抽了上去。没过几秒,兆舟背上就浮出了清晰的红痕。没有停顿,又一鞭落在了背后,兆舟被打的微微前倾,又被吊起的手臂拽了回来
几鞭落下,兆舟背后的红痕交错,第一鞭已经清晰地凸起。从刚开始的刺痛后开始微微发热。破空声响起,这格外重的一鞭在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呃!”一直忍着的兆舟低呼一声。身后的鞭声不停,他背后开始出汗。虽然没有出血点,但汗液聚集成点流过鞭痕时还是带来了一丝痛感,虽然不比鞭痛,但存在感依然明显
何自铭走向兆舟前侧,看似随意的一甩,鞭头刚好擦过了他胸前的两点
“啊!”刺痛后带来了一点怪异的刺激,让兆舟忍不住含胸想躲,但手被缚住,根本做不了大动作。身下没怎么使用过的阴茎也颤巍巍立了起来。“啪——”这一鞭打在了大腿根部,紧擦着阴囊过去——太疼了,腿根本就敏感,这一下又格外用力,本来有些反应的那处软了下去
兆舟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惩罚,但这毫不留情的手法加上实在是疼极了,莫名泛起的委屈让兆舟有点红了眼眶
又连续的几鞭落在了胸前,也不知是在较劲什么,兆舟愣是一声没吭。等被放下时,一下没了手部的拉扯,身体脱力,直直跪在了地上,眼眶逐渐模糊
“抬头。”
兆舟对何自铭的命令一向反应迅速,看向那人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滑出了眼眶。兆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委屈吗?还是疼痛?他不明白。头上落了一只手,轻轻地捋着自己头发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身体腾空被抱到了沙发上。一双带着枪茧的手轻拭去了脸上的泪。兆舟一下绷不住了,虽然是刚刚执鞭之人,但现在面前的人太过温柔,在这冷清的房间仿佛发着光
“大哥”
“在呢。”
“对不起”
“对不起你别死”
“让我保护你”埋在何自铭胸口的人喃喃着,声音越来越低,房间内只剩下几声抽噎
兆舟是个幸运的人
父母工作忙碌,但也没有缺席他的童年。家中不算富裕,但吃喝不愁,只要不是太过出格的事,家里也不会去干涉
出自这样家庭的兆舟,在学校里是老师喜欢的好好学生,放学后是伙伴玩耍的强力队友,是邻居中的热心的小小少年。13岁的兆舟开朗得仿佛能把身边万物照亮
意识到自己性向时时那时还小,只是奇怪为什么会梦到奇怪的事情。就跑去问了父亲
当时的兆父,眼睛垂下,沉默了一瞬。
他抬眸平静地对着兆舟的眼睛道:“我和你妈,对抱孙子没什么执念,更不会干涉你对爱人的选择。”兆父顿了下,不善言辞的他补充着:“你可以慢慢思考自己的取向,只要对得起自己,保证自己的身心健康……还有,不管是男是女,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保护好人家,别让人家跟着你受了委屈就行。”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但当时被小小少年记住的那段话,始终在心里没有模糊
回房的兆舟伏在桌前,打开了边缘有些旧的本子
——昨晚梦到哥哥了,他自从上了高中没法一起上下学,已经好久没像以前一样常常呆在一起了,他现在好高,像个大人……
笔停了,握笔的人无意识地用笔点着本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公园篮球场的邀请?还是每天放学路上河堤边的夕阳?或是放学后向自己奔来带起的风?……
他温柔,有着绝大部分男生没有的细心,成绩运动位居榜首,也不像大多数青春期的男孩一样不修边幅
其实也说不上来什么,但自己就是莫名的被吸引了
——既然发现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这份过早的感情还是不要暴露的好,小小少年得出了结论
兆舟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不是很好,风把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我常常趴在自家二楼看他们院子,哥哥有一只很大的狗,被训得特别乖。有时哥哥在院子晒太阳时,那只狗就会把脑袋搭在哥哥腿上
——“好想变成那只狗啊,那样哥哥也会温柔地摸摸我头吧……”兆舟扬起了笑容继续写着
小小少年怎么也没想到,记录着自己童年时光的本子在这之后数十年才重新开启……
据警方最新消息,警方经调查后,xx大厦一带发生的暴力事件目前死亡人数……不知哪里的电视放着新闻直播,记者的声音传了过来
身旁的汽车散出阵阵浓烟,临街商店的玻璃没一片完好,地上一片狼藉,一阵阵喧闹并没有对地上的兆舟造成影响。警笛声被枪声压过,手上粘腻的触感让兆舟不敢低头。十几分钟前还勾着他肩膀的人一下消失在自己眼前,还在谈笑的父母在把自己护住后失去了呼吸
一切抢救都是徒劳,发觉他们离去后,兆舟再也没有了力气。把父母拉到巷子躺好,兆舟静静地坐到了巷子入口处,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
兆舟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看着混乱的街道,兆舟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带我走吧,我再也不会空口说着什么保护了。对于没有能力的我,废物的我,这就是我说谎话的报应吧。”
一瞬间什么都变了。
“啊……如果不是我太弱,父母也不会跟着过来,他们还会恩爱地谈笑,过着永远像热恋时的日子。”
“如果不是自己那令人恶心的感情造成的私心,如果没有对哥哥发出邀请,哥哥只会在未来的某天听到了自己邻居的死讯……而不是出现在事件中心生死不明。”
心中的阴暗面迅速生根发芽。
没有眼泪,没有表情,脑子里闪过抓不住的记忆
人群来了……
“我这样的人,没有用的人,靠着他们的牺牲苟活的人,就这么被践踏而死吧”
“喂!小孩!”
乱窜的记忆和心中的自言自语被猝不及防打破,兆舟瞳孔重新聚焦,面前逆光站着两个男人,叫自己的那个人蹲在自己面前打量着自己
“z国人?”是熟悉的语言
兆舟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啧。”
面前人咂舌,何自如从口袋掏出一节手帕,拉起兆舟的手试图把他拽起来。但兆舟的腿根本不听使唤,除了一直停不住乱想的大脑,身体已经脱离控制
站在后面看着的男人沉默地脱下外套罩在了兆舟头上。感觉身体离地,意识到这两个人想把自己带走,兆舟努力想发声制止但不管在心中怎么喊依旧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被外套罩住,眼前只剩黑暗,旁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手臂一凉——有什么东西注射了进来,没过一会紧张的情绪得到舒缓,兆舟根本无从抵抗,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车上,把自己绑来的男人坐在副驾,年纪大一点的在开车——明明抱自己的是另一个,但莫名的感觉副驾驶上的人更危险
兆舟努力不去想令自己崩溃的“噩梦”,可能因为睡了一觉精神放松了些,身体还有点软但可以正常行动了
“谢谢哥哥们救我。”虽然知道自己八成是被绑了,兆舟手放到了车门把手上开口试探
“嘿,小孩,我们可不是要救你,我们现在正准备把你卖喽现在你这种白白净净的亚洲小孩可热门了”副驾的人转头看过来笑着上下打量着他
兆舟再怎么冷静此时也只是一个13岁的孩子,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正要咬牙想开门跳车时另一个人出声了
“你再满嘴不着调就把你扔下去。”
“刚看你没醒,现在在去我们家路上,有你监护人联系方式吗?”开车的男人通过后视镜对着兆舟眼睛说到
看着少年低下头不出声,何自铭心中了然
“先去我们家休息下,其他的晚点再说。”
“不!不行!我爸爸妈妈他们”反应过来副驾的人是在骗自己,兆舟抓住了前座着急地说到,但突然想到自己只是被两个好心人捡走了,自己并不能对他们要求什么
兆舟噤声,眼睛浮起了雾气慢慢红了起来
“谢谢你们救了我,麻烦把我放下吧。”
兆舟低着头,鼻音很重:“我父母和哥哥还在那里他们为了保护我我不能抛下他们。”
“小孩,我们现在已经走了一百多公里了,你确定?而且你回去有什么用呢那边”
“可以帮帮我吗,哥哥们,我,我可以被卖掉的!”何自如的话被打断
“钱是你们的,我绝对不跑,求求你们,让我把家人的后事处理,接下来我听你们的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兆舟语无伦次地说着,祈求的目光看着前方
车内一时没人说话,几息过后
何自如轻笑了下,探过身戳了戳兆舟的额头。
“小孩,我当真了哦!”
听着怀里人的话,何自铭眉间微微皱起
从一年前那事后,兆舟开始对自己的过分在意,不能说是短暂的应激,已经可以称得上病态——自己身边轻微的变动都会让他的情绪如惊弓之鸟般,强烈的不安感自己不是感觉不到
手轻轻地从兆舟的后颈抚过,顺着脊柱滑下
怀里的人可能觉得有些痒,轻抖了下
兆舟的服从性非常好,自己对这方面非常严苛,但对他一向挑不出错。兆舟今天表现出的忤逆并不像有意,反倒像被摸到了禁区的猫,某种不满已经盖过了表面的服从,对自己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本性……
兆舟跟了自己四年,开始他跪在自己脚边纯属意外
何自如常说自己调教的好,实则不然。这孩子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不合常理的服从,刚开始时自己并不在意,服从性好?那正好自己省心,懒得从零开始调
不得不说,这份服从让自己玩得很顺心,这份顺心也成功让兆舟成为自己身边待得最久的人
长时间相处下,自己对兆舟的关注逐渐增多,也不知何时开始,他开始在自己心里扎根。本想着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但那次意外打破了兆舟心里的某种平衡,让兆舟状态变得十分不稳定。显然,造成这不稳定的是自己……
思考被一声短促的喘息打断
怀里的人好像压抑许久,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何自铭抽出了在思考时无意伸进兆舟那处乱摸的手,随意撸动了几下兆舟前面直挺挺竖着的东西
兆舟本来还在掉着眼泪,感觉自己主人的手抚上后背,还以为是在安慰自己,结果那手越来越往下,甚至开始在身体里挖弄
偷瞄了下手的主人,看何自铭明显是在走神想事,不想出声打扰,但抿嘴就会压迫到被咬破的舌尖。兆舟也不敢在他怀里乱动,一时间苦不堪言。结果那手并不打算放过自己,开始按着自己要命敏感的那处,呻吟声控制不住地从喉咙冒出
感觉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身体里的手抽了出去。还没松一口气,那手又摸到了前端。明明随意的很,但在何自铭手里的那处明显又跳了下,前列腺液不自觉地开始往外吐
“不许。”
快感被一下掐断,知道请求也没用,兆舟头重重地抵在了何自铭胸前,慢慢放缓呼吸,平复着激动的那处
“这两天在家反省,公司的事交给祁二。”
“可……”兆舟抬头刚发出一声,看见了何自铭的眼神。
“好的。”兆舟改口
“想太多,去挑个喜欢的玩具放到后面陪我坐会。”何自铭侧身从边几上取了本书说着
“好的,主人。”兆舟心里绝没有面上这么平静——懊悔,这事明显没得商量,自己居然还去反驳。说是坐会,何自铭每次看书至少一小时,要塞着玩具还不能射等一个小时,他已经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了
天上流云慢慢飘过,正午的阳光洒进这片安静的空间
何自铭手中偶尔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他脚边的人可就没有何自铭那么悠闲了
屁股里塞的东西被捂得和体温一致,但因为跪坐的姿势开始慢慢往外滑。屁股上的鞭痕也和脚后跟亲密接触着,兆舟无比后悔为什么没选个塞子,而是拿了个不粗且光滑的玻璃制品
感觉到滑出来的越来越多,兆舟不动声色地试图往下坐,把出来的一块重新塞进去。屁股的鞭痕受到压力,一突突地跳着。明明室内温度刚好,但兆舟又开始出汗了
偏偏这时候膀胱也开始彰显存在感,忍了又忍,额头上细密的汗聚集成珠,顺着脸侧滑了下来
“主……主人。”兆舟终于忍不住开口
“想去厕所。”兆舟出声,虽然感觉大概率不会被轻易允许,但再忍下去这地毯要遭殃……
“可以。”
“?!”静了一会,确定没有听错,兆舟急忙朝厕所爬去
何自铭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好像看起来并不在意兆舟的行动。没过一会,厕所传来了极小的物品落地声,被看似认真看书的人清楚地捕捉到,他嘴角上扬,从容地翻了一页
“主人。”
耳边传来嗫嚅嚅的声音,被叫的人收敛笑意看过去
“刚刚没夹住……滑出来了。”兆舟瞪着手里托着掉出来的玩具——就知道主人那么痛快肯定有坑,刚到厕所想尿就发现,夹着屁股尿不出来,放松里面的东西就要掉不掉的,努力协调半响,心一横只要尿得块就不会掉——结果一个不察体内的玻璃制品就落到了地面
“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被玩松了。”头顶传来一本正经的语气
兆舟抿了抿嘴,背对着何自铭俯身,头点地,屁股高高撅起,双臂交叠压在额头下遮住泛红的脸
啪啪——屁股挨了两巴掌
“哑巴了?”
“请主人检查。”趴着的人泛红的耳尖就没恢复过
身后两根手指毫不客气地刺进来,两指分开又合上,被不断揉搓的穴口讨好般地缩了缩,但那双手更加过分,手指增加好像要把整只手放进去。身后微微撕裂感清楚地告诉自己何自铭想干什么,兆舟没出声但身体开始微微发颤,他也不求饶,就那么默默地承受着
何自铭好像被他的乖巧讨好了,手拿出来随意在兆舟屁股上擦了下
咔哒——门响了声但并没有打开
“去开门。”何自铭用脚尖踢了踢脚边人没软下来的那处
兆舟没有允许不敢站起来,慢慢地爬到了门前开锁
“一上午没见,你让我好担心呀~”见开门的人,何自如扬起嘴角,伸手捏着兆舟的下巴,说话都带着笑意
“小舟舟饿了没,哥哥带你去吃饭~”
……
啪——
见跪着的人不说话,何自如笑眯眯的一巴掌甩到了兆舟脸上
突然被扇,兆舟短促地叫了声,抓紧回话:“对不起,哥哥。”接下来却不知道怎么说了,自己虽属于他们兄弟两个,但现在主人不说话,哥哥要自己跟着走,这让兆舟有些摸不清当下的情况
“兆舟,衣服穿上,去吃饭。”屋里坐着的人终于开口
“好的,大哥,哥哥。”兆舟如蒙大赦,赶紧开口——兆舟本来想问他们两个不去吗,但刚惹了大哥生气,哥哥情绪好像也不太对,兆舟不敢多言,尽量不去触碰身后那依然隐隐作痛的地方,兆舟匆匆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小剧场
舟:别人思考都盘个串啥的,多有逼格,再不济撸个猫敲个桌啥的,怎么自己家大哥思考就往下三路摸?
铭:挑眉我这不也是撸猫
场景:大哥的调教室
人员:舟/铭/如
如:笑走,带你吃饭
铭:不说话,装高手
舟:满头大汗走了要挨揍,不走要挨扇
嘀——cpu过载停止工作
看着兆舟离开,何自如懒懒散散地挤进了何自铭的单人沙发,整个人瘫在了上面。
何自如毫不在意地用脚底搓着地毯上可疑的水痕,一边调侃道:“怎么,听着小舟在那嗷嗷喊让你带进来了,看你们在这半天不出来,还以为你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恶劣本性把兆舟打死了。”
何自铭眉间皱了又皱,克制住了给这多动症弟弟一巴掌的欲望,淡淡道:“和我说说那次舟舟的反应。”
何自如收敛了笑意,认真回忆道:“啊?那次?哦,你说你不自量力被揍得差点见太奶啊——”何自如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自铭揪住了耳朵。
“好好说话!”何自铭放下了扭何自如耳朵的手。
何自如揉了揉耳朵,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时我和小舟在一起,其实我们离你更近,但谁知道你先联系的祁二。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大哥你已经……心跳停了快一分钟了。”
何自如顿了顿,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比喻说:“就像咱们刚把他捡回来的时候那样,整个人呆呆的,就跟被抽了魂似的。现场实在太混乱,我怕他有危险就想让人把他带走,结果人家一碰他就被他摔了出去,非要往你那边跑。我看不妙就给他打了针镇定。”
何自如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继续说:“结果他比预计时间早醒,我当时在收尾,等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快把病房掀了,四个医生没按住他,只能把他关房间里等我回去……”
——一年前
病房内,何自如看着整个人都在暴走的兆舟,皱眉呵斥道:“跪下!”
病房里正准备砸门的兆舟晃了晃身体,最终低了下去。何自如挥散其他人,开门走了进来。
“兆舟,告诉我,你在干嘛?”何自如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哥哥,他们不让我见大哥,大哥还好吗?他们不让我出去!我醒来就在这里了,你们都不在,我只是想知道大哥情况!”跪着的人抬头看着何自如,语速很快焦急地问道,言语间掩饰不掉的颤抖彰显着说话的主人有多不安。
“大哥没事,你出去?你觉得你没有问题,你的状态也很正常是吗?”何自如垂眸看着地上的人,他的言行中不自觉带上了些大哥的影子。
听到人没事,兆舟身上的力气一下卸去,任由头顶的手扯着自己头发,整个人被带着趔趄了两步,显得呆呆的。
病床发出牙酸的吱嘎声——他被甩在了床上,额角猛地撞到了床头。何自如顾不上这些,转身准备离去。
“兆舟,你之前的表现等我处理好再和你算账,你现在需要睡一觉。要是我回来听到任何你反抗的消息,我想你不会想知道后果。”何自如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谁也没有看到——刚还强势着的人走出房门后,眼眶却红了。
外面其实一团乱,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哥出事的消息就能传到大洋彼岸。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天上掉的馅饼。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何自如直接通知了父亲那边,他去了公司和父亲的团队连线。
试探的电话、煽动的报道被助理拦截了一个又一个。还好大哥养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一晚过去,公司逐渐稳定了下来。这起事件在警方那边也被轻描淡写地处理为“车祸加双方斗殴”的结果。
然而,在手术室里的人还未出来。何自如努力不去想其他,专注处理眼前的事。等何自如稳定好情绪回到医院,接到的第一个通知却是——兆舟不见了!
此时的兆舟,稍微冷静后,回忆了目前国内最可能策划这事的人——大哥的叔叔何四平。
他们没回国内时,何四平是这里话语权最大的人,也是大哥回国一直大力打击的对象。看来是把狗逼到绝路开始咬人了。
兆舟眼中晦涩不明,看了眼时间,低头拨出了电话。
何四平眼神颤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出手,主家那边应该正乱,他们的人却直接撕破脸皮把自己绑了过来——而且来人是完全没见过的小辈。
此时何四平正鼻青脸肿地被绑在地上,身上传来了刺鼻的汽油味。踩在他身上的兆舟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的话响在耳边:“叔叔啊——何父是长辈,和你也是兄弟,那老头对你们这群白眼狼一向大度,这些年你也没少捞油水吧。”踩着何四平的脚在肚子上捻动。
身边的祁二看着陷下去的程度,知道这力道绝对不是兆舟表现的那般轻飘飘。何四平眼前发黑,一张嘴酸水直往上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然,踩着他的人也没想听他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说你啊,老老实实窝着当个鹌鹑不好吗,手上的钱够你挥霍到死了吧。”
兆舟朝着地上一脸惊恐的人吐了口烟,随意摆了摆手让祁二离开。
兆舟轻笑一声,抬脚退了两步。何四平眼睁睁看着昏暗的环境下,烟头的火光轻飘飘地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时间仓库里只剩下了惨叫的一人和温暖的光。
等何自如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孤零零站着的兆舟和他被仓库火光照得发红的脸。
——何自铭的调教室
“他看到我时表情很平淡,后面我们接到你助理的电话,说你手术成功结束了。”兆舟向何自铭陈述着,声音没有了一开始的活泼,“说实话,如果当时电话里是另一种结果,我总感觉他会直接转头走进火里。”
“小舟,我一直感觉他一些感情过于平淡,除了有关你的。”何自如眼神复杂地看着兆舟,“他现在像孤身走在悬崖边,唯一的安全绳是你。如果你一断……”
静静听着的人抬手摸了两把情绪明显变差的弟弟,温和地说:“有些迟,不过,你当时做得很好,辛苦了。”
言尽于此……
【小剧场】
铭:心情复杂地摸摸弟弟的狗头
如:低头,被夸后若有所思突然抬头,疑惑地看着哥哥伸手抓下摸头的手,仔细观察发现手指尖有亮晶晶的粘稠物
铭:刚试图拳交吓唬舟舟结果没擦手些许尴尬面上不显
等三人吃完饭回来,一天已经过去大半。
何自如嚷着要去补觉,见其他两人不理他,他也不恼,自己跚跚回房了。
兆舟跟着大哥进了书房,看着开始办公的人,出去泡了杯茶放在了何自铭桌上。见人不出声,兆舟矮身下去,很放松地跪坐着,距离很近,只要微微低头,脸就可以擦到何自铭裤子的布料。
视线随意落到了侧面,阳光被外面的树木分成了一个个光斑,风一过,那些光就开始有节奏地晃动。盯久了,兆舟的眼皮越来越重,加上是在非常安心的环境下,上半身慢慢矮了下去……
何自铭感觉脚背一重,低头——兆舟正睡得安详,他头发有些长了,乱糟糟的像在地上蹭过,细软的头发没有造型,盖住了一部分眼睛。兆舟整个人像小猫似的蜷缩在自己脚边,脸贴在鞋子上,被压得有些变形。何自铭看着兆舟的眼神温柔,房间响过一阵布料摩擦声后,打字声继续响起。
阳光逐渐偏移,桌前的男人只穿着衬衣,眼镜反出电脑的光,好像刚结束了一场会议,耳机并没有摘下。本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外套被放在了脚边,外套下,那人没盖住的腿露了出来——何自如进门看到的场景,让他关门时罕见地轻手轻脚了一次。
桌面被放了几张东西,办公的人抬头看去。
“喏,感觉你会感兴趣,让人查了查,都在这儿了。”何自如轻声说着,扬了扬下巴,指向何自铭脚边的人。
“谢了。”
“嗨,一家人客气什么,也不用太感谢我。我看上了个车,如果有人能送我的话,我想我就更开心了~”谢了的话音刚落,那人非常流畅地接了下一句话。何自铭眉毛都没抬一下,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己这糟心的兄弟。
相比起来,还是自己脚边这个乖的更讨人喜欢,更符合曾经自己心里弟弟的样子。
……
等兆舟醒过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可能是睡着时太过安心,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挪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都没醒,怀里还紧紧抱着个外套——是大哥的。
还没完全清醒的兆舟,把头埋进了外套里,满足地蹭了蹭。
“小舟。”看着兆舟要继续睡的样子,在旁边坐着吃零食的人出声。
“嗯……”兆舟懵懵地回话。
刚把头露出来,嘴边就被戳了个东西,兆舟乖乖张嘴含住,被酸得颤了一下,瞬间清醒,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在旁边没形象哈哈大笑的人。
“一会等何自铭来你不要声张,我让他尝尝。”那人把手搭到了兆舟肩膀上,和他小声咬耳朵。
楼梯脚步声响起,沙发上的两人齐刷刷看向来人。
“哥!”
“嗨!那边下楼的帅哥!”
见被叫到的人不理,何自如又跟了声,手还摇啊摇的,谄媚得像个青楼门口揽客的老鸨。
“来给你好吃的,我和小舟特意给你留的。”
何自铭走近,和兆舟对视一眼,兆舟眼神错开,当场倒戈。趁着身前人背对自己,直接扑到了何自如身上,压住了他捏着糖的手。
“哎???”何自如猝不及防被压倒,发出疑惑的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大哥扬起笑容,从容地把自己腿摁住,包装袋里摸了几粒糖就往自己嘴里塞。
“小舟!你个叛徒啊啊啊啊————”
【小剧场:晚饭,饭桌】
黑心铭:“我帅气的弟弟怎么不吃饭?”
叛徒舟:“哥哥要好好吃饭的,别挑食。”
牙酸如:吃个豆腐都酸得牙疼看桌上的菜泪流两大缸
【糖叫nobel,有缘人可以试试,黄色包装,比我看见我家猫更喜欢别人还酸。】
示意自己弟弟把脚边人抱走后,何自铭拿起了桌面上的文件——明显的风格,前几张是出自父亲那边。
眼镜被摘下,椅背陷了进去。
平平无奇的三人家庭,生活轨迹也很正常,邻里评价都很不错,和隔壁大他几岁的男生非常要好……
随便扫了几眼,纸张摩擦声——下面这张给出的信息有意思了些。
“被卷进暴力组织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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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个孩子的初遇是在九年前无意一瞥,当时的场面很混乱,那个在街角不动的人格外显眼。
少年像被丢弃在垃圾桶旁的小熊,呆呆的、无力的靠在那。
等回过神时,少年已经被自己抱了起来,周围还零散的倒着几具尸体,大面积的血让人的脚底发粘。怕这副场景继续刺激到怀里的人,自己脱下了外套盖在了少年头上,遮盖他的视线。但好像为时已晚。
触碰到时就感觉到了——这孩子身体僵硬,到现在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要不是手掌接触的位置微微发热,看起来也没有外伤,自己都怀疑这孩子已经走了。
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经验,看着明显有问题的人,只能让何自如先给少年注射了针安定。
忽略耳边人的调侃,看少年的年纪,和当年被自己强行送去f国的弟弟差不多大。可能是因为对弟弟的内疚,或者是某处的恻隐之心,自己怎么也不能看着他在那样的环境坐着。
但——突然捡个人回来,的确有些冲动了。等少年醒来,问问他家人在哪,给送回去吧,何自铭想。
“谢谢哥哥们救我。”小孩的声音响起。
何自铭从后视镜看过去,胆子也没那么小嘛,这不是说话挺清楚。没等自己说话,身边人先一步开口,带着些笑意的恐吓,让后座的孩子像个惊恐的小动物似的,眼睛一下红了。
见少年想掰车门,何自铭把后座锁上,呵斥了句自家弟弟。
……
这孩子还是被自己带回了家。带回来了,那也不能就这么放着。自己正式接手公司也才两年,权衡之下,自己把这孩子留在了国——爸彻底退位,给他个人带带,打发时间也好。
一晃五年过去,那孩子早被自己遗忘在了心底。
又是一年春天。看着眼前长大不少的少年,已经模糊的脸重新清晰——带他来的是自家舅舅。
“你是他的人,你的义务是跟着他,保护他,不惜付出生命……”还没等打招呼,少年身边的人先一步开口。
“舅舅,你真的该重新学习一下中文。”何自铭听着舅舅说的话,心中无奈,开口打断道。何自铭朝少年笑了下,让人先把少年带进屋里。
何自铭站在原地,冷冷开口:“这孩子不应该在爸那吗?”
“你母亲非常担心你平日的安危,这孩子是你带回来的,肯定对你倚重……”西方面孔的人有些忘词。
“倚重有加。”
“对,倚重有加。加上是我们养起来的,作为你的人,不会背叛你,你母亲很放心。”所以特意送到了你身边。
类似的话每年都得听一次,何自铭没了耐心:“这边不会那么危险,我身边跟着的人也不差这一个。”
“而且这孩子怎么就成‘我的人’了,这话太让人误会了。”——母亲一直有些过于担心自己,虽理解母亲,但身边的人送了一批又一批,让何自铭有些头痛。
自己怎么也没想到,送去爸身边的人会到母亲手里。何自铭现在有些对这孩子这几年的教育环境产生了质疑。
“告诉母亲,我这边……”并不缺人手,话说了一半。看着舅舅不太赞同的表情……怕是拒绝了,这孩子也不好被带回去。
也罢,少年也才十八岁,跟在自己身边也好。如果哪里不对,慢慢来,总能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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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自铭的视线落到画着圈的字上。
当时出事的不止兆舟的父母,还有同行的邻居“哥哥”。兆舟刚被带回来时,进行了多次心理辅导。具体的对话,医生并不会透露,但心理治疗的进度并不顺利。
但根据当时照顾兆舟的人所说,他夜晚睡得并不安稳,兆舟经常大喊着“哥哥”或“父母”后惊醒,16岁之前一直需要配合药物治疗。
16岁时,兆舟开始频繁出入一家皮具工作室,直到两年后回国。
工作室是由z国人“周落”经营……看到熟悉的名字,何自铭挑了挑眉。很巧合的是——这人是自己为数不多算得上熟悉的圈内好友之一。
虽然文件没有查到,但频繁出入一个do的工作室这点,就已经表明了什么。
“周落……”
拿起了早已凉掉的茶,喝了一口,何自铭起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