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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没见过的,十五六岁的李忘生。
言笑晏晏,脸庞尚且青涩稚嫩,一双杏眼若坠寒星。
谢云流稳稳落地,双眼一错不错地望着师弟,朗声开口:“师弟!你瞧我带了什——”
梦境戛然而止。
他缓缓睁眼,视线偏向窗外风景。
快落地了。
太阳已经彻底落山,路灯一盏盏被点亮,一片漆黑渐渐被驱逐。
像某场梦里,自山脚向上望去时,山道两旁缓缓点亮的火光。
他在山下高声喊:“忘生!我回来了——”
李忘生便猝然回头,一张小脸盈满了喜悦,睁着黑润的双眸冲他挥手:“师兄……师兄!”
这些……都是,自己灵魂深处……铭刻的回忆。
谢云流怔怔望着越来越近的地面,轻呼出一口气。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是嫉妒,还是惆怅了。
那是他的第一世,亦是李忘生的第八世。可过了一千多年,七世轮回后,他来到自己的第八世,李忘生……却还是第八世。
不敢去想,独自守在空寂山洞中那一千多年,李忘生是如何度过的……他只能几次三番地告诉自己,李忘生本来就是修道之人,他……他……
——他当然也会感到寂寞。
零星记起的回忆频繁带来冲击,在他已经无法继续否认“我不是他”的同时,以最直白的方式反复告诉他:你就是他。
即使再不甘,再不愿承认当初那个误会师门、从此跟心爱之人蹉跎一生也没能在一起的人就是自己,现实还是一次次地逼他回头,面对自己确实因为一时冲动加上听信他人谗言而错过了李忘生,错过了自己的一辈子,也错过了李忘生千年不悔的等待。
——不要再错过,不要再辜负他。
出发前,他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无论究竟要面对什么,他都要跟李忘生并肩作战。
哪怕是死亡。
北方已经入冬,在南方刚穿上外套的时节,已经刮起了寒凉的风。
谢云流坐上出租车,再次尝试着拨打李忘生的电话,这次终于不再是已关机,铃响几声后,电话被接通。
还没来得及雀跃,就听对面传来陌生的声音:“你好,你是手机失主?”
赶到派出所时,他见到的只有一个磕碎了屏角的手机。
李忘生就像是跟现代电器有什么不兼容,两任手机没一个长命的。
第一个摔碎被他白给一样卖掉,第二个又是摔到关机被人捡去,还好这次遇到了好人,不嫌麻烦地送到了派出所。
谢云流领了手机,继续马不停蹄地往定位的地方赶,越靠近终点,司机越恐慌。
已经地处郊区,连路灯都没几个能亮。空荡的马路上,几乎不见别的过路车。
司机说话时连嗓子都在抖:“帅……帅哥,怎么这么晚,突然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谢云流沉着一张脸,却声音平稳地安抚道:“哦,来这里找人。”
“……这、这样啊……”
不知为何,听了他这安抚,司机却好像更恐慌了。
谢云流叹了口气:“辛苦你这么晚还送我来这里。”
等到了目的地,他站在一片漆黑的道路边,无奈地给司机打赏了一笔感谢费,权作惊吓补贴。
然后打开初遇李忘生时带的那个手电,迈上几乎被杂草掩盖的石阶。
打视频时还是午后,现在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李忘生眼下是什么情况。
毕竟他那声惊叫,不像是摔倒,更像是遇险。
一路跟着导航走下去,晚风寒凉,吹动半人高的野草沙沙作响,谢云流边走边喊,却始终没有找到李忘生。
早知道我当时就说这手机是被偷的。他暗想道。还有个放着几万现金的包。我就不信这样他们还不管。
正胡思乱想着帮自己打起精神,就听脚下脆生生的几声,好像踩到了什么瓷器。
他低头去看,就见地上碎着几片透白的东西,看着还真挺像瓷器。
不过一瞬,他猛地反应过来什么,弯腰将那几片东西捡起来,仔细分辨半晌。
——没错,跟那时候看见的一样。
……李忘生的石像裂开后,落在地上的碎片。
谢云流浑身一凛,匆忙直起身,加快了脚步找人:“李忘生!忘生!”
皇天不负有心人,天光乍亮之时,他终于在一棵树前的杂草丛中,看到了一片雪白衣角。
李忘生静静闭着眼,像只是寻常睡觉一样,面目十分安然。
可他侧腰衣物却被扯碎一片,露出深深几道抓痕。
谢云流把他抱进怀里仔细查看一番,见只有这么一处受伤,才安下心来。
所幸他是石像化身,被抓挠的几块地方只浅浅掉了一层,不用担心失血过多。
谢云流垂眼看着他,无奈地掏出张湿纸巾来,为他擦净沾了泥土的脸和手。
他帮不到李忘生,就只能这样紧紧抱着对方,倚靠着身后的大树,静待恋人苏醒。
等着等着,彻夜未眠的疲劳就渐渐席卷而上,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帘。
再醒来时,怀中已空无一人,只剩昨夜那片不知来历的焦黑。
谢云流揉着惺忪睡眼,撑着树干起身。
李忘生寻了处高地盘膝打坐,听到他行走间的动静,缓缓扭头望来。
他们都没有开口。
谢云流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猝不及防地推了他一把。
李忘生低呼一声,匆忙以肘撑地,才勉强没有倒下。
再一对视,就听谢云流冷冷道:“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安好’?”
李忘生避开他的视线,默不作声。
谢云流伸手捏着他下巴,逼他正视自己:“这种事,你究竟遇到过多少次?!”
李忘生咬着唇,还是不答。
“不说是吧。”谢云流冷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托付,连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
“我真怀疑,我们相处的那些时光,到底是不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不是!”李忘生终于不再沉默,他伸手抓住谢云流的手腕,眼尾瞬间湿红,“不是那样……”
“那是怎么样?!”谢云流愤愤咬牙,连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连要去哪里、做什么,我作为你的男朋友,将近一个月都一无所知!你让我怎么想?!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吧?我们也很默契,不论做什么,都能配合得很好……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依靠,不值得你相信?!”
“不是那样……”李忘生艰涩地闭上眼,像是不堪面对这样的场景,“……你不该来……”
“凭什么不该来?”谢云流满溢愤恨的脸染上一丝悲哀,“是不该,还是不配?……因为是我,因为不是你师兄,所以才不配来?”
李忘生连连摇着头,连鼻尖都染上淡红。
可僵持半晌,他突然敛了神色,哽着嗓子道:“是。你不配。”
谢云流愣在原地,不过几个吐息,脸上就写满了受伤。
他喃喃道:“……你……”
李忘生深吸一口气,将脸撇向一边:“你不是我师兄,我当然没有办法信任你。你以为的那些默契,不过都是我在配合。”
“我不喜欢旅游,不喜欢探店,也不喜欢玩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什么射击游戏,什么情侣陶艺。”他难得强硬地坦白心声,“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采蘑菇。”
“可你……看起来……”谢云流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看起来很开心是吧?”李忘生状似自嘲地笑笑,“都是装的。只是为了迎合你。”
“谢云流。”他抬起眼来,直直盯着谢云流,“我们已经分开了。你说过的,会放我走。”
“如果你觉得我会信,”谢云流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你就真是小看我了。”
他手上用力,按着李忘生躺倒在身后地面上:“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来找你的。”
“李忘生。”他一字一句道,“这些天我不断地做梦,梦到当年的回忆。”
午后天气依旧阴沉一片,就着山上寒凉的风吹到身上,再强健的体魄也感到了冷。
李忘生怔怔看向他,长睫轻颤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强塞进脑子的记忆让我觉得又嫉妒又愤怒,它们让我明白你留恋的是那个跟你一起当道士的师兄,而不是在山洞里初遇的我。可我还是来了。”
谢云流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俯身贴近他,语气坚定,却又蕴着凄凉。
“——因为我喜欢你。”
“不管是当道士的我,还是现在这个我……”
“……都一样喜欢你。”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含住李忘生的下唇,不想再听到对方那些难听的话。
虽然不信,可伤人的力道毕竟还是不轻的,一刀刀刮得他一颗心差点就要破防。
要不是谢云流不是个傻子,要不是谢云流牢记着他们做过的每件事的每个细节,要不是谢云流从他的记忆里看到过所有不易察觉的凝视,就真的被打败了。
可他早就做好了决定,不论生死,都要跟李忘生共同面对。
湿热的唇舌甫一纠缠,就像炎炎焦渴遇见清凉,彼此都全情地投入这个吻里,两条软舌黏连不舍,相互平息着二十天以来的思念。
亲了许久,谢云流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微喘不止的人,薄唇贴上对方额心。
“带我一起。”他轻声道。
可李忘生躺在原处,被日光与草叶温柔地包裹着,半阖的眼一片迷离,仍旧坚持道:“不可。”
谢云流几乎要抓狂了。他狠狠握住李忘生的肩膀,气急道:“为什么!!”
李忘生静静望着他,也不说话,只抬起手来,重新吻吻他唇角:“因为我也喜欢你。”
语毕,他推了推谢云流的手臂:“我要走了。”
谢云流急急抽几下气,不退反进,反而用手臂抵上他脖颈,威胁道:“不让。”
“不带我,你别想走。”他恶狠狠道。
李忘生像是无奈极了,难得蹙起眉尖:“如果你不想被我打晕……”
“那你打吧。”谢云流咬着后槽牙,一副无法无天的耍赖样子,“反正我一个人瘸着找了你一整晚,人生地不熟的,醒过来不是被蛇咬死就是迷路饿死。”
“……”李忘生长长叹了口气,马上又忧心道,“你……瘸了?”
谢云流冷哼一声:“联系你之前刚出车祸,脚肿了还没好。”
闻言,李忘生果然露出紧张的神色,伸手抓住他手臂:“可还有其他伤处?”
“哼。”谢云流见计谋初步成功,勉力抿下嘴角去,“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身淤青而已。”
说着,他解开大衣扣子,掀起柔软的毛衣,露出腹部腰侧一大片的青红:“不是要打晕我?来,现在就打,天气预报下午有雪,干脆把我冻死在这里得了,还省了办后事。”
“别胡说……”李忘生听不得他这样口无遮拦,何况看到他浑身青青紫紫的痕迹时就已经心疼得紧皱起眉头,只好退让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谢云流无所谓地耸耸肩,“送我回家就行。”
“……”李忘生抿抿唇,“太远了,我会来不及。”
“……那,”谢云流眼珠一转,“去附近的酒店也行。”
李忘生微微一顿,不发一言地点了点头。
——yes!卖惨计划通!
谢云流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距离上次体验李忘生的轻功,已经是不知几个月前的事了。
谢云流被他搂着,一边依旧觉得有些别扭,一边恍惚地望着脚下飞速掠过的景色。
隐约记得有一次的梦里,他也梦到过自己坏心眼地捣乱,一把捞起正在读书的师弟就飞到了空中,踏枝点跃间,眨眼那带着余温的蒲团就成了一小点。
李忘生抱着书依在他怀里,先头还惊慌失措地埋怨地又作乱,后来就满脸止不住的清浅笑意,一双眼陶然地欣赏起浩渺雪景。
谢云流一边暗自不屑那个用区区轻功撩拨人心的“谢云流”,一边又酸酸地想,切,就算我不会飞,起码我们能做的都做过了,这局在下赢麻了,你个手下败将。
等顺利抵达酒店,刚把他送到房间门口,李忘生就转身要走。
谢云流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拉进房间,咔嚓一声甩上门。
李忘生还没来得及慌张,就被牢牢按在门板前,亲了个魂不守舍。
既然再诚恳的言语都留不住,那就改用肉体来试试。
——谢云流如是计划。
如他所愿,李忘生拒绝不了他就像他也拒绝不了李忘生,一个绵长的吻就能让他浑身发软,被人托着双臀抱起来,边胶着地吻着,边压进床褥里。
谢云流连默背口诀的速度都比前两次快了不知几倍,等看清自己和对方依旧是粉色,就更添了几分信心。
他一边抵挡着李忘生慌乱的挣扎推拒,一边用力掰开对方的双腿,一鼓作气地顶了进去。
李忘生像是被猛地钉在了那处,几乎是瞬间就发出一声破了音的哭吟。
就算是魂魄之间的交融,要吞下谢云流那庞然大物,也不是件轻松易事,更何况这次连简单的前戏都没有,只被堵着嘴唇,就残忍地全根没入。
他眼角沁出疼极了的泪珠,拼命忍着痛深深吸气,双手依旧抵在谢云流胸膛上,用力推着。
“你睁开眼看看……”谢云流一边低喘着动作,一边吻去他眼尾的湿润,“我们的颜色……”
李忘生紧紧咬着下唇,蹙着眉睁开湿红的眼。
随着又一次深入的结合,他们的魂魄竟然从烟粉渐渐加深,在谢云流不遗余力的顶撞里,往鲜妍的红色转变。
“我爱你……”谢云流迷乱地啄吻着他的脸庞,“爱你……”
脱离肉体凡胎的约束,莹白纯净的魂魄紧紧相依,以最原始、最彻底的方式宣泄着满涨的爱意。
来自魂魄深处的缠绵挽留紧紧箍咬着谢云流,吮得他难以自禁地轻颤不止,更加用力地抵进深处。
“……啊……师……”李忘生被顶得视线剧烈晃动,腹内酸涩如浪潮一波波堆积,只能难以自禁地改推为抓,乱挠着谢云流的后背,“……慢…点……”
最初的疼痛早被快意掩盖,在越来越深重的冲撞中,魂魄变得愈发柔软黏连,不止难言的深处,就连腰身也被强有力的手臂紧搂着,弯出一道惊心的弧度。
“……就跟我在一起……”谢云流啃咬着充血的一点,低沉的嗓音模糊不清,“不要分手……不要离开我……”
“……好不好……忘生……师弟……”
“……呃!师…师兄……”李忘生被他重新咬住舌尖,“……唔……”
上头吻得难舍难分,李忘生喘不过气地支吾哼吟着,却丝毫换不来恋人的松动。
下头紧密相连着,凶蛮进出间几乎要将他的魂魄都洞穿,一次比一次更加生猛,撞得李忘生腹中快意汹涌激荡,不过又狠捅了连续几十下,就猛地爆裂喷涌而出,炸得全身过电般发麻轻搐。
哀婉的泣声绵软却又高昂,冲破拼命压抑的喉咙,打破了满室浊重的喘息。
这时谢云流才终于肯放过他的唇舌,在难耐的哭喘中,毫不留情地继续猛出猛进,直到小腹紧绷着一耸一耸地喷泄而出,才粗喘着放轻动作,延长这场情事的快感。
李忘生早已双目失神,满脸潮红地扯着枕头,一抖一抖地打战。
谢云流缓了会儿,才又俯身下去,轻抚他淌满眼泪的脸颊,柔声哄道:“别丢下我……好不好?”
听到他略带嘶哑的询问,李忘生就于炸裂的高潮中寻回一丝清明,一边流着泪,一边深深望进他眼底。
谢云流充满期待的眼神像在鼓励他:带我走,带我一起,有什么事,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
他成功了。最深刻的交融,最深情的恳求,都让李忘生油然生出立刻答应的冲动。
可一旦答应了,别说飞升成仙,就连下一世,谢云流都会彻底失去。
李忘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个顽固不化的老人般,用比之前还要坚定的语气回答:“不可能。”
“……”
谢云流眼中的光亮瞬间就被这三个字熄灭,灼灼的双眸变得黑沉沉一片,整张脸都阴沉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对着李忘生生气,周身气势如寒冰般凌冽,连重新勾起的嘴角都变得狠戾。
“……好,”他森冷地重复,“好。”
说着,他抓起李忘生一条腿,狠狠将人翻了个身,彻底不再去看对方的脸。
李忘生被他握着侧腰提起臀部,迟钝地捕捉到从未有过的危险气息,可惜还没能往前爬一步,就被掰开两瓣臀肉,狠狠捅了进去。
“……啊——!”他痛呼一声,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床单,“疼、好疼……啊!呃……”
才刚止住的泪水又溢满眼眶,随着身后异常凶狠的顶撞,胡乱地滴落到床单上。
“……师兄……呃……师……”他崩溃地哭叫着,“太深了……太深……啊!呃……”
这回谢云流终于叫他真切地体会了次,什么才是真正的毫不留情。
粗长的性器像烙铁一样越凿越深,总是体谅着他的恋人,再也不复温柔体贴,仅仅只是打桩一样发泄着欲望,,彻底放弃了照顾他的感受。
可即便是这样残暴的反复挺弄,都在片刻后,勾出了灵魂更深处的激骨酥痒。
硕大硬挺反复鞭挞着从未进入过的深处,狠厉地撞着隐秘的敏感地带,撞得李忘生的哭叫支离破碎,那块藏匿于最深处的软肉像一处开关,不过几下,就自发地谄媚吮吸着谢云流,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勾引对方摩擦自己,最好用十成十的力道撞过来,撞碎所有理智、撞得彼此都魂飞魄散才能满足。
李忘生渐渐浑然忘我一般,彻底松了牙关,抽泣着呻吟出声,崩溃地摆着头,像是下一刻就要被弄坏了。
“怎么,开始爽了?”谢云流紧咬着后槽牙,一把抓住他脑后散乱的长发,扯着他哀叫着仰起头来,“亲我。”
李忘生眨落泪水,听话地勉力偏头去咬住他薄薄的下唇:“……师兄……师兄……”
“既然还叫我师兄,”谢云流阴冷道,“那就如你的愿,把这一千多年没做的份,全都补上。”
话音刚落,他猛地把李忘生抱进怀里,推着人膝行几步,趴在冰凉的床头上。
这样几个动作下来,搅得李忘生深处又是一阵痉挛,还没继续插,就自顾自地泄了身。
他低低哀泣着捏紧了掌心木料,却被咬着嘴唇发不出声,只能一边发着抖,一边反手去勾紧谢云流的脖子。
不等他平复这波情潮,谢云流就不管不顾地掐着他的腰,继续动作了起来,炙热性器凶残地自尤自抽搐的甬道里抽插着,整根拔出又整根挺进,引出怀中新一轮的哀求。
“……不、呃……不要……了……”
“……求……你……”
“……师兄……师……云……呜……啊!不……”
“……呜……不行……了……不…行……”
做到后来,两个灵魂都彻底染成了红色,若鲜血一般连结在一起,抵死缠绵不休。
“李忘生。”谢云流强咽下喉中浊重的喘声,“红色,代表什么……”
李忘生早被他弄得神志不清,跪伏在床上泣声连连,身下的床单泛着大片柔白浅光,都是被他逼到了极限,喷涌出来的。
“回答我……”谢云流趴在他身上,将他压得彻底倒下,“告诉我,是什么……”
“是……是……”李忘生紧紧咬着枕头,整副身体都在不停抽搐挣动,“至……至死不渝……”
“呵……”谢云流咬住他耳朵,舌头探入细小敏感的耳洞,“至死不渝……”
“……啊……不行……出……出去……”李忘生颤抖着躲避,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
谢云流紧紧锢着他,任他如何扑腾都逃不出自己掌控,仍不停不歇地加速深重挺动着。
“……啊……啊!不……不行……哈呃——!”
剧烈的痉挛中,李忘生终于绷直了身体,失控地尖叫出声。
“……呃……”在这冲顶的高潮中,谢云流被他夹得一阵酸麻,再坚持了不过十几下,就哽着嗓子交代出来。
房中一时交织着混乱的喘息声,李忘生被紧紧拢在怀中,后背贴着炽热的胸膛,累得几乎睁不开眼。
本打算送人到了安全的地方就离开,却没想到做到了这份上。
可这一切也逃不开他心底的纵容。不过是你情我愿的拉扯,和千般不舍的退让。
休息了会儿,谢云流就又将魂魄融进身体,掌心牢牢裹着李忘生微蜷的手,在他身后沉沉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之后的凶险。”
李忘生微微挣动几下,想翻身面对他,却被他用力按住:“就当我是疯了。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他不愿再面对爱人的拒绝,只笃定道:“别以为我会听你的,回去继续过我的日子。什么大好前程光明人生,没有你,谢云流就是个行尸走肉,还不如跟当初一样,你不在,我也不苟活。”
不等李忘生开口,他又恨声道:“要不就别遇见你,现在木已成舟,谁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
李忘生默不作声地闭着眼落泪,只有略带凌乱的呼吸出卖了他的心情。
“可你不肯带我一起,我也留不住你……”
谢云流停了停,突然一口咬上他肩膀。
石像不会疼痛,不会流血,只会硌牙。
可谢云流却像感觉不到他的冷硬一样,狠狠咬了会儿才松口,冷笑一声:“那我只能继续跟着你了。”
“就算你打晕我,也别想逃出……”
他说了一半,门外就突兀地响起一阵敲门声。
“你好,打扰一下,例行查房。”
谢云流一番剖白被打断,一脸不满地起身下床:“莫名其妙……”
他打开门,就见门外立着两位便衣,身后还藏着帮他开房的前台小姑娘。
“我们收到举报——”一位便衣开口。
同一时间,乍然一阵冷风灌来,谢云流瞬间反应过来,猛地回头。
门窗对流,寒风卷着纱帘乱舞,李忘生踩在窗框上,鹤羽般的袍袖上下翻飞,逆光望去,恍若下一刻就要振翅而飞。
他回眸深深看了谢云流一眼,无声地眨落两行清泪,足下轻盈一点,就如谪仙般翩然跃出。
在众人失声的惊叫中,谢云流撕心裂肺地冲过去,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忘生”,就被身后的便衣紧紧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