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1 / 2)
【剧情导入】
「你是一个在都市文里混吃等死的死宅炮灰,你好吃懒做、懦弱自卑。因为自身无法对异性起反应的身体,你厌恶并且憎恨着这样的自己。」
「敏感的心思作祟,你嫉妒着正常人所拥有的一切。神经质的状态迫使你无法接受大众的视线,暴露在外界的每一秒都让你坐立难安,于是你一年四季用围巾遮脸,试图将自己隐盖在众人看不清的视野里。」
「不过这些只是掩耳盗铃,你依旧成了大家口中的怪人。」
「上个月,你因为实在没钱而搬进了一栋烂尾楼,生活环境很糟糕,按理来说你应该安分下来。」
「可惜,死性不改的你因为不讨喜的性格和畏畏缩缩的举止而再次遭到了大家的讨厌。有人找到了你偷女租客的贴身衣物并亲身试穿的证据然后将它发布在了网上。」
「一时之间,人人骂你色情狂、猥琐男,更有甚者通过ip地址找到了你的处所,你除了躲在这个出租屋里没有任何办法,整天战战兢兢。」
「本就像在臭阴沟里爬行的老鼠一般的你最终因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而在逼仄的公寓里活活饿死。」
【剧情导入完毕】
a市最近天气不安生,雷阵雨是家常便饭,一雨点豆粒大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天阴沉沉的,浓厚的乌云里不时炸出几道惨白的闪电。
藏在南街的公寓小而偏僻,照不到阳光是时有的事儿,因此本就逼仄的过道更是潮湿,叫人不好受。
阿水埋在被子里,他在接电话。
老式的手机信号总不太好,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穿插着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好的……好。”
灰暗的房间里,荧淡的亮光洇到他的脸上,苍白得几近透明。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在对方挂断电话之后才木木地从被子里挣扎着爬出来。
在混乱的作息里,坐起来的时候眼前还有一些发黑。
阿水下床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日期。
今天不是交房租的日子。房东打电话过来是因为阿水遭到了邻居的投诉。
说他妨碍了邻里出行。
阿水抿唇。
这一带经常有人把广告贴在出租房的门上。
阿水不喜欢白天出门,以前都是到了晚上从便利店偶尔买面包回来的路上顺带着撕下来。
但是最近雨大,风也刮得厉害。
一天下来门上贴满了没人撕的小广告,招租的有,快餐的有,密密麻麻的白纸被楼梯间灌进的风吹得七零八落。
导致长廊也跟着变得凌乱。
“这不是第一次投诉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们的合约还是尽早结束。”
房东冷冰冰的话砸在阿水脑袋里。他撇了撇嘴。
草草从冰箱里拿了一个隔夜的面包开始咀嚼。
很干,在嘴巴里疯狂吸着水分,阿水有些难受地拿起水杯吮了几口开水。
淡色的唇瓣才终于回了点血色。
现在是半夜,大多数租客已经入睡,所以阿水没必要戴上围巾捂住脸。
即便是陌生人不经意的视线,他都会感到不自在。但是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所以阿水会相对放松很多。
阿水长得不难看,照高中时期那群喜欢捉弄他的男生的话来说,是长得怪让人可怜的。
“不像个男人。”
阿水不知道这是什么形容,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容貌与身体,阿水才觉得自己与正常男性格格不入。
瘦弱的身体。
就像没有发育好的样子……
连走在路上低头都是为了防止自己对路人投以嫉妒的视线。
他打开门。
刮着雨点的风不小,过道里到处都是飞舞的纸张。还有些被雨水泡发,湿成一团黏在地面。
需要清理很长时间。
又不能早点睡了。
阿水想。他蹲下身,细白的小腿顺着向上扯的睡裤露出来。
他一张一张地捡,要耗费很长时间。
阿水眉眼耷拉着,干巴巴地嚼着腮里软成浆的面包。
手里的广告纸越来越多,都是没有营养的小广告,有些更大胆还有约炮什么的字眼。
阿水像捉着烫手山芋一样小心犹豫地瞥了好几眼广告纸上女郎性感的曲线。
眼神忽闪。
他呼了一口气,重重地抿了一下唇
过道灯的电路不太好,经常感应不到人,因此阿水蹲下来不动的片刻灯光暗得像是随时准备熄灭。
“叮。”
不合时宜地,电梯门响起。
忘了403是个比他还要怪的人了……
阿水眼皮一跳,他偏过头。
电梯门上满是撕去广告后留下的强力胶混合纸张纤维的痕迹,它缓缓打开,一条长腿跨出来。
高个子男人摘下兜着的卫衣帽,戴着的流苏格子围脖有些旧,不规则的蓝黑色堆在领前,遮住了冷白的下巴和苍白的唇。
他在走出电梯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
低头,视线落到蹲着的男生身上。
男生仰着脸,微弱的灯光下白得不像话。
惊心动魄的面上挂着水珠,大概是风刮进来的雨,细眉湿漉漉的。
阿水被他没有温度的眼神吓了一跳,他的唇色因为受了冷气又归于苍白。
“我是404的,住在……隔壁。”
阿水犹豫地冒出几个字,在意识到自己没有带围巾之后又立刻惊惶地低下头。
他的声音像染了水汽,闷得很。
男人默不作声的,阿水便识趣不再理他。
他本来就已经捡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纸质实在太差已经被泡成纸浆的没办法补救之外,阿水把能捡的都捡了起来。
他起身踩着拖鞋就要回屋。
身后的男人却在这时开口叫住了他,“谢谢。”
大概是不常说话,声音略微沙哑。
阿水想了一会儿意识到对方是认为自己把403门上飘下来的广告一起捡了,想要摆手解释又觉得没必要。
那人已经开了房门,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邀请着问他,“进来坐坐?”
“不……”
眉骨高挺的男人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把阿水差点脱口而出的拒绝噎在嗓子眼里。
他僵硬地拐了个弯,干巴巴地说:“好。”
男人的房间很大,相比起阿水自己的房间来说已经差不多有三倍多大。
阿水自己租的是一室一厅,但是租金已经很勉强了,毕竟是市中心,烂尾楼也有很多人要的。
他瞧着男人,心里嘀咕着。
还蛮有钱。
阿水不知道自己的这位邻居叫什么,只知道对方很年轻,下班也很晚,总是凌晨才回来。
阿水半夜扔垃圾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对方不说话,阿水也不会热情和人打招呼,因此总是擦肩而过。
为数不多的碰面里,阿水经常在他身上闻到清冽而浓烈的薄荷香,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他说不清楚的味道掩盖其中。
他失神地想,一道冷调的声音打断了他。
“需要加冰么?”
男人已经打开冰箱的冷冻层,手里的另一杯已然堆满了冰块,冒着冷气,橙红色的果汁压在下面,颜色鲜艳。
阿水一天下来没吃多少东西,因为物价贵他舍不得花钱。
他眼馋地看着对方手里的果汁,咽了咽口水,但最终还是挤出一句,“不用了。”
他虽然贪嘴,但也知道自己的胃蛮脆弱,吃了冰,第二天不说百分百,起码百分之八十会疼。
男人了然嗯了声,他垂着眼,漆黑的发丝搭在高挺的鼻梁上。手里倒着冰块。
阿水视线四处晃,在落到男人手上的时候突然一顿。
他揉了一下眼睛试图证明自己没有看错,男人的虎口处赫然是一段晕开血迹的绷带。
伤口应该很深,血迹都没干。顺着从虎口一直缠绕的绷带延伸到被袖口遮掩的手腕。
阿水不知道这个邻居做的什么工作,他一时之间联想到自己以往在他身上闻到的特殊的味道。
不由脸色一白,脑中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血腥味。
是很淡且被薄荷香掩盖住的血腥味
什么样的工作,会让一个人成天和这种东西打交道?
阿水的胆子确实小,现在没有拔腿就跑是因为对方早就把门锁好。
他的后背发紧,僵硬地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果汁。
他张了张口,“你…”
你是做什么的。
他想这么问,可是到了开口的时候,嘴里只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男人顺着他的视线下移,脸色不变。
他淡淡地喝了一口果汁,然后在阿水紧张到发颤的眼神里回答道:“抱歉,吓到你了。我在刑侦部工作。”
“一些刑事案件还挺棘手的不是吗,所以中了招。”他不动声色用袖口掩住了伤口。
很自然。动作,表情一切都很自然,没有因为陌生人的质疑而恼火,只是不急不缓地给他解释。
阿水看着他年轻冷淡的眉眼,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下意识相信了男人的话,以为是自己小题大做。
一时间为自己的脑洞大开感到窘迫。
阿水故作镇定地跟着男人喝了一口果汁,含糊地点了点头。
就算他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这时候该说点什么,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于是他犹犹豫豫地,学着肥皂剧里老套的开头一样,问旁边的人。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生硬地转移话题的技巧实在糟糕。
他细声细气地,指尖不安地点在玻璃杯上。
这句话搞得好像他对男人很感兴趣一样,阿水是说出口才意识到。
察觉到对方瞥过来的视线,阿水拿捏不准对方怎么想的,他乱七八糟地想着,睫毛颤了又颤。
直到对方淡淡吐出两个字。
“惊蛰。”很奇怪的名字,更像是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某种代号。但起码缓和了尴尬的氛围。
阿水如释重负地胡乱点头,不再想太多。他一鼓作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果汁,然后跟刚认识的新邻居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对方还挺好说话。
阿水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这样想。
他租的房没有空调,就算有也舍不得开。刚从邻居清凉的空调房回来,阿水还不太适应外面闷热的环境,额头上浅浅浮了一层汗,随便抹了抹。
他慢吞吞地打开房门,在看到床上的东西时,脚步蓦地一停。
顺着他惊愕的视线,床上光明正大躺着的是一件布料稀少的黑白情趣内衣。
免脱女仆制服,露点开档……
阿水险些将配套的介绍卡片连同这跟一条带子没什么区别的衣物一同扔下楼。
明明出门前,床上还什么都没有。心跳声骤然加剧,他咽了咽口水。清楚意识到世界发展的推进在他意想之外来得格外迅速。
袖着手,阿水眨了眨干涩的眼。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几根还没他头发粗的绳子是吊带,绑带会从胸前穿过,拎起,将乳肉垫起来
蓬松的下摆也只是象征性的做了双层蕾丝,其实短得根本就遮不住什么
阿水的嘴唇微颤,饶是他再没有眼力见,也知道这是按照女性身材制作的衣服
剧情点,开始了。
剧情里说他是因为被拍下偷穿女租客的贴身衣物的照片才身败名裂的。
阿水拎起那几片哪哪都遮不住的布料,陷入人生怀疑。
总不能就这样穿出去。先不说能不能完成剧情,他怕他一出门就会被当做暴露狂处理。
所以说剧情里原主到底是怎么做到身上挂着几根绳子在外面转了几圈还安然无恙回来的。
阿水大脑空空,认真又笨拙地理好打结的绑带然后拎到胸前对比。
镜子里的自己小心比划着。
一点声都不敢出。
虽然他知道没有人会特意偷窥一个男人光着身在做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瞒着大人偷偷做坏事一样,阿水心底没由来的窘迫。
况且,如果不完成剧情这个世界就没办法结束。
这是必须要穿……
阿水抿紧唇。
阿水特意挑了深夜才敢出来,他嚯嚯了一天,前些天没有买吃的,憋了一天已经很饿了,忍到十二点快凌晨了才小心翼翼地出来。
以防万一像昨天那样又撞见邻居,还特别聪明地围上了围巾。
今天运气不太好,便利店里最喜欢的饭团售罄,阿水撇撇嘴买了三明治。
不太好吃,但是他今天已经没有余钱了,就面无表情地嚼着将就下。
阿水回来的时候公寓大门还开着,在听到前面走廊里明显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有说有笑地逐渐逼近时,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跳。
阿水自认倒霉,再过半小时就是一天后,意味着剧情点就算过去,在此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
保守起见,阿水打算走楼梯。在掠过过道间时,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余光瞥见了一干不认识的人,看样子是刚训练完回来,个个穿着轻薄的运动服。
现在是夏天,各个大学之间会有些联赛活动,但是阿水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晚结束,现在碰了个正着。
他从来没见过这些人,不熟,也不想认识。
他想速战速决,爬完楼梯就回家睡觉。
阿水是这样考虑的,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但是有人眼尖注意到了他,叫了一声,手指摁着电梯的开门键不放,见阿水没反应还一连叫了多次。
“喂!那边那个,不上楼啊。”
电梯里若干人骤地都抬起头来看他,视线探寻到他这个方向。
其中有一个套着冲锋衣的看上去像是个混血,一头金发,别在耳边的蓝牙耳机在发丝间忽闪,泛着幽幽的光。
朝他淡淡瞥了一眼。
阿水心脏突突地跳,抬起的脚不得不顿住,他转过头,本想快点摇头说拒绝,却在面向众人的一刻卡壳了。
正好让人看清了他的模样。
提着一小袋子便利店速食的男生围着围巾,额前闷了汗。
依然固执地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围巾的质地不太好,起了球。
“你是几零几的?一起啊!”
几个高个男生靠在电梯墙上等着他的答案,倒也没有不耐烦,一直摁着电梯门。
大有阿水不进来他们就不走的架势。
阿水硬着头皮跨出第一步。
他像被赶鸭子上架一样,膝盖窝发软,他麻木地一步步走进电梯里。
这栋公寓房子小,电梯也小,四个牛高马大的男生往这一站就没剩多少位置。
斜靠着的金发男生收了一点腿,阿水默不作声地挤进去。
另一个穿着青白运动短袖的男生站在电梯门口,回头示意。
阿水报了一个四楼。
其他几个人诧异地扫了他一眼。
其实他们搬进来住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四楼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所以也都会混个眼熟,唯独这个人没怎么见过。
其中一个没憋住,盯了他几眼卧槽出声。
“404的啊?”
阿水莫名地点头。
“一点都不像啊……”有人嘟囔。
哪里像个老男人了,男生狐疑的眼光停在阿水露在围巾外面的皮肤上。
老不老不知道,反正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怪好看的。他还没见过睫毛这么长的男的。
阿水没听清他讲了什么,以为他在奇怪自己的房号,毕竟404确实不太吉利,但是多亏了这个不吉利的房号,阿水才能以更低的房租搬进来。虽然说价格本来就很低。
他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一个自来熟的男生问:“这么热的天戴围巾不难受啊?”
阿水手指窝在袖子里:“挺凉快的。”
他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讲。
金发男生,也就是怀曜,挑了一下眉看他。
只穿着一件遮到膝盖的长款卫衣,两条白溜溜的腿从衣摆下伸出来,细不溜秋的,像女生间流行的下衣消失穿搭。
大夏天看起来确实凉快。
怀曜懒洋洋倚在墙边,手里一下下转着手机
一个男生摸了摸耳朵,然后突然叫了一声
“靠,耳机落赛场了。”
他们一行人是本省高校篮球队的,因为最近训练赛,想图个方便就索性在比赛场所的附近租了几套房子。
“明天回去还有比赛,看你运气好不好。”
阿水沉默地提着手里的带子。埋在围巾里的嘴唇周边因为呼出的热气湿乎乎的,有些难受。
刚刚说的凉快纯粹视骗人的敷衍话术,阿水憋屈地舔着唇上的汗水。
电梯上升的速度诡异地慢。
他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就像缩进壳的蜗牛一样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怎么还没到。
他盯着足尖,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震感,紧接着电梯天花板上的灯光滋滋几声迅速熄灭。
阿水:……
“喂,不是吧。”
“断电了?”
阿水听到电梯键被摁动的声音,确认是停止运作之后,阿水简直两眼一黑。
封闭狭小的厢体,几个男生围成一圈,正正好把他堵在最里面,又闷又热的。
拎着袋子的阿水不耐热,鼻尖上浮了一层汗,埋在围巾里还会弄得黏糊糊的,索性趁着没人看见就把围巾拉了下来。
温度才降下来一些。
“妈的什么破信号。”踩着花里胡哨球鞋的男生一脸无语。
他划拉下屏幕手指停在手电筒的标志上,刚要亮出一道光束,发红的电量配着提示音突然弹出界面,然后下一秒迅速黑屏。
“……”,男生转了一下手机塞到兜里。
“你们呢?谁有电啊。”
阿水下意识攥紧围巾。
“下午就用光了。”
“我也是。”
阿水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没电了就好,不然还得把围巾围上。
阿水苦大仇深地揪了一下脖子上缠得比较紧的布料,弄得松松垮垮的才舒服地待在原地不再乱动。
“曜哥,干嘛呢?”那人似乎是在找同伴,双手摸索着,摸到阿水胳膊上。
没轻没重地还捏了一下。让阿水打了个激灵。
“什么东西软成这样。”
他这句话说出来,电梯里都安静了一瞬。
阿水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忍气吞声地,他很小心往后退了一步。
冷冷地说:“你碰到我了。”
对方顿了一下,讪讪地笑,年轻人摸了摸头发,脖子有点红,也幸好现在黑灯瞎火的没人看他。
刚松手的第一反应居然还下意识想问那个404的刚刚碰他哪了,见鬼。
“曜哥你照个灯啊。”
“捡个东西。”
一阵声音从阿水头顶传来,离阿水一指距离不到的人应得不轻不淡,说话间吊儿郎当的。
男人蹲了下来,没开手电筒,只是把手机屏亮着,阿水识趣地给他腾了一点位置。
他蹲下身的姿势标准,肩脊的阔肌挺拔,在贴身的运动衫上显出完美的线条。
阿水刚刚没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面上的声音,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手机屏的灯光不亮,只有离近了才能看清。
阿水觉得没意思就移开了视线。
怀曜垂眸,眼神动了动,指腹轻轻压着手电筒,让光不那么亮些。
刚刚倒是看见了,404的那张脸。
手机亮起的荧光很弱,照亮的地方不过巴掌大,从别人的视角只能看见一团一动的光圈,主人公的动作也是隐匿在黑暗中。
怀曜微一偏头,黑暗里不知道谁往这涌动了一瞬正好撞在手腕上。
握着屏幕的手一松,手机在地面旋转了一周滑落到阿水的脚边,贴着有些磨损的白色鞋面。
阿水听到男生突然起身贴近,在他耳边说了句“抱歉”。呼吸间的气息扑打在皮肤上,连带着高热的体温都好像染到他身边。
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是他还是后颈一阵发麻。
男生看样子是捡完东西了,这时候俯身是打算把手机捞起起来。
怀曜漫不经心弓下腰,在不经意看到余光的景象时,心脏漏了一拍。
手机的荧光角度意外刁钻,隐隐约约照到了男生微拢的腿根,在蓝色荧光下依旧白得晃眼,跟块豆腐似的。
他之前看他外面就套了一层卫衣,里面起码会穿点什么。
男生喉结上下攒动。
也确实是只穿了一点。
空荡荡的卫衣下摆里,屁股都遮不住的黑丝裙子堆在腰上,富有肉感的腿部上绑了一圈腿环,一开始怀曜以为是衬衣夹,但是看男生的打扮,哪里是需要衬衣夹的样子。近乎是真空着就走了出来。
从衣服不是衣服,绳子不是绳子的几个勾丝的缝隙里,勒出几道饱满的肉弧。
怀曜没有偷窥别人的习惯,况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但是眼前就是莫名地发热。好像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会开黄腔,会偶尔不耐烦说句脏话、讲些没有营养的灰色话题,但归根到底谁也没有亲眼看过这么色情的场景,他攥着手机的手心出了汗。
阿水见男人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有些奇怪,衣服下摆传来一些灌进来的冷意,他忍不住并了点膝盖。
不知道是幻听什么的,还听到奇怪的咽水声,便下意识把脖子上柔软的棉织物拢紧,犹犹豫豫地:“你捡好了没。”
怀曜眉心一跳,先是嗯了声起身,然后当即将手机转了个面,不动声色地摁了关机键。
唯一一点光源也没了,几个队友一脸迷惑。
他言简意赅:“没电了。”
电梯里没事做,几个人无聊起来就插科打诨地开始复盘比赛,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吵。
阿水不认识他们自然融入不进去,安安静静呆在角落。
五个人站一个电梯其实也还好不算很挤,但是阿水总觉得自己旁边的空气不太流通。左边是肩右边也是肩。
都凑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好像他这边空气好一点似的。
阿水真的忍着一肚子郁闷偏偏又不敢发作。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跟他贴得很近,大家都在讲话,阿水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
他发着呆,腿间猝不及防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阿水还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一开始只是以为有人不小心。
他忍了忍,谁知道那人更过分,于是就抬起脚打算往后踹。
谁知道那双大手直接把他的膝盖掰开,力道很大,阿水失控地叫了一声又赶忙捂住嘴。
没人听见……
漆黑的眼睫颤悠悠地晃动,并拢的腿根好死不死下意识夹紧了那人的手。
这一切事情只不过发生在一呼一吸之间,以至于阿水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手已经摸到了阿水最怕让人知道的秘密。
男人似乎顿了顿,接着更加有恃无恐地顺着裙撑后面特意做的开叉摸到了阿水的屁股。
阿水没遇到过这种的。
脸色难看又害怕,他的腰被揽起来,男人有意把他往上提,于是阿水不得不边小幅度挣扎着边绷直双腿。
等到脚尖快要完全脱离地面、阿水怕得要涩着嗓子呜咽出来的时候,男人才堪堪停下来。
阿水的腰嵌在肌肉紧实的手臂上,压的有些疼。“别……”,语气里有央求的意味,细弱蚊吟地说。
阿水这样求了,那人却还不依不挠地弄他,他本来就没穿多少,里面那件更是连衣服都算不上,所以男人手伸进来随便一摸就是他本身的皮肤。
那只手不安分,不安分到阿水在它已经顺着腿根爬上来的时候差点再叫出声。
臀缝,会阴……粗糙的指腹一直滑到里端,蠢蠢欲动地蹭着,又很生疏,磨得阿水止不住难受。
阿水的屁股不大,因为瘦弱的缘故反而比较小,但浑身上下不多的肉都挑了好地方长,被藏得白软的屁股肉从男人抓紧的指缝间溢出来。
阿水能感受到自己的屁股夹着那人的手,如果灯光此时突然打开,那所有人都会看到这幅不正经的场面。
在身后那人动作要更过分准备深入的时候,电梯突然晃了晃。
夹在腿缝间的手指突然抽出。
阿水腰间的束缚猝不及防松开,屁股也终于被人放过,他毫无征兆地被放下来,以至于唇还心有余悸的有些苍白。
在他的脚重新踩在地面上、拥有实感的时候,逼仄的空间里蓦地变得明亮,电梯也开始正常运作。
那群人住五楼。
阿水住四楼,四楼一到,阿水就逃也似的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