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妈妈以前说,他喜欢我的眼睛、皮肤、像是女孩子的漂亮模样,他喜欢我变成听话的好孩子。”
他平静地阐述,疑惑,仿佛在自问自答一般,“真子会喜欢我吗?对我的喜欢又是什么样的呢?像是妈妈对我的喜欢吗?还是像欣赏小鱼一样的喜欢?”
我微张着口,不知如何回答。
说是朋友?还是介于欣赏与朋友之间?又或许应该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我还没想到答案,又听到他开口。
“没关系的。”
铃屋远比我设想中的通透且直白,他并不希冀我真实或者虚假的回答,也有可能早已让自己接受了最坏的假设。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无论什么程度都没关系哦,只要有一点点就可以了。”
我忽然意识到,铃屋仍然不理解什么是喜欢,他没有感受过、也难以理解正常的喜欢,他只体验过所谓母亲单方面灌输给他的病态情感。
可即便不理解,此时的他似乎仍旧需要“拥有他人的喜欢”这一个事实的存在。就如溺水的人,需要攫取氧气来呼吸,他也在下意识地在渴求着、追寻着赖以生存的事物。
于是,我轻声地开口:“那还是比一点点要多很多。”
毕竟我们已然认识了两年左右,就算是普通人养只小猫小狗都能培养出不错的感情。
至于究竟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
显然,铃屋并不在乎我所谓的喜欢有多少,对于他的身份界定究竟是什么,他只要获得我肯定的回答就足够满足。
“太好了,好开心啊。”
他弯起精致的眉眼看向我,瞳孔中满满当当都是我的倒影,“能够被真子喜欢。”
我真的喜欢铃屋吗?
按照逻辑而言当然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与他接触那么久。他足够漂亮养眼,又能够满足了我与人交流的心理需求。大部分人是利己的,喜欢对自己有利的人与物太正常不过,而我也肤浅、无聊、从众、不爱特立独行,所以不会例外。
可扪心自问,我所谓之的喜欢并不是指恋人之间充斥粉红气泡的,对爱人告白时充满欢欣的那一类,也不像是好友之间的真情流露,毕竟我听到铃屋说出这个词时并不会面红耳赤,冒出害羞感动的情绪,而是在一瞬间蔓延着不明不白的惭愧。我给予他的轻微的情感掺杂着太多的杂质与考量,就连肯定的一句话都要在脑内流转个三四遍。
这就是当他眨眼看向我的下一秒,我躲闪眼神的原因。
说到底,我自认为不是一个热情阳光、情感充沛的人。铃屋不明却渴求他人的喜爱,而我很难填满他的空缺,只能给予小小的慰藉。这样的关系很是糟糕,但他不在乎,而我不知从何开始改变。
摆在面前的解决方案暂时有两个:一是矫正铃屋的三观;二是让我自己更加喜欢他一些。前者我尝试了两年也没成功,后者也不是下定决心就能做到的。综上所述,我两个都不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