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我听见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过去的铃屋什造对生命是缺乏敬畏的。
还在学院时期,我准备去参加同期预备生,川上雫的葬礼时,他紧紧地攥住我的袖口,盯向我:“一定要去吗?她只是死掉了。”
“要去,她经常借我复习资料。”
我戳了下柔软白皙的手腕,示意他可以放开了。
铃屋歪头:“你看上去不开心死掉了就死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认识之初,他便一脸笃定地这样开口。将地上的落叶踩得啪啪响,他重复了一遍曾经与我讲过的理论,“蚂蚁会死,猫咪会死,喰种会死,人会死我会死,真子也会死。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人死去,没有必要不开心。”
“我知道,”我的视线落在被踩碎的枯叶上,“但是认识的人走了,情感上有些难过也很正常。”
中世纪西方基督教曾经反思,vents ori。勿忘终有一死——记住你终将死去,万事皆会结束,幸福不在于否定这一点而在于忍受它。
死生乃万物之常态。
我不否认这一点,外加我那时和他还不算熟,所以我对铃屋的言论不置可否,还会在他分享的时候敷衍地嗯两声。
“真子会认为我这样是错误的吗?”
我瞅了他一眼,摇头道:“算不上错误吧,在我看来有点道理,但不多——反正我的想法和你还是不太一样的,具体的之前我也和你讲过了。”
我不致力于改变他的想法,所以并没有再说一遍。铃屋也不知道是不在乎我随意的话语,还是单纯地无法分辨,而是浅浅地朝我弯起眼睛:“果然,只有真子不会那样看我。”
“哪样看你?”
“就是啊——”
尾音被拉得长长的,腻腻的,像是在撒娇的幼犬,“不会有把我当成异类的,厌恶的眼神,也不会用装好人的态度居高临下地对待我。”
“你很在意他们那样吗?”
他抿了唇,飞速眨了两下眼,轻描淡写地否认道:“不在意。”
他在撒谎。
我知晓这一点,但没有戳破。
十六岁的铃屋对于微小的善意与恶意都格外敏感,却努力让自己不在意。他会嘟囔着说我像刺猬,但我却认为明明他才是,缩在自己的壳里,外露坚利的刺,不愿露出柔软的内里,生怕被他人所伤害。
“总之啊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