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1 / 2)
“……更不用说常磐桑了,你一开始就想杀了她,没错吧?”
“工……江户川?”
“柯南?”
灰原哀和源辉月望到来人同时怔了怔,错愕地看着黑发小少年放下手走进来。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你告诉了常磐桑你可以为了画展帮她做任何事,那时候常磐桑就已经隐约有了要杀大木议员的想法,只是还无法下定决定,是你说服了她,然后你们就一起定下了这个计划。”
常磐美绪这一生得到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以某些人的死亡带来的,她父母和未婚夫的死,让她拿到了常磐集团的股份;鸿上悟的“死”,让她暂时摆脱了公安的调查也将毒品工厂这个摇钱树握在了手里。所以在发现大木岩松是个贪得无厌的蠢货,再与他合作已经弊大于利的时候,她理所当然会想到直接杀掉他来一劳永逸。
“虽然看起来是共同谋划,但其实常磐桑其实一直在暗地里被你引导。在半个月前你们故意制造了工作室的火灾,让‘如月峰水’假死在大火里,然后在双子大楼开幕前一个星期邀请了大木议员过来。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一是你一直被常磐桑藏在这栋大楼还未开业的酒店里,另一个原因则是当天常磐桑可以顺势邀请其他人一起来,给她制造完整的不在场证明,比如说安室哥哥和新出医生。”
“原来是这样啊,我原本就在疑惑我和常磐桑也并没有太熟悉,她为什么会突然在开幕仪式开始之前邀请我过来。”
柯南的话音刚落,一个清朗好听的男声自然地加入了进来,伴随着从容的脚步声,宣告了另外一个客人的到来。
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灰原哀条件反射地僵了僵。
源辉月无言地抬眸,看着门口的阴影渐渐后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出现在了被月光照亮的视野里。
是安室透。
源辉月:“……”
这个宴会厅是什么聊天聚会的好地点吗,怎么一个一个全来了?
倒计时(二十七)
寂静的宴会厅忽然有点热闹。这座大楼底下还燃着大火,上头的直升飞机没到,跟旁边楼层的连接也被炸断,可谓是彻底孤立无援,上天入地都没有道路。
源辉月今天晚上过得精彩纷呈,接连撞上谋杀、狙击、炸弹,从头到尾脸色都没变一下,到了山穷水尽的关头都能端着杯酒和突然冒出来的连环杀人凶手聊人生理想,处惊不变得几乎要飘出仙气。
然而在看到宴会厅门口忽然出现的两人时,她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多了一点其他的色彩。
源辉月:“……你们怎么来的?”
安室透若无其事地说,“辉月桑你不是也在这儿吗?”
他一开口就是习惯性的避重就轻,单手抄兜漫不经心地从门口的黑暗里走出来,还穿着赴宴的西装,像只是临时离开了一下又重新回来继续参加宴会一般理所当然。
源辉月:“……”
如果不是被人围追堵截,她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跟你们这些明明已经逃出去了又跑回来的人完全是两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安室透解释,“我没有逃出去啊,送你们进了电梯之后我一直在a座,联络桥被炸断了,底下的大火也在往上蔓延,当然只能来这里了。”
源辉月:“你一个人留在a座干什么?”
金发青年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笑。
源辉月:“……”
她想起这人之前各种可疑的行为,一时只能理解为他来参加这个开幕仪式果然别有目的。她无言地转向柯南,“你呢?你怎么也跑回来了?”
“我一直在这里啊。”黑发小少年抬头看她,目光清澈,“我和二科的警官先生们把鸿上桑送下去之后又坐了电梯上来,刚过四十楼电梯就停了,好不容易跑出来和灰原联系就发现姐姐你们也没来得及跑出去,就来找你了。”
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把自己的行动路线描绘得十分清晰,源辉月一时之间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更不用说小孩言之凿凿,“我要是真的跑出去了,怎么可能还能过来嘛。”
他这段时间和他姐斗智斗勇,演戏和编故事能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灰原哀在某位名侦探隐晦的暗示下默默选择了闭嘴,看着还没见识过弟弟踩着滑板玩信仰之跃的英姿的源辉月迟疑片刻居然真的有点信了他的鬼话。
只不过她的相信只是暂时的,只要再多给一点时间,以她的敏锐肯定能够反应过来其中某些模棱两可的部分。灰原哀叹了口气,站了出来帮忙转移话题,“现在怎么办?你们都来了,有想到办法逃出去吗?”
“这个啊。”
柯南看了看源辉月身后那个炸弹的倒计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视线重新转向了一旁安静良久的老者,“如月桑,原先生的家里,比我们先赶到在他旁边放下了破碎的小酒杯的人也是你吧?你原本是准备去杀他的,但是却意外撞到了他的死亡现场。”
如月峰水淡淡地说,“他原本应该死于大熊的爪下,结果有人比老夫抢先了一步。”
柯南迅速回头看了一眼他姐,她果然也正望向如月若有所思。
“所以原桑的死亡方式的确和风间桑调换了。他们之所以会发现常磐集团的内幕,也是你安排的吧,这样你才能让常磐桑相信他们会对她造成威胁,必须杀了他……你也早就知道常磐桑暗地里和违法团体交易的事情?”
落地窗前的人终于回过头,远远投过来视线。这位大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杀的人都杀完了,心愿已了后几乎修出了点大德高僧一般的从容淡泊,他望了几人良久,忽然开口问,“你们有信仰吗?”
柯南微怔。
“你们我暂时看不出来,但是吧台那边那个小姑娘,你没有吧。只有完全没有执念的人,在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才能如此从容不迫。”
几人下意识朝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源辉月坐在原地,纤长的眼睫淡漠地往上掀了一下,素白指尖端着的酒液澄澈,倒映着旁边炸弹的红光,像海上的旭日被人鞠了一捧到她手里。
“你这一点倒是和她很像。”老者八风不动的神情间难得露出了一点回忆的颜色。他和常磐美绪的父亲算是老交情,他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她从柔弱无依的小女孩长到了如今这个满手鲜血被野心吞噬的样子。
他其实没有正经教过常磐美绪几天画,也和她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师徒,但看着她一路走到如今,心中未必完全没有波澜。
“美绪也没有,她什么也没有,所以什么都想要。她是老夫唯一教过的学生,我曾经试图教导过她,人这一生,总要有个立足的支点,她不可能把所有想要的都抓在手里。但是她不听,只继承了她父亲常磐金成的贪婪,却没继承他的决断。她急功近利,总以为自己是聪明人,永远只想走捷径。”
“但你和她这方面就不一样了,你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所以也不在乎前头的路怎么样。”
源辉月平静地喝了口酒,没有接话,但也没有否认。只是还没等她把杯子放下,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把酒杯拿走了。
“你晚上一直没吃东西,”安室透听不出情绪地说,“别喝了。”
源辉月莫名其妙地望向他,又莫名其妙地被弟弟抓住了另一只手。然而小孩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继续问,“最后常磐桑在舞台上,你的画作前吊死也是你刻意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