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节(1 / 2)
“你当初是这样写的——‘希望回国后能够继续药学研究,有朝一日能够研发出抗癌药物,挽救那些还处在痛苦中的人的生命。’”
她身后手指翻来覆去转着礼帽的基德动作一顿。
风见裕也同样错愕了一秒,下意识望着不远处的人。
“不过你自己都已经忘了吧。作为你们国家倾力培养的技术人才,你回国后恰逢国内局势发生了变化,你加入了政府的秘密机构,最终将自己在化学方面的天赋用在了炸弹上。你当初在莫斯科国立大学留学的时候就是最优秀的那一批,在伪装成国际杀手的时候也同样,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包括你自己,最终你彻底成了一个满手血腥沉迷杀戮的疯子。克里斯蒂娜……或者说,你希望我叫你真正的名字吗?伊莎贝拉?”
“……”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着撩过鼻尖,天台边缘的女人安静站在原地。不知为何,有一瞬间她身上泛出了一点奇怪的茫然,似乎对电话中的那个名字感到陌生似的,她垂着脑袋,嘴唇微微动了动,“……伊莎贝拉?”
风见远远望着她,正继续警戒着她的一举一动,斜前方忽然站起来一个身影。他心底一跳,对面的女人也察觉到动静,猛然惊醒过来举起枪。
“别过来!”
“你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吧?”降谷零平静地说,边并没有听从警告地缓缓地向她靠近。
风见咬了咬牙,也跟着举着枪站起来。
对面的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面无表情。
“结束了,克里……伊莎贝拉桑。你等的直升机不会来了,这栋大楼里都是我们的人,你逃不掉了,把枪放下吧。”
“……”
金发女性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风见才看到她冰凉的面颊出现一丝波动。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降谷零身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嘴唇忽然张了张,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预告什么。
“……你说得对,的确该结束了。”
这话的语气隐约有些不太对,风见心里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把握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就见自家上司反应比她快多了地率先察觉,一个健步冲着她冲去。
克里斯蒂娜,或者应该叫她伊莎贝拉了,这位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高级间谍没在意他的动作,她甚至没有任何躲闪,站在原地突兀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她像是疯了一样,手里还举着那把枪,意有所指地望着降谷零。
“……你应该最清楚吧,最后一颗子弹是自己的。”
“!等……”
她并没有等上半秒,猛地后退一步,身体像截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木头,天台的风一吹,果然将她吹折了下去。
降谷零飞身扑过去,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然而终究慢了一步,指尖恰好和对方衣摆擦肩而过。
金发女人背对着夜空大笑着坠落了下去,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错的瞬间,她微笑着说了一句话,然后抬起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我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国家。”】
降谷零呼吸猛地一滞,下一秒,一声毫不犹豫的枪响贯穿夜色。
“……”
风见匆匆赶到时只来得及捕捉到这个画面,震惊甚至是茫然地下意识看向自家上司。金发青年眼角的碎发被风吹乱了轮廓,他在原地安静了几秒,终于缓缓收回徒劳伸出的手。
“嘭——”
源辉月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被那头传来的枪响震得耳膜有点疼……大概是因为枪响吧,终于缓缓放下手机。
那声动静在夜色中格外突兀,平台上的另一个人也听到了。
基德:“那位伊莎贝拉桑……”
“自杀了,跟其他人一样。”源辉月垂下眸,“也不算太出乎预料,他们这样的人脑子里的秘密太多了,宁愿死也不会让人抓住。”
“……”身后的人陷入沉默。
源辉月垂眸,慢条斯理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裙摆。他们还在瞭望台,她方才站累了,干脆把瞭望台边缘当成了椅子,此刻正以一个极为挑战人心跳的姿势坐在台面边缘。瞭望台顶部没有遮挡,历经日晒雨淋,着实不算什么干净位置,基德识趣贡献出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垫了垫。
周围的直升机已经从一台增加到了三台,但大概是怕把他们吓跑了,并没有靠太近,最终鬼鬼祟祟地停在了百米外。
源辉月另一只耳朵的耳麦里响起汇报,“源小姐,中森警官已经快到东京塔了。”
大概是向国际罪犯通报自家同僚的消息这种事着实有些别扭,这位公安说完之后就默默地闭上了嘴。源辉月轻飘飘说了一句知道了,终于转身伸出手。
基德自觉地走过来,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天空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东京这会儿正热闹,底下的灯火和夜空的月光相映成趣。
源辉月重新站稳,看着基德拎起地上那件西装懒洋洋抖了抖。西装料子大概是什么特殊材质的,半点不沾灰,他拎着西装潇洒地往后头一搭,又把衣服重新穿上了。
她看着他头顶那个他刚才玩了半天的礼帽,忽然说了句题外话,“我早就想问了,你刚才抱着我飞过来,帽子居然没有掉下去?”
基德闻言抬头,修长的手指夹住帽檐,指尖一翻就把它重新取了下来,拿在手里上下拋了拋。
“因为用了一点魔术手法?”
“魔术啊……”
那个标准且经典的魔术师礼帽着实是有点惹眼,她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点好奇,“所以你现在能给我变只鸽子出来吗?”
基德眨了眨眼睛。
随即他指尖一翻,将礼帽平放在身前,右手在上头打了个响指。
在源辉月“你还真有”的惊诧目光下,一点星光一样的彩带从帽檐飞出,月光下的大魔术师伸手探进帽子里,然后真的冲里头摸了一只雪白的白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