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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四章 最难欢聚易离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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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子看了桑甜儿一眼,红着脸笑。桑甜儿如释重负,竟然身子发软,缓了缓,才郑重地给小六磕了个头,抬起头时,眼中有泪花。

小六挥挥手,「会不会做饭?不会做饭,去厨房跟老木学!」

晚上吃过饭,串子和桑甜儿沿着河岸散步。那么冷的风,两个人也不怕,一直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走着。

小六拄着拐杖,远远地跟着他们,十七走在他身边。

小六的唠叨终于再次开始,「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玩的赌博。甜儿不相信串子会真心实意和她过一辈子,她现在给串子的都是虚情假意。可串子不知道,甜儿对他好,他就对甜儿更好,甜儿看串子对他更好了,那虚情假意渐渐地掺了真,天长地久的,最后假的也变成了真的。可这过程中,不是没有风险,甜儿在拿心赌博,如果串子变卦,这两个人肯定要死一个。」

小六笑着说:「我的生病很漫长,可以等着看结局。」

十七看向前方并排而行的两人,「轩、为什么?」

小六说:「我上次深夜跑他家里偷鸡吃,他怀疑我别有居心,弄了个甜儿出来,不过想看我背后的倚仗,我如果糊里糊涂求了相柳帮忙,日后可就麻烦大了。现在他也不见得真相信我干净,不过日久见人心,我是的的确确就干干净净。」

「不跟他们一起喝冷风了,我们回。」小六把拐杖塞给十七,双臂张开,单脚跳着,嘻嘻哈哈地往回跳跃。到了院门,跳上台阶,石板上结了一层薄冰,小六没提防,脚下打滑,身子向后倒去,跌进了十七怀里。

小六去抓十七手里的拐杖,想站起来,不想拐杖掉到地上。小六抓了个空,又躺回了十七怀里。

两人面对面,沉默地站着。

「那个·····谢谢。」小六转身,单只脚跳回了屋子。

仲春之月,百花盛开时,老木为串子和桑甜儿举行了婚礼。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和串子玩得好的几个伙伴,屠户高一家和轩。春桃又怀孕了,挺着大肚子坐在一旁,脸色挂着微笑,却并不和桑甜儿说话。偶尔大妞凑到桑甜儿身边,春桃会立即把大妞拉过来,叮嘱着说:「不要去打扰婶子。」

串子只顾着高兴,看不到很多东西,但他洪亮的笑声,还是让满屋子的都洋溢着喜悦。

小六啃着鸭脖子,笑眯眯地看着。这就是酸甜苦辣交织的平凡生活,至于究竟是甜茶,还是苦茶,一半看天命,一半看个人。

酒席吃到一半时,阿念姗姗而来。

小六立即回头,发现十七已经不见了。

老木热情地招呼阿念,阿念对老木矜持地点了点下头,对轩说:「轩哥哥,海棠说你来这里和喜酒,竟然是真的。」

阿念瞅了眼串子和桑甜儿,是毫不掩饰,赤裸裸的鄙夷,连高兴得晕了的串子都感受到了,串子脸色变了,不过桑甜儿并不难过,因为她很快就发现,阿念鄙视的是所有酒席上的人,包括小六,屠户高、春桃,甚至大妞。

阿念那居高临下、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鄙夷,让所有人都有点坐立不安,屠户高想起了自己只是个臭屠户,身上常年有骚臭味,春桃想起了她指甲缝里总有点洗不干凈的污垢……

串子和麻子紧紧地握着拳头,可是阿念什么都没做,什么话都没说,

她只不过姿态端庄地站在那里,看着大家而已。

小六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究竟是怎么被养大的?能如此优雅盲目地自傲自大,俯瞰天下,鄙夷众生,还偏偏让大家觉得她是对的。

轩站起,想告辞,阿念却打开一块手帕,垫在坐席上,坐了下来,「轩哥哥,我没见过这样的婚礼,让他们继续吧。」

小六简直要伏案吐血,串子要砸案,桑甜儿摁住了他,笑道:「我们应该给这位小姐敬酒。」

阿念俏生生地说:「我不喝,你们的杯子不干凈,我看扎腌臜。」

小六心内默念,我让着她,我让着她……

轩从串子手里接过酒,一仰脖子喝干凈。阿念蹙了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却又好奇地观察着酒菜,对老木说:「听说婚礼时,酒席的隆重代表队新娘子的看重,你们吃得这么差,看来很不喜欢新娘子。」

八面玲珑的桑甜儿脸色也变了,小六立即决定送客,对轩和阿念说:「两位不再坐一会儿了?不坐了!那慢走,慢走,不送了啊!」

轩拉着阿念站起,往外走,对小六道歉。阿念瞪着小六,「每次看到你,都觉得厌烦,如果不是哥哥,我会下令鞭笞你。」

小六在心里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哥哥,我也会抽你。

轩和阿念走了,小六终于鬆了口气。

他绕过屋子,穿过药田,向着河边走去。灌木郁郁葱葱,野花缤纷绚烂,十七坐在岸边,看着河水。小六站在他身后,「六年前的春天,你就躺在那丛灌木中。」

十七回头看他,嘴角含着笑意,「六年。」

小六笑眯眯地蹲到十七身边,「麻子和串子都能看出你不该在回春堂,轩肯定也能看出来,何况他对我本就有疑惑,肯定会派人去查你。」

「嗯。」十七双眸清澈,有微微的笑意,淡然宁静,悠远平和,超脱于一切之外,却又与山花微风清水浑然一体。

小六嘆气,其实十七是另一种的居高临下、高高在上,阿念的那种,让小六想抽她,把她打下来;十七的却让小六想揉捏他,让他染上自己的浑浊之气,不至于真的随风而去,化作了白云。

小六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进水里,看着水珠溅满十七的脸,满意地笑了起来。十七拿出帕子,想擦,小六蛮横地说:「不许!」

十七不解,但听话地不再擦,只是用帕子帮小六把脸上的水珠拭去。

白雕毛球贴着水面飞来,相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小六立即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头未回地对十七说:「你先回去!」

十七本来心怀警惕不愿走,却想起了那些半隐在领口内的吻痕,低下了头,默默转身离去。

小六站在水中,叉腰仰头看着相柳,「又来送贺礼啊?」又来提醒多了一个人质。

毛球飞下,相柳伸手,小六抓着他的手翻了上雕背,转瞬就隐入了云霄。

小六趴在雕背上,往下看,毛球飞低了一些,让小六能看清地上的风景。他们一直飞到了大海,毛球欢快地引颈高鸣,猛地打了几个滚,小六灵力很低,狼狈地紧紧搂着它的脖子,脸色煞白,对相柳说:「我宁愿被你吸血而亡,也不要摔死。」

相柳问:「为什么你的灵力这么低?」

小六说:「xxxxxxxxxxxxxx可是那隻死狐狸为了不浪费我的476灵力,用药物把我废了,让灵力一点点地散入血脉经络中,方便他吃。」

相柳微笑,「听说散功之痛犹如钻骨吸髓,看来我那四十鞭子太轻了,以后得重新找刑具。

小六脸色更白了,「你以为是唱歌,越练越顺?正因为当年那么痛过,所以我十分怕痛,比一般人更怕!」

相柳拍拍毛球,毛球不敢再撒欢,规规矩矩地飞起来。小六鬆了口气,小心地坐好。

毛球飞得十分慢,十分平稳。

相柳凝望着虚空,面色如水,无喜无怒。

小六问:「你心情不好?」

相柳轻声问:「你被锁在笼子里餵养的那三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刚开始,我总想逃,和他对着干,喜欢骂他,激怒他。后来,我不敢激怒他了,就沉默地不配合,企图自尽,可死了几次都没成功。再后来,我好像认命了,苦中作乐,猜测那死狐狸又会抓来什么噁心东西让我吃,自己和自己打赌玩。再再后来,我越来越恨他,疯狂地恨他,开始想办法收集材料,想弄出毒药,等老狐狸要吃我时,我就吃下去,把他毒死。」

小六凑到相柳身边:「人的心态很奇怪,幸福或不幸福,痛苦或不痛苦都是通过比较来实现的。比如,某人每天都做一天活,只能吃一个饼子,可他看到街头有很多冻死的乞丐,他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过得很不错,心情愉快,但如果他看到小时候和自己一样的伙伴们都发了财,开始穿绸缎,吃肉汤。有婢女伺候,那么他就会觉得自己过得很不好,心情很糟糕。你需要我再深入讲述一下我的悲惨过去吗?我可以考虑适当地夸大修饰,保证让你听了发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相柳抬手,想捶小六,小六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地蜷缩,护住要害,温驯地等着。这是曾被经常虐打后养成的自然反应。

相柳的手缓缓落下,放在了小六后脖子上。

小六看他没动手,也没动嘴,胆子大了起来,「你今夜和以往大不一样,小时候生活在大海?」

相柳没有回答,毛球渐渐落下,贴着海面飞翔,相柳竟然直接从雕背上走到了大海上,没有任何凭据,却如履平地。

他朝小六伸出手,小六立即抓住,滑下雕背。毛球毕竟畏水,立即振翅高飞,远离了海面。

相柳带着小六踩着海浪,迎风漫步。

没有一丝灯光,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前方什么都没有,后面也什么都没有,天地宏阔,风起浪涌。小六觉得自己渺小如蜉蝣,似乎下一个风浪间就会被吞没,下意识地拽紧了相柳的手。

相柳忽然站住,小六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没有问,只是不自禁地往相柳身边靠了靠,陪相柳一起默默眺望着东方。

没有多久,一轮明月,缓缓从海面升起,清辉倾泻而下,小六被天地瑰丽震撼,心上的硬壳都柔软了。

在海浪声中,相柳的声音传来:「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小六喃喃嘟囔;「再稀罕的景色看多了也腻,除非有人陪我一块儿看才有意思。景永远是死的,只有人才会赋予景意义。」

也不知道相柳有没有听到小六的嘟嚷,反正相柳没有任何反应。

最瑰丽的一刻已经过去,相柳召唤来毛球,带他们返回。

相柳闭着眼睛,眉眼间有疲倦。

小六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相柳不理他,小六自说自话:「自从小祝融掌管中原,我听说中原已经渐渐稳定,黄帝迟早要收拾共工将军,天下大势不可逆,不是个人所能阻止,我看你儘早跑路比较好。其实,你是只妖怪,还是只惹人厌憎的九头妖,以神农那帮神族傲慢性子,你在他们眼中,估计是那个……什么什么都不如,你何必为神农义军瞎操心呢?跟着共工能得到什么呢?你要喜欢权势,不如索性出卖了共工,投奔黄帝……」

相柳睁开了眼睛,一双妖瞳,发着嗜血的红光。小六被他视线笼罩,身子被无形的大力挤压,完全动不了,鼻子流下了血,指甲缝里渗出血。

「我……错……错……」

相柳闭上了眼睛,小六身子向前扑去,软趴在雕背上,好似被揉过的破布,没有生息。知道快到清水镇了,毛球缓缓飞下,小六才勉强坐起来,擦去鼻子、嘴边的血,一声不吭地跃下,落进了河水里。

小六躺在河面上,任由流水冲刷去所有的血迹。

天上那轮月,小六看着它,它却静静地照拂着大地。

小六爬上岸,湿淋淋地推开院门,坐在厨房里的时期立即走了出来,小六朝他微笑,「有热汤吗?我想喝。」

「有。」

小六走进屋子,脱了衣服,随意擦了下身子,换上干净的里衣,钻进了干净,暖和的被窝。

十七进来,端了一碗热肉汤,小六裹着被子,坐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一碗汤下肚,五臟六腑都暖和了。

十七拿了毛巾,帮他擦头髮,小六头往后仰,闭上了眼睛。

十七下意识地看着他的脖子,没有吻痕,不禁嘴角弯了弯。十七擦干了他的头髮,却一时间不愿意放手,从榻上拿了梳子,帮小六把头髮顺开。

小六低声说:「你不应该惯着我。如果我习惯了,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我不离开。」

小六微笑。许诺的人千千万,守诺的人难寻觅。如果他是十七,也许能简单一些,可他并不是十七。

回春堂里多了个女人桑甜儿,但一切看上去变化不大。

老木依旧负责灶头,桑甜儿跟着他学做饭,但总好像缺了一点天赋,串子的衣服依旧是自己洗,因为桑甜儿连着给他洗坏了三件衣服,甜儿和串子的小日子开始得并不顺利,但甜儿在努力学习,串子对她感情正浓,一切都能包容体谅,两人过得甜甜蜜蜜。

十七依旧沉默寡言、勤快干活,小六依旧时而精力充沛,时而有气无力。

夏日的白天,大家都怕热,街上的行人也不多。

没有病人,小六坐在屋檐下,摇着蒲扇,对着街道发獃。

一辆精巧的马车驶过,风吹起纱帘,车内的女子,惊鸿一瞥,小六惊嘆美女啊!实现不禁追着马车,一直看过去。

马车停在珠宝铺子前,女子姗姗下了马车珠宝铺子的老闆俞信站在门口i,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候。俞信在清水镇相当有名望,不是因为珠宝铺子的生意有多好,二十因为这条街上的铺面都属于人家,包括回春堂的铺面,老木每年都要去珠宝铺子交一次租金。

清水镇虽然是一盘散沙,可散而不乱,其中就有俞信的功劳,他虽不是官府,却自然而然地维护者清水镇的规矩。从某个角度而言,俞信就是清水镇的半个君王,所有人都从下往上地仰视他。

所以,当他给人行礼,并且是毕恭毕敬地行礼时,整条街上的人都震惊了。大家想议论,不敢议论,想看,不敢看,一个个面色古怪,简直一瞬间,整条长街都变了天。

小六不但震惊,还很关注,毕竟回春堂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还打算再继续生活下去,他也很喜欢这条街上的老邻居,不想有大的变故发生。

第二日,传出消息,俞信好似要收回一些铺子。

老木唉声嘆气,魂不守舍,串子和甜儿也惶惶然。屠户高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小道消息,特意跑来通知他们,因为回春堂距河近,还有一片地,俞信大老闆想收回去。

老木气得骂娘,当年他租下来时,只是一块荒地,费了无数心血才把地养肥,可是在清水镇半个君王面前,他无力抗争,也不敢抗争,只能整宿睡不着地发愁。

小六喜欢水,不想离开这里。所以,他决定去见清水镇的半个君王俞信。

小六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十七留意到他那么慎重,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等他出门时,特意跟上了。

小六去珠宝铺子求见俞信,俞信听说回春堂的医师求见,命人把他们请了进来。

过了做生意的前堂,进了庭院。院子就普通大小,可因为布局停当,显得特别大。小桥流水、假山迭嶂、藤萝纷披、锦鲤戏水,用竹子营造出曲径通幽、移步换景,更有一道两人高的瀑布,哗啦啦地落下,水珠像珍珠般飞溅,将夏日的炎热涤去。

走进花厅,俞信端坐在主位上,小六恭敬地行礼,十七也跟着行礼。

俞信端坐未动,只抬了抬手,示意要他们坐。

小六道明来意:「听说俞老闆要收回一些店铺。」

俞信有着上位者冷血的坦率,「不错,其中就包括回春堂。」

小六陪着笑说:「不管租给谁都是租,我的意思是不如继续租给我们,至于租金,我们可以加,一切好商量。」

俞信好似觉得小六和他谈钱很好笑,微微笑着,看似客气,眼中却藏着不屑:「别说一个商铺的租金,就是这整条街所有的商铺租金都不值一提。」

小六不是做生意的料,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俞老闆把铺子收回去想做什么呢?」

俞信说道:「你在清水镇二十多年了,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我只是个家奴,我家主上十分富有,别说一家商铺,就是把整个清水镇闲放着,也但凭心意。」俞信说完,不再想谈,对下人吩咐:「送客!」

小六低着头慢慢地走着,无力地嘆了口气,如果是阴谋诡计,他还能设法破解,可人家的铺子,人家要收回,天经地义,他竟然一点办法没有。

「站住!」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

小六听话地站住了,抬起头,是那天看见的马车里的美貌女子。

十七却没有站住,还继续往前走,那女子急跑了几步,直接从栏杆上飞跃了下来,扑上去抱住了十七,泪如雨下,「公子……公子。」

十七站得笔直僵硬,不肯回头,女子哭倒在他脚下,「都说公子死了……咳我们不信!九年了!九年了……天可怜见,竟让奴婢寻到了您!」

听到女子的哭泣声,俞信冲了出来,看到女子跪在十七脚边,他也立即惶恐地跪了下来。

女子哭着问:「公子,您怎么不说话?奴婢是静夜啊,您忘记了吗?还有兰香,您曾调笑我们说静夜兰香……俞信,赶紧给老夫人送信,就收找到二公子了……公子,难道您连老夫人也忘记了吗……」

十七回了头,看向小六,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变成了难以跨越的天堑,漆黑的双眸含着悲伤。

小六衝着他笑得阳光灿烂,一步步走了过去,想说点什么,可是往日伶俐的口舌竟然干涩难言,他只能再努力笑得灿烂一些,一边笑着,一边满不在乎地冲他打了个手势,你慢慢处理家事,我走了!

小六走回了回春堂。

串子和甜儿去别处找房子了。老木无心做事,坐在石阶上,唉声嘆气。

小六挨着老木坐下,默默地看着院子外。

老木獃獃地说:「住了二十多年了,真舍不得啊!」

小六獃獃地说:「没事了,咱们想租多久就租多久,就是不给租金也没人敢收回去。」

老木呆了好一会儿,才发应过来,「你说服大老闆了?」

「算是吧。」

老木冲着老天拜拜,「谢天谢地!」

小六喃喃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陪着你,给你养老送终。你寿命短,我肯定陪着你到死,让你不会孤苦伶仃,无人可倚靠,无人可说话,却不知道谁能陪我死……」

老木用力摇小六,「又开始犯浑了!」

小六说:「老木,还是你靠得住啊!」

老木摸摸他的头,「我家的小六是个好人,老天一定会看顾他。」

小六笑,用力地拍拍老木的肩膀,「干活去。」

晚上,吃饭时,甜儿没看到十七,惊异地问:「十七呢?」老木和串子都盯着小六。

小六微笑着说:「他走了,以后不用做他的饭了。」

老木嘆了口气,「走了好,省得我老是担着心事。」

串子和甜儿什么都每首,继续吃饭。十七的话太少,串子一直觉得他像是不存在,所以走了他也没什么感觉,甜儿刚来不久,更不会有什么感觉。

晚上,小六顺着青石小径,穿过药田,踱步到河边。

沿着河滩,慢步而行。

有人跟在他身后,小六快他也快,小六慢他也慢。

水浪拍岸,微风不知从何处送来阵阵稻香,走着走着,小六的心情渐渐宁静了。

小六停了步子,他也停住。

小六回身,十七沉默地站着,还穿着白日的粗麻衣衫,却显然洗过,还有熏香味。

小六说:「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十七垂下了头,小六微笑着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药草的味道,下次来看我的时,我给你个药草的香囊吧。」

十七抬起了头,眼眸中有星光落入,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小六笑着继续散步,十七快走了几步,和他并肩而行。

从那以后,十七晚上总会穿着那身粗麻的衣衫,在河边等小六。

两人散步聊天,等小六累了时,小六回屋睡觉,十七离开。

日子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聊天的内容稍稍有些变化。

小六会问:「你以前有几个婢女?」

「两个。」

「你究竟有多少钱?」

「……」

「你当年……是因为挣钱财吗?」

「嗯。」

「静夜好看,还是兰香好看?」

「……」

「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的那些草药吗?」

「嗯。」

「好好记住,那些草药看着寻常,可稍微加点东西,却不管是神还是妖都能放倒。」

「嗯。」

「你不是相柳那九头妖怪,有九条命,可别乱吃东西。」

「好。」

「静夜好看,还是兰香好看?」

「……」

「贴身的人往往最不可靠,你多个心眼。」

「嗯。」

「还有……要么不动手,隐忍着装糊涂,如果动手,就要手起刀落,斩草除根,千万别心软。」

十七沉默不语。

小六嘆气,「要实在斗不过,你回来吧,继续帮我种药,反正饿不死你。」

十七凝视着小六,眼眸中有东西若水一般荡漾,好似要把小六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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