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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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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

坚硬的石壁被破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莹莹月光的石头出现在陈霄眼前,他使劲一砸,月石掉落在地被他捡起。

月石这种灵石格外好看,本身和月没有任何关系,似月而得名,除了坚硬漂亮外一无是处,被许多修士当做照明的物品来用,一块能用上很久。

更多时候是作为女修衣裳的材料,一件能在夜里散发柔和月光的纱衣能卖出高价,别人陈霄不知道,但同峰的师姐师妹们都很喜欢就是了,差不多人手一件。

陈霄装好月石,洞中再次陷入黑暗,他抡起剑,再度砸上石壁,挖掘月石。

就这一小块大概六两左右拳头大小的月石他就挖了约摸有半个时辰,这矿果然难挖。

陈霄感叹,身躯绷紧,呼吸一转一换间,闭目重重对着石壁就是一击,黑暗中,淡淡的灵气包裹住他那柄宽大厚实的铁剑,一剑一剑磨炼他的体魄。

此剑重达数百斤,是他按照他爹手中那柄重玄剑自己打造的,没有别的功能,除了重。

他曾独自挥剑数千次,日日不间断,然而他就是没有剑道天赋,问剑石前谁都有所感悟,唯独他不能神入问剑石。

身为有剑魔之称的陈非白独子,师拜当代剑仙凌云子,却不能以剑入道,这是何等讽刺的事实。

陈霄也曾不甘,他自问勤学不辍,为什么就是修为没有半点进步,平白蹉跎岁月,最后还是只能改换道途,才堪堪修到练六层。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天道不公。

光幕外,木秋看着被凌云子斥责愚蠢,只会拿剑砸石壁的陈霄,瞳孔一暗,嘴角勾起,他可不是愚蠢,而是太聪慧,居然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修炼体术,实在是大胆。

不枉他看在徒孙和同类的面子上保他一命。

那日,木秋为他拔除异魂,就在最后时刻,准备释放魂力保护这小子时,一道独一无二霸道无比的图腾在识海显现,化作格外熟悉的木剑猛然抵御住异魂的反抗,为陈霄抗下异魂最后的反击。

木秋突然明白,为何一个小小练气弟子会抵御住魔族的残害,原来是花亦尘护住了他。

难怪,难怪,木秋耻笑花亦尘老牛吃嫩草,就在他捏着异魂准备离去之时,突然顿住,木剑再次化作图腾隐入识海,同时一道道若隐若现的锁链遍布陈霄的全身,连同识海也被囚禁住。

这是封锁血脉的后天阵法,施术者至少化神修为。

木秋明明察觉他是先天纯阳体魄,天生的体修,体内怎么会有血脉封锁禁制,这禁制不止封锁他的体质天资,更是会吞噬他的修为。

难怪这小子修为如此低,这般都能让他练气六层,若是除了这禁制,那他的天资该是何等的可怕。

木秋想归想,但他可没有为他人做嫁衣的打算,捏着异魂就出了陈霄的识海。

他刚一出来,就看见孟千秋在一旁拿着一张面具等候,只听这小辈笑着问道:“师祖啊,可否把你手中的魂魄借给我一用。”

木秋从回忆中回神,他关注的陈霄那小子黑漆漆的格子里有了变化。

修士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陈霄为着修炼绞尽脑汁,自打炼体后就常常接一二个小任务借此来出宗修炼,因为无人引导,他一身的本领全靠自己拼搏,在妖兽堆中厮杀。

早在那那人出声前,他就发现他的踪迹,立刻停下修炼,收敛气息藏进一旁的石壁后,此处进可攻退可逃,是他在进洞时就选好的绝佳位置。

陈霄可不信能越过他把他名字加进大比想要他命的人会没有准备。

这处小秘境里,除了还有求于他的花亦尘夜,陈霄谁都不信。

“陈师弟,别躲了,我是花师兄派来保护你的,你快出来吧。”

张李二人进了这矿洞,走了几条矿道都没有找到陈霄,高个李师兄沉着脸让师弟拿出那位给的罗盘试图精准定位陈霄,然而却没用,这罗盘最多只能粗粗定位陈霄所在的位置,并不能指导他们准确找到陈霄。

二人只知道陈霄进了矿洞,然而矿洞何其大,矿道也众多,李师兄找了七八条矿道都没找到人,渐渐暴躁起来。

张师弟收起不动的罗盘,安抚起师兄:“李师兄莫急,左右陈霄那小子还在矿洞,我们堵住洞口,料他也出不去。”

见李师兄听进去了,又道:“找不到他,我们诱他出来便是,等住抓住那小子,师兄想如何对他都可以,这矿洞何其暗,师祖他们也瞧不见,谁又知道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李师兄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同意张师弟的说法。

二人遂折回洞口,不一会就在洞口处设下阵法,不许进不许出,保证陈霄逃也逃不掉。

顺带着在每到一条矿道都立下标记,只要陈霄从那经过就能发现他。

如此这般,二人也不点灯,在黝黑的矿道中行走,边走边呼唤起陈霄来。

“陈师弟,花师兄担心你一个人,特地叫我来和你组队,陈师弟,你在何处,快快出来和我汇合。”

随着呼喊声渐渐逼近,一道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在矿道内响起。

陈霄屏蔽自己的呼吸声,闭目倾听,不,不是一个人,有两道脚步声,一近一远,是两个人。

他猛地睁眼,脚步声越开越近,直到一具高长的身影停在他方才抡剑的地方,停住了呼喊,似乎是在判断什么。

青色的外衣在黑暗中很是显眼,陈霄眼神一暗,是外门弟子。

李师兄踢了一脚石壁下方干净的碎石,裂嘴一笑,转身环顾四周,提高声音喊:“陈师弟,我知道你在这,快出来吧,师兄看见你了。”

陈霄冷笑,狗屁的师兄,外门弟子可不敢喊内门弟子为师弟,哪怕他们再不满陈霄,哪次遇见他不是喊的陈师兄。

更何况还敢打着花亦尘的旗号欺骗他,这是当他有多蠢,会上这种当。

陈霄默不作声,矿洞空荡死寂,李师兄的回音在洞中飘荡,藏在后面的张师弟得到李师兄的提示后迅速布置下一道拦人的屏障,反身走出矿道口,他知道这处矿道还有另一个出口,准备两头堵住,来个瓮中捉鳖。

陈霄听见另一道脚步声渐远,深吸一口气,好让矿道中的人发觉他还在,然后才从藏身的岔道口后面走出来。

他略带惊喜出声,对不远处的人道:“这位师兄,真是我师兄叫你来的。”

“是啊,陈师弟。”李师兄大喜,当真是把人引出来了。

两人在黑暗中交谈,各自欣喜。

李师兄瞧见黑漆漆的高大人影,这小子一身黑还真不容易叫人发现,难怪他会进矿洞。

“师弟,跟师兄一道走吧。”他嘴上说着话,慢慢走近陈霄,手中的剑被他握紧,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张储存雷击的符箓,只等着接近陈霄把他电麻。

陈霄也是一脸欣喜神色,在黑暗中和他靠近。

就在两人接近之后,李师兄夹着符箓的手抓向陈霄,他说:“陈师弟,这里可真黑,师兄牵你。”

电光火石间,陈霄的重剑挡住李师兄抓他的手,他目光往李师兄手指间已经被激发的雷符上一扫,回他:“这就不用了吧,这位外门师兄,师弟我能暗中视物,也非是三岁孩童,不需要别人牵。”

李师兄沉下脸,黑暗中对上陈霄明亮的眼眸,道:“陈师弟,你真是不识抬举。”

说罢,符箓猛然朝陈霄身上一扔,长剑抽出,直刺陈霄。

只听一道铮铮剑鸣,陈霄闪身后退躲过那张雷符,同时剑身往前一挡抵御住李师兄突然的直刺。

雷符落在陈霄身后的石壁,紫光闪耀,击碎石壁一角。

光芒在洞中一闪而过,也照亮了陈霄坚毅的侧脸,他目光如炬,嘴角带笑,长发被剑风吹起。

对面的外门同道,一张脸上带着怒容,对他怒目而视。

须臾后,矿道内再次陷入黑暗,剑身和剑身相交而过,陈霄抵住李师兄的偷袭,又抬剑重重朝着这位外门师兄挥去。

李师兄惊讶于自己居然被陈霄挥出的巨力逼退数步,不由得脸色阴沉。

他退到石壁边上,沉声呵斥陈霄:“陈师弟,乖乖送死有何不好,非要逼师兄我出手。”

黑暗中陈霄也能看清目光阴毒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这位师兄说得什么话,我为何要乖乖送死。”陈霄说着话,双手握住手中巨剑灵力布满剑身,双腿发力,脚尖陷入地下坚硬的泥土中。

话音落地,犹如一支出鞘的利箭朝着李师兄的方向奔袭而去。

他动作且快且猛,让李师兄心中一沉,连连后退数步,大喝一声去,运转灵力趋使顾主给他的阵法融入手中灵剑,迫使它迅速幻化出八道分身,把奔来的陈霄困在剑阵中。

凌凌寒光四射,八把灵剑锋利的剑峰直指陈霄,只待他一动就将他扎成刺猬。

眨眼间,二人再次互换立场,李师兄占据上风。

陈霄不得不停下脚步,咧嘴一笑道:“这位外门师兄,不及筑基居然就能习得御剑之术,好天赋好本领。”

这话虽是恭维,更像嘲讽。

李师兄怒极反笑:“不及陈师弟你,身为凌云子师祖的亲传弟子,却连试剑石都不能触动。”

凭什么,大家对剑道都无天赋,我却只能在外门汲汲营营,而你却能师拜凌云子,天道何其不公。

话音未落,高悬半空的八剑齐动,朝着被困在正中的陈霄刺去。

八剑一真七假,真假难辨,真剑位置不定,若隐若现,且又身处幽黑矿道内,这剑阵实在是让人难以应对。

李师兄操纵着剑阵,一会从左一会从后对着陈霄劈砍挑刺,十分刁钻。

陈霄目不能分辨出真剑,抵挡住几次攻击后,被从右斜侧方突然显现身影的冷剑划破肩头,虽然他险险躲过,却还是擦出一道伤口。

好刁钻的阵法,不知道是谁炼的剑阵,实在是高,竟能让一个练气弟子超越等级御剑行凶。

陈霄无法分辨,干脆再次闭目侧耳倾听,把手中巨剑当做盾牌,抵挡住破空而来的暗中冷剑。

黑暗中,呼吸可闻,御剑而行的破空声虽轻微也明显。

是下面。

他耳朵一动,举剑一砸石土纷飞,两剑相遇剑峰擦过剑身发出刺耳声响,同时陈霄凌空翻转几圈这才躲过贴地袭来的冷剑。

“好师弟,有几分力气,可惜,你运气不好,今日遇到的不止是我。”李师兄额头浸出一头汗珠,脸色越发狰狞。

两人相交数十息的功夫,剑阵困不住陈霄不说,居然只划破他肩上一道皮,实在可恶,也让他心生一丝惊讶,陈霄这个灵石堆砌出来的假剑修也不是那么不堪。

可惜,他今日注定葬身于此。

李师兄高喊一声:“张师弟,还不速速出来,和我拿下陈霄此子!”

听到雷击折返回来的张师弟这才从不远处的洞口中现身,微胖的脸上带笑:“我这不是看师兄大显身手,用不上我嘛。”

他们两人确实是同伴,但酬金就摆在那,两个人分一份,和一个人独占,这其中差别可就大了。

更何况,谁知道那位到时候保不保得住他二人还未可说,张师弟跟他没脑子的李师兄可不一样。

他既想独占酬金,也不想平白背上杀害同门的黑锅,所以才会怂恿心中不平的瘦高个李师兄在前面探路。

最好就是他和陈霄两败俱伤,好让他这个渔翁得利。

张师弟打的好算盘,可惜了李师兄却没有如他的意,废物一个,迟迟拿不下陈霄不说,还暴露了他的存在。

而这位被誉为无药可救的陈师弟,可就给他惊喜了,果然陈非白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陈霄沉静下来,他自然知道矿洞内还有一个修士等着伏击他,从刚才开始他就在防备这位藏身暗中的帮手。

比起上来就想要他命一眼就能看穿的外门师兄,这个藏身暗处的可就难对付多了。

三人成三角对立,张师弟站出来了也没有立刻出手相帮,只是出声道:“陈师弟不愧是老祖的独子,一柄重剑虎虎生威,不辱老祖威名。”

本就在强撑马上要操控不住剑阵的李师兄即惊又怒,大吼出声:“什么老祖,你跟陈霄是什么关系,好呀,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这人,可真是蠢,这般蠢,又这般没用……

陈霄心中一紧,握紧手中巨剑转向方向。

“李师兄,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和你一伙的。”张师弟也没有恼,慢悠悠从随身剑囊中抽出一柄细软的软剑来。

李师兄怒骂他:“张自得,你真要和我一伙,还不和我把他拿下,别忘了那位内门师兄是怎么……呸,你不出手,是想看我死吗?!我死了,你有什么好处,我一个人都拿不住他,难道你就可以!”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险些吼破了音,显然他不信同是外门的张师弟能比他更强大。

暴露了本名的张师弟叹息一声,对暗中戒备的陈霄笑道:“陈师兄,只好请你原谅小辈我了,谁让李师兄叫出我的本名,为了小命,只好请你葬身此处了。”

说罢,一道银光闪过,他人带着剑飞向陈霄。

弹指之间,身形诡异地出现在陈霄面前,软剑直奔陈霄面门,而一旁站着的李师兄也不是真的蠢笨不堪之辈,见此情形操纵着冷剑从陈霄身后刺去。

“你们如此行事就不怕我师尊和师祖在外面看到!”陈霄身形一矮,先是转身打飞冷剑,随后腰身弯成弧形,躲避迎面而来的软剑,一边躲一边挺高声音责问他二人。

“陈师弟,这就不必你操心了。”张自得悠悠道,软剑好似一条毒蛇缠住陈霄手中的巨剑让它不能挥动。

秘境外。

木秋哼笑一声,刚看到精彩处,陈霄就要一对二,谁知道留影阵就出了变故,影像就像是被搅浑的湖水扭曲起来,看也看不清。

好本事,居然能带进去干扰留影阵的灵器。

陈霄这小子果然很会惹祸上身。

矿道内的石壁在三人打斗间被击碎数道伤口,一块成人手臂长度的月石暴露出来,柔和的光芒照亮矿道。

陈霄被困在阵中,把张李两人的面目瞧得一清二楚。

他以一敌二,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多出十几道伤口,被这位名叫张自得的微胖修士一把软剑缠上,进不得退不能。

眼看逃脱不了,他忍不住问道:“两位师兄,能否告诉我,我陈霄究竟得罪了那位同门,招来今日祸事,好叫我死个明白。”

“陈师兄不必多问,到了下面做个糊涂鬼也好。”

张自得说完,期身上前,步步紧逼,一柄软剑如蛇似锦缎攀上陈霄拿剑的手臂,死死咬住他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中招来一张符箓,在对上陈霄漆黑的瞳眸后轻叹一声,又收了回去。

如此好时机,不远处操控剑阵的李师兄自然不会错过,他额头青筋暴起,大喝一声:“给我死来。”

那柄暗剑从陈霄身后心口处显现就要直直穿透他的胸膛。

随后李师兄极喘着泄了灵力,靠上一旁的石壁。

千钧一发之际,陈霄却大笑一声:“天道,你可看见了,是他们要杀我。”

笑完,松开手中所握的巨剑,握掌成拳猩红血气从他身上浮现,右臂肌肉隆起在张自得惊讶的目光中震碎缠上手的软剑,同时一掌朝前猛然抓住他的肩头,在他惊怒之时,脚步轻盈往后一转,两人瞬间对调了位置。

噗嗤一声,张师弟皮肉被破开,那柄暗剑穿透他的胸膛,从未想过陈霄有此等巨力的张自得没有防备的倒在自己人的偷袭中。

陈霄把他随手一扔,回头望向还沉浸在成功得手喜悦中的李师兄。

只见一时间他的面色从喜到惊又到恐扭曲成一张诡异的表情。

“你,你……”望着陈霄冲李师兄奔袭而去高大的背影,张师弟颤抖着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就晕厥过去。

陈霄速度极快,一眨眼功夫就出现在李师兄的面前,在他的惊恐怒吼中,几拳了结了他的生命。

“你不是剑修!陈霄,你这个叛徒!”

剑修?他自然不是,凌云宗谁不知道他陈霄没有半点剑道天赋,一个剑修可不会拿陪伴一生的剑挖矿。

陈霄沉默不语,随后转向石壁中散发着光芒的月石,几拳下去砸碎石壁,顾不得飞溅在脸上的石块,把碎石和月石一道装进手中的须弥戒。

等到矿道再次陷入黑暗,他才返回到尸体旁,灵气如绳索射向不远处的另一个人,粘上剑柄拔出插在他身上的剑,抬手握住飞来的剑后给了这位外门师兄几剑,随后又返回张自得处。

对这位刚才心软放水的同门道:“莫怪我,这世道一向弱肉强食,张师兄下辈子可千万不要心软。”

说罢,陈霄捡起他碎裂的软剑,把剑柄处的一段碎剑插进他的心口,见他没有反应,这才蹲下身搜索他身上的物品。

方才他三人打斗中,击碎石壁露出月石,陈霄却不见两人有何反应,更何况他言语试探过两人,他们对师尊和宗主之言没有褪却和畏惧,可见他们身上一定带了什么能够干扰留影阵的东西,让外面的长老们没有办法看到秘境中发生的一切。

所以陈霄才放开了手脚,直接暴露自己不是剑修的事实。

别的不说,练气期内,论肉体强横,这群剑修谁能比得上他。

陈霄从尸体怀中只翻到几只储物袋,并上大比的弟子牌。

不在他们身上,那定在不远处,陈霄思及刚才张自得出现的地方,转身大步走去,果然就在他藏身的洞口下方发现一盏古朴的油灯,可见这便是他要找的物品。

油灯只有一点微光,马上就要熄灭,陈霄捡起油灯,为它续上一点灵力,果然这盏油灯又再度明亮起来。

如此看来油灯的主人便是张自得了,否则他不可能会轻易就给这个灵器续上灵力。

陈霄咧嘴一笑,好宝贝,现在是他的了。

随后握着油灯返回矿道中,把它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然后伪造起李张两人自相残杀的痕迹。

若是以前的陈霄,是做不出这种杀人毁尸的事,可惨魂的悲惨经历告诉他,若是不想沦为他案上鱼肉,唯有狠绝,今日不过你死我活,陈霄若要活下去,自然只有请他们死。

秘境外,当然不止木秋一人察觉到留影阵的异样。

凌云子皱眉,一炷香前记录月石矿洞的留影阵就出现异常,画面扭曲不见人影,只有明明暗暗的水波闪动,那一格光幕亮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又很快暗了下去。

观看光幕记录弟子表现的管事很快就禀告宗主。

宗主颔首,表示知道了,问他是何时出现的异常,异样发生前可看清有人行事不对,又问到月石矿中进去了几名弟子。

管事一一回答后,一旁听完他们问答的凌云子招来统管外门的两位长老,让他们去查清楚方才进去的是哪两个弟子。

这件事透露出古怪,陈霄是他的弟子,虽然不讨喜了点,但一般没有人敢明着面针对他,尤其是外门弟子居然敢对他出手,思起陈霄近日的遭遇,只怕这是有心人在对付凌云宗。

宗主感叹一声多事之秋,遂下命搜查那两名弟子的住处。

却说凌云宗统治下云光城内,一间租给外人修炼的洞府内,一具苍白没有呼吸的躯壳横躺在玉石床上。

秘境中陈霄一剑捅入死去的张自得身躯之时,横躺在石塌上的躯壳突然睁眼,苍白的脸色渐渐回暖,肌肤变得柔软鲜活起来,他从石床上坐起。

陈霄那一剑捅得格外狠,疼啊,真疼啊。

他咧嘴无声大笑,一双眼睛睁得极大,瞳孔放大,显然十分兴奋。

“不愧是老祖的儿子,真狠啊,我好喜欢。”他舔舔嘴唇,发出一声感叹,不枉他舍弃一具躯壳试探,真好啊,剑魔的独子居然不是剑修。

两位外门长老很快就查出方才入了矿洞的两名弟子的身份,亲自前往他们二人的住所搜查了一番。

修士虽有储物袋,但有些东西是带不进秘境中的,在进入秘境时每名弟子的储物工具都被阵法扫过,且此次大比规定只准带灵石自用灵器符箓以及灵药,除此外其余皆不准。

这一搜查果然在弟子房中找到不应有的东西,几块可以在万宝楼中兑换一万灵石的铜牌,一个特殊的传讯灵器,而且有使用多次的痕迹。

几万灵石对寻常弟子可不是小数额,宗门发给内门练气期弟子每月的月俸不过二十块灵石,外门稍少一些也只有十五块而已,这些便足够他们平时修炼用了。

不管这些灵石是怎么来的,但肯定不是外门弟子正常情况下能拥有的身家。

这两样藏得深,套了三个储物袋不说,还在房梁挖了一个洞在里面,要不是长老们神识探查到储物袋的波动,普通弟子可没有这般强横的神识是找不到这藏起来的储物袋。

很快两位长老就折返回来向宗主回禀了搜查结果,把储物袋和传讯器一并交上去。

凌云子冷着脸向他师尊请命亲自彻查此事,得到许可后从他师尊手中接过两物。

木秋扫了一眼神色各异但都严肃起来的凌云宗宗门长老,又挥手招来一旁明显表现出坐立不安的神农谷众人,对凌云宗主道:“师弟,我带他们去别处看。”

宗主思虑片刻,对神农谷众人拱手道:“让诸位看笑话了。”

随即对木秋送出一物,正是连接投石秘境留影阵的分身灵器,他说:“师兄,且去吧。”

木秋随手接过,领着松了一口气的神农谷众人抬脚就走。

恰在此时,时刻关注着光幕的一个管事道:“陈霄师侄出来了。”

木秋闻言脚下一顿,长袖一甩卷着修为没他高的师侄们就飞走了。

凌云子本欲走也停下步伐,回头搜寻一番就在记录月湖的光幕中找到了他。

只见光幕中陈霄现身在月石矿的出口处狼狈逃出,灰头土脸不说,黑色劲装上满是划痕破洞,他捂在右肩的手上染血,一路踉踉跄跄跌进矿洞旁的月湖中。

就在他出来时,矿道处石崩地裂,一道雷光闪烁,几道符箓接二连三跟在他身后炸开,直到他落入水中才消停,这是有人在追杀他?

可并未见着人影。

凌云子就看见陈霄所在的光幕也跟着扭曲起来,顿时心中一紧,显然这是怕有人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躲在矿道口等到激活了干扰灵器才走出来。

可这又有何意义,李风已经暴露,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凌云子还在思考,就见光幕恢复正常,湖面上涌现大片血迹,陈霄犹如落石往水低沉去,在往下就失去了身影。

他脸色一时难看万分,转身唤出飞剑就往存放弟子魂灯的偏殿飞去。

宗主轻叹一声,孽缘,陈霄此子若是还能活着出来,就把他关在师门,叫人看住他,不到金丹不许出去,至少不要叫他轻易死在外头,死在他师尊眼前。

投石秘境内。

陈霄任由自己坠落进湖底,克制着想要求生的本能一路下沉,直到深入水下十米,超出留影阵记录的范围才翻身如游鱼一跃穿过幽幽水草,深入湖中水道。

投石秘境处处都建立得有留影阵,但有几处地方是例外,月湖约八米以下水底正好不在留影阵阵法囊括范围内,所以陈霄才会一头扎回月湖。

月湖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开形似弯月十分好看外不盛产灵物,而且水下暗道众多,流域极广,布置阵法劳财伤神,凌云宗并未收纳妖族弟子,自然也没有弟子闲着无事跳进月湖打斗,因此种种考虑月湖八米之下就未布置的有留影阵。

是以陈霄才在粗粗炼化那盏油灯时,又投喂数百灵石让它吸收,能够脱离一定距离控制住灵器之后,制造出这番被追杀落水的假象。

他也不需要取信凌云宗众人,只要暂时推脱开杀人嫌疑,等到宗门大比之后,他就会离开凌云宗。

不管是血脉禁制,还是他答应孟千秋的事,都等着陈霄去解决。

至于花亦尘和他的本命剑,等到解决完孟千秋的事再说。

陈霄一路闭气下潜,避开湖中低级妖兽和缠人的水草,同时脑海中不断回忆地图,他记得月湖水下有一条通往矿脉的暗河,那盏宝贝还等着他去回收呢。

也不知道是谁出手如此大方,这等灵器随手就能送出去。

湖中幽暗,底下暗河并不宽敞,好在陈霄掉落的位置离暗河很近,他一头扎进蜿蜒曲折的暗河逆流而上。

不多时就再次感应到断开神识连接的灵器,陈霄这才暗自放松,暗河怪石嶙峋,四周死寂幽深,十分让人不适应,他只能摸索着暗河中的怪石向着感应到的方向慢慢游走。

在前行一段暗河之后,暗河渐渐变的宽阔,周遭水流平缓,头顶和两旁石壁被水流侵蚀露出里面的月石矿,柔和的莹莹光芒照亮暗河,一些带着月光的半透明小鱼在他身边游动,陈霄从水中破头而出,头顶是一片空洞的岩壁。

水声滴答,石壁上的月石就像一盏盏明灯他归来的道路,陈霄心情放松,抬手冲大胆地游在他身侧的鱼群抓去。

鱼群被他的举动吓得四散开来,逗得陈霄哈哈大笑,他一个猛子扎进水中,窜出去数米。

约摸半柱香后,陈霄来到地图上表明的矿洞中,暗河旁的矿道上长满亮莹莹的蘑菇,大大小小晶莹剔透十分漂亮,一些昆虫窸窸窣窣地在蘑菇和发光的苔藓中穿行而过。

陈霄从暗河中爬出来,随后一屁股坐在河边,把四周许久没有见过生人的虫蚂吓跑。

这里大概是投石秘境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月石矿并不积聚灵气,月湖也没有灵物生长,这些生存在暗河洞中的小东西都是一些低级生物,只比凡间同类厉害一些,随便来个练气小修都能碾死它们。

陈霄被任它们在身旁乱爬,也不理会,自顾自盘腿坐下运功挥发掉身上的水汽,回复刚才打斗流失的体力,治疗身上的剑伤。

却说不被他惦记的花亦尘现在正准备御剑飞行到石山脚下,他也不急着去争抢灵物,挑战同门,只等着第二阶段开启,秘境撤销掉隔离阵法,好翻过石山去寻陈霄。

他不去招惹别人,却有人看到他的身影追寻在他身后一路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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