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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粗鲁地想要3P(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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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总是趋向光明的,所以我有聆韵,而他,有了叶眉儿。那些浮在光明之间的关系感觉如此的遥远不真实,却让我们难以割舍,仿佛失去了,我们就会被永远埋葬。

但是我不甘,或许这辈子除了母爱,我鲜少有得不到的东西,使得无法完全得到陶陶变得更难以接受。我尽量不去想叶眉儿,但是仿佛故意一般,陶陶经常会提醒我她的存在。我会在桌上看到他为她写的情书草稿,摊了一地,或者在电话留言上听到叶眉儿留给他的绵绵情话。

有时候,我想着完全放弃,结束这段不正常的关系,但是他总是有办法让我欲罢不能。我迷恋他的身体,并深深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我陷入自厌当中,一天天的失去冷静。我拼命的想在除了肉体之外和他有些别的什么,于是我将陶陶的画收集起来,贴在聆韵新开的茶坊里,那种被年轻人称为“酷”的艺术很受欢迎,很多人问起。

聆韵和我提起,我告诉她是我的儿子画的,她只当我开玩笑。

我问她,“喜欢这些画吗?”

她礼貌地点点头,说:“很特别。”

我知道她不喜欢,她是个好女孩,从不言人短。

我爱那些画,我希望最好没有人看得懂陶陶画的什么,只有我听得见画中的狂响。

我就算没有爱上他,我已经先爱上他的画。

我想,他也是不甘心的吧。每次我因为聆韵而冷落他,他就会公开说一些让我心虚的话。我的秘书问他吃了没有,他则回答“爸爸刚喂饱了我”。好在他的思维奇怪,说话向来脱节,那个老女人也没仔细想。我愤怒地看着他,他只是吊儿郎当的耸耸肩。

陶陶生日那天,我本想和他庆祝。回到家,一个女孩在客厅里等陶陶,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站没站像,坐没坐像的样子正在看壁炉上的照片,腿抖啊抖,抖得让人心烦。看见我,心虚地叫一声叔叔。我礼貌的说:“我只有二十四岁,担当不起。”

陶陶从厕所里出来,他说,爸爸,今天我生日,我和小叶子出去玩。我亲切地招手:

“玩得开心。”

他走后,我坐在厅里。我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听到门响。

他回来了,很开心的样子。他说:“爸爸,小叶子真是个尤物。你看不出来吧,她的衣服下面很有料的。”

我问:“陶陶,你要什么?”

他楞了楞,然后用我最习惯的话反问:“你说呢?”

“爸爸,你要如何惩罚我?”

“你说呢?”

“爸爸,如果小叶子的男朋友和我互相上,你会不会很生气?”

“你说呢?”

现在他在对我说,请君入瓮。

“你要我离开聆韵?”我阴沉沉地问。这是不可能的,我不是没想过,但是如果我让她知道真相,无异于将天使折翼。

“不,我没想过。”他摇头,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这下去又会是一场毫无意义的纷争,所以我放弃。

我说:“我给你买了份礼物。”那是辆和我的车一模一样的跑车,只不过我的是蓝色的,而他的则是火红的颜色。

他见到那辆车的时候,高兴地吹了声口哨。他说:“给我的?”

我点点头,他高兴地抱住了我的脖子。

他打开车门,检视他的新车,我将钥匙丢给他。“我和你飚车到山顶。”

蓝色影子和红色的影子追逐着,晚风凉嗖嗖地从头顶呼啸而过,山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漫长,仿佛没有终点。生命仿佛在速度中静止。偶尔有错身的车辆呼啸而过,将我拉回现实。我想,我们的这一生,是否也将如此没完没了地追逐下去。思绪间,一个转弯,他超过了我,他在车上的电话中得意地挑衅,“爸爸,你是不是老了?”

我猛踩油门,他却毫不相让。前面眼看着是隧道,地上的线换成实线,标记着不可超车。隧道的另一头即到山顶,我不再有机会追过他。他得意地在电话的另一头大笑。他说:“爸爸,你没有追上我。”

我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踩紧了油门,上了逆行道。他也毫不相让,两辆车并排呼啸着进了隧道。

隧道的另一头,卡车呼啸而来。我恍若不见。他惊叫:“爸爸,踩闸。”却未肯稍有放松。

我不回答。

他大叫,“爸爸,你要什么?”

我微笑。“陶陶,我将生命交给你,你要不要?”

他尖叫:“爸爸,你疯了。”依旧不肯放弃。

卡车响起了喇叭,我看见眼前一片光。

他大骂,声音带着哭腔:“我讨厌你。爸爸。”猛然减速。

我的车身在最后一秒带着风声从他的车头擦过。

车子在山顶的停车场停下。他们各自从车里下来,他愤怒得冲上来,推着我。他大叫:“你疯了。你赖皮。我讨厌你,爸爸,我讨厌你。”我抓住他捶打着我的手,将他的手后拧,他别不过我的劲儿,被我压向车背。他疯狂的挣扎,我使劲地按住他,撕扯他的皮带,迅速地扒下他的裤子,他叫道:“我讨厌你,爸爸。”

“彼此彼此。”我回答,没有任何润滑,我就将自己的分身送了进去。我在他的身体里抽插,连自己都感觉疼痛。但是积压了一晚的怒火和急切让我不顾一切地想要占有他。他是我的,至少在这个黑暗的夜里,这个美丽的男孩,是我一个人的。

“我讨厌被你诱惑,讨厌为你左右为难,讨厌为你嫉妒,讨厌被你占满了心思,什么都做不了。”我数落着他的罪状,“陶陶,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极度地兴奋让我很快地射在他身体里,我松开他,他还没有高潮,只是累得趴在车上,没力气起来。他看着我,虚弱地接着我的话:“可是我喜欢……”

我找回我的理智,顿时歉然。我搂住他,他靠着我,他说:“好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爸爸,你真是疯狂。”

我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陶陶,对不起。让我补偿你。”我低下头准备为他口交,但他拦住我,他说:“不,爸爸,抱紧我。我喜欢爸爸生气的样子。”

我苦笑地亲吻着他,听到他轻轻地说:“因为那个时候,我知道,爸爸是爱我的。

我知道,爸爸弄疼我的时候,自己也是疼的。

那天晚上之后,我好一阵子都没有见到陶陶,他开始要期中考试,整个周末都没有回家。有时日子过得近乎麻木,也不见得想他,只是莫名其妙地烦躁着。

是的,烦躁,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明明好多事,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想见到他。想去找他,内心深处却又害怕撞上上次相同尴尬的事。算了,免得他知道了,被他笑话我急色鬼。

下午,聆韵打电话来,求我帮她看看店。她好朋友的生日,需要应酬一下。

站在吧台后面,看着那些玩笑的学生,心里暗暗盼望他念书念累了,会偶然跑到这里来喝杯茶提提神,轻松一下。

我苦笑,我是个虚伪的人,明明在想他,却为要不要去找他犹豫不决。他的住处,从这儿过去不过是五分钟的路而已。算了,打了烊就去找他,漫不经心地装作路过,如果被讥笑得恼了,就借口惩罚他狠狠地要他也不错。

或许是回答我的坏思想,他走了进来,和一帮同学,打打闹闹的,看见我,吃了一惊。

没有打招呼,他只是和朋友点了饮料坐下。我的目光追随着他,出众的外貌在人群中很受注视,旁边的店员对我说:“看见那边那个穿绿衣服的男孩吗?他常来这里,很多女生到这里来都是为了见他。”

我微笑,一副不大以为然的口气:“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那个店员白了白眼,一副你个没劲的态度。

这个时候,陶陶站了起来,朝店后面走去,我跟了过去,将在厕所外等候的他伸手一拉,将他拽进对面的储藏室。我一转身,将他重重地压在门板上,开始狂野地吻他的脖子。他吓了一跳,刚要反抗,见是我,软了下来,回吻我。我将他的衣衫下摆从裤子里拽出,急切的探索他光滑的肌肤。

他喘息着拒绝:“爸爸,别,我同学还等着呢。”

原本只是想质问他为何不理不睬的,但此时闻到他的气味,我已经不能自已,这具仍旧青涩的身体,却总是能激起我最原始的欲望。不理他扭捏的抗拒,我的手径直下伸,握住他的柔嫩,粗暴地揉搓,一面将舌头伸进他的耳朵舔弄。

他下意识地想要夹紧腿,却被我用膝盖顶开了,死死地压住。他压低了声音反抗着:“爸爸,别这样,搓大了,还怎么上厕所,我还憋着一泡尿呢。”

我坏心地笑道:“太迟了,它已经站起来了。”他一阵气结。

裤子被轻易地扒了下来,我将他的腿左右分开,手伸向他的股间:“这两天没跟别人吧……”

“没有,怎么会?”他听到外面同学的笑声,显得有些不专心。

手指在那个诱人的开口刺入,他“嗯”了一声,是隐忍的。

那粘膜就这样松软地张开了,贪婪地吞食下去入侵的手,几乎没有任何阻力。

“还要骗我吗?”我的声音里有着显然的不快,或许这听起来对他是危险的,我感觉他的身子缩了一下。

“没有,我只是想爸爸了,所以自己……”

“是吗?”我不信,我要相信才见鬼,我将两个指头张开,恶意地撑大他的入口,听着他又闷闷地哼了一声,“你应该知道即使这样也是被禁止的吧。”

他脸上露出心虚的模样,讨好地看着我,“爸爸,人家忍不住了吗!你也知道忍起来多辛苦。”

我当然知道,我抽出手指,抬高他的腿,掏出自己早已怒涨的欲望。借着重力,第一下侵入特别深猛。他“啊”的叫了一声,又赶紧咬紧嘴唇,显然怕被外面听到。他急切地分辩道:“爸爸,别,会被发现的。啊……”

被我惩罚性地在他体内更加粗鲁地抽插,他终于没了心思顾及更多,闭上了那张在此时显得喋喋不休的小嘴,专心抗拒想要溢出嘴的呻吟。

可怜的门板随着我的捣弄微微颤响,他的身体不断地下坠,若不是因为我压着,早已滑到地上。这个姿势让我做起来很不得劲儿,我从他身体稍稍撤离,将他翻了个个儿,按在地上,换成了背后位。

背后的体位让我的腰上更容易用劲,随着更有力地插入,我感觉自己在他的身体里又涨大了几分。或许因为憋着尿,他的内壁比平日更有力地抗拒着我的扩充。紧窒的快感燃烧着我。

我将身体稍稍撤出,直到我已经几乎脱离他的身体,再重新进入,那种一遍遍地突破阻力撕裂他的感觉对我身前的欲望来说是最为刺激的举动。

他呻吟着在我退出的空当想要爬走,但每一步都被我有力地扣住,不容妥协地拖回,重重地撞上我向前迎接他的利器。过强的刺激和过分的压抑使得他略显淡薄的身子不住地抖动,我从来没有感觉他颤抖得这么厉害,仿佛忍耐到了极限。为了抚慰他,我将手绕到他的前面脆弱敏感的部位,抚弄着。他突然疯狂地抗拒起来,喉咙里低低地呻吟:“不行了,爸爸,不要,求求你…”浓白的液体从他的前端狂喷而出。之后断断续续地痉挛着,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尽兴,不想就此结束,却也不想单只为着自己的欲望折磨他太久,我只有加紧在他身体里抽插刺入的频率。

“不行,爸爸,快退出来,不要…”他忍耐着,小穴突然一阵收缩,前端措不及防地被他刺激,我的欲望终于无法遏制地在他体内爆发,浓浓地填满了他。就在这同时,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前端黄色的水注急喷而出。

我楞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做得他失禁了,不禁有些好笑。我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他哭得很伤心,我抱着他轻轻拍打,他停止了哭泣,但仍低头抿着嘴不肯看我。

我站起来,提起裤子穿好,陶陶仍坐在那里不肯起来。我伸手去拉他起来,他甩开我。

“真生气了?”

不说话。

“好啦,你的朋友不是在等你吗?”

“爸爸讨厌!”他低吼道。

“是,我讨厌。”我附和着,满足了的我现在心情很好。“别气了,你难道做得不舒服?”

“你还说?”他眼里喷着火,“都告诉你不要了,现在这么丢脸,连小便都……”他说着又要哭了出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抱住他,“你说不要结果要的时候多了,我怎么知道哪一次是真的不要。不要哭了,又没有别人看到。”

“可是,爸爸看到了。”他红着脸,不那么生气了,闷闷地说。

我笑了,“你这个样子的时候我小时候见得多了,拉在我头上的时候都有,现在才害羞。”

我亲了他一下,他羞涩地破涕为笑,抗议道:“哪里有?”

“这里怎么办。”他指着地上的液体。

“你这个就会给人找麻烦的小家伙。”储藏室里清洁的东西现成,我撕了几张纸,摊在地上,让液体被纸充分吸收,再又丢了几张纸,将地上抹干净,神色自然,动作麻利地自己都有点吃惊。看来陶掏小时候给我的训练,到现在还没忘光。

他看着我的动作,见我没有任何嫌恶,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爸爸好讨厌,就是喜欢看我失去控制的样子。”他嘟囔了一声,语气如同一个抱怨的妻子,又恨又爱的样子。

我心里一暖。细心地替他清理好,穿好衣服,我才放他走,临走前,我轻轻地嘱咐:“考完试快回来,我等你。”

他重新回到朋友堆里,我听到他的朋友调侃他:“去趟厕所去这么久,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呢。”

“去你的。”他打了那人一拳,样子很亲呢。

“陶陶,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象个猴屁股一样。”结果对方的屁股被陶陶飞起的一脚打上。

如此公开的亲密的行为,如果是发生在我和陶陶之间,人们是会把他当作友谊性地打闹呢?

还是会猜疑测我们之间不正常的关系。或许我们永远没有勇气甚至去发现。

我心里升起这一阵苦涩。他是我的地下情人,我又何尝不是他的。

正在愣神之间,进来一群女孩子,原来是聆韵带了她大学的那帮姐妹来参观她的新店。

那是一群热情的女孩子,聆韵替我一一介绍,最后她介绍我:“这是我的投资人,林天。”

一个叫胭脂的女孩挤了挤眼睛,笑道:“原来是姐夫啊,聆韵姐姐说得这么生疏。”

另一女孩恍然大悟地笑道:“姐姐你好鬼噢,姐夫这么帅,还藏着。姐夫让我抱抱,姐姐别吃醋。”

聆韵羞红了脸:“别乱叫。”

那女孩笑道:“喂,还不表明心际,我姐姐这么好的女孩,不赶紧娶进门,还等什么?”

就在我大感吃不消的时候,陶陶挤了过来,叫道:“爸爸,原来你也在这儿。”

不露痕迹地站在我和那些女孩中间,他面对聆韵,脸上露出一副讨人喜欢的笑容:“这位漂亮的姐姐是?”

聆韵大方的伸出手:“我是谢聆韵。你好!你是?”

她的眼睛询问地看向我,我连忙介绍:“我儿子,林陶陶。”

聆韵还没说话,胭脂就已经跳了起来:“姐夫,有没有弄错啊?你多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我微笑,并没有兴趣解释。我说:“鄙人今年二十四,陶陶也确实是我儿子。其中的故事,说来话长。”

刚才要抱我的那个女孩笑道:“姐夫,你儿子长得比你还漂亮。”

她转过头来对陶陶说:“陶陶,你要管我叫阿姨。来,阿姨亲一个。”

陶陶笑嘻嘻地说:“才不,姐姐这么漂亮,还不给叫老了。来,香一个。”

两个人还真的就抱在一起,互相亲了一下对方的脸庞。

其他女孩子也笑着尖叫:“好可爱哦,我也要亲一下。”

桃花满天飞。

他还真的准备一个个亲过去。

我皱了皱眉,拉住他:“陶陶,不得无礼。”

他委屈地撇了撇嘴:“爸爸这么凶干嘛?一定是嫌我抢了爸爸的风头,是不是?”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威胁道:“再胡来,我回家揍你。”

他以小卖小,拉住聆韵叫道:“姐姐,你以后说不定就是我妈妈了。你看爸爸这么凶,你以后会吃苦的噢。”

聆韵听到他叫妈妈的时候脸红了红,礼貌地差开话题:“陶陶,墙上这些画原来都是你画的呀。画得真好。”

陶陶兴奋地说:“真的吗?我以为只有爸爸喜欢呢。姐姐我喜欢你,我叫你妈妈吧,反正是早晚的事,先叫顺了免得以后还要改口。你说是吗?爸爸。”他对我眨了眨眼。

小子,想让我出丑吗?还是在试探我的心意。哼,不管怎样,方法都用错了,我讨厌被人逼。

我微笑地看着聆韵,她窘得厉害,毕竟对方只比自己小三四岁,听着叫妈妈是很奇怪的事。她羞窘的样子尤其动人,我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道:“小子连妈妈都叫了,这下你名节已经毁了,非嫁我不成了。”

聆韵的朋友吹起口哨起哄。聆韵羞恼地踩了我一脚,我假装吃痛,做出夸张的表情:

“老婆,你不会要没结婚就守寡吧。”她更加羞红了脸,连脖子根都红了,唾了一声,不再有任何动作,免得我这种皮厚的人越来越来劲。

所有人都在笑,陶陶也在笑。是不在乎,还是强作欢笑?我看不出来。我的心冷了下来,一刻前的得意转眼如风中的沙子一样散的无踪。

小的时候,他的喜怒全都在脸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要东西就撒赖。现在人大了,伪装的本事越来越高,想要什么也不再说,就算心里再不快,也不会在人前表现吧?

有一次,他在幼稚园里被大点的孩子笑话,惹得火了,出手打人,结果反而被打得很惨。回到家来,没有象平常一样直接哭着来找我,怕我因为他打架而打他屁股,偷偷地藏在被子里委屈地哭,哭得眼睛通红象个小兔子,叫他吃晚饭也不下来。无奈何只好亲自上来抓人,将他从被子里揪出来,紧紧抱住,他才扑到我怀里,象往常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有一种想要揽他入怀问个清楚的冲动,象小时候他每一次闹脾气时那样,但是我手里揽的只能是聆韵。

我继续研究他的表情上露出的蛛丝马迹,但这个时候,他的同学叫他了,他一拍脑袋,笑道:“啊,该回去继续用功了。漂亮的姐姐们再见。”

那些女孩子脸上明显露出失望之色,但很快,她们找到了新的话题,叽叽喋喋起来。年轻的女孩,永远有用不完的热情。

我变得恍惚起来。周围的欢笑声,谈话声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我的意识仿佛来到一个长长的走廊,通向一间黑乎乎的没有开灯的房间,我听到一个孩子的哭泣。是陶陶吗?我伸手,想打开那盏灯看个清楚,我听到有人担心地问:“天,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沉默?”

我回过神来,聆韵担心地看着我,我不自然地笑了笑:“上了一天班,累了。”

我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更关键的是,我惦记他。我说:“比不得你们这些刚从学校出来的夜猫子。我先走了,明天给你打点话。”

聆韵体贴地点点头,她的温柔让我越发地感到罪恶。我在她颊上亲了亲,离开了。

夜晚的风特别的凉,不知不觉,已经秋天了。我将风衣往领口掖了掖,加快来到他住的公寓楼下,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楼道里传来令人呕吐的暖意,夹杂着谁家烧糊了锅的味道。

我站在门外,犹豫着。这一次我没有直接开门。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刚才迫不及待的心情缓了下来,我该说什么呢?说抱歉?我又为什么而抱歉。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和女朋友的任何亲密举动,原本都是最正常的事。

这时候我听到女人的笑声,撒娇的,妖娆的,从屋子里传出来。

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陶陶,你的屁股也很美呀。一点不比小叶子的差呢。”

然后是女人不依的声音,男人笑闹的声音。

我放下将要敲门的手,转身离去。

我在期望什么?期望他为了我躲在房间里哭泣,等待我的安慰?我在开谁的玩笑?

原来一切都只是我在自作多情,有一刻,我几乎以为他是爱我的。连我父母那样平和地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关系都能因为一个美丽女人的介入而变质,我居然还能把这种扭曲的关系想象成一种爱情的关系。或许我母亲那种致命的浪漫思想还没有在我身体里根本没有剔除,只是潜伏变异得更加不可救药。

我不自觉地想自嘲地笑一下,但是上扬的嘴角沉甸甸的。

我回到家,觉得很累,踢了鞋子,脸也不洗,牙也不刷,衣服也不脱地就这么栽倒在床上。

或许是因为领带勒得慌,我睡得极不安稳。那晚,我做了一夜的梦,梦见长长黑黑的走道,只有关闭的门缝中传来一丝光,梦见门内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吵架声和哭泣声,和男人低沈的似有似无的叹息声。

接着,我听到一声枪响,然后血从屋子里涌出来,涌出来,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我掉头就跑,气喘连连,仿佛我跑慢一点就会被涌出来的血吞食一样。走廊变得似乎没有尽头,我开始听到走廊的深处有孩子的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响得无法让人忽视。

终于,走廊尽头是一扇门,看起来象一个储衣间。哭声自门背后传来。

我小心地打开那扇门,狭小的空间里,一个孩子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腿,颤抖着,头埋在两腿之间。

我试探地叫了一声:“陶陶。”

孩子的头抬了起来,一张亮亮的黑眼睛看着我。

那张面孔,赫然是我。

一宿没睡好,半夜停电,结果闹钟没响,我一觉睡到中午。给秘书打个电话,索性不去上班了。秘书告诉我,我家老头子找我找了好几次,好象挺急的。

自从有了自己的工作,回家的时候就越来越少,即使圣诞感恩这样的大节,也未必回去。电话上说起来,也就是问个好而已。我或许是个冷淡的人,对谁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热情,他是我的父亲,也一样。

我回了老头子的电话,他说要见我,有话要当面跟我说。我本想拒绝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声音中的一丝小心翼翼让我有些心酸,所以我答应下午去那里走一躺。

在该上班的日子里不去上班,感觉很奇怪。胡乱下了点面条,我打开电视。这个钟点的电视节目无聊得让人厌烦,不是慢得受不了的肥皂剧,就是一群问题家庭上电视控诉彼此的欺骗,打个头破血流。其实欺骗也罢,谁对谁错也罢,谁能一味要求别人爱自己呢?没有人有这个义务。我也想被爱,但总觉得那样太奢求。

三下两下吃完面,我将电视关掉,将碗泡起来,懒得洗。

到老头子家里时,他刚刚吃了午饭,问我吃了没,他还有些剩菜,我如果不嫌弃,可以凑合着吃。真是好笑,对自己儿子用嫌弃这个词,我没想到我们生分到这地步。

他问我:“我听说你收养了林陶陶。”

不知道为什么,我立刻警惕防备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老头子摇摇头:“没有,没有。只是问问。看来你真心爱惜那个孩子,一提到他就浑身竖起刺来象个刺猥,连我和你妈那时候……”他顿了顿,“你都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你自小冷静得吓人,如果我不是你的父亲,我几乎要怀疑你是不是一生下来就已经三十岁了。”

我对他说:“亲爱的父亲,我今天只有二十四岁。”

“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他连忙辩解,一副息事宁人的小心态度。我意识到这些年来他对我的态度,只要我一露不满之色,他就立刻妥协。他怕我。他为什么要怕我?

他要娶陶陶的母亲进门时,也曾小心翼翼地问过我,我耸耸肩表示不在乎,他才将她娶进门。我和那女人的私情被发现,他没有一般做老爸的暴跳如雷,他只是叹气又叹气,默默地将那女人离异,仿佛是他做错了事情一样,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对我说。我有任何要求,他都尽量满足,仿佛在弥补我一般,为什么?

以前我一直没有注意道,我对周围的事情太漠不关心。由于某种原因,我在潜意识里避开他。所以我很少向他要求什么。上了大学,住了校,我就很少回家。工作之后,我也另有住处。即使在同一个城市,我们见面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在一起坐下来吃顿饭。

“小天,我一直觉得对你亏欠。”他突然叹气道:“你妈的死,我知道你一直恨我。”

我看向他,他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不不不,我不恨谁,我只是天性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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