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跪在床上指J后X开b爆炒抵在墙上C(1 / 2)
根本没有真刀实枪的经验,所以孙策也没想过宋景会在他身下流露出那种柔软勾人的淫态来。
要知道就算他做春梦,梦见了自己与宋景的许多个姿势,什么后入、侧入甚至抱着肏的,他都在梦里见过一遍了。可因为只是幻想,他醒来也只有性器快要喷发的爽利,并不能清楚记得宋景快要高潮时的情状。
所以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只一摸那个弹软的突起,宋景就会身子绷紧了来咬他的手指的同时声音彻底软下去,叫他的时候哪怕连名带姓,可语调依旧婉转好听,让他兴奋难耐。
他痴痴地欺身在宋景脊背上,都顾不得要防着自己性器里流出来的腺液落在宋景身上了,双唇贴着突起的蝴蝶骨的位置亲吻,催促,“你再叫我一声。”
宋景咬得牙关酸疼,“你做梦、唔嗯——!”
指尖直奔着宋景的敏感点就去了,一下就按得人叫出了声,孙策嘴上还假惺惺的,“没关系,我也没有很失望,我对你包容度很高的。”
只要宋景今天给他插一下,他能够忍耐宋景的负心汉本质。
自发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惨遭负心汉欺骗感情的小可怜,孙策手上动作还强势得很。他几根手指并拢了往宋景穴里插,就着精水的润滑成功把紧窄的肠道给撑开了些,不顾宋景反手要来推他,就可着敏感点揉得宋景呜咽着叫,很快就弄得那口穴水哒哒的,黏腻的声音是一点也藏不住。
只是被夹着手指,孙策已经爽得有点受不住了。他不敢再伏在宋景脊背上,支起身来直勾勾盯着手里打颤的腰肢,视线顺着那只臀就往下滑了。
他另一手还得空,于是握着自己的性器根部,抬着茎身用龟头去碰宋景的臀。黏腻的腺液从马眼里吐出来,流在宋景身上蜿蜒出欲色的水痕,脸皮薄的人很快呜咽着叫他的名字,强撑出一点气势来,命令他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孙策应声,粗硬的性器果然乖乖挪开了,很快,连带着插在穴里的手指也退了出来。宋景呼出一口长气,刚刚放松片刻,就感觉那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穴口的位置,热硬的一根顶着他被手指抽插出水渍的后穴,试探着就要往里顶了。
“孙策——!”
宋景慌张,叫人的时候声音也压不住,反手想要和孙策抗衡,结果直接被掐着腰撞在了勃发的性器上,热烫的温度又逼出他一声惊呼,那声音软得他脸上都带了几分狼狈。
其实他是练过些功夫的,只是被孙策压在身下摸穴,胳膊腿都软得提不起劲来。现在被孙策掐着腰往后拉,更是一点都躲不开,只能任着肉刃从他臀缝的位置往前滑,顺着会阴撞在他性器根部的位置,两个精囊都被顶得晃悠一瞬。
同样是男性,现在自己的性器被孙策顶着像是被肏弄一般晃悠,宋景咬着下唇,只觉得耳根子都火烧火燎的。他咬牙切齿地叫孙策的名字,孙策还坦坦荡荡地答应,像是不知道他现在脾气有多高涨,尤反复挺胯让他的臀肉啪啪地撞在孙策腰胯的位置,胯下硬挺的阴茎更是被肏得胡乱甩动,腺液都落在了床上。
黏腻的腺液被拉出丝来,绷断的瞬间回到马眼附近,宋景没忍住,便又是一声淫叫。他实在是羞得狠了,原本瓷白的皮肉泛出浅淡的胭脂一样的颜色,不如他的耳廓颜色深,但偏就是薄粉才最勾人眼热。
于是孙策也按捺不住了,提胯就往宋景穴里插。
那口穴先被他好生摸过一遭的,淫性起来了,黏腻的肠液合着先前喂进去的精水一道往外流。他双手掐着宋景的腰胯,指腹正正好的压在宋景腰窝的位置,刚刚他情动了将腺液流在那个地方就惹得宋景软着声音叫他了,现在指腹将粘液抹开,宋景的声音就更是淫媚柔软。
他听得眼睛发热,可惜瞧不见藏在臀丘下的穴,只挺胯的时候性器随着他的动作往里深入,紧窄的肠道被一寸一寸拓开来,顺滑软腻的肠壁紧紧箍着他的肉茎,爽得他胸腹肌肉都鼓动。
“你里面好紧……唔,又在咬我……”
孙策低声喃喃,明显是也没想过自己的性器进去之后会受到如此热情的对待。他额角青筋凸显出来,颈侧的也没能逃过,只一想到现在咬着自己不放的是宋景的穴,他就疯狂的想要亲吻宋景。
可宋景不老实,被他进入了,还想咬着牙忍耐呻吟。他拧眉,腰胯肌群绷紧了往里狠撞一瞬,硕大的肉冠碾着里头的敏感点狠狠冲进去,连带着精囊都撞在宋景会阴处,宋景登时就拔高了嗓子淫叫一声,彻底没了撑着身体的力气,直接趴伏在了床上。
“你没事吧?怎么就没力气了?我才刚刚开始呢!”
孙策担忧,确实是对宋景的体质不太放心了。他俯身欺在宋景脊背上,唇舌顺着脊背纤薄的皮肉一路舔吻过去,最后落在了宋景的后颈上,“不会我还没射出来,你就会晕过去吧?”
“宋景,这样可不行的。”
身体呈现出狼狈的跪趴的淫态,宋景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原本平整的料子都叫他抓出不少褶皱来了。他好不容易习惯了那么一根狰狞的肉物进到自己穴里来,别说圆硕的龟头撑得他觉得自己的穴口像是要裂开了,现在那东西全进来,都还像是发情一般在抖动。
这种情况下,孙策还在说些有的没的,他咬着牙就是低咒一声,“你还不闭嘴?!”
事已至此,他也明白过来现在不准孙策肏,让孙策直接拔出来是不靠谱的事情了,于是努力放松了身体接纳着那柄肉刃,不再对爆发出来的快感做无用的抵抗,只羞耻地催促,“话这么多,你还做是不做?”
孙策眼睛一睁,喜悦就浮现出来,“你愿意了?!”
宋景被问得愈发羞耻,抓着褥子艰难地抬头环顾,“我的刀呢……唔!轻、轻点!”
话都没能说完,身后的男人就又猛地顶了进来。宋景被操得眼睛翻白,嘴都无法合拢了。他根本没想到,明明刚刚孙策的性器都已经撞得精囊甩在他身上了,现在居然还有余裕往里深顶,让他觉得自己的穴腔饱胀被撑到极限了,几乎快要喘不过来。
涎水狼狈的往下流淌,宋景很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孙策捞着翻了个面。他抓着褥子想要反抗,不愿意正面对着孙策,可到底是对着武将的,挣扎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最后直接平躺在孙策身下,脸上身上的淫态一并暴露出来,叫他羞得面红耳赤,抄起枕头就想揍人。
一眼就看出来宋景的意图,孙策也没友好的给人留点机会。他挺胯往里狠操,眼睑低垂,眼睛就直勾勾盯着宋景被他操得起了反应的性器来。
明明刚在他手里射出来的,可现在因为后穴被他进入了,那东西又硬得笔挺一根,原本粉白干净的颜色变成欲色的肉红,站起来之后所有反应便无可遁形,一旦被他操得狠一些,那东西就晃晃悠悠的流水,模样极为色情。
乐得看宋景在自己身下是这幅样子,孙策悸动得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他捞着宋景的双腿往自己臂弯里挂,然后身体倾倒伏在宋景身上,一边去吻那两瓣合不拢的唇,一边就不断往里狠顶,直操得宋景的呜咽声都破碎不堪的。
“喜欢你,你搪塞我,我也喜欢你。”
一句话说的简单又直白,孙策看出来宋景眼里都有些迷茫了,像是被快感逼得不甚清醒,又因为他的话而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理智来。他喜不自禁,情绪全表现在动作上,腰胯绷紧了显现出清晰流畅的肌肉轮廓来,粗涨的肉物像是打桩一般反复往宋景身体里挺入。
现在这姿势,宋景的反应是一点都藏不住。他抓来锦被想要遮住脸,结果腕子被孙策一把扣住了。男人一边操得他的穴发出啧啧的水声,一边俯身来吻他,用含混的难掩悸动的声音贴着他的面颊小声道:“我喜欢看着你的脸。”
“尤其是你被我操的时候,在我身下,吃着我的东西,我喜欢看你这样。”
孙策的话越说越露骨,宋景顾不得羞了,慌张抬头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他一手被孙策握着,另一手堪堪抬高攀住了孙策的肩,疲软的身体凝聚出最后的力量抬起来向孙策靠近,两个人的唇瓣撞在一处时,他清楚看见孙策的眸子都再度涨大了。
像是没能料到,他居然会吻他。
“这就吃惊了?嗯?”宋景掀起眼皮子笑,感觉自己总算是找回来一点场面了。他还想再说些刺激人的话,却不想孙策根本不给他机会,突然就粗喘着将他压在床榻上操得身子都耸动不停。
好不容易撑出来的一点余裕算是彻底没有了,宋景仰着颈子尖声淫叫,很快被孙策叼着喉结吻住。伏在身上的男人就衔着他的敏感点舔吻不止,从喉结到胸前的乳粒,都被吮着一一舔吻过去。一开始他还能勉强保持清醒,可随着孙策弄得愈发狠了,他便是真的忍耐不住了,主动挺着胸脯将乳尖往孙策嘴里送,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也是什么淫贱的妓子。
糟糕的想法只出现一瞬,万幸是孙策的动作很快带着他沉沦在欲海里。他被操得精液都喷在孙策身上,紧窄的肠道完全变成了男人的肉茎的形状,穴口软肉在反复的摩擦中早已经红肿了,但仍会在肉物后撤的时候谄媚的咬着肉冠不松。
他撑不住了,抓着孙策的头发用力,想要让孙策停下这场放浪的性事。可孙策好像无动于衷,或者说,因为他还有力道反抗,孙策反倒更为激动。
因为知道他是还有力道的,孙策在那肠道里射过一遭,很快将人抱起来抵在了墙上。
垮下来的中衣已经到了臂弯里,是一点蔽体的作用也没有了。宋景被顶得狠了,连带着想要让孙策帮自己捞一把衣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反倒是在胳膊下落的时候让衣袖也滑了下去,整个人就那么赤裸着被孙策捞在怀里狠狠操弄不停。
他被操得狠了,浑身皮肉便全是汗。衣裳滑落之后没了遮蔽,白皙的胸乳沾着光亮就直勾勾的引人眼馋。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尤攀着孙策的肩膀在淫叫,偶尔被穴里的肉刃顶得喘不过气来,便会羞恼的往孙策怀里蹭,咬着男人紧绷的肩颈磨牙,“你就、唔!你就不能轻点……!”
孙策不说话,只是为难从眼睛里透出来了。他看出来宋景是真的被操得受不住了,毕竟他的性器尺寸着实可怖,可他应该怎么跟宋景说呢?
他就喜欢全部都插进去,性器埋在宋景穴里,哪怕不抽插,只是被软嫩紧窄的肉穴含着咬,他就能爽得热汗淋漓。
着实是爱极了怀里的身体,孙策直勾勾瞧着宋景被自己操出来的淫态挪不开眼。他将宋景抵在墙上吻住,热精灌进宋景穴里去,稍稍歇过一口气,便像是想起来什么,从床边帘钩上取下来他强买来的花冠。
宋景已经被操得不甚清醒了,热汗从颊侧流淌下来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面颊像是要着火。不仅如此,他浑身赤裸被孙策架在鸡巴上抵着墙操,一身皮肉汗涔涔的,爽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可就是这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头顶。
他抬眼,只能看见一晃而过的花冠的边沿了。
“孙策……?”
“你不给我买,也没关系。”
误以为宋景是感动了,孙策还喜滋滋的解释。他凑近去亲宋景的唇瓣,用充满爱意的声音喃喃,“我买来给你了,你戴着真的好好看。”
“不是。”
事关广陵治安,宋景稍稍冷静了些,没被男色迷惑双眼。他一把抓着孙策的头发将人拖开,绯红的眼睛一眯,说话时很有审问人的意思。
“你怎么买来的?你都没有金兰、唔!”
孙策面无表情,提胯操得人再说不出煞风景的话来了。他就知道,这个负心汉,不能给他留片刻的心动的机会。
就该直接操得他说不出话来。
宋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当做流民,被当地的地头蛇抓起来运送到雁门关去卖做奴隶。
并且运送的方式还极为原始,全是靠双腿走的。
一队人目标太大,人贩子也不敢走官道。流民们被赶进山间小道,好处是没了快要晒得人蜕皮的太阳,坏处是山里潮湿,蛇虫鼠蚁不少,刚进去走了一个时辰,就有两个人被毒蛇咬了。
负责运送流民的地痞也只是收钱办事,根本不在意路上死多少,能运过去的又能有多少。被蛇咬了的人直接被扔下了,剩下的那些只能被牵着,继续往前走。
宋景回头看了一眼,分明看见那两个人还面色红润着,根本不像是将死之人。
但就是被抛下了。
可惜眼下这情况,他也顾不得太多,只能草草记下位置,想着等绣衣楼的人找来,他再派人过来搜救。
如果他运气好,还能活着等来绣衣楼的人的话。
会这么想,倒也不是宋景悲观,而是情况确实有些糟糕了。
他此行是为了探查秘药一事,走得急,没能等到在清河公干的傅融回来,因为人手不够,到了地方,阿婵也被他派出去探查了。
本想着去酒楼那种人多嘴杂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没想到碰上黑店被迷晕抢走了所有的钱财玉石,醒来已经被地头蛇关进了地牢里。
再然后,就被莎草绳子捆住双手,叫地痞们趁夜送出城,往雁门关的方向去了。
两只腕子被磨得全是血痕,没日没夜的走,双脚也磨出不少水泡来。一开始还是水泡,走得再多一些,皮肤磨烂了便是裸露的血肉踩在脚底下,每一步都疼得他牙关紧咬,只恨不得把这几个地痞剁碎了喂狗去。
因为自幼在隐鸢阁长大,宋景本来是真有这个实力的。可惜他一开始做出了错误判断,想着要留在队伍里尽可能拖到绣衣楼的人找来,顺势解救更多的人,于是便忍耐着没有发作。但几天过去,缺衣短食加上长途跋涉,让他的身体状况变得极为糟糕,别说救人,现在是自保都难。
不知道走了多久,宋景几乎要两眼发黑了。万幸是地痞们刚好找到了一个足够隐秘的落脚点,便勒令他们坐下短暂休息。
宋景赶忙靠着树干坐下,闭目养神想要好好休息。可不巧,为首的地痞扬手指他一下,“你,去那边的小溪打些水来。”
唇瓣早已经被干裂了,宋景呼吸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肺管快要被灼伤。他费力地抬起眼皮来,看向对他发号施令的人,嘶声拒绝,“走不动、唔!”
长鞭的破空声之下是肩头传来的剧痛,宋景咬着后槽牙,差点要被眼下的情况给气笑了。
“你们接了活儿,还能这么对老板的货?还是你觉得委托你的人真就是蠢笨至极了,交给你三十人,送到地方剩两个,都觉察不出问题来?”
为首的地痞收起鞭子朝他走近了,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不屑的冷笑,“你以为少了你一个能怎么着?信不信我在这儿就宰了你!”
宋景转头看了看剩下的那些人,也跟着笑出来了,“我以为以这些人的情况,我会是走到头的那两个人之一呢。”
是了,这批的流民当中,宋景确实算得上是状态好的。所以到了地方,他也会是最可能卖出好价钱的奴隶。
“说真的,我劝你最好是到了下一个落脚点,去搞辆车来,至少保证剩下的这十几个人能到地方。你仔细想想,你接这个活儿,这肯定不是第一趟,以前你可有走过正门官道?”
“没能走正门官道,还不是因为你的雇主做得不够大,没能真的打通当地官府的关系。这种小门小户的,最是看中蝇头小利,你次次运送折损都大了去,真不怕他拿你问罪?”
好一通说道,宋景才终于说动了地痞们。于是到了下一个落脚点,他们就被关进了车里,这才算是顺利到了地方。
市集人声鼎沸,宋景靠墙坐在角落里,已经昏昏欲睡。他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坦,不仅是脏,还有伤口发炎的原因在,结了厚厚一层血痂的地方早已经麻木了,只是额头和面颊烫得厉害,近乎要让他神志不清。
眼皮子重得难以撑起来,宋景脑袋一偏就要睡过去。其实他潜意识里是知道危险的,眼下这种情况,他极有可能一睡不醒然后被地痞们扔到乱葬岗去,但他就是难以抬起头来了。
意识逐渐模糊,街市的喧闹声都像是变得远了。迷蒙间,有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像是因为到了闹市而不得不减缓速度,然后哒哒两声,在这个贩卖奴隶的地方停下了。
“……那边那个,是什么价钱?”
高大的黑马停在面前,守着摊子的地痞心里是激动又为难。激动是因为来人是雁门关军阀中出了名的底子丰厚的,为难则是因为这军阀底子丰厚,但实在是会计较。
如果军阀看中的是旁的奴隶,他还能直接送了做个顺水人情,可又不巧,那手一指,就是他这一批奴隶中最好的那个。
斟酌会儿,地痞谄笑道:“如果是张将军的话,八千钱就可以带走!”
“八千?”
骑着高大黑马的男人面色莫名,说不上是对这个价钱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看着就叫地痞有些胆战心惊。男人一手撑着下颌,像是在仔细打量角落里的奴隶,沉吟一声后道:“你先把他带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伤病,值不值这个价钱。”
半昏半睡的宋景感觉自己是被抓着衣襟硬拖过去的。
肩上的伤口被勒得疼了,豆大的冷汗从额角往下落。他被翻面摊在地上,半睁的眸子还没能聚焦,便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翻身下马,踱步朝他近了。
“……怎么有伤?”
那声音很是熟悉,但宋景没能彻底醒来。他听见地痞讪声把价往下压,从一开始的八千到六千,最后是谄笑着问三千行不行。
再之后,宋景就没听见了,因为他被人从地上抱起来,双眸总算是得以看清来人是谁。
“文远叔叔……?”
看着熟悉的锋利又俊美的脸,宋景终于得以放松了。他身体沉重,听见张辽叫他“死孩子”,抱着他往回走的时候还在絮叨,问他是怎么敢一个人去酒楼的。
“文远叔叔、唔!你先把我放下来……”
张辽挺住脚步,低头用眼神询问怀里不安分的人,还有什么打算。可少年不说话,只是脏兮兮的手直接抓着他衣襟不放了,“你先放下我。”
这是不答应就会开始闹的意思。
无法,张辽只得小心翼翼将人放下了。他看着刚刚还在地上疼得蜷缩着身子的人努力站直了,然后抬手抽了他副官腰间配着的刀转身,往刚被拿下的那几个人贩子去了。
大概猜到了这是要干嘛,张辽便也不再阻拦。他站在原地,饶有兴味的看着少年踉踉跄跄朝着那些人走近,然后一提破破烂烂的衣摆,动作僵硬的蹲下了。
“那天你是怎么说的?要宰了我?”
几日没能喝一口水,宋景开口说话时声音哑得像面破锣。他一把抓住地痞的发辫将人拉起来,咧着浸出鲜血的嘴冲人笑,“你的机会你没把握住,现在轮到我了。”
话音落下,他就一刀从地痞的脖颈穿了过去。
至此便是彻底脱力了,宋景跌坐在原地站不起来,哀声地叫:“文远叔叔……”
眼看着他在闹市施暴的男人朝他走近了,复又将他打横抱起来。他被喂了些水,喉咙还是刺刺的疼,但阻碍不了他冲着人报了一连串的菜名,然后仰着脏兮兮还满是血污的脸蛋问:“我可以吃到吗?”
“当然可以。”张辽假笑,看着那双原本都有些灰败的眸子迸出亮光来,慢悠悠补充,“如果医师答应的话。”
“……”
宋景能够想象,未来一段时间,自己大概是要和白粥作伴了。
宋景一直觉得被张辽救了应该就是万事大吉了,可很显然,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一开始,他在张辽的军营里确实是很正常的在接受治疗。医师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并没每天严格管控他的饮食,好几次他坐在张辽旁边看见张辽几案上的肉,都愤恨的恨不得当即掀桌。
但他忍耐住了。
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文远叔叔肯定也是为了他好啊。毕竟他在赶路途中吃得最好的就是半个硬得像是石头一样的馍,加之又受了伤,身体机能没恢复的时候,吃些大鱼大肉也只会让他更伤而已。
于是他努力忍耐,每天都跟着医师的指导生活。
几天下来,身体调理得不错了,他在张辽的军营里,终于久违的吃到了肉。
嘴里有了荤腥,宋景精神气都跟着好起来了。他吃过饭净了手,满心欢喜地问:“文远叔叔,阿蝉她们有说多久赶来吗?”
张辽夹菜的手一顿,像是突然才想起来这回事,“我忘了告诉阿蝉你在我这里了。”
“——?!”
宋景睁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离开广陵好些时日,这几天老实养伤,大半也依托于想着阿蝉肯定会尽快来接他!现在这么些时间已经过去了,可张辽竟然忘了通知阿蝉?
宋景根本不敢想,没有自己坐镇的时间里,丝毫没有自己消息的广陵和绣衣楼该有多混乱。
他坐不下去了,起身作势要走,“那劳烦文远叔叔拨几个人给我,送我回广陵去。他们没我的消息,肯定会担心的!”
张辽坐在原处不动,闻言只抬起眼皮子,“要走了?别急,先把我们的账算了。”
宋景呼吸一滞,已经意识到他的文远叔叔又要开始拉单子了,而按照他过往的经历来说,这次还没开始,他也能猜到那是一笔多么可怕的巨款。
可自己确实是被张辽救了,甚至因为在雁门关集市杀人的事情,张辽在民间的风评估计也受了影响。思及此,他只能乖乖坐回去,然后眼看着张辽冲他比划了一个足以令他心跳骤停的数。
“……文远叔叔,怎么会这么多?”
一听宋景拖长了调子,张辽就猜到这又是在打些小算盘了。可他装得全然不知的样子,只细细跟宋景列出近日来的开销,从医师的治疗费到药材费,甚至每日衣食住行的费用,一一罗列下来,那个数字甚至直接越变越大了。
宋景憋屈,“我都没有致命伤,药材怎么那么贵?”
“你当这是哪里?这可是雁门关。”张辽单手支着下颌,眼皮子耷拉着看着坐在旁边的人,“而且我当时捡你回来,你身上那么臭,直接报废了我一套衣裳,我还没跟你算这笔账呢。”
“……”
宋景唇角下压,倒不是不高兴,纯粹是有些被羞到了。他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身上确实很难闻,张辽还不嫌弃他直接抱他回来,加之头两天,他都在这地界用上药浴了……
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了那个荒唐的报价,宋景指尖轻点桌面,“那这样,文远叔叔派人送我回去。待我回了广陵,人员差遣的费用和这段时间的开销,我一并付了。”
“那可不行。”
张辽眼都不眨就拒绝了,这次任凭宋景怎么努力,都没能猜透缘由。他用困惑又委屈的眼神盯着张辽瞧,黑心肺的军阀头子还满脸坦然,“你回了广陵,万一借着阿蝉跟我赖账怎么办?”
宋景:“怎么会呢?在文远叔叔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张辽:“那可指不定呢。”
宋景:“……”
他发现了,这件事真的是进入死胡同了。他在雁门关一天,欠张辽的账就会越滚越多,加之没有谋生的活计,也不能和绣衣楼取得联系,他根本还不上张辽的账,甚至无法离开!
可他不离开,哪里会有钱来还张辽的账呢!
难道要他这辈子卖给张辽做奴隶?!文远叔叔不会这么狠心吧!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宋景小心翼翼转眼打量了一下旁边的军阀头子。军阀头子面色淡定闲散,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无悲无喜……
好了,确认了,这就是个只认钱的主。
过往在宋景眼里,只认钱的人就是最好疏通的人。可现在面对张辽,他身无分文还欠下巨款,他只能凑到张辽身边去,满是懊恼的强调,“可我不回去,就没有钱还账了,这辈子可能都没有了!”
“这辈子都没有了?”
张辽放下酒盏,眼里流露出些兴味来,像是对这句话感官非常不错。可很快,从宋景困惑的注视中意识到自己表露得有些太明显了,他唇角压下去抹平了,继续用无所谓的声音敷衍,“那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
宋景着急,但也确实是没有办法。之后一连几天时间,他找着机会就试图跟张辽说借人去广陵报信的事情,可张辽推脱说他欠的账已经太多了,为了避免损失扩大,只能拒绝给他借人。
于是晚宴上,宋景板着脸蛋指指面前的肉羹,“给我换白粥馒头上来,不然这笔账是卖掉我也还不清了。”
张辽拧眉,“死孩子,胡闹什么,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宋景心里憋着气,因为觉得张辽对自己太过不近人情了,并且格外反常!要知道以前,只要他答应张辽开出的价码,张辽都会很妥帖的办好他的事,反观现在,竟然以担心他赖账为由将他困在雁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