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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目的了。他们要指望这个人带路。而如果小怪物开头就暴露出了自己非人的事实,后头可就不太好说话了。
那个人的喉咙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哦,原来是这样,"他沙哑地开口,面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看到你穿着麦克的囚服,还以为这是情趣。看来麦克已经被杀了。"
"是他先想要杀我的。"
"嘿,我可没有道德审判的意思。反正我一直和麦克不对付,他肯定是想先上了你,然后把你卖到黑市上去吧?"
叶恩皱眉,"所以这个地方有市镇?"
那个人笑了,他的脸上一道浓重的伤疤,横亘整张脸,显得凶神恶煞,除此之外他几乎算得上是早年帝国开拓期影片中最流行的硬汉模样,那人注意到了叶恩的眼神,勾起嘴角一笑,颇为自恋地开口,"我长得英俊吧。总有人说我长得像电影明星。"
"我倒没想过破相成这样的电影名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的手指艰难地触摸小怪物绕在他胳膊上的小腿,"或许你可以让你的同伴下手轻点。在血液不循环的情况下我很难从容地回答问题。"
叶恩看了小怪物一眼。小怪物抿唇,"他会跑的。"
"我发誓,我不会跑的。"那个人艰难地开口,因为开口他的脸已经涨成紫红色。
"死囚犯的话有多少信誉难说。"
"大家半斤八两,要是你们不愿意的话我一句话也不会说的,就这样把我勒死吧。"
叶恩将猎枪踢远,"放开他吧。"小怪物不甘心地看向叶恩,他脑内的常识正在激烈地反抗,叶恩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反正就算跑了也能抓回来。"
那个人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真是令人放心的发言。"
脖颈被松开后那个人激烈地咳嗽,"真是一份庄重的见面礼。"
"对于一见面就想开枪的人来说恰如其分。"
"可是你先攻击我的。但这种辩论没完没了。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没错,这个地方有市镇,帝国每年流放数万人,再荒芜的流放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有市镇。"那个人不满地摸脖颈,"你们真的把麦克杀了,算了,他反正本来也是一个垃圾,把oga当成货物卖的渣滓。"
对方话里流露出的信息让叶恩不由得询问,"这种地方也有oga?"
那个人露齿而笑,"当然,小少爷。帝国的狼犬抓人时可不会因为你的性别而网开一面。还是你以为所有oga都如此软弱,不至于犯下任何罪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恩反驳,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对方颈侧丑陋的伤痕,这又是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伤痕,后面标着,重罪,两个字眼。但难道真的是吗?叶恩抬眼看对方,眼神犹疑而不敢置信。但与之相反他无力地开口,"你为什么叫我小少爷?"
小怪物感受到了叶恩的动摇。他将手覆上了叶恩的手背,叶恩的手指动了动,但没有甩开。他的心中混乱不堪,所有被灌输的想法都在此刻崩塌。小怪物心中雀跃,努力地压下想要上翘的嘴角。
那个人注意到了叶恩的视线,他自豪地笑,"因为你就是一个小少爷。现在让我们重新介绍彼此,小少爷,我名字叫做伊万,而我就是一个oga。犯下的罪行是叛国,我的罪行是炸死了内务部长。曾经我觉得荣光,现在我正在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陆念是有一家妓院的。谁都不知道,他的名义上的父母不知道,叶云不知道,周遭那些喜欢极了探听的家伙们也不知道。
陆念用他死去的丈夫的钱开了这家妓院,位于平民窟,理应被贵族大人们不耻才是,但陆念却常常在这里看到那些大人们的影子。
陆念知道他的父母只是他名义上的父母而已。他从小是由家里体弱的姑姑养大的,而他真正的父亲正是柔弱女性的哥哥。他的父亲叫陆淮,走的时候没有给陆念取名,因此他的姑姑就给他取名叫‘陆念’。
他的父亲走的时候很不光彩,从监狱里逃了出来,掳走了珍贵的oga,最后生死不明。叶恩问他他在看什么,他告诉叶恩他在看一本“书”,但那才不是书。
那是他父亲的笔记。琐碎而无聊,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像所有爱幻想又被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所牵绊的少年一样。但直到他父亲记下,【上层说我将要有一个oga,艾伦恭喜了我,说我是我们当中的第一个,这让我有些不解,我们又没定下任何关于先成婚者等等等等的誓言,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但那无关紧要。这毕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我应该请艾伦他们吃一顿晚餐的。】
日记从这里开始变了样,以后所有的一切也是琐碎的,也是不值得一提的。但那都是关于另一个人了。
【他对我笑了。】
【今天我和他一起做菜了,机器人好像有些沮丧的样子,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更可能是我太开心了也说不定。】
【我吻了他。好难得。我吻他的时候他睁开眼睛了,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又没说出话来,他看起来竟然像是有些难过的。但那不要紧。我会陪着他的,不管是什么让他难过我都不会再让他感到难过。】
…………
【他们要夺走我的孩子,要夺走我的妻子。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他的父亲越狱叛逃的时候东西被查的干干净净,只有这本日记被他的姑姑保存了下来。而陆念也只在这一处看到过他的出现。【我的孩子,我的妻子。】
即使陆念先出现,但最后他的父亲依然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他。走的时候连名字都没给他取。
“哥哥他……你的父亲他……”病弱的女性说,手指抚摸着日记的封面时像在抚摸一个人的皮肤,“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像是你的。”她说,“你的发色也是像你的父亲。”
她动了动嘴唇,最后依然是开了口,“我见过那个人。”那指的应该是陆念的【母亲】,一个灰暗的接近不存在的影子,“你的瞳色,你的发色都像你的父亲,但你的眼神却是像那个人的。”
陆念照着镜子的时候总是要想起这句话。眼神?什么是眼神?他看向镜子,里面的人也看向他,冷漠的,毫无起伏的眼神,陆念扯了扯嘴角,他笑了出来,于是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有阳光荡漾在里面。
这种可以随意改变的。什么是眼神啊?
陆念在名义上是那家妓院的经理,他让别人相信背后另有他人,这能解决很多麻烦,特别是他还是一个beta的情况下。
陆念碰见阿一是在一个下雨天。贫民窟的小巷路面坑坑洼洼,雨天到处都是水坑,陆念在后巷抽烟。突然吱嘎一声后门打开了。阿一就提了一袋垃圾,他打开盖子准备把垃圾扔进去。
陆念靠在墙上抽烟,阿一没有注意到他,陆念吐出一口烟雾,注意到这人有个好屁股。
是可以出去卖的好屁股。阿一转过身才看到他,陆念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在朦胧的烟雾中他什么也看不清,陆念又吐出了一口烟,他看向阿一。而阿一也正好在这时看向他。
怎么描述阿一的眼睛呢?他的眼睛是褐色的,像是雨天积水的一洼,带着泥土,深色的,给人不怎么干净的感觉。阿一拧着眉头,他是个高个子的,肌肉即使在衬衫底下也明显可见。他瞪了陆念一眼,这一眼很能吓人,陆念让烟雾从嘴中冒了出来。心里升起了一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知道贫民窟都是嗑药的。只是程度不同,沉溺的东西不同。有人沉醉于性爱,有人沉迷于针管,而这个人竟然会因为一点烟雾就那么凶狠地看着他。
陆念稍后又见到阿一了。对方敲门进来,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后脸色就很不好看。每个房间都是有摄像头的,陆念喜欢看别人沉迷于性爱时的那种或者放荡或者丑陋的样子,此刻他就在看着。叫床声溢满了整个房间,因为阿一打开门的举动甚至漏出去了一点。
阿一来向陆念报告一起闹事,陆念听着,叫床声依然回荡在室内,阿一强作正经地说着,额头的青筋都快冒了出来,他语调生硬,说完后就走了。
陆念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到了阿一的背影上。他对阿一很感兴趣,这个名字是他问领班问出来的。
陆念在那天跟着阿一回家了。他撑着一把伞,踩着一脚深一脚浅的水坑跟在阿一后面,他的裤脚早就沾满了泥水,阿一走在前面,换上自己的衣服后他就显得更加凶狠,陆念注意了一下,这附近毫无疑问都是破败的楼房,小巷很多,因此他也有些提防,以免一时不备被从小巷里窜出来的人给抢了。
陆念这么跟着,死人都该察觉到了。阿一嗤了一声,但没折回来揍陆念,他接着走自己的,陆念跟着人停在了一栋摇摇欲坠的房屋前面,又跟人上了楼梯。直到阿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终于问陆念:“你什么时候滚回去?”
陆念收了伞,伞尖往下滴滴答答地淌水,“我不走。”
“你想干什么?”
陆念面无表情,他想了想,“想上你。”
阿一那一脸表情就应该说是活见鬼,他收了钥匙,看着陆念一脸“你脑子没病吧”的神情,事实上他也问了出来,“你脑子没病吧?”
陆念脑子没病。有病也是顽疾了。阿一来找他以后,这话说的挺暧昧,但实际上对方也只是因为公事而已。但阿一来找他以后陆念就不知道为什么静不下心来,他看了些黄片,还是静不下心,因此陆念就跟在阿一后面了。
【想上你】这话说的有些偏激。但也没说错。陆念跟在阿一后面也不能是谋财,那也只能是谋色了,至于到时候是不是能真上到时候再说,在这种时候话说的太满些也没错。
阿一看着陆念那张死人脸也没什么感想,他靠在了门上,“不好意思,我不卖身。”他靠在门上的时候牛仔裤被大腿崩的紧紧的。不知道摸起来是柔软的可以揉捏变形的还是因为肌肉而因此有些紧绷的?
这可怎么办?一个想买,一个却又不肯卖。陆念舔了舔下唇,“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现在吗?现在我就想你快点从我的视野里滚出去。”
“阿一。”陆念叫,阿一也没问些类似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似的蠢问题,漫不经心地答应了,“我在这里说明白了。我就是想上你。今天你不让我我上,明天我带人绑你也要把你上了。你看起来挺能打。但能打过多少人?”
陆念这话说的很无耻。他站在那里,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裤脚虽然沾上了泥水但皮鞋浸了水依然还算是锃亮的,陆念的眼睛是金色的,在昏暗的环境里有些明亮,他盯着阿一,像盯着青蛙的毒蛇,叶云那双黑眼睛总被人说冰冷,但金色眼睛冰冷起来则更是恶毒。
阿一被激怒了。他朝着陆念扑过来,陆念堪堪避开了阿一的拳头,但后脑勺依然是碰撞到了地面,喉头立刻就泛起了血腥味。还没来得及反应阿一就扯住了他的衣领,下一个拳头就要过来了。陆念偏头躲开来,他用膝盖顶上阿一的腹部,阿一用手掌挡住,随即陆念就抱住了阿一的头,他下手毫不留情,撑起身体后就把阿一的头往水泥地上撞。
陆念压在阿一的身上,他什么都学过,但阿一毕竟体格还是健壮的,在他身下扭动的时候依然还是很不安分很有攻击性的样子,陆念扯住人的头发,再一次往地上撞。他把阿一的脸往后扭,果然看到鼻血流了下来,但鼻梁应该还没被撞断。
陆念俯下身舔舔阿一的上唇,那里被流下来的血沾湿了,这个姿势挺扭曲,陆念折着上半身,阿一也抬着上半身,说不清楚他们两个哪个更不舒服。陆念一时不察被阿一揍了一拳,他的鼻腔发热,鼻血大概是流下来了。阿一瞪着他,眼里依然是凶狠的,陆念被人掀翻在地。阿一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侧,到底是没往他的脸上下手。
“离我远点。”阿一说。
陆念就着这个姿势摸上了阿一的侧腹,阿一的第一反应是站了起来躲开了,陆念撑起上半身,刚刚感受到的触感依然残留在手掌上,真紧实。像被裹紧了似的。
“你陪陪我不就没事了?”陆念说,“谁也不吃亏。要是有本事你就在这里把我打死了。不然我早晚把你强奸了,到那时候场面就很不好看了。”
“我怎么不吃亏了?”阿一的脸色依然很不好看,他看出来他是躲不开陆念这个神经病了,因此竟然耐下心来和陆念说话了。
“我能给你钱啊宝贝。”陆念说。
陆念往妓院里每个房间都放了摄像头,他每天不知道能看到多少人说我爱你,因此对于这种事情他是很不在乎的,但阿一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泛恶心似的表情,他厌恶似的看了陆念一眼,陆念差一点以为对方又要一拳头招呼上来了。但阿一退了一步,然后离的更远了一点,他最后走到了房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吧。”他对陆念说。
阿一的表情完全就是送瘟神的表情,只是比起用钱和食物,阿一不得不只能用自己当祭品。陆念走进了房间里,门也是破旧的,吱呀作响,看起来似乎经不得一踹。阿一把灯按亮了,摇摇欲坠的灯于是可怜似的投下了一点光线。阿一的房间也是简陋的,正中央一张床,然后是一张像是沾着油污的桌子,侧面能看到一扇半掩的门,大概是厕所之类的。
这是一间充满着破败气息的公寓。到处带着腐朽,到处带着肮脏,简直就像是贫民窟的象征。阿一站在灯下脱衣服。
但是阿一却是明亮的。陆念把伞靠在门边。他走过去,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也踏出了吱呀声。阿一听到了,但不回头。
陆念靠近了,阿一赤裸的身体暴露在了灯光下,雨水敲打着窗户,冷风从合不紧的窗缝灌了进来,陆念的手抚上了阿一的背部,阿一的背部绷紧了,肌肉隆起,很有威慑力。但陆念不在乎,阿一可以再打他,但既然改变不了将要发生的事他相信阿一也会了解到没有白白浪费体力的必要。
阿一的房间是肮脏的,但床上铺着的床单却很干净,是洁白的,陆念掐着阿一的脖子,让阿一俯卧到了那张床上。
阿一的背部是一些说不清的痕迹。被鞭子抽了的,圆圆的愈合的痕迹,陆念猜是被人烫了的。“哼……”陆念尾音微微地上翘,他抚摸着阿一的后颈,感到了一些违和,于是他就俯下身看。
“阿一,”陆念说,感到很新奇,“你把腺体割掉了?”
阿一的后背绷直着,从陆念把他压在床上开始他的身体就是紧绷的,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腺体本应存在的部位是一块丑陋的疤,阿一皮肤颜色深,那块疤的颜色却是较浅的,甚至接近于温柔的。
“自己割的?”陆念问,“怎么?阿一?你当过贵族老爷的玩具吗?”
“你他妈怎么这么多话。”阿一恶声恶气地说。
“好奇嘛。也想了解你。”
陆念身上带着雨夜的水汽,他俯下身,舌尖碰到了阿一的颈部发尾的位置,然后他慢慢地舔弄那里,阿一什么味道都没有,这也是当然的,如果一个人那么彻底地把腺体割掉的话,他的味道应该是和水没什么区别的,也应该像是空气的,随时随地都能溶解在什么里一样,陆念往下舔吻阿一,脊柱因为肩胛骨肌肉的隆起而格外的凹陷,因此那里就是一个缱绻的深沟,看起来很想让人往里倒点澄澈金黄的酒,阿一的肌肤是很有弹性的,柔软却又弹性,陆念捏了捏,又忍不住往下亲吻。
他把阿一翻了过来。陆念跨坐在阿一的腰部,手扯着了阿一的皮带的时候阿一又瞪他,陆念笑了笑,感觉到这是个撒娇也说不定。但更可能是他神志不清也不好说。陆念脱下了阿一的裤子。看着阿一的裸体的时候陆念的心头升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炽灯应该把人照成惨白的模样,但阿一的身体却是古铜色的,甚至有些亮晶晶的。阿一看着他,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样子像只野兽,雨水叮叮咚咚地砸着窗户。阿一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这个人身上还带着鞭痕,被烫出的痕迹,大大小小的伤疤不少,或许有一天陆念可以一个一个数,一个一个问。
阿一是和干净这个词语一点都不搭边的人。阿一是像野兽一样的人。但陆念却在这一刻觉得他像是一朵花。
一朵鲜花。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就等着他来采摘。接近柔弱无助。啊呀。啊呀。【我不能让他们夺走我的妻子。】他的父亲写在日记本上的这句话突然出现在了陆念的脑海中,字迹是潦草的,结尾是用力地点了一个点,几乎快划破了纸张。
棕褐色的眼睛瞪着陆念。
“阿一,别这么看我。”陆念说,声音有些哑,“我一开始只是想把你扒了,有些时候我话是说的太满,但总比说的少了结果却想要更多要好,我一开始只是想让你脱光了,然后看看我对你有没有兴趣。但是阿一,我现在是真的想上你了。”
陆念用手指划过阿一腹部的一个烫痕,“阿一,疼不疼?被人烫的时候你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哭?有没有感觉很伤心?”
“还是你感觉很兴奋?”
阿一额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看起来像是很想再把陆念拽下来揍一顿。但还是忍住了,“你他妈话怎么这么多。”
陆念笑了笑,他压低了身体,在他靠近的时候阿一把头别开了,眼睛闭上了,像是引颈受戮的一只天鹅,真奇怪,天鹅应该是洁白的,而阿一棕色的皮肤,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无论怎么联想都和“干净”扯不上关系,但陆念就是莫名那么觉得。他吮上了阿一的颈侧,察觉到阿一这样的姿态确实很能引起人的施虐欲。阿一的身体紧绷着,陆念就吮着血管藏着的颈部肌肤,他喘着气,抱住阿一的时候心里升上了一点点满足。“阿一……”陆念叫,“阿一。”
“是我发现了你对吗?是我看到了你对吗?”陆念掰开阿一的腿,他用鼻尖在阿一的脖颈处轻蹭,什么味道都没有,阿一是白水一样的人,陆念掐着阿一的大腿内侧,插进去的时候阿一的身体重重地腾了一下,像条被人摔上砧板的鱼,陆念掐住阿一的脖子制住他的动作,他每操一下阿一就腾一下,像一条生命力旺盛的鱼,陆念撞着阿一的屁股,血腥味从隐私的部位蔓延出来,陆念闻着闻着就弯起了嘴角。
阿一是有味道的。这就是阿一的味道。
“阿一,是我发现了你对不对?”
阿一张着眼睛看陆念,即使在这种时候阿一的眼睛依然带着蔑视,像是被人踩着头但依然桀骜不驯的样子,阿一从喉咙里挤出嗤笑,喉管吱嘎作响。
“你有病吧、”阿一断断续续地说,泥土色的眼睛看着陆念,渗出眼泪后就看起来更浑浊,“你他妈、算第几个?”
“阿一,为什么总是想让我生气?”陆念问,“为什么不能乖乖的?”陆念的眼睛是金色的,他盯着阿一,此时此刻就像一条毒蛇在盯着眼前的老鼠,陆念有些遗憾地问,他用手指抚弄阿一的眼角,“你要是乖乖的话,我就会对你很好的。阿一。”
陆念一直在留意阿一的表情,他和别人做过爱,虚情假意,所有的形式都有,陆念在舔阿一的胸乳的时候注意着看阿一的表情,但阿一歪过头,脸上像蒙了一层薄纱,是麻麻木木的死人的表情,只是眼睛张着身上也未着寸缕,不太适合就这么被送进火化场。
陆念用鼻子在阿一腺体曾经被割掉的地方轻微地闻嗅,那个地方如今不好看,颜色浅浅的一块斑似的东西,形状有点像盛开的花朵,但花瓣七零八落,是被风打过缺角的那种,如今一点味道也闻不出来,只有阿一身上浅浅的雨水气。陆念不禁要想,是否alpha与oga之间的吸引本身就是错觉?如果只是依靠腺体的存在就能被紧紧相系的话,但当这一块肉被割去以后,爱情不是成了荒唐的戏言?
陆念咬住了阿一的手指,“阿一,你喜欢疼吗?”他问。
阿一看着他不说话。陆念用手碰碰阿一的脸,刚刚他打阿一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印子,像流动的血在皮肉下隐隐地显现,“阿一,对不起,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想爱你,但你看起来却不想爱我,然后我就生气了。”陆念想了想,“我真是个混蛋。是不是?”
“阿一,你一定不喜欢疼的,但你却被这么对待了。我明明应该感到伤心,但刚刚却又打了你。这真奇怪,我明明想爱你,但还是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我理解不了我自己。”陆念伏到了阿一的肩膀上,他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呼吸着阿一身上那股淡淡的雨水味,“真是荒唐阿一,你明明被别人伤害了,所有看到你的人都应该想着的是爱你,但第一反应却都是更想在你的身上烙下自己的印子。他们不应该像对一个残破的娃娃那样对你。”
陆念捧住阿一的脸,阿一依旧歪着头,于是陆念就小口地吻着阿一的左颊,“阿一,你相信alpha和oga之间的吸引力吗?”
陆念把阿一的脸掰了过来,看到对方拧着眉毛陆念露齿一笑,“阿一,我也喜欢你皱着眉的样子,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撒娇的小孩,你无可奈何地宠着我。”
“阿一,你相信吗?”
阿一开口了,声音很低,像是声带被损坏过一样带着一股微弱的浑浊,是有撕裂感的下沉,“我相信。”
陆念扬起眉毛,他还没发问阿一就把他的眼睛遮住了。“所以我才把腺体割掉了。”
陆念不问了。他抱住阿一的胳膊,想着在贫民窟的街上有沉迷麻药的妓女,有纵情狂欢的肥猪,有醉生梦死的青年,陆念喜欢这种环境,他喜欢看着大家赤裸的样子,说话时唾液混着血,一丝不挂地袒露着,他沉迷于此。而现在陆念的心里含含糊糊,他抱着阿一的胳膊,只觉得难过,他想正是因此他们在贫民窟的街上,所以阿一才像个露了棉花的娃娃,陆念想在宴会上遇到阿一,或者在明朗的城区之中,阿一原先不会是这样的,阿一有着柔软的嘴角,原先也应该是很要笑的,而如今这曲线像被浸入水中的钢铁一样定型,他应该也再碰不到阿一的心。陆念撑起胳膊,窗外明明什么也没有,但阿一只是歪着头,“阿一。”陆念捧住阿一的脸,亲了他的嘴唇一口,“我要爱你。”他说,陷入了一种仿佛心甘情愿地踏入烈火之中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