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1 / 2)
在这之后,依旧是长久的静默,妇人紧闭双眼,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约摸伫立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在两人心灰意冷,告辞转身的时候,沉闷的木鱼声忽然停了下来。只见妇人微仰起头,静静凝望着面前的神佛,声音若苍烟——
“宫里有位至高无上的女贵人,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她会施以援手的……”
她背对着他们,看不见面容,只留余一个愧疚的背影,在昏黄的灯火下独自落寞。
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神佛之前,妇人已是双目湿红。
屋外,明月皎皎,长风呼啸。
容悦和江令桥带着扳指和消息,一路疾赶去悲台。
“不对……”某一刻,容悦脚步一顿,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江令桥,却见她的脚步也猛然一僵,几乎同时看了过来——
“她是故意的!”两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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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诗是
“黄粱一梦终须醒,
无根无极本归尘。
金龙飞天归何处,
不如凡间做真人。”
前尘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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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烛火长明,神佛不死。
梦粱仰望神龛,跪坐于蒲团之上,手里紧紧攥着珠串。她的双眸渐渐湿热,在那些模模糊糊的光影里,她想到了自己,和那懦弱卑微的一生。
她的祖籍是雍州一处穷困潦倒的山坳,出身贫苦,为家中长姐,下面有六个弟弟,爹娘对每一个孩子都好,唯独除了她。她的出生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在爹娘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在家中尚且还揭得开锅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想过要留下她。只因看诊的大夫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是女胎”,娘亲不顾怀身大肚也要一连喝三副堕胎药。
好消息是,她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