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Ala这玩意真不值得爱（2 / 2）
景曦脑子开始回闪她这些年的演艺生涯，实在算不上幸运，但也不能说老天爷薄待，她第一部nv主的就是《声se》，28岁拍的，29岁上映，当时小爆了一把，于是她才成了“景老师”，在此之前她在剧组里一直是“演oga的那个”。
景曦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第一部nv主戏拍完之后她仍在演那些有名字的龙套，其中有个剧组，她在副导那其实已经混了个眼熟，去趟更衣室的诉求不那么难实现，可礼裙递到她手上时，她还在站在原地换了。
她好像对这件事已经习惯了，b起有可能听到对方表露出嫌她麻烦的反应，b起在事后回想会不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次矫情导致某位副导以后不再用她的懊恼，当众换衣服这件事更让她麻木些。拍完之后就轻松了，她可以拿上衣服去更衣室换，不会因为多走几步开关次门耽误那宝贵的分钟，每次换完自己的衣服出来，她总惝恍惊觉自己还未成僵木，总归还在意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尊严。
“你吃过了？”oga忽然问。
她有些没缓过劲来，愣愣地转头看过去，摇了摇头。
明明都在发愣，对方怎么就思路转到自己吃没吃饭去了？她还在想着初次见面呢。
其实那不叫见面，是她从更衣室出来，正好看见沈雨了而已，一个突然杀入电影圈的素人，出道一年红得如日中天，景曦想不认识都难。那也算不上合作，同一个剧里的不同单元，前后没多少剧情交集，连拍摄时间都是分开的，赶巧碰上了，对方不是她能说得上话的。可当她刚转身要走，那儿忽然炸开了锅。
沈雨站那儿就解衬衣扣子，她认识那小副导短短两秒就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拦了给她指了专属更衣室方向。
开玩笑，这可是个角儿，一个正当红的真oga，闹出事儿来可要命了。
景曦没看见沈雨的表情，但捕捉到了副导额头上冒的冷汗，还有当红演员分贝不小的一句：
“原来你们有更衣室啊？”
大伙儿注意力都在沈雨身上，没人在意角落的她，但这话一出，就有人要想起来了，说不清出于什么心态，alpha在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出于本能地跑掉了。
“不介意的话？”沈雨托着吃了一半的饭举到景曦面前，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又说：“你赶紧回去跟她们一起吃吧，鱼也够吃了。”
“不介意。”景曦在她收回前把饭盒截过来，用着人用过的筷子，吃自己刚做的饭菜。
感觉很奇妙，好像她们很亲近，很熟悉。
旁观者应该也这么觉得，就像四年前她们在片场都没对上视线那次。
后来那个副导g着她的肩调侃她不声不响的，结交的都是大人物。
她说：“啊？我哪能认识这咖位的啊？”
“不认识？不认识人沈雨能片场当众点我们？我找你也不少回了，这点事你直接跟我说声不得了，你这办得不像话啊。”
“点什么？”
副导眉飞se舞且添油加醋地跟她描绘了沈雨的话，她笑着看人嘀咕奇怪，十分认同的表示：“确实。”
跟我是谁哪有什么关系，这世上总有人柔软又有力量。
她在心里补了那么一句。
到最后景曦认不认识沈雨已经不重要了，大明星的一个小瓜很轻易就能在圈里传开，让演员当众换衣服是不妥当的这个是人都能明白道理被沈雨公然点破了之后，行业内相对收敛了些，事实证明剧组并不差演员去更衣室那几分钟。
这事对景曦的影响说大不大，三个月后《声se》就上了，她借着这部电影往上爬了不少，本来也不会再有更衣室的烦恼了，沈雨只是让时间提前了几个月而已，却偏偏让人记了四年，从不上综艺的勤勤恳恳小演员，在看见了其中一个确定嘉宾的名字时毫不犹豫接了通告。
“小间，等等我呗。”?
白小奚有很好的饭桌习惯，细嚼慢咽，举止优雅，只有两道家常菜的饭桌她一坐下都生出几分斯文来，相b之下，林间的吃饭速度快了她不少。
饭碗空了的年轻人捏着筷子正思索是坐会儿还是先把碗收了，就听到对面人出了声，她“嗯”了一声，把筷子放下，倒了杯水推到白小奚面前。
白小奚抬眼看了看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林间被那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得有些别扭，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喝。真要说起来，她并不是真的厌恶这个花枝招展的主持人。总在人前展露出的丝丝防备与不断较劲更像是掩盖尴尬的手段，两人不锋芒相对时，尴尬就会冒出来从四面八方包围她，不断提示着她这些年对白小奚的敌意有多没道理。
对于一个13岁的小孩来说，她与白小奚的第一次碰面场景确实算不上多好。
这圈子也没道理得很，就因为一场普普通通的学校晚会节目，突然出了个小名，被电视台接连邀请上了几个节目之后，她出道了。莫名其妙就踏进娱乐圈了，经纪公司没有，团队没有，一切大小事务全靠亲妈处理。
应酬结交也都是娘俩一大一小往酒桌上坐。
小朋友大多都厌恶烟酒缭绕的环境，刚上初中的林间也不例外，那次的晚宴具t是什么名义她不大清晰，只记得酒杯转到妈妈面前，她先伸手拿了下来。
“妈妈，你今天还说肚子不舒服呢，喝这个吧？”
她把自己的橙汁换了上去。
林间从未被母亲要求过“会来事儿”，在刚开始接触非同一阶级人群的时段里，还没学会看人脸se，在之后的时间里，她根本想不起来酒桌上其他人的脸se到底是好是坏，每次回忆起来，紧接在果汁之后出现的都是白小奚的脸。
“小间，姐姐肚子也不舒服，也给我一杯果汁呗？”
然后耳边响起闹哄哄的大人调笑声，一声声起哄都对着白小奚去，可不适感在小孩心里漫开，她是年纪小捋不清世故人情，可她也不笨，大家多少顾着她个小孩在这没直接劝她母亲的酒，可对着白小奚的话句句另有所指，白小奚这酒要被说动了，她刚换下的酒便没意义了。
林间低头皱着眉把果汁倒进左侧的杯子里，被在酒桌上如鱼得水的美丽姐姐端起。
“李老板，你不懂，这小孩倒的果汁好喝。”
白小奚将话往回挡，ch0u出间隙对她笑了下，可她只觉得有些难受，好不容易才没让眉头堆起来。
“差不多得了你，能有这白的好喝？”
那杯倒了八分满的果汁白小奚只抿了一口，就对着转到面前的酒杯笑了一声，将橙汁随手撂到一边：“那倒没有。”
林间看着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又望了眼被遗忘的果汁，咬住下唇转头去看妈妈，发现妈妈那杯果汁也被放到了一边，自己面前的酒杯被她端在手上。
直到最后晚宴结束，人都散了，林间勉力搀着动作不太稳当的母亲从桌上下来时，还盯着那两杯水位线没变化过的果汁。
“小间怎么回家？我送你们？”
白小奚看上去还十分清醒，只是脸se红润了些，但浓重的伏特加味已将原本的白酒味盖过，她兜不住的信息素敲击着林间：这个alpha的神经已经被酒jg浸透了。
林间心底压着的不适感忽然转变成剧烈的不悦，她十分不痛快白小奚的所作所为。
“不用了，一会儿车就到了。”她语气生y，眉毛皱起显出抗拒。白小奚没出声，退了一步倚靠在桌沿，林间看着她的举动，补了句y邦邦的“谢谢”。
这圈子自带催化作用，拽着人的圆滑世故往上提，没要多久林间就明白了入宴的大人是不能捧着一杯橙汁度过整顿饭的——如果真那么做了，也不见得会有人跟个小孩计较，只是后面有什么机会也不会想起她来。这个道理林母一定b她懂得更早，只是她捏着那杯小孩的疼惜，犹豫不决着是不是真的要让自己的孩子踏进这片深潭。
白小奚没询问过当事人意见，给她添了一把柴火。
如果给小孩一些缓冲时间，来消化忽然而至的全新世界，她肯定能淡化对方的自作主张去接收内里的善意，可人生大多事情发生得都不碰巧，这件事没发生在适时里，变成了一个小疙瘩，白小奚每次对她笑时她都想起那杯被搁到一边的“好喝”橙汁。
后来明白了也没能改变什么，面对对方时的别扭感一直无法剥离，林间越想清除那折磨人的小疙瘩，就越在意它的存在，尽管她后来学会了如何维持良好的社交关系，与白小奚表面也友好相处了，可在碰面完后的独处时间里，难受感又开始滋生，她甚至开始埋怨那年的白小奚不够聪明，她不掺和这件事，自己的不满就会均摊到在场的每个人身上，她只要在散场后释放一点关心，就能得到小孩的好感。
小孩儿好不讲道理。
连林间自己都这么觉得，她几度抬头看白小奚，yu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没有说。
那么些年的抗拒敌意没道理，这会儿想解开自己心底疙瘩，说“对不起”也没道理，说“谢谢”也没道理。
林间在心底叹了口气，又想了想，其实对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产生困扰，她说什么跟什么也不说没区别，算了。
“长大了？”
“啊？”
有些陷入思绪里了，林间抬头，脸上挂着茫然，懵着看向白小奚。对方对她笑笑，端起水杯喝完，又搁回桌上。
玻璃与木头相碰，沉闷的敲击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嗯。”
“叫姐姐。”
“”
她抿了下唇，有些局促，哑声望着白小奚，后者没继续说话，将空杯子推到她面前。
林间拿起水壶，倒了八分满，端起杯子递回白小奚面前：“姐姐。”
“谢谢~”
白小奚捏着杯子慢慢品着白开水，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拳——因为她喝不下了。
“不用喝完。”
林间看出来了。
林间的赧se转移到了白小奚脸上。
年下撑起一只胳膊，手掌抵住下巴，用手指挡了收不住的嘴角，但没什么用，没过两秒，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白小奚绷了绷嘴角，没忍住跟着笑起来。
那些挤在空气中满满当当的无形气泡炸开了，林间用力x1了口气，一身轻松地收起饭后的餐具，碗碟刚堆进洗碗池，两张任务卡从门口送进来。
“请两位前往目标点进行今天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