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顶着大雨,三台车子到了松江,魏涛下车时,身上都酸臭馊味扑鼻了,他是浑不在意,套上雨衣,穿着拖鞋开始安排双方对接。
提前这边仓库门前的大雨棚支起来,货物到了之后,如果有特别需要注意躲避雨水的,还要更小心一些。不是特别需要躲避的,也尽量别让雨一直淋着,尽量是在雨棚内把货物搬运到仓库内。
张建、祝喜春、肖景怀、赵丰华等等‘鲜时光’加盟店的男主人,都来了,能干活的多帮着干活,像是魏涛大姨夫赵丰华这样体格弱的,也是力所能及帮着忙乎点什么,没人闲着,这到不是魏涛有了那足量的威信将大家拧成一股绳,是这一车车货物即将带来的收益,让每一个人眼睛放光。
就算魏涛拿回来的货物不是精品,但他价格低啊?
不外销,数量也不足以冲击市场,价格不会公开到市场,就不算是违背大家的规则,我内部消化了,都是我家亲戚,那我给一个低廉的批发价,不犯毛病吧?
莲雾和枇杷、百香果,这边还不太认,尽管数量很少,到了早上也没被大家‘认领’走,这一次是赵丰华提议:“总共没多少,我们一人分点,拿光。”
魏涛拦住了大姨夫:“没关系的,不愁卖。”
事实也证明了,面对一个二百多万人口的地级城市,他这百八十箱的精品南方水果,在这批发市场里面,完全是小鱼小虾,来了几个商贩,看了看,你拿走一箱,我拿走一箱,魏涛坐在塑料水果箱的上面,端着大碗吃着门口早餐摊的汤面,以前都知道人家这是专门渠道供给自己果蔬超市,抢不到人家也不外卖,很多商贩都只能是望而兴叹,今天突然出现了一批货,价格不低,也不是我们常见的水果,但对于一些位于医院等相应场所内的商贩而言,看望病人的果篮里,好吃不好吃不重要,我弄个表面亮丽光鲜的南方水果,装里面是c位,送礼什么的,面子工程是搞得好的。
秃噜秃噜一碗面,最爽的吃面方式是大口秃噜,热的满头汗也要大口去吃,结果魏涛这碗面硬生生吃凉了。
刚端起来,有时候吃一口,有时候还没等吃一口呢,来人问了,面放在一旁,反复几次,他也就不看面了,直到这东西彻底凉下来,他撤摊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送还给门口的早餐摊,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饱。
祝喜春在,他车里放着一把崭新的最大号扳手,如同小孩手臂大小长短,放在驾驶座位的旁侧,那东西如果不是用来修东西,而是充当武器,再由祝喜春这样一个庞大体格之人使用,光是观感上的震撼,已然足以让很多自诩彪悍的糙汉子或是江湖人,也暗自吞咽一下口水,这年轻人如果不是个样子货,那就一定不要轻易招惹。
魏涛批货给外人,服务绝对到位,他和祝喜春两个人,一箱一箱搬着给人送到车上,看起来有些凶悍的两个人,脸上笑容亲和力可能不足,但想要表达亲和力的态度却很真诚。
他这边还没结束了,张建回来了,他是先帮着自己店送货,帮着安顺街‘鲜时光’送货,都送完了,也没帮着妻子卖货,提前给妻子雇了一个女店员帮忙,按照两口子商量的,但凡是有时间,他这边主要是围绕着小舅子。
“你小子卖的也快,我这昨晚喝多了,今天起来晚了,想着想着跟他们说一声让你给我留点新鲜玩意我送礼……”刘大龙走过来,一看就是宿醉未醒,嗓子不由自主的撕扯着发出声音,打着随时可能会呕吐的嗝,时不时咳嗽然后痰上涌吐一口,很多宿醉的人第二天反应都跟他一样,咔咔的咳嗽干呕,一副死不起活不起的样子。
刘磊在他身后哼笑着,做着鬼脸给魏涛看,以嘲笑自己老子的方式给魏涛传递信息,还起来晚了,昨晚可是让老妈撵出来在客厅沙发睡了一宿。
“那咋的,叔,我上那帮小子手里再给你抢回来?”魏涛也知道刘大龙是在开玩笑,他真需要稀罕玩意儿送礼,随便在这市场就划拉到了,并不是非缺自己这点玩意儿。
“完事没,完事走,十字路口那边新开了一个‘闫家粥铺’,陪我喝点粥。”刘大龙揉着太阳穴,口干舌燥:“他家有小菜,弄两瓶啤酒,我得透透,不然太难受。”
魏涛背着包,里面装着这一次的货款,还没数呢,不过应该有二十多万。以前也不怕,不过是觉得自己这么年轻的样子会容易引得一些宵小的注意,现在更不怕了,身边跟着这么多人,喝个粥好好吃个早餐,出来差不多银行也开门了。
赚钱的感觉是真舒坦,不过这一次魏涛还有别的舒坦感受,那就是看到‘宏福’和‘鲜时光’的加盟店合作伙伴们眼中一点点恭敬和献媚的神色。
只有我们体系内的合作伙伴,才有资格来这里等着分光从南边产地直接拉过来的水果,质量上升价格便宜,有良心点的说句公道话,这是刘老板和魏老板给我们送钱呢。
赚钱当然是第一要素,可如果第二要素是加强加盟商的凝聚力,魏涛会得到无限接近于双倍的快乐。
让她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第一次南下,一车的荔枝,赚了近十万。
第二次南下,两车的水蜜桃,赚了六万多。
第三次南下,三车货物,陪着刘大龙喝了一瓶啤酒到银行开门,全部点齐存入之后,净收入七万多一点。
还有一批送到安顺街‘鲜时光’的荔枝芒果是没有结算的,这一次刨除费用之后的所有净收入,八万有余。
如今在魏涛的身上有两张银行卡,一张是大批量进货的货款,三次南下之后,目前加上最初的‘本金’,有三十八万,其中有两万块钱,是这一次从刘大龙那里拿货的差价收益。还有一张是家里面正常货款流动的银行卡,目前有六万三千块钱,这还不包括今早运到店里的‘零成本’货物全部销售出的最终收益。
母亲那边,潜移默化之间,管账不管钱,存取款到银行之类的,都是魏涛在弄,她也不管,手里是一张存折,每星期魏涛给存过钱之后,都会拿回来交到她的手里。
一星期两千块,活期存折的好处是周兴莲可以清楚看到每一笔交易后,打印在存折上的具体数字。
她乐得如此,要不大姨和四姨也不会评价自己这个小妹妹是心宽体胖,早早就将财政大权交了出来,而魏涛也抓准了母亲的心理,安稳到每一个星期的进账让她非常有安全感,如若儿子某一次进货赔钱了,我这里的钱还能托底。
她知道店里赚钱,儿子也还有别的收入,但具体数字她不知道,大概店里能赚多少钱是有个模糊范畴的,特殊时期过后,经济一下子好了起来,她是不懂什么经济,看到的是老百姓日常花销改变,察觉到‘钱好赚了’。店里一个月两万多块是有的,那自己拿八千,给庞家母女开工资之后,日常花销之后,剩下的儿子拿着也没什么问题。
……
曾经需要凑钱才能偶尔点一荤一素的技校旁边小饭店内。
魏涛、祝喜春和仇博三人,点了几道绝对的东北硬菜。
溜肉段,红烧排骨,白肉血肠,大拉皮,香辣肉丝,蘸酱菜拼盘。
没什么特殊的味道,街边小炒,当年需要凑钱才能点的菜,无论哪道菜都一定会汤汁都消灭干净还不够吃,现在也不需要考虑价钱和吃不了的。
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感,一抹不爽利的尴尬来自于仇博,直到早上出来,父亲还让自己从中斡旋,帮孙海一下,他是不想服软都不行了。
明天出发到省城,然后集合出发,今天就算是魏涛和祝喜春给仇博送行了。
“去新嘉坡没事,那地方是真正的好,等你去了之后,可能都不愿意回来了,我跟你说啊,那可不行,两三年之后,兄弟这边可还缺你帮忙呢?”魏涛当然知道,那样一个发达的国家,方方面面都要碾压这边,仇博去了,不是去吃苦的。
“成,到时候回来投奔你们。”仇博呵呵一笑,端起酒杯,跟两人碰了一下,一瓶白酒,祝喜春自己喝了半斤,剩下两人分掉,又喝了几瓶啤酒,知道仇博晚上还有家宴,再要酒被魏涛阻拦,三个人跑到附近的游戏厅,买了十块钱的游戏币,呼呼哈哈的摇动着摇杆,玩出一身汗,酒劲也散去了,才宣告分开。
仇博没提孙海的事,魏涛也没提。
晚上十点多,魏涛给祝喜春打了一个电话,这位看起来如同人熊一样彪悍的家伙,内心的猥琐是不加掩饰的,接上魏涛,跑到仇博家楼下打电话给他喊下来,拉着他去了一家非常高档的洗浴中心,好好‘洗’了一顿大澡。
这才是真正属于他们之间的送行,别的,都不过是年纪轻轻哀春秋的矫情,什么磨难,什么交恶,什么矛盾,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可能明天睁开眼睛都已经是彻底的过去式。
安顺街这边也不需要怎么装修,本就不是用来停放车辆的,里面有一个在这个时代很新潮的榻榻米电热炕,有足够大的卫生间,简单清扫卫生,墙壁上挂几个小电风扇,买上四台麻将机,连牌匾都不用,这家棋社也就宣告开业了。
周兴莲之前还一直嘟囔着不干活怎么行,真让她开始放懒,适应速度那叫一个快,别的她不行,成立一个小麻将局,那手机里电话号码也多了起来,早上不到九点,麻将局就支了起来。
门口拿着塑料水管接到水龙头冲洗车子的魏涛,被大姨周兴蓉给拉到了一旁:“孩子,你这可不行,让你妈这么玩,她一点心思都不会放在店里,整天都只会想着打麻将。”
魏涛将水管放在一边,将之前面包车拆卸下来的第三排座椅安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