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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上错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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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律华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捂着嘴反问:“什么意思?”

梁牧雨已经换下了工作服,穿着宽大的藏青色帽衫,蒙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他垂着手道:“哥,你没有我已经不行了吧。”

“不,你在说什么”

梁牧雨平静地叙述下去:“虽然一直口口声声说我有病,但其实病得更重的是哥才对吧。”

他伸手去碰梁律华涨红的脸:“哥,你其实超级没用的,你就是一个没有药就没法正常生活的废人而已。没有我,你就会寂寞到不行”

梁律华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这一掌用尽了全力,打得响亮,梁牧雨身体往一边晃了晃,脸颊迅速肿起来。

大概是料到会有如此待遇,他甚至没有抬手捂脸,而是直勾勾地瞧进了梁律华的眼睛。惹得此刻不知该由谁来心慌。

梁律华的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他急促地喘着气,惊恐地盯着梁牧雨看了几秒,很快地起身想要逃跑,却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疼!”他本能地叫出声,梁牧雨却完全容不得他一丝半毫的躲避,几乎是将他摔到墙上,用力掰过他的脸,力道之紧,像是捧住一颗随时会滑脱的水球。

他无慈悲地压制着手中的男人,言语却依然温顺无害:“哥,跑什么?看着我。”

梁律华被迫面对着梁牧雨。他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

“我没有病,也不寂寞,”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别胡说八道了。”

梁律华背对着他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板起面孔后转身道:“刚好路过还有,工牌。”

梁牧雨盯着梁律华手里反着光的塑料卡片深吸一口气:“我怎么蠢成这样!哥,你是为了送卡专门跑这一趟的吗?秘书呢?没有司机送你过来吗?”

梁律华摇摇头,伸出手摸了摸他脸颊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明明那么久了,怎么还是留疤了呢”

梁牧雨不自在地笑起来,偏了偏脑袋,顺势推开梁律华的手,佯装感叹:“啊,是啊,说起来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哥的身体有好一点吗?”

梁律华的手在半空中滞了一会儿,讪讪放下。他明显感觉到牧雨兴致寥寥。虽然只是被推开手而已,心中却成倍地感到了挫败。他移开目光:“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工作吧。”

梁牧雨却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踟蹰一会儿,小声地请求:“哥,可以先不要走吗。”

梁律华走进药店正对面的一家咖啡馆“bienvenu”。虽然起了个浑水摸鱼的洋名,咖啡馆里却冷清得毫无人气,临近黄昏灯尚未完全打开,只有一个老头倚靠在沙发座上打瞌睡,呼噜一阵一阵像是鸟的咕鸣。

虽然明白这种小社区绝不会有什么高级会所或是酒吧,这里充其量只能算年代久远的西餐厅,但令人无处逃遁的廉价香氛味实在让人坐立不安。

梁律华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一扭头就能看到对面药店里的情景。桌子过矮,腿没有办法完全伸直,手肘部位也沾上了一层灰。他有些恍惚地开始回想自己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而不是一走了之。

他拿了一份杂志装作专注地摊在面前看,余光却一直停留在街对面的药店。内心十分在意,却不能明显地表露出来。全身的每一粒细胞都在忍耐,却依旧忍不住偷偷去看。

结果显然是失望的。弟弟忙于工作,完全无心关照自己。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竟感到了一些失落。明明只是看到牧雨,内心就变得焦躁起来。明明从来不是怕热的人,夏天穿着正装也从来服服帖帖,可只是隔着两层玻璃看着那个人面带笑容地与客人交谈,衬衫便已经湿透了。

杂志上的字化作密密麻麻的蚁群,不知何时已攀附上指尖,脖颈,钻进了胸膛,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心。他看着纸页,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扎着松散马尾的服务员拿来菜单,斜着眼睛把菜单扔在桌面上。梁律华耐着性子随手一指,竟端上来了一杯像是水泥混糖浆的咖啡,灰暗黏稠。盯着浑浊的液体看了一会儿,胃中便开始翻搅。

夏令时昼长于夜。天色暗下来,药店亮起的灯光格外显眼,梁牧雨的身影还在那处亮光里来回晃来晃去,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为了散散身上难闻的香味,梁律华走出咖啡店,潜入后巷的一处雨棚下抽烟。老旧的自行车积满了尘埃,即便感到分外恶心,却除此之外无处可去,更不愿就此离开。

天色完全暗下来,人影在昏暗的路灯下变成抽象的符号。梁律华已经等得没脾气时,牧雨终于穿过马路渐近了。

记不清上次等别人那么久是什么时候了,明明前一秒还在怨气冲天,可远远看着牧雨一路跑过来,像是受惊的兔子,火已经消了大半。随手把烟头扔在脚边一堆烟头里踩灭。

梁牧雨拼命鞠躬说对不起,接下来却支支吾吾:“哥,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梁律华感到一丝不对劲的苗头,但梁牧雨却说了下去:“之前的事情发生后,我们的关系就一直很奇怪,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意思?”

梁律华声音如蚊子嘤咛般微弱:“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上次以后,我下定决心发誓再也不和你见面的,但是既然你来找我了,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清楚。我现在有工作,实在不想和毒品还有其他事情牵扯上关系了”他自顾自解释着,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梁律华的表情已经失控了。

絮絮叨叨的话语不断响起,嗡嗡的耳鸣声剧烈到太阳穴刺痛。梁律华已经渐渐听不见声音了,他嘴唇翕动:“让开。”

梁牧雨瞪大了眼睛,看着面色阴沉的梁律华:“哥?”

梁律华推开梁牧雨,从他身边快速地穿过,疾步离开。

第一反应是丢脸,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因为一点挫折,借着不成立的理由就莫名其妙地跑来找牧雨,还死皮赖脸地想要与他见面,这样不识好歹的自己简直像极了懦弱的孬种。

梁律华跑到无人的街角,想把自己藏起来。直到蹲下身,才慢慢意识到心脏在抽痛。从那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起,就一直隐隐作痛。并不是疾病性质的痛,却比病理性的痛更为致命。

他打电话找朱易来接自己,可是电话接通时,胸口不合时宜地发闷起来。

“梁总?梁总?喂,有人吗?”

电话被搁置了,梁律华垂落着手,把脑袋深深埋进膝间,忍受源于心脏的阵阵痛感。

他应该用工作让自己忘记多余的情感才对。他应该去做一些有生产力的事才对,他应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才对,但为什么他除了忍受这种肤浅的煎熬以外,无法做任何事呢?完全想不明白。

为了缓解胸闷,他哆嗦着点了一根烟。呼出烟雾时,总算能够稍微顺畅地呼吸了。却禁不住出了神:要是就这样被弟弟抛弃,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重逢意味着伤害了弟弟,还要被弟弟抛弃,早知道最初不要找上他就好了。梁律华呆呆地想着,身体不断地下沉,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堕落,因为自己腐烂得太过彻底,驱散了身边的所有人,父母,朋友,就连弟弟也不想要再看见他了。

早该如此,本该如此。自己最大的错处就是把一部分的自己交给了他人,在今天以前,他甚至从未意识到这点。

是兄弟又怎样?形同陌路十五载,如今又想与他牵绊。丢下对方,还想要对方的爱。再是厚颜无耻之人也会以此为笑柄。

梁律华咬着烟笑起来,笑着笑着,用手掌覆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梁律华啊梁律华,你早就面目全非了。

“哥,你在哭吗?”

梁律华停住动作,放下手,转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朦胧的视界里,那个影子竟与儿时的牧雨重合了。很久以前,弟弟也是像这样,用毫无杂质的眼睛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

胸中大恸,却只能闷声回应:“你不是走了吗?”

幻觉里的孩子恢复成现实中梁牧雨的模样。他在梁律华身前蹲下:“我有点担心,就想过来看看。”

梁律华扭过脸,摇摇头:“我没事,你走吧。”他清了清嗓子,却被烟呛到了。这一咳便停不下来,脸憋得通红。梁牧雨见他十分辛苦的样子,体谅地帮他顺着脊背。

梁律华一边气喘不止,一边还忙着打开梁牧雨的手。

“别碰我。”他凶狠地瞪他一眼,又背过身扶着墙连连咳嗽。

梁牧雨慢慢收回手,注视着梁律华:“哥,你其实很容易看懂。”

梁律华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捂着嘴反问:“什么意思?”

梁牧雨已经换下了工作服,穿着宽大的藏青色帽衫,蒙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他垂着手道:“哥,你没有我已经不行了吧。”

“不,你在说什么”

梁牧雨拿走了梁律华手上剧烈晃动的烟,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叼在嘴里吸了一口。烟头悄悄燃向后方。一截烟灰无声地折断了,烟灰落在地上,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化为齑粉。

他平静地叙述下去:“虽然一直口口声声说我有病,但其实病得更重的是哥才对吧。”

他伸手去碰梁律华涨红的脸:“哥,你其实超级没用的,你就是一个没有药就没法正常生活的废人而已。没有我,你就会寂寞到不行”

梁律华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这一掌用尽了全力,打得响亮,梁牧雨身体往一边晃了晃,脸颊迅速肿起来。

大概是料到会有如此待遇,他甚至没有抬手捂脸,而是直勾勾地瞧进了梁律华的眼睛。惹得此刻不知该由谁来心慌。

梁律华的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他急促地喘着气,惊恐地盯着梁牧雨看了几秒,很快地起身想要逃跑,却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疼!”他本能地叫出声,梁牧雨却完全容不得他一丝半毫的躲避,几乎是将他摔到墙上,用力掰过他的脸,力道之紧,像是捧住一颗随时会滑脱的水球。

他无慈悲地压制着手中的男人,言语却依然温顺无害:“哥,跑什么?看着我。”

梁律华被迫面对着梁牧雨。他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

“我没有病,也不寂寞,”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别胡说八道了。”

梁牧雨细细凝视着他:“如果我说错了,为什么你不敢正眼看我?”

梁律华眼睛里还含着呛出的泪,听了这话死死咬住嘴唇,冲着梁牧雨怒目:“混蛋,松手!”

梁牧雨跟聋了似的,用一条腿抵住他,手臂卡住他的肩,将他牢牢框在身体制造的囚笼内。他竟还有余力伸手帮他擦掉蓄着的泪水

“可以吻你吗?”梁牧雨的嘴唇无限靠近他的脸颊,声音如梦呓,“如果你说不行,我就离开。不会强迫你。”

梁律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当下的状况,也没有注意到梁牧雨是在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的。还是说,他已经化为他的影子,在梦境里与现实中交替反复出现,无声无形,却无处不在——他变得没有教养了,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让他闭上了嘴。他变得更熟练了,明明前段时间还说不会接吻,现在却让他喘不过气。

本能驱使下,梁律华惊慌失措地抬手要掴他的嘴:“梁牧雨,你好大的胆子”

梁牧雨却顺势舔了舔他的手心,把脸轻轻枕在他的手里,看着他的眼睛叫他:“哥。”

他闭上眼,很舒服地蹭着哥哥的手,像是一只主动把脑袋伸过去求摸的猫咪。

梁律华一开始还试图挣扎,手腕被制住以后就脱了力。

牧雨给他的吻笨拙又热烈,说不上技巧有多高明,却足够湿润黏腻,以至于结束后梁律华又被轻吻几下他的嘴角和脸颊,才稍稍恢复知觉,反应过来身体几乎瘫软了。

“哥,是苦的,烟味。”牧雨扶住他,贴近他的耳边极小声地说。

梁律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感到下身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他推了推牧雨,牧雨却反过来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

梁律华执意问他:“你不是不喜欢吗?”

梁牧雨的呼吸在他耳畔打转。声音幽幽响起:“我不知道。一碰到哥,身体就自己变成这样了。”

梁律华心中颤动起来。

他脑海中轻飘飘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绝对不能把这样的弟弟交给别人,一定会被欺负的。

这样想着,牧雨开始咬他的耳朵,同时轻蹭着他:“哥,现在怎么办。”

明明不是来找牧雨做这种事的

他闭了闭眼,问:“最近的酒店在哪?”

梁律华曾经是一个没有时间犹豫的人。但是他开始浪费时间犹豫了。

刷卡时与前台对上眼神,电梯里与路人擦身而过,甚至是抬头不小心遇到牧雨的眼睛。

他有些心虚。像是一种稀缺的补剂,让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却不难受。

床铺太软,房间太窄,地毯也不够干净。但两人几乎一句话没说。

梁牧雨脱下外套铺在床上,然后才让他哥哥躺上去。房间里的墙纸很旧,墙缝连接处有残留的深褐色污渍,像是树枝的横截面。

梁律华的裤子被脱到脚踝,上半身的衣服依然留着。而梁牧雨仍然穿着全套衣服。

他压下去,梁律华微微抬起下巴以为要接吻。但是牧雨避重就轻地吻了哥哥的额头,鼻子,脸颊,然后窝在他的颈项处轻轻吮吸着。

梁律华艰难地吐出一句:“不要留痕迹。”话音落下,梁牧雨转而用力咬了他的胸口。

小腹一下绷紧了。因为这一举动,下行到腿间时,那里已经完全挺了起来。牧雨用嘴慢慢叼下他的内裤,坚挺的性器弹出来。不顾梁律华的阻拦,他握住他的腰,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将他含了进去。

猛烈的快感冲击之下,梁律华忍不住呻吟出声。口腔与性器摩擦的声音像是用力把棒棒糖拔出嘴巴,这让他感到痛苦。完全相悖的感觉在脑内交织着,他去推牧雨的头。

他没有吃药就硬了。梁律华神志不清地想,又一次。

牧雨脸颊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梁律华忍不住仰起脖子,因为后穴填进了一根手指。

两边同时被刺激着,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才能够不大声叫出来。

牧雨又嘟嘟囔囔地说了几个字。这次梁律华听清了:“这里舒服吗?”

手指增加了一根。他清楚地感到异物在下体探索,笔直地行进,然后猝不及防地急转弯,向上按了按。像是触电一般,他忍不住在弟弟的手指下高潮了。

他蜷在床上喘息着。梁牧雨吞下嘴里的东西,拔出手指,盯着自己手指看了一会儿,突然掰过梁律华的下巴,趁他没反应过来,就把尚且黏腻的长指捣入他的口中。

他终于把手指抽出来,梁律华嘴角流下一丝唾液,一边干呕一边狠瞪弟弟,梁牧雨却心平气和地看着他,吮干净手指:“苦。”然后吻哥哥,把舌尖上的精液挑入他口中。

任身下人踢蹬着腿,梁牧雨紧紧捂住他的嘴,直到他的喉头滚动一下为止。

梁律华被折腾得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他想骂梁牧雨,却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梁牧雨像翻一只麻袋一样把瘫软的梁律华翻了一面。他侧躺着像一块折叠起来的白吐司,只不过贫瘠而潮湿。

梁律华闭着眼睛,意识模糊。他做好了被性器侵入的准备,但是摸索进来的依然只有手指。

他的衬衫掉到腰际,身体几乎全裸,还变得黏糊糊的,因为刚高潮过疲软无力。

他不喜欢这种只有自己一个人乱七八糟的感觉。

“喂,你也脱。”他伸手去摸牧雨,但牧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截下他的手,捉住手腕亲了亲他的手心,便死死将其固定在身侧。

“晚点。”他重新将手指挖进去,搅弄起柔软湿热的深处。像是翻弄一汪不见底的潭水。

双手被束缚,梁律华只能咬紧衣服。他憋出了泪花,眼前一片模糊。

“牧雨”他勉强发出一丝声音,牧雨就弯下腰贴近他亲他。衣衫摩擦他的皮肤,明明只隔着一层衣衫,却觉得距离十分遥远。

空调的味道像是过期的薄荷糖,在这片冷气机吞吐的环境里呼吸,鼻子总有些酸酸痒痒的。

想要的明明更多,牧雨却只用手指。他不停地被推向高潮,却始终无法解脱。

结束时已经时后半夜了。梁律华睁开眼,发现眼前黑压压的,看不见月亮,原来是牧雨坐在身前。

听到动静,梁牧雨转身,单膝跪在床前:“哥,你醒了。”

梁律华发现自己盖着廉价的被子,上面有浓重的棉絮和漂白水气味。他很久没有睡着。但这并不值得庆幸。

他打开梁牧雨的手,坐起身。

月色高悬。

他睡了一会儿,却睡得很不舒服。下了床头重脚轻,眼前也白花花一片。他捂着脸想要缓过来,却腿脚一软,被牧雨接住。

“放开!”

梁律华走到床尾,背对着他,捡起袜带穿上大腿。

梁牧雨默默出现在他身后:“哥,要不要我帮忙。”

梁律华冷冷看他一眼,继续扣皮带上的扣子:“既然想要羞辱我,为什么不直接走掉?”

梁牧雨垂手站着:“我没有这样想。”

梁律华故意将西装甩出很大的声音,一边穿西装外套一边不着意地说:“你连裤子都没有脱。”

“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牧雨闷声说。

依然是不死不活的音量,让梁律华心中很是膈应。

他粗鲁地问:“什么事?”

梁牧雨向前走了一步:“我想知道哥到底是对所以男人有感觉,还是只对我有感觉。”他的手隔着裤子轻轻摸上袜带凸起的部分。

梁律华一时间忘了控制表情。几秒后他紧紧抿一下嘴唇,转身打开门——差点因为用力过猛闪到腰。

“哥,我们还会见面吧。”

听着梁牧雨胸有成竹的声音,梁律华觉得很生气。手指的感觉依旧残留,他还没有洗过澡。因为小旅馆的浴室又脏又狭窄,根本无法忍受。

他躺在他的外套上睡觉,躺在他的外套上达到高潮

梁律华耳根很烫,他深吸一口气,走进早已停在旅馆门口的高级轿车里。

他嗅了嗅手腕。身上还残留着牧雨的味道。那是一股很淡的药味。

“把头打破了?缝了七针?”梁律华感到匪夷所思,“所以,是小光把婷婷给打了?”

朱易纠正他:“不是的,梁总,是婷婷打破了小少爷的头。”

梁律华往椅背上一靠,难以置信地捋了一把头发,长出一口气:“这小女孩真有能耐。”

朱易依然低着头:“事情已经惊动到郑小姐那边了,目前尚未得知她的反馈。”

梁律华无奈摇了摇头,迅速站起身:“事情闹大前,必须赶紧找到郑菲菲。”

说完这话,腰忽得闪了一下,像是被斧头劈开一样,疼得他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朱易抬起脸,神情紧张起来:“梁总,您还好吗?”

梁律华扶着办公桌静止了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腰:“不碍事。”

一路上,腰都在隐隐作痛。梁律华要了两倍的止痛药和镇定剂。

为了避免惊动到放学时的孩子们,车在距离幼儿园一百米左右的路口停下了。梁律华脱下西服外套,随手扔在一旁,挽起衬衫袖子,带着朱易步行前往。

戴着圆眼镜的年轻女老师看见梁律华,怯怯往后退了一步,待梁律华从他身边经过,才紧随几步,追上去向他解释:“梁总,对不起,是我照看不周,不是孩子们的问题,请您不要责怪蒋婷”

梁律华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她一眼:“没能阻止孩子之间的冲突,当然是你的问题。”

女老师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被冻在原地不敢再发出声音。

婷婷蜷坐在一间教室的角落,由他们手下的人看着。见梁律华走进来,阴沉地望向他。

梁律华拉了一张画了猫咪胡须图案的小圆凳坐下:“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老师呢?”

婷婷冷冷瞥了他一眼。

梁律华叹了一口气,声音柔和一些:“肚子饿吗?他们有没有给你吃过晚饭?”

婷婷看着窗外空荡荡的游乐设施,不回答。

被送到这个双语教学的贵族幼儿园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据下属报告,婷婷一直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事端,直到今天的流血事件之前,谈一直做得很好。

朱易想要说些什么,梁律华抬手阻止他。

他问婷婷:“梁慕光和你是朋友吗?”

婷婷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

“否定地那么干脆啊,”梁律华干笑了两下:“既然不是朋友,那么,他是个怎样的人?你讨厌他吗?”

婷婷说:“他是个笨蛋。”随后又低低补充了一句:“我讨厌笨蛋。”

梁律华一拍手:“巧了,我也讨厌笨蛋。你能和我分享下,他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愚蠢的话么?”

梁康平与郑菲菲居住的别墅内。

梁慕光坐在梁律华的腿上,抽泣着倾诉:“我,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大家都说她是律哥哥的孩子,但我知道不是,我就问她,为什么认识律哥哥。我还问她,为什么没见过她的爸爸妈妈。然后她就拿玩具飞机往我头上砸呜我道歉了,她还不停手”

头上缠着绷带,使劲用小手抹着泪水,抹的眼睛通红。不论责任在谁,梁律华看了十分心疼,握住他的手,轻轻搂住他:“哥哥明白,不哭了好不好?再哭就把眼睛也哭坏了。”

郑菲菲全程只是坐在对面,手里剥着一只石榴,面不改色地听着两人对话。

她散走了保姆和下人,微笑着注视着梁律华:“律华,你带来的小姑娘真是性情暴烈。以后一定不会被欺负。”

梁律华低下头:“郑小姐,是我没有管教好她。我一定会差人好好给她补上落下的素质教育。小光的伤,我会承担全部费用,后续我一定会找专人监控这一类情况谢谢您没有追究这件事。”

郑菲菲支着下巴,身子前倾了些。梁律华眼神闪避,郑菲菲却笑了起来:“律华,是因为这事儿你是苦主,我才一声不吭。换做是被其他家的野孩子欺负了,我会想方设法让他们从我眼前消失的。”

“好几下啊,律华,好几下。我看了监控,小光哭着道歉了,她还没住手。”她的音量并未抬高,笑着发出的声音却变得十分古怪。

梁律华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他站起来,朝郑菲菲鞠躬道歉:“万分抱歉。这件事我要负全责,无论”

“律华,把头抬起来,”郑菲菲充满怜爱地用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我怎么会为难你呢?我当然知道你有苦衷。”

梁律华心惊肉跳地看着郑菲菲的嘴唇开合起来:“十八个亿,买下盛旺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怎么样,梁总,对你来说不难吧。”

盛旺集团那是郑菲菲的父亲名下有合作关系的产业,由蓝旗会控制,前几年因为洗钱的事名声一败涂地。买下他们的股份,相当于把自己的一条腿浸在有腐蚀性的脏水里。

他不想卷入政治相关,也不想弄脏自己。

但是这有可能吗?

郑菲菲见他犹豫,气定神闲地拣起一颗石榴放进嘴里:“不知道梁总是否有听闻,陆明波昨天夜里去世了。”

见梁律华神色微妙,她笑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中神会必然易主了。你也知道那个陆兴和流氓没什么区别,干脏活也不加遮掩。要是由他掌权,不仅是中神会,和中神会有关联的一切都要落水。”

和中神会有关的一切吗?

为首的势力里,绝对少不了梁康平的名字。而梁律华受之牵连,也绝对脱不了干系。这种无异于割席的宣战举措,只有精神失常的人才会贸然去做。

换做是别人提起,他早就翻脸离开了。但鉴于目前的状况,梁律华只能赔笑:“郑小姐远见。但是父亲那边以我的立场,会比较难交代。”

郑菲菲突然挑眉怒目,厉声喝到:“梁慕光!”

在不远处的侧厅玩着玩具飞机的梁慕光本能地哆嗦一下,用手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郑菲菲笑吟吟地说:“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摸过玩具的手不要往嘴里放。”

梁慕光泫然欲泣,抽了几下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妈妈对不起。”

郑菲菲挥了几下手,让保姆把梁慕光带走了。这才转向梁律华,接下话头:“难交代?律华,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把你放到这种位置上呢?你父亲他现在没法出院,只能卧床休息,这时候不由我们来辅助各项事务,还能有谁替上去?我们不替他做决定,永康该怎么办?”

梁律华低头:“郑小姐说的是。但是,百分之四十五的话,实在是比较困难,不知是否还有”

郑菲菲突然打断他:“啊,对了,听说,你最近和弟弟又有联络了。你父亲的第二个孩子,我没记错的话,叫牧雨,对吧?”

梁律华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他强颜欢笑:“是,郑小姐好记性。”

“我听说你俩的关系维持得非常不错。虽然牧雨和你出身不同,你却没嫌弃他,前几天,还有人告诉我看到你们一同出入酒店”

“郑小姐!”梁律华神经紧绷,制止她往下说。

郑菲菲莞尔,站起身走向梁律华。梁律华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还是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香水味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阻碍自己的呼吸。

郑菲菲抚摸他的脸颊,细语道:“我不会告诉你父亲的。相对的,那一点股份对你来说,恐怕算不了什么吧。”

梁律华冒着冷汗,推开郑菲菲:“我知道了。”

气氛松弛了一些,郑菲菲笑眯眯地打量着他:“律华,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被吃掉的那一个吧。”

梁律华抬抬嘴角:“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小光那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男孩子也不差这点磕磕碰碰的,我也不追求那个女孩子的事了。都是自家人,我话儿也不掖着藏着。”郑菲菲的嘴唇贴上他的嘴唇,她的舌尖轻巧地撞进来,将一粒饱满的石榴送进他的口中。

梁律华指尖冰凉。当郑菲菲与他分离时,他喉头滚动,咕嘟一声吞了下去。像是吞下一枚毒药丸,腹中坠入沉沉的铅锤,他头晕目眩,身体发飘,石榴的甘甜完全隐匿,铁锈味与咸腥味在口中浮起。

郑菲菲微微一笑:“我突然改主意了。十八个亿,还要附带上你,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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