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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第二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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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引你下车的是恒亲王,他是陛下亲弟。”

恒亲王,彦卿给自己的书以及这几日陆续讲给他的信息里提到过此人。

罗浮璃朝,钟氏天下。可为了皇室正统,除去太子以外的皇子在成年前都只会有一个单字名。比如当今陛下在成为太子前被称为【皇子离】。而在太子人选敲定后,太子会被赋予【钟】姓,届时其他皇子会被冠以其他姓氏,为区分直系与旁系。

恒亲王,大名丹恒。钟离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先太后唯一的子嗣,正经的先皇嫡子。只是很不幸从一出生就是个下坤,生生是没了承袭大统的机会。

达达利亚多看了丹恒几眼,这个男人其实生的俊美非常,一双丹凤眼风流雅韵,华服之下气度雍容不迫,还带着几分文人雅客的儒雅气质。一进入大殿后,他便坐在了最上首龙椅下方的第一个位置,而他的身侧,有一与之相比身形强壮高大的男子。

彦卿带着达达利亚在下首落座,二人坐定,他在对方耳边低声道:“恒亲王边上的,是王爷的夫君。”

“——宫内禁军大统领,刃将军。”

达达利亚了然的点头,与彦卿交头接耳:“他生的可真美啊。”

“不可妄言!”

“哪里妄言,我这是赞许。既然是陛下亲弟,那你们皇帝也很美咯?”

彦卿有些鄙视达达利亚能不分场合地点的没正经,他皱着眉头对他使了个眼色。达达利亚见势,只能抬手用袖子捂着嘴,然后幸灾乐祸的吐了吐舌头。

“一会儿开宴,你可给我靠谱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小公爷您信我吧!”

他们二人交头接耳,互相打趣虽然彦卿不多笑,但却显得他们二人打得火热,感情很是从容。这幅作态和情景在人来人往的大殿内好似无人关注。却被上首的丹恒,与彦卿他们座位远处的镇北王景元尽收眼底。

丹恒自从今年年初与刃成亲以后,日子就过得低调。他与当今陛下乃是同母,虽然先太后对于钟离而言只是养母。可钟离选择服丧期满三年,他作为弟弟也不能不跟着其步伐。他性子比较闷,也孤僻不爱说话,服丧期倒不觉得清苦。丧期结束后与刃大婚,日子也过得深居简出……此刻宫宴大殿闹哄哄他已经有些烦了,一旁的刃很懂他的心思,伸手握了握他已经渐渐紧攥的拳头。

刃有一双特别明亮的橙色眸子,因他是宫内禁军统领,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脸板着的时候凶神恶煞,实在让人难以靠近。

刃一边将丹恒紧攥的手拉到自己怀里,沉默的替他揉开拳头,一边微微凑头过去问:“领查桑和亲郡主下车马入大殿,不是那小宁国公的活计吗?”

丹恒一贯清冷,此刻睨了刃一眼,微微叹气。他当然无法在这等场合与刃细说这中缘由。只是言简意赅:“事出有变,国公之请,不好推脱。”

“以后你不愿做的事我会帮你推掉。”

“无妨,我乐意!”

丹恒说罢,放松挺拔了一天的脊背,靠在了刃的身侧闭上眼假寐。

如果他不仔细说明,刃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一向较真,对丹恒的事更是事无巨细的上心,让丹恒不高兴或者感到麻烦,就算是比他级别更高的官员和贵族,他都敢去叫板。

适时地示弱让刃一时间很是受用。当然,丹恒却也没说错,今日扶那位和亲王子下轿确实是彦卿修书三封的郑重请求。丹恒大概猜得出彦卿的心思,和他这么做的用意。皇宫大内,很多看上去很小的事情都能被过度解读。比如他作为圣上亲弟亲自扶达达利亚下车,那么大家就会觉得这位和亲王子,兴许备受皇帝恩宠瞩目。

大殿闹哄哄了两刻钟后所有人都准备落座,到了时辰内官高呼【陛下驾到!】这时众人一同起立,双手交叠面前三鞠躬后跪地磕头。达达利亚此前已经和彦卿学过规矩了,所以此刻从善如流,只是他很意外的是——那方才游街到入殿后态度不可一世的查桑国国主斯卡拉姆齐,竟然也礼仪到位的跟着跪拜了!

众人乌泱泱的下跪磕头,接着再起身时皇帝已经身着黑金冕服与缠金丝龙冠坐在了最上首的龙椅上。他平淡的唤了句:平身。接着众人落座,彦卿伸手捏了捏达达利亚的手,这时他才发现,彦卿的手掌心全是汗,似乎很是紧张。

达达利亚这时才意识到什么,他抬头悄悄往上首望了一眼,只见那上面的男人确实如彦卿所言——冷淡漠然,喜怒不形于色。他低垂眼眸俯视下首众人时,流露出的神情实在难以猜测。比起方才他远远望去的丹恒和刃这两个看着就是【一板正经】的,钟离的态度则更模棱两可,因为他就好似石像一般,看不出态度。

钟离此人,确实俊美非常。

如果说其弟丹恒与之有些血缘关系,但丹恒的俊美如皎玉,清冷却温婉儒雅。

可钟离的英俊则带着坚毅和傲气,他似是有一双如同明黄石珀般金明的眼瞳,但那样璀璨的瞳色却映射着寒冷的冰。仿佛这个人泯灭了七情六欲,似是天神莅临凡世,他目所能及的——皆是平等的芸芸众生。

就在达达利亚有几分看呆了时,钟离似乎注意到了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灼热眼神,往达达利亚的方向望去……

达达利亚却难得的怂了,赶紧直了直脊背挪开贪婪瞥视的眼神。彦卿不动声响的扯了扯达达利亚的袖子,这等小动作却被他们这桌远处对面的镇北王景元尽收眼底。

景元这个人,一向困泱泱的,他头发长还带着点自然卷。他有点儿轻微洁癖,或者个人还比较有边界感,常年征战领兵行武,不好别人伺候他,那一头蓬松卷曲的长发扎的有些不修边幅,但却是他自己扎的。一身武人规格的赤铜胸甲与亲王规格的武服搭配的相得益彰。方才开宴前就已经喝了几杯烈酒的前提下……景元自诩不是什么千杯不醉户,宫宴的酒规格一致都是果酿,可是到了他这一桌兴许是钟离的恶趣味,壶中倒了性烈醇厚的四十二年璃春香。

陈年的酒,好喝是好喝。但就是太刺激了些,景元自方才对面的彦卿落座,已经送过去了好几波眼色。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毛都没长齐的小金豹子就是浑然不知,完全不搭理他……

况且他还和那和亲来的小崽子颇有几分亲昵似的,两人又是拉拉扯扯,又是交头接耳。笑死了,若不是景元清楚的知晓这位和亲小兔崽子也是个下坤男,他都要以为这两人是对亲密无间的壁人了!

而这时恰到好处,上首的钟离在一阵寂静的沉默过后开了口。他先是表彰北境战事顺利,又嘉奖了一番属国建立统辖事宜处理得当,着重点名了新查桑国国主斯卡拉姆齐对罗浮璃朝朝堂的效忠与识大体。场面话说了许许多多,最后的最后才点题到和亲这件事情上。而既然提到了和亲,下一句基本就是喊宁国公彦卿起来回话。

“宁国公此次担任和亲总指挥使,来往北境石门引领和亲使团至邺京,劳苦功高了……”

彦卿板正的起身行了个到位的礼数。“不敢当陛下一句辛苦,实乃卿分内之事。索性此次和亲一路未生波澜,雪国郡主也毫发无损的抵达璃都城。这些功劳实则该记在银甲将士们身上,卿之所做,不过是带队罢了。”

他很谦虚,甚至还抬高了一把此次一路护送和亲队伍的皇家银甲军。要知道这一支军队是陛下亲手栽培。在镇北军赫赫有名的罗浮国内,短短几年的时间就逐渐以勇武干练之姿从镇北军手中抢过了不少口碑。

景元一旁听着小金豹子这番言论,捏紧了酒杯。他仍然笑的肆意轻松,一双慵懒带着玩味的眸子却一直都紧巴巴黏在彦卿身上似的。

钟离瞥了一眼殿一侧的景元,又瞥一眼彦卿。心决有异却并不做表态。这时却听查桑国主斯卡拉姆齐悠悠开口:“启禀陛下,此次和亲王子达达利亚·埃阿斯殿下乃我步离雪部首领,亦是我大奔狼草原五百年一遇的美人。此番和亲,我等代表王子母族人,还恳请璃朝陛下能善待郡主……”

钟离点点头,诚然:“查桑国主待我罗浮一片赤诚,如此诚意朕心领了。”

“罗浮陛下如此厚爱,本国主与郡主深谢陛下。”这时,斯卡拉姆齐深深与达达利亚对视一眼。这下子意义就明了了。彦卿安排他献舞,然而彦卿作为罗浮人在宫宴之上其实不好直接表态,这样显得目的性太强,得有个身份地位皆合适的人来提出献舞。所以这个人选就落到了新查桑国主斯卡拉姆齐身上。

这时,斯卡拉姆齐起身来到大殿中央。达达利亚会意,这应该就是彦卿提醒过他的——【宫宴之上听指令行事】他这时很乖觉的起身站到了斯卡拉姆齐身后,心下短暂感叹这位小国主真是生的小巧。可人小气性还真不小,对方说起话来掷地有声,温文尔雅间颇有气魄。只听他对着身后的达达利亚抬了抬手,又道:“我国王子殿下深谢皇帝陛下赐予【郡主】位份,为报答陛下,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礼物。”

说罢,斯卡拉姆齐退到一侧,将正中央的场地留给了达达利亚。他则拍了三下掌心,这时宫宴众人还在好奇的交头接耳询问这和亲王子到底要作甚,可彦卿早早筹备好的查桑国乐师团,却已经开始奏响了步离民族的王朝音乐。

步离人,百年前也有过鼎盛的王朝时期,只是在日益严酷的自然环境下慢慢的王朝更迭衰败。如今也只剩游牧民族苟延残喘的局面。只是尽管如此,步离善战的基因还是世代相传,他们的孩子自出生就仿佛带着好战因子,所以步离的战士骁勇善战,能和罗浮多年来纠缠的有来有回。

钟离只是眯了眯眼。宫宴献艺并没有什么不可,但是他却没什么大兴趣。本来就不喜欢在闹哄哄的场面抛头露面,说了这会子官话现下也乏了,他抿了一口酒提提神,却见音律奏响时下首一侧的景元快睡着了的模样。

如此蔑视宫宴仪典实在有辱斯文,然而他对面位置的宁国公彦卿却正襟危坐,颇有几分紧张胶着之情。钟离微微偏头,不是很理解这局面究竟是有何盘算,但他也不在意,也不感兴趣。终归翻不出什么浪花……不过细细想来,方才自己刚一坐下只是一瞥的功夫,却瞧见那和亲来的雪部王子。

他虽然带了一副珠串面帘,一双天水蓝的眸子倒甚是不俗。

几月前敲定和亲,宫内常有人员议论纷纷。甚至有些无聊之士开赌局,赌那北毛子步离人会送个什么歪瓜烂枣的人来和亲。钟离心思深,本就对景元功高震主有刻意打压的意图。虽说他平定战事有功,然而帝王心术永远都是恩威并施。他深得这门心法的真传。他赐予封王之恩宠的同时,也要用一门矛盾的和亲给景元提提醒,让他记得自己的分寸。

只是景元素来不是什么有分寸的人。他们认识久了,钟离心里门儿清。

深吸一口气,只见那下首的和亲王子达达利亚·埃阿斯轻轻解开自己面上带着的珠串面帘,肆意扔在脚边的地毯上。这时震惊四座,宫宴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只为那和亲王子的容貌实在过于魅惑靓丽。饶是丝毫不感兴趣的景元,在困泱泱的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后,都赞许的吹了个口哨。

钟离望着那张脸,却见那达达利亚似是非常嚣张,他先是与自己对视,后又勾唇莞尔,接着伴随乐律身体灵动的向后旋转,从步离制式的贵族衣袍广袖中带出一柄亮银的雕花手柄,那柄上似是挂着铃铛与珠串。随着他旋转的舞步丁零当啷发出清脆的快响。钟离眯了眯眼,他没有做任何表情,只是泯然瞧着这一切的发生,好似丝毫和他无关,丝毫提不起兴趣。

这步离音律原始,但此曲却是广为流传的王朝入阵曲。伴随奔狼草原世代流传的弦乐弹奏,飒气与威吓之中带着婉约的旷世之感。步离并非蛮族,他们有独到的文化与历史,这查桑国的乐师着实手艺非凡不说,伴随着旋律起舞的达达利亚也十分卖力,那舞若说是舞蹈,倒不如说像是与舞结合的武艺。优美却带着几分飒爽的力量感。很符合他们步离战士当道的民俗风格。

乐曲分三个阶段,最初的【起】由缓缓急促的鼓点,慢慢带出弦乐和吹奏,如今进展到了【顿】,停顿的【顿】。弦乐和吹奏停止,只留鼓的节奏……而这高难度的乐曲要想伴舞,则需要舞者有十足的武艺,能在松弛紧凑间歇出现的鼓点节奏中,演绎出情绪与美来。

而达达利亚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这一切。他从小拉弓习武,自身并不是柔弱无骨的下坤,雪部之人生于严寒酷冷,雪山下孕育的是他们雪部人圣洁高贵的灵魂,却也是坚毅充满韧劲的本性。在【顿】阶段结束后,一声重锤鼓点戛然而止,紧接着他按开了那银色长柄的机关按钮,只听一声金属发出的【呛——!】的声音,刹那间银柄化身为一人高的双头银枪。

这时,大殿四周的侍卫见这和亲王子竟然凭空变出了武器,纷纷就要拔剑上前制止。却谁知那上首的钟离迅速一挥手制止了他们所有人的行动。紧紧地盯着下方达达利亚在按开了长枪后,利落的挽了个枪花。

饶是方才不感兴趣的景元,这时都开始认真的看着这一段枪舞。然而他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个人的舞蹈,舞是好舞,可他更感兴趣的是钟离的态度。而注意到皇帝态度转变的,还有彦卿,在方才对方制止禁军上下行动的那一刻,他几乎可以确定——钟离对达达利亚产生了兴趣。

只是看了看皇帝的架势,他好似并不为所动似的。

彦卿不免心下打鼓。

入阵曲的最后一阶段【结】,旋律与节奏都攀上了最高峰。仿佛在讲述步离王朝最骁勇善战的战士此刻在篝火的燃烧下,趁着烈焰灼热的光芒向众人表演战士最为得心应手的枪法。可达达利亚之舞,中和了此曲中对【战】一意境的炽烈和张扬,反而因为他是下坤人,并且容貌绝色,特意柔软了腰肢,缓和了动作,把枪舞体现的更为矫健优雅。

达达利亚知道,罗浮虽然这几代都以武立国,可千百年大国的文化底蕴,使这里的人对张扬的战意都抱有抵触。他很聪明,懂得迂回和献媚,这使得这舞的意义就变了,可谓大不相同!钟离在上首目不转睛的看,他甚至自己都没在意随着音律和舞步,他方才还放松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此刻已经攥紧了拳头。

他不会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一场达达利亚为了自己,为了求生,为了夺取的豪赌。

一舞终了,大殿之内先是安静了数秒。紧接着一阵不疾不徐的掌声从最上首传来……是陛下,是当今罗浮皇帝钟离亲自为此枪舞喝彩。品出了圣上之意后,大殿其余观众才慢慢的附和这掌声,人人都带着几分谄媚迎合的笑意。

“此舞精彩非常,郡主有心了。郡主乃我罗浮璃朝的贵客,既是贵客,那便以贵客之礼待之。”

达达利亚将那收缩银枪收起。微微屈膝对上首的钟离行了一不卑不亢的礼,他身形高,体态也好,聘聘婷婷的站着时,其实给人一种公子人如玉的错觉。可他毕竟方才舞了一曲滚瓜烂熟登峰造极的枪法,实在不能以【公子】来称之,反而像个战士,或是侠客。

“不敢当陛下一句【贵客】,小小舞艺,贻笑大方。”

“不知此次进京一路,宁国公可还照顾郡主?”

二人竟然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要知道陛下当时着重提过这位和亲王子是要在进京后与镇北王景元成亲的。当时京中哗然,一时间舆论纷纷!甚至御史台与各部官员都纷纷上奏,对陛下这一决议各抒己见。

只是现如今,这和亲王子舞都跳了,陛下竟是把与镇北王指婚之事绝口不提了!甚至还说人家是贵客!

达达利亚低垂眼眸点点头,道:“国公爷待在下极好。”

“郡主礼仪周全,有心了。”

钟离点点头,他面上一直没有表情,说话时像是公事公办,又像是混不在意。璃朝这一代的朝臣们常常议论陛下喜怒难猜,圣心难测。

皇帝不提和亲事,景元单手撑着头独自饮了口酒,讳莫如深的一笑。他这时又看了一眼对面远处的彦卿,而这一次,对方终于和他对视了一眼。

只是……只这一眼,而且是很快的一眼,后者就躲闪般的避开,甚至还心虚的挠了挠鼻梁。

景元不太懂,这孩子虽然他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当时听闻他大病一场后分化为下坤人,甚至担忧了好久,还寻了不少珍奇灵药送去宁国公府。但这几年以来对方与他却再无任何音信往来。若非此次和亲点到了景元的头上,而宁国公主动担任指挥使…那么彦卿这号人物,好似就和他景元彻底划清了界线一般。

景元从年幼时,便心中很是喜爱彦卿这个小辈,当年在上书房,他实则更是偏袒照顾彦卿。对方小小年纪承袭国公,他也是最心疼的。

明明小时都还好,怎么长大跟自己生分了呢?

还一双眼撕不下来似的盯着那和亲来的王子。

这时,钟离突然在上首开了口:“查桑国诚意朕心领,郡主既然来者是客,那必然将以罗浮璃朝最高规格以待之。不如请郡主入住大月宫城,学习罗浮璃朝文化礼节,等学成后,再议和亲事宜。”

此言一出,哗然四座。

陛下不仅把和亲镇北王一事给抛的远远儿的再不提及。甚至邀请这小小和亲王子入住大月宫城。要知道陛下登基这许多年,大月宫城为了服丧期甚至连丝竹管弦乐演的声音都不曾传出,更别提任何下坤贵族入主后宫。而这雪国郡主乃是下坤男,甚至还是送来和亲的绝色大美人。皇帝口中口口声声说待他【学成后再议亲】,实际上……谁知道入住大月宫城后,会否发生什么旖旎桃色的事情呢?

然而,下首的彦卿却是松了长长的一口气。自此,担任和亲总指挥使以来月余,他终于露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由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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