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邓布利多(下)(2 / 2)
盖勒特和玛索吉认识的时间并不算久,但是他却十分信任玛索吉。因为,玛索吉就是那个将“从未想象过的麻瓜界”展现给他的人。而被玛索吉莫名其妙收为养子的布拉斯丁,盖勒特却无法完全相信。权势越高的人就越多疑,这是不可避免的。
“首先,麻瓜武器对于使用者并不挑剔,只要进行了一定的培训,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但是魔杖却不同,先不说魔杖会挑选主人,魔杖只有在巫师的手里才能发挥作用。”萨拉查分析道,“其次,大面积杀伤性的麻瓜武器使用起来,要比大面积杀伤性的魔咒使用起来更为方便;而子弹的射速更是能与魔咒的射速不相上下。最后就是产量的问题了,麻瓜武器的产量远远超过了魔杖的产量。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么多。”
“你说的没错,林特先生。”盖勒特对萨拉查的分析表示赞同,然后他补充道,“最重要的是,麻瓜的数量是巫师的几百倍甚至更多。我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萨拉查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那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一旦巫师界的存在岌岌可危,那么霍格沃茨也必将受到牵连,这就是所谓的唇亡齿寒。虽然大部分巫师的利益与萨拉查·斯莱特林无关,但是霍格沃茨却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全部!
“那么……”盖勒特看向布拉斯丁,“玛索吉在欧洲的军火生意,你希望由林特先生打理,是吗?”
布拉斯丁点了点头,“莱斯虽然是刚接触军火,但是对“做生意”却十分精通,还希望盖勒特‘叔叔’多关照他一下。另外,莱斯对圣徒的军事化训练也很感兴趣,不知道盖勒特‘叔叔’能不能让他参加一些训练。”
盖勒特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后答应了。接着,他提醒般地对布拉斯丁说:“玛索吉之前交给你的任务,我希望你能继续完成。玛索吉给了你什么样的报酬,我也一样可以给你。”
布拉斯丁立刻就想到了《邓布利多观察日记》,那果然是盖勒特拜托玛索吉的。不过玛索吉所支付的报酬,盖勒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支付的——因为无色小晶块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好在玛索吉把他的分解机留了下来,布拉斯丁需要注意的只是分解机的保养和维修。
“当然。”布拉斯丁应允。至于报酬,现在还不急着要。
“布拉斯丁!”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布拉斯丁的回忆。
布拉斯丁循声望去,一个瘦瘦的女孩正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向自己走来。布拉斯丁非常绅士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说:“艾琳,好久不见。”
这个瘦瘦的女孩就是艾琳·普林斯。她并不漂亮,看起来既有点乖戾,又有点闷闷不乐。她的眉毛粗重,一张脸长长的,面色苍白。
“那个,你……”艾琳指了指布拉斯丁尖长的耳朵,“还好吧?一开始大家都以为那是你为万圣节准备的,不过后来迪佩特校长说你是魔法生物的血统觉醒了。我向斯莱特林的学生打听关于你的消息,他们却什么都不肯说。”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虽然都不喜欢布拉斯丁,但是斯莱特林一致对外的特点,却不会因为布拉斯丁而改变。布拉斯丁相信,维迪一定还有特别交代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不要多嘴。
“感觉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布拉斯丁答道。
“那就好。”艾琳松了口气,问,“你怎么突然退出高布石俱乐部了?”
“我的养父出了点事,恐怕我以后都没有时间玩高布石了。”布拉斯丁真假掺半地回答。
“那真是太可惜了。”艾琳遗憾地说。
接着,布拉斯丁又和艾琳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周围不时传来一些议论声,议论着布拉斯丁尖长的耳朵和暗红色的眼睛。
“这么说他有精灵的血统?”
“也有可能是吸血鬼的血统,你看他的眼睛。”
“吸血鬼的耳朵只是比我们的耳朵尖了一点,他那耳朵绝对是精灵的。”
“那为什么他的眼睛是暗红色的?”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虽然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布拉斯丁听见。
“暗红色是属于恶魔的颜色。”
布拉斯丁看见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孩子,这么对他的同伴说道。
“嘿,闭上你的嘴!”艾琳愤怒地呵斥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闻言,立刻和他的同伴拖着行李箱跑了,边跑还边回过头来对着艾琳做鬼脸。
因为艾琳的呵斥,周围对布拉斯丁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布拉斯丁冲艾琳感激地笑了笑,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些议论。
布拉斯丁和艾琳一起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前几节车厢的隔间里都坐满了学生;而仍然有着空位置的隔间,通常都是贵族世家的包厢。他们打算直接走到接近车尾的几节车厢后,再寻找有空位置的隔间。
霍格沃茨特快的走道还算宽敞,即使布拉斯丁和艾琳并肩而行,也不觉得拥挤。当然,如果有人要从他们之间通过,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布拉斯丁和艾琳此刻正在谈论毕业以后的打算,因为艾琳今年已经七年级了。
“我父亲希望我继承家业,可是你知道的,我在魔药方面并不出众。我希望能加入魔法部的官方高布石俱乐部,但是我父亲一定会反对的。”艾琳苦恼地叹了口气,“不说我了。布拉斯丁,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啊……”布拉斯丁思索了一会儿后回答,“也许会去读麻瓜的大学吧。”
“居然有人打算在霍格沃茨毕业后去麻瓜学校读书?!”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布拉斯丁身后传来。
布拉斯丁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金发女孩,一脸嘲讽的表情看着自己。那个女孩的身边,站着一个棕色头发的高大男孩,他的手上拖着两人份的行李箱。
布拉斯丁并不认识那个金发女孩。至于那个棕发的高大男孩,则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好像是叫汉克·布鲁克,和艾琳一样是七年级的学生。
“闭上你的臭嘴,拉齐尔!”艾琳看上去十分讨厌那个金发女孩,她说“布拉斯丁毕业以后打算干什么关你屁事?与其去管别人的闲事,不如想想怎么把聚集到你胸前的营养,分点给你那可怜的脑子!”
布拉斯丁从来没有见过艾琳骂人。艾琳可以说是一个沉默到阴沉的人了,除了会和她认定的朋友正常交流之外,和别人交谈几乎都是惜字如金。
“你!”金发女孩当然知道艾琳是在拐着弯地骂自己“胸大无脑”,但是她又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她的确没有艾琳聪明。而站在金发女孩身边的棕发男孩,因为是两个女孩在斗嘴的关系,并不好替她出面。
“哼!也就只有他这样的怪物,会和你这个阴尸一样的女人交往!”金发女孩直接把布拉斯丁当成了迁怒对象。
“交往?”布拉斯丁重复。说自己是怪物还可以理解,但是说自己在和艾琳交往就不太好了。
“布拉斯丁才不是什么怪物!他只是魔法生物的血统觉醒了而已!”艾琳立刻帮布拉斯丁辩护。
“魔法生物的血统觉醒?不要笑死了人了!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他的魔法有多糟糕!”金发女孩大笑道,她难得在和艾琳的争吵中占上风。而她身边的棕发男孩,也附和着大笑起来。
“的确呢,学校教授的魔法对我来说是难了一点,将来的s考试肯定又要和owls考试一样,在及格线上低空掠过了。”布拉斯丁毫不在意地承认了。
“布拉斯丁!”艾琳生气地喊道。
“哈哈,普林斯,他自己都承认了,你还要替他辩护?”金发女孩一脸嘲讽。
“不过,我要求你收回我和艾琳交往的话,因为我们并没有交往。”布拉斯丁面无表情地对金发女孩说。
金发女孩闻言,笑得更夸张了。她指着艾琳说:“听到没有,普林斯,连这个怪物都不要你!”
“我想你似乎误会了什么。”布拉斯丁对金发女孩道,“我已经有恋人了,所以你说我和艾琳交往的话,我会很困扰的。而如果真要作为恋人,我觉得艾琳要比你更加理想。”
金发女孩的笑声鄂然而止,她生气地说:“哦?那你的恋人是谁呢?你觉得普林斯要比我更加理想?不要开玩笑了!那也只是你的个人看法而已!何况我根本就看不上你!我想你的恋人不是麻瓜就是哑炮吧!”
双方的争执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更甚至有特意从隔间里跑出来看热闹的。布拉斯丁看见维迪也在人群之中,他的身后跟着一群斯莱特林的贵族们。维迪在听见金发女孩说的话后,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出面解释什么。
布拉斯丁明白,维迪目前不打算公开和自己的关系。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为了维迪的成长,忍耐是必须的。
“虽然我不认为‘麻瓜’和‘哑炮’是侮辱性的词汇,但明显我的恋人并不这么认为。我的恋人崇尚纯血,并且有着高贵的血统。我要求你为刚才的言辞向我的恋人道歉。”说实话,布拉斯丁对于血统并不在意,不过维迪却越来越偏执于血统的纯正了。
“高贵的血统?”金发女孩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甚了,“撒谎也要符合实际一点吧?哪个拥有高贵血统的人看得上你?”
“没错,你可能只是一个麻瓜和魔法生物混血的泥巴种而已!”金发女孩身边的棕发男孩恶意地对布拉斯丁说。
“我一直以为,格兰芬多的人都是不在乎血统的呢。看来我错了。”布拉斯丁丝毫不以为意,“再说,伟大的斯莱特林就有着羽蛇的血统。”
棕发男孩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格兰芬多可是有很多“泥巴种”的。他马上转移话题说:“斯莱特林只不过是一个邪恶的黑巫师罢了!你也想要成为一个邪恶的黑巫师吧?!不过以你的魔法水平,根本就不可能成为邪恶的黑巫师!”
“汉克说得对。”金发女孩立刻帮腔,“斯莱特林有羽蛇的血统只不过是谣传而已!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没有活到现在?!”
这个问题涉及到了保密咒的内容,布拉斯丁是不可能回答的。就算没有保密咒,布拉斯丁也不会傻到去回答这种问题。因为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萨拉查仍然活着,也几乎没有人愿意相信萨拉查仍然活着。
“邪恶吗……对于大部分的巫师而言,黑巫师是邪恶的;但是对于大部分的麻瓜而言,所有的巫师都是邪恶的。”布拉斯丁语气冰冷地对金发女孩说,“我对你们关于‘斯莱特林’的看法没有任何兴趣。你必须就侮辱我的恋人而道歉。”
“别犯傻了!我怎么可能会向一个不存在的人道歉!”金发女孩双手叉腰,一副“我就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那么……”布拉斯丁边说边向金发女孩走去,“就让你永远都无法说话吧。”
在场的人——包括维迪——都是心下一惊。要知道,布拉斯丁的好脾气可是霍格沃茨出了名的!更有人说布拉斯丁是误入蛇窝的小獾!
棕发男孩见状,立刻挡在了金发女孩的身前。棕发男孩比布拉斯丁还要高一点,有190公分以上;再加上他体形健壮,布拉斯丁站在他面前显得十分单薄。
维迪此时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住了魔杖,只要那个棕发男孩敢对布拉斯丁动手,他会立刻向那个棕发男孩发射石化咒。
面对挡在自己和金发女孩之间的棕发男孩,布拉斯丁只是淡淡地说:“我不接受代替的道歉。”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棕发男孩抡起拳头砸向布拉斯丁,“我汉克·布鲁克的女朋友,也是你这个邪恶的斯莱特林能欺负的?”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有各个学院的级长和学生会主席,但是他们却都没有要出面制止的意思。在看见棕发男孩抡起拳头时,一个赫奇帕奇的级长举起了魔杖,并对着棕发男孩发射了石化咒。
然而,维迪发射的石化咒却更快!几乎在棕发男孩举起的手还没有握拳时,维迪就向他发射了石化咒!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棕发男孩和布拉斯丁吸引的关系;所以没有人看见,另一道石化咒的发射者是维迪。
布拉斯丁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袭向棕发男孩的两道石化咒,他主动伸出手握住了棕发男孩砸向自己的拳头,然后用力一拉。
棕发男孩被布拉斯丁拉得双腿踉跄,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在地,不过却因此避开了那两道石化咒。而那两道石化咒因为没有击中目标,从走道边开启的窗户射了出去。
紧接着,布拉斯丁的手掌用力紧握……
围观的学生们只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然后棕发男孩便发出了刺耳地惨叫!
布拉斯丁居然徒手捏碎了棕发男孩的手骨!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维迪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布拉斯丁吗?
“住手!”格兰芬多的级长终于不再冷眼旁观了,他大声对布拉斯丁喊道,并挤出人群想要靠近布拉斯丁。
突然,一阵寒气袭来!
在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布拉斯丁、艾琳、棕发男孩和金发女孩的身边,都竖起了密密麻麻的、一米多高的寒冰刺!
布拉斯丁转头看向格兰芬多的级长,冷冷地开口:“站住,没你的事。”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那又是一个怎样的眼神啊!
格兰芬多的级长只觉得浑身发冷,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无法动弹!那双眼睛暗红的瞳色就像是干枯的血液,而它空洞的眼神中却透露着让人窒息的杀意!
布拉斯丁居高临下地看向捂着手,跪在地上的棕发男孩。这样的视角既熟悉,又陌生……
前世,在毫无秩序可言的布隆克斯,避强蹂弱布拉斯丁,就经常这么对待比自己弱小的人。当然,被比自己强大的人这么对待也是家常便饭。
死神给自己重生的机会,是为了让自己“重新选择正确的道路”。那么现在,自己所做的选择是“正确”的吗?又或者只是无意义地“重蹈覆辙”而已?
不……
不是的……
虽然不确定是否“正确”。
但绝对不是无意义地“重蹈覆辙”!
前世的避强蹂弱,只是为了自己,为了一己私利,又或者只是为了那转瞬即逝的“高高在上”所带来的虚荣心的满足。
可是现在不一样……
金发女孩的言语对于维迪来说就是侮辱,而自己不希望维迪有任何的不快。虽然追根究底依然是为了自己,但是出发点却完全不同了!
布拉斯丁知道现在暴露实力确实非常欠妥,即使“奥比斯”能无限供给自己魔力,也不能保证自己真的可以与世界为敌。就如同玛索吉最早威胁自己时说的那样——不要因为不会死亡就无所畏惧,因为世界上有很多方法能让人生不如死。
可是,金发女孩对维迪侮辱性的言语,却让布拉斯丁无法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
这就是爱情所带来的“副作用”吧——对理智压倒性地抹杀。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布拉斯丁都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不管做什么,布拉斯丁都会预先考虑最坏的结果,而只有最坏的结果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时,布拉斯丁才会放手去做。
可是现在,布拉斯丁明显没有考虑最坏的结果,而直接对棕发男孩动手了。
布拉斯丁知道在霍格沃茨的范围内,对霍格沃茨的学生动手是多么不理智的行为。因为最坏的结果可能导致自己受与萨拉查、戈德里克、泽洛斯和伊里斯决裂!而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布拉斯丁可以接受的!
最重要的是,得罪了萨拉查就有失去维迪的可能!布拉斯丁比任何人都清楚,维迪对他这位祖先的崇拜有多疯狂。
“停下来!”布拉斯丁的理智在叫嚣。
可是,那股愤怒的火焰却在说:“没关系的,只要不杀人就没关系的!维迪不是杀了一个无辜的拉文克劳女孩吗?你只是给这些可恶的家伙一个教训而已!只要让他们恐惧你就可以了!只要不杀人就可以了!”
布拉斯丁的思想虽然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但是他的脸上却依然毫无表情。他从空间袋里拿出一瓶魔药丢在棕发男孩的面前,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是治疗骨折的魔药,如果不打算再为你的女朋友出头的话,就喝下它一边呆着去。”
金发女孩早就被布拉斯丁吓傻了,在听见布拉斯丁对自己男朋友说的话后,她指着布拉斯丁歇斯底里地说:“你这个邪恶的黑巫师!”
“黑巫师?”布拉斯丁勾起嘴角,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他慢慢走向金发女孩,边走边说,“这可比‘怪物’好听多了呢。不过这样称呼我真的没关系吗?我记得有人说过,以我的魔法水平,是不可能成为黑巫师的。”
“闭…闭嘴!你不要过来!”金发女孩不停地退后,很快就退到了寒冰刺前。锐利的寒冰刺轻而易举地划破了她的皮肤,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停下来!布拉斯丁!”艾琳用不停颤抖着的手,抓住了布拉斯丁的衣角,她惊恐地对布拉斯丁说,“停下来!不然你会被退学的!”
“对!马上停止!不然你会被退学的!”金发女孩此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地哭喊着重复这句话。
布拉斯丁无视金发女孩的哭喊,反而问艾琳道:“艾琳,你害怕我吗?”
“……我!”艾琳闻言,立刻松开了抓住布拉斯丁衣角的手。她的确很害怕现在的布拉斯丁,但是她却不敢这么说。
“艾琳,我不会伤害我所认定的朋友,而你就是我所认定的朋友。”布拉斯丁说完,再次向金发女孩走去。
对,只要不被朋友先背叛,就绝对不先一步背叛朋友!
前世的布拉斯丁,是个可以背叛任何人的存在,哪怕是给了他一条生路的姐姐。因为害怕被背叛,所以每次都先背叛……对于布隆克斯的人来说,一切的信赖都只是暂时的;之所以没有立刻背叛,完全是因为当前的筹码不足、利益不够而已。
但这里不是布隆克斯!今生的布拉斯丁,也不再是为了“活下去”可以舍弃一切的人!既然不会再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了,那么就去尝试着寻找死神所说的“正确”吧!
布拉斯丁走得很慢,这种缓慢的步伐能给不敌自己的对手,带来巨大的恐惧和压力。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留给对手的时间越长,对手成功逃跑或者成功反扑的几率就越大。不过对于布拉斯丁面前的金发女孩而言,注意事项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布拉斯丁甩了甩右手,冰蓝色的光芒瞬间爬满了他的半只手臂。当冰蓝色的光芒渐渐散去,锋利的冰刃像是手套一样,包裹住了布拉斯丁的半只手臂。
“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的,只是让你永远都无法说话而已。”布拉斯丁安慰般地对金发女孩说。
“……不…不要!救命!汉克!!救命!!救我!!!”金发女孩不停地将身体向后挤,但是她身后的寒冰刺却纹丝不动。她的衣服连带着她的皮肤,早就被寒冰刺划出了一道道的口子;她的血液顺着寒冰刺流到了地上,却没有将寒冰刺染红半分。
人类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拥有后的被动失去。
不能说话对于一个巫师而言,比死亡还要可怕。无声魔法的苛刻要求,注定一个巫师一旦失声,就和哑炮没有两样——甚至还不如哑炮!因为哑炮至少不是真哑。
被金发女孩呼唤的棕发男孩,喝下了布拉斯丁丢在他面前的魔药,然后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对于金发女孩的呼救声充耳不闻。他浑身都在不停地发着抖,一点都不看出来昔日魁地奇球队队长的意气风发。
布拉斯丁终于走到了金发女孩的面前,并将冰刃抵在了金发女孩的脖子上。
金发女孩立刻吓得不敢动弹,即使锐利的冰刃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肤!她浑身不可抑止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地呜咽,漂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金色的额发早就被冷汗浸湿。
此时此刻,这节车厢里,静得只能听见车轮滚动的声响!
这真的是布拉斯丁吗?
不止是维迪,所有认识布拉斯丁的人,都在这么问着自己。
“够了,布拉。”
站在人群中的维迪突然出声,他身边的人都下意识地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冰属性魔法……
维迪在孤儿院时,布拉斯丁就经常送他一些冰雕的小玩意。虽然它们会很快融化,但无疑它们都是布拉斯丁用魔法制成的。可是来到霍格沃茨以后,维迪就再也没有见过布拉斯丁使用和冰有关的魔法了。
初到霍格沃茨的维迪,被这美丽的城堡深深地震撼了。他忙着学习,忙着交际,忙着寻找自己的身世,却忽略了布拉斯丁的反常!
对于布拉斯丁小时候可以使用冰属性魔法,维迪并没有放在心上。学龄前的孩子魔力不稳定,会一些稀奇古怪的魔法是很正常的。而到了11岁,这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就会随着魔力的稳定而无法使用了。
维迪一直认为,布拉斯丁之所以到了霍格沃茨以后,不再使用冰属性的魔法,是因为他的魔力已经稳定,以至于他无法再使用冰属性的魔法了。可是现在看来,布拉斯丁一直都会冰属性的魔法,只是他从来没有在霍格沃茨里使用过;又或者,只是他到霍格沃茨以后,从来没有在人前使用过。
是害怕被大家看成异类吗?
那为什么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使用呢?
仅仅只是因为那个金发女孩侮辱了自己吗?
维迪此刻的心情很微妙。
虽然维迪在斯莱特林一直护着布拉斯丁,但是维迪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公开自己和布拉斯丁的关系。对此,维迪给自己的解释是——不想把布拉斯丁卷入贵族间的尔虞我诈。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只是害怕公开和布拉斯丁的关系,会影响自己的前途……
布拉斯丁不明不白的血统,与维迪在贵族们面前的主张背道而驰;而布拉斯丁弱小的实力,在贵族间无疑就是一个笑柄!虽然那些贵族们在维迪面前会有所收敛……
维迪相信,如果公开了自己和布拉斯丁的关系,一定会让那些贵族们对自己大失所望!而自己的抱负和野心,也将会从唾手可得变成遥不可及!
维迪对布拉斯丁的感情其实非常矛盾。他一方面希望永远把布拉斯丁留在身边,一方面又嫌弃布拉斯丁的血统和实力。
对于维迪而言,布拉斯丁的存在是无可替代的。不仅因为布拉斯丁是最早真正关心他的人,更因为布拉斯丁在他对魔法界和魔法一无所知时对他说:“如果你是怪物,我也是。”
布拉斯丁对维迪的感情是毫无杂质的,那是一种纯粹的、无视一切的情感。
维迪渴望持续与布拉斯丁的关系,却又害怕他们之间的关系曝光。所以,维迪一直默认这种“朋友”式的关系,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布拉斯丁的感受。
维迪始终记得,自己当初听说布拉斯丁和艾琳关系密切时,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他害怕失去布拉斯丁,以至于想要杀掉艾琳!他不允许任何人从自己身边夺走布拉斯丁!
虽然之后布拉斯丁澄清了与艾琳的关系,但是维迪却仍然觉得心里难受。就好像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大家贴上了别人的标签……
可是维迪现在想来,有那种感觉的人,不应该是自己,而应该是布拉斯丁才对。
维迪优异的成绩、强大的实力、以及潜在的高贵血统,无一不让他成为斯莱特林里众星捧月地焦点;然而和他一起长大的布拉斯丁,却远远没有他在人群中耀眼。
布拉斯丁总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默默地支持着维迪。甚至连给予维迪经济上的援助时,也始终顾及着维迪的自尊心,巧妙地将“我援助你”变成了“你帮助我”。
维迪突然发现,就算布拉斯丁学会了蛇语,也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一句!布拉斯丁这么做,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特殊性吗?如果换成自己的话,恐怕早就为了证明自己的特殊性,而迫不及待地炫耀了吧!
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见过布拉斯丁的付出呢?
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过布拉斯丁的反常呢?
事到如今,面对布拉斯丁的改变,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为什么”呢?
明明应该是最亲密的存在,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对其一无所知呢?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够了,布拉,住手吧。”维迪走到了寒冰刺前,眼前的布拉斯丁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陌生感!
“维迪……”布拉斯丁转过头看向维迪,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温和地笑,暗红色的双眸也不再空洞。“好久不见。”
密密麻麻的寒冰刺突然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金发女孩因为失去了寒冰刺的支撑而仰倒在地。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维迪的身边,并紧紧抓住维迪长袍的袖子,哭喊着说:“里德尔级长,救我!救我!”
维迪安抚性地拍了拍金发女孩的背,帮她顺气道:“没事了,拉齐尔小姐,没事了。”
布拉斯丁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眉头微皱,让手臂上的冰刃消失。他害怕如果冰刃不消失,自己会控制不住砍下金发女孩抓住维迪的手。
“依然不打算道歉吗?”布拉斯丁语气冰冷地发问。
金发女孩先是一愣,接着便不停地对布拉斯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次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下次……”
布拉斯丁的话还没有说完,金发女孩就歇斯底里地打断了他:“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布拉斯丁闻言,不再理会金发女孩。他重新拿起了艾琳沉重的行李箱,对艾琳说:“抱歉,刚才吓到你了。我们去找空隔间吧。”
艾琳呆呆地点了点头,向车尾走去。
维迪心不在焉地安抚着金发女孩。他想要开口叫住布拉斯丁,却又没有开口的理由。如果自己是一名合格的恋人,早就拥抱布拉斯丁并感谢他维护自己的名誉了吧?可是现在,自己却摆出一副圣人的嘴脸,去安抚那个侮辱了自己的人……
“布拉……”在布拉斯丁走出近十米的距离后,维迪还是喊住了他。
布拉斯丁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疑惑地着维迪。
该说什么呢?
维迪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要布拉斯丁和艾琳呆在一起而已。布拉斯丁应该只属于自己,那个叫艾琳·普林斯的女人没有资格抢走布拉斯丁!
“等帮普林斯小姐找到空位置后,到马尔福的包厢来找我。”维迪用命令般的语气对布拉斯丁说。
阿布拉克萨斯已经毕业,所以马尔福家的包厢处于闲置状态。阿布拉克萨斯为了和维迪搞好关系,将马尔福家包厢的使用权暂交给了维迪。
“好的。”布拉斯丁点头应允,“待会儿见。”
对于维迪命令般的语气,布拉斯丁毫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维迪这种令人不爽的语气,因为维迪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说话的。
然而在其他人看来,维迪的形象却一下子高大了很多。要知道,对刚才差点“杀人”的家伙使用命令式的语气,是十分需要勇气的。
“布拉斯丁,”与布拉斯丁并肩而行的艾琳,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说,“我不会害怕你了。”
布拉斯丁冲艾琳微微一笑:“本来就不应该害怕的。”
“不。”艾琳摇了摇头,“你捏碎布鲁克手骨的时候,以及你说要让拉齐尔永远无法说话的时候,非常可怕。当时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很空洞;但是我却觉得,如果没有人阻止的话,你一定会让拉齐尔再也无法说话的!”
“所以你才阻止我?”布拉斯丁问,“听你和她说话的语气,你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这不一样。”艾琳又摇了摇头,“讨厌一个人归讨厌,但是如果在伤害那个人的同时,会连累到朋友,那我宁愿那个人活得好好的。我不希望你被退学。”
不等布拉斯丁开口,艾琳继续说道:“布拉斯丁的恋人很幸福呢。而全心全意为恋人着想的布拉斯丁,根本就没有害怕的必要。”
布拉斯丁知道艾琳其实并没有她说的那么释然,甚至是在强装镇定——因为一路过来,艾琳都是同手同脚行走的,而她自己却没有发现这一点。
“艾琳,就算你害怕我也没有关系。”布拉斯丁说着,又把之前对艾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不会伤害我所认定的朋友,而你就是我所认定的朋友。”
“不!我不会害怕的!怎么可以害怕自己的朋友呢!我只不过是有点紧张而已!对,紧张!等我情绪稳定下来就好了。”艾琳看起来非常激动,也多亏了她这一激动,行走的姿势反而正确了起来。她对布拉斯丁说,“布拉斯丁,将来你和你的恋人有了孩子,一定要让我当你们孩子的教母啊!而你也要给我的孩子当教父!”
布拉斯丁闻言,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布拉斯丁最早注意到艾琳的原因,就是她那源自魔药世家的血统。虽然艾琳没有继承到家族天赋,但是谁都不能保证她的孩子也和她一样。所谓的隔代遗传,如果艾琳的孩子继承了家族天赋的话……对于布拉斯丁来说,“教父”这个头衔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此时维迪已经回到了马尔福家的包厢里;而金发女孩拉齐尔,则被她的朋友们带走了。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托斯特居然徒手捏碎了布鲁克的手骨!”说话的人是奥赖恩·布莱克,他是沃尔布加的亲戚,比沃尔布加小4岁。
“没错,还有他的魔法,你们见过那种魔法吗?”凯文·帕金森夸张地比划着,“那些冰块居然比刀刃还要锋利!”
“这也许和他的血统觉醒有关。”大卫·伯斯德说。
“主人,托斯特和您走得比较近,您知道些什么吗?”安德莉亚·诺特问维迪。她是维迪的疯狂崇拜者之一,她对维迪的称呼始终都是“主人”。
“还有托斯特所说的‘血统高贵’的恋人,如果是生而高贵的纯血统,我们不可能不认识!主人,您知道托斯特的恋人是谁吗?”詹妮弗·布莱奇也问道。
维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难道要他说是自己吗?怎么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
见维迪不说话,理查德·弗林特突然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吗?托斯特的养父失踪了!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正在申请查抄托斯特庄园呢!”
因为理查德·弗林特的父亲,在魔法部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工作。所以他知道很多报纸上没有报道的消息,而且准确度很高。
玛索吉喜欢麻瓜“科技”,并明目张胆地无视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因为和盖勒特的关系,魔法部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玛索吉一失踪,魔法部就坐不住了。要知道,以托斯特庄园现有的麻瓜物品数量来计算,魔法部将可以获得大笔的罚款!
玛索吉失踪的事,维迪已经在和布拉斯丁的通信里知道了;他还知道布拉斯丁恢复了艾勒门特的姓氏。不过,布拉斯丁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姓氏与身世。
至于托斯特庄园里的麻瓜物品……维迪早在知道玛索吉失踪时,就和布拉斯丁提到过了。他相信,布拉斯丁已经把那些麻瓜物品处理掉了。
“不知道玛索吉·托斯特的失踪是否与圣徒有关。”奥赖恩·布莱克担心地说,“圣徒几乎快要征服世界了……”
“嘿,别担心这些。”凯文·帕金森安慰道,“他们不是绕过了英国吗?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继续说托斯特吧。”安德莉亚·诺特对理查德·弗林特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布拉斯丁的身上。
布拉斯丁和艾琳在车尾找到了空隔间。帮艾琳把沉重的行李放上行李架后,布拉斯丁和艾琳道别,来到了马尔福家的包厢外。
布拉斯丁在包厢外听到了谈论自己的声音,看来包厢里人挺多的。他敲了敲包厢的门,并在得到回应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布拉斯丁刚进门,一直沉默不语的维迪便向他发问:“你打算怎么和教授们解释?”
布拉斯丁表情严肃地凝视着维迪,然后开口说:“维迪,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今天晚上,我会去你的寝室找你。在这之前,什么都别问,好吗?”
维迪猜测,布拉斯丁可能是要和自己说一些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沉默着点了点头。可是他依旧担心布拉斯丁,担心布拉斯丁被退学或者被关进阿兹卡班。
诡异的沉默让包厢里的气氛尴尬起来。
许久之后,理查德·弗林特轻咳一声说:“我听我父亲说,弗尔拉部长每天至少要写三封信给邓布利多。”
“给那只人形蜜蜂?为什么?”安德莉亚·诺特问。
“人形蜜蜂”是维迪给邓布利多取的外号,随着维迪的崇拜者越来越多,这么称呼邓布利多的人也越来越多。再加上邓布利多对甜食令人发指的喜爱程度,这个贴切的外号现在更是已经流传到了斯莱特林之外。
“有人说格林德沃害怕邓布利多。”理查德·弗林特回答。
“现在各国的魔法界都这么说,不然圣徒为什么唯独绕开了英国呢?除了邓布利多,还有谁能让格林德沃忌惮?”凯文·帕金森拍了拍奥赖恩·布莱克的肩膀,“所以,不要担心圣徒了,我们很安全——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邓布利多。”
维迪虽然也十分厌邓布利多;但是他却从来不否认邓布利多的强大,就如同他从来不否认邓布利多的博学一样。可是,这样的邓布利多,也必定会成为他统治英国魔法界的绊脚石。
“我相信主人将来一定能打败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詹妮弗·布莱奇满脸崇拜地看向维迪,“他们的血统都没有主人的血统高贵,而高贵的血统是强大魔力的先决条件。”
紧接着,以安德莉亚·诺特为首的其他人,都跟着附和起詹妮弗·布莱奇的话来。
“你们太高估我了,一对二我可吃不消。”维迪的脸上挂着优雅地笑,社交一直都是他的强项,他懂得如何在表现出谦虚的同时表现出自信。
高贵的血统是强大魔力的先决条件……吗?
布拉斯丁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的笑。这句话是对他赤裸裸的讽刺啊!毕竟艾勒门特,可是魔界第一贵族。
维迪这次察觉到了布拉斯丁的异常,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布拉斯丁之前的话。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无法再让人看清楚远处的山峦和树林。火车开始减速,车厢里响起了即将到站的提示——
“再过五分钟火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
维迪作为级长,早就在十几分钟前离开包厢,去督促低年级的学生换上巫师袍了。没有了维迪以后,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要回自己的包厢而离开。现在马尔福家的包厢里,只有布拉斯丁一个人。
火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布拉斯丁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并随着过道上的人流朝前涌去。
学生们推推搡搡,纷纷拥向车门,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这次接引新生的教授,仍然是教授飞行课的贝拉米·柯鲁普逊。
贝拉米如往年一样,提着一盏煤油灯、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大大的巫师帽。她大声地对人群喊道:“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
布拉斯丁绕过一年级的新生,走上了一条粗糙泥泞的路。在这条路的尽头,至少有一百辆马车在等候剩下的学生。
“哇哦,真神奇!每一辆马车都由一匹隐形的马拉着!”一个看起来不超过三年级的学生,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和他的朋友上了一辆马车。而那辆马车等他们爬进去,并且关上车门以后,便自动行驶了起来,一路上跌跌撞撞的。
其实拉马车的马并不是隐形的,而是只有亲眼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并且,拉马车的不是马,是一种被称为“夜骐”的魔法生物。
夜骐属于飞马中的一个品种,被魔法部列入“危险”等级。但是只要不去招惹它们,它们是不会攻击人类的。
夜骐的形态有些类似爬行动物。它长着巨大的黑马身体,一点肉都没有,黑色的毛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一根根骨头清晰可见。它的脑袋酷似龙的脑袋,白白的眼睛没有瞳孔,托着一条黑色的长尾巴,在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出了翅膀。
巫师间流传着这样的迷信:夜骐会给看到它们的人带来可怕的灾难,是一种不吉祥的动物。然而事实上,夜骐是非常有用的。它们很聪明,一旦被驯服,便永远不会离开主人。
夜骐在方向上有着惊人的感知能力,只要告诉它们自己想去的地方,它们就一定能把你送到目的地。当然,仅限于这个世界的,地球上的目的地。
布拉斯丁摸了摸夜骐骨瘦嶙峋的身体,说了句“拜托你了”后,就上了马车。马车的车门一关上,马车便向着城堡行驶而去。
马车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稻草味,布拉斯丁却并不觉得难闻。在布隆克斯生活过的人,忍受能力都是超级强的。而这点小味道对于布拉斯丁而言,就和空气清新剂差不多。
马车滚滚行进,前方是一对宏伟壮丽的铸铁门,两旁是许多石柱,顶端有带翼的野猪。马车在长长的斜坡车道上提高了速度,一直驶到城堡前;布拉斯丁看向窗外,许多角塔和塔楼渐渐向他靠近。最后,马车摇摇摆摆地停下来了。
布拉斯丁下了车,独自走进了城堡的大门。
自从维迪当上了学院首席,布拉斯丁就再也没有和他一起来过霍格沃茨了。不管是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还是在站台前往城堡的这段路上,布拉斯丁都是独自一人。因为维迪太忙了,他要忙着交际,为了他庞大的野心。
布拉斯丁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礼堂,因为火车上发生的事情,这一路下来没有一个人和他打招呼。而在他进入礼堂后,闹哄哄地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维迪此时已经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了,他的左手边有一个空位置,那是留给布拉斯丁的。不少维迪的崇拜者都对此十分不满,他们认为布拉斯丁没有资格坐在维迪的身边。
布拉斯丁在维迪的身边入座。
短暂的寂静之后,礼堂再次变得闹哄哄起来。大部分人一边聊天,一边观察布拉斯丁。火车上的那件事,虽然有不少围观者,但是这些围观者和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总量比起来,还是十分微不足道的。
不多时,邓布利多带着今年的新生从礼堂的一个侧门走了进来。新生们看起来既兴奋又紧张,他们排成一排,站在了教室席前。
新生中有一个女孩的发色非常特殊;而这特殊性也导致一些人的话题,从布拉斯丁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上。
那个女孩的头发是淡金色的,很淡很淡的金色,与马尔福家标志性的铂金色十分相似,却又有所不同。她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不过她的皮肤却十分苍白,那是一种长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
那个女孩抱着一本很厚很厚的硬皮书在翻看,一点都没有新生应有的兴奋与紧张。她的表情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这让她与新生们格格不入。
“难道是老马尔福的私生女?”
这样的疑惑,瞬间便在贵族们之间传开。
维迪见布拉斯丁始终盯着那个女孩看,眉头微皱地问布拉斯丁:“你认识她?”
布拉斯丁摇头。
维迪见状,更加疑惑了。布拉斯丁并不是那种会发花痴的人,但是他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个女孩看呢?
“维迪,无论如何,不要接近她。”布拉斯丁突然对维迪说。
维迪一脸莫名其妙。
“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是她给我的感觉很危险。”布拉斯丁补充道。
如果放在过去,斯莱特林的其他人一定会嘲笑布拉斯丁。毕竟,一个小女孩能危险到哪里去?可是,在见识过布拉斯丁的实力之后,他们不仅没有嘲笑布拉斯丁,还将布拉斯丁的话暗暗记了下来——不要接近那个女孩。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在新生们面前轻轻放了一只四脚凳,然后又往四脚凳上放了一顶尖顶的巫师帽。
那顶打着补丁,磨得很旧,肮脏至极的破帽子,就是霍格沃茨的分院帽。它曾经属于霍格沃茨的第一任校长——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餐厅里的人们都盯着分院帽,就连教师席上的教授们也是——原本闹哄哄的餐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接着,分院帽扭了扭身子,帽边裂开了一道宽宽的缝,就好像一张嘴一样。
早有准备的高年级学生们,有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有的拿出棉球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有的用魔杖对着自己的耳朵念起了咒语……
分院帽干咳了两下后大声说道:“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它是全欧洲最伟大的魔法学校!”
分院帽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张嘴就唱歌,反而开始说起了霍格沃茨的历史。
“霍格沃茨在公元933年创办,创办者是当时最伟大的四个男女巫师。四个学院就是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的!他们分别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萨拉查·斯莱特林、罗伊娜·拉文克劳和赫尔加·赫奇帕奇。”分院帽无比自豪地说,“而我的主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就是霍格沃茨的第一任校长!”
分院帽今天是怎么了?
这个疑问在所有师生们的脑中盘旋。
“戈德里克不仅是一个优秀的巫师,同时还是一个强大的骑士!他心地善良,长相俊美!他那犹如天籁的歌声,令吟游诗人都自愧不如!我的歌声就得到了他的真传……”
分院帽疯狂地赞美着戈德里克,以及勇敢的格兰芬多学院。
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们相当自豪——除去歌声那段。至于其他学院的学生,他们虽然见惯了分院帽偏爱格兰芬多,但是像今天这样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情况,却还是第一次见。
很多人都认为是分院帽坏掉了,又或者是分院帽太久没有被洗过的缘故?
邓布利多多次阻止分院帽无果,他又不能对分院帽使用咒语。万一分院帽因此坏掉了,那将由谁来进行分院?
“我打赌这顶破帽子一定是坏掉了。”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一个学生这么说道。
类似的发言在其他三个学院的长桌上也有出现,甚至有不少人建议邓布利多给分院帽来一打清洁咒。
就在这时,一个金发小男孩出现在了分院帽的旁边,布拉斯丁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那正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本人!他不怕被发现吗?
戈德里克在分院帽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啊,伟大的格兰芬多,是不会屈服于狡猾的斯……”分院帽在听见戈德里克的话后,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接着,分院帽所说的话的内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开始赞美斯莱特林了!
“啊,伟大的格兰芬多,是不会屈服于狡猾的邪恶之徒的!而高贵的斯莱特林……”
除了布拉斯丁之外,所有的人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分院帽虽然会夸赞斯莱特林的精明、高贵与优雅,但那都是一带而过的事情!像现在这样特别卖力地单独赞美,是从来没有过的!
分院帽开始不遗余力的赞美斯莱特林。就连斯莱特林的长相,它都用华丽的辞藻仔细地描述了出来!
分院帽成功地摧毁了巫师们的世界观!
斯莱特林居然是四巨头中最“漂亮”的一个!
紧接着,就在分院帽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它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地“呜呜”声。戈德里克捂住了分院帽的嘴,因为萨拉查很讨厌被人说“漂亮”……
布拉斯丁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无法看见戈德里克。这应该是创始人的特权之一吧?
邓布利多在被刷新世界观后,不禁开始思考起分院帽反常的原因来。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在6月份时,校长办公室里那些画像们的对话——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都活着,他们可能会回霍格沃茨!
真的有这个可能吗?分院帽的反常与此有关吗?
从分院帽最初赞美格兰芬多来看,就算创始人真的回来了,那回来的人也是格兰芬多。可是,分院帽为什么中间突然从赞美格兰芬多,变成了赞美斯莱特林呢?难道回来的人其实是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觉得很不妙。
现在世界上有盖勒特在兴风作浪,就已经足够让巫师们头疼的了。如果再加上“欧洲有史以来最邪恶的黑巫师”斯莱特林……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邓布利多只能向梅林祈祷:斯莱特林千万不要回来!就算回来了,也要和格兰芬多一起回来!不然,除了格兰芬多之外,谁还能牵制斯莱特林。
当然,邓布利多对于“向梅林祈祷”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抱有任何希望。毕竟梅林是斯莱特林毕业的详解见作者附言,而斯莱特林的人都是很护短的。更重要的是,萨拉查·斯莱特对于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来说,就是神。
“哦,好了好了,我不再说了……”在戈德里克松开了捂住分院帽的嘴的手之后,分院帽说道,“今年就不唱歌了,阿不思,来吧,分院吧,快念你手里的名单。”
邓布利多如梦初醒,他抖开手里的羊皮纸念了起来:“爱丽丝·巴塞洛缪!”
那个正在翻看厚厚硬皮书的女孩,合起了手中的书本,十分镇定地走出列队,来到了放置分院帽的四脚凳前。
邓布利多拿起了四脚凳上的分院帽,爱丽丝一脸淡然地坐在了四脚凳上。接着,分院帽被放在了爱丽丝的头上。
“罗罗罗罗罗罗……”分院帽突然口吃了起来。
站在分院帽身边的戈德里克,立刻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罗罗罗罗罗罗……罗什么?
这是布拉斯丁之外,所有人的疑惑。
罗?布拉斯丁结合戈德里克那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马上想到了四巨头中一个女人的名字——罗伊娜·拉文克劳!
难道罗伊娜也活着?这怎么可能!萨拉查有羽蛇的血统,而戈德里克有暂停时间的魔法阵,他们两个人活着都有合理的解释。可是罗伊娜为什么也活着?既然暂停时间的魔法阵具有唯一性,那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布拉斯丁觉得非常不妙。
首先,维迪还在成长中;而从维迪目前的成长状态来看,他将来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然后,邓布利多作为霍格沃茨最受人尊敬的教授,成为下一任校长的可能性很高;而讨厌邓布利多的维迪,和提防着维迪的邓布利多,则很有可能会为此互掐起来。最后,双方一旦真的互掐起来;那么,影响到霍格沃茨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的!
众所周知,四巨头对于霍格沃茨的在意程度近乎偏执,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两个人掐架掐到霍格沃茨来!
维迪是萨拉查的后代,也许萨拉查会看在这点上对维迪手下留情。而戈德里克,从他对萨拉查的态度来看,也应该不会太为难维迪。但是罗伊娜却不一样!
根据当初戈德里克的回忆来分析,罗伊娜在四巨头中可以说是最严格的了!如果维迪和邓布利多真的互掐起来,并且影响到了霍格沃茨;罗伊娜会不会直接弄死他们?
布拉斯丁有自信,在和四巨头中任何一个打起来的时候,都不会处于下风。可是如果要他以一敌三,他绝对会扛起维迪有多远跑多远!
布拉斯丁皱眉,自己还应该按照计划退学吗?不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如果爱丽丝真的是罗伊娜,那么在霍格沃茨特快上时,她为什么不阻止自己呢?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就在这时,被戴在爱丽丝头上的分院帽,万分激动地大声喊道:“拉文克劳!!!”
布拉斯丁循声望去,只见爱丽丝优雅地摘下分院帽,把它放在了四脚凳上。然后,她抱着她那本厚厚的硬皮书,向着拉文克劳的长桌走去。而原本在分院帽旁边的戈德里克,此时正面如死灰的围着爱丽丝打转,并不停地说着些什么。
布拉斯丁集中精神看着戈德里克的嘴唇,想要看清楚他在和爱丽丝说些什么。但是由于戈德里克在不停地围着爱丽丝打转,以及欢呼的人群的身影的阻挡;所以布拉斯丁只能从戈德里克的唇形上,看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单词——不,萨尔,听,打我,不理我……
戈德里克究竟对爱丽丝说了些什么?
分院仪式结束后,大家开始用餐。今年斯莱特林只有十个新生,四女六男。
布拉斯丁心不在焉地切割着盘子里的小牛排,不时还回过头去看看拉文克劳的长桌。戈德里克此时正站在爱丽丝的身后,并不停地比划着什么。由于爱丽丝和戈德里克都是背对着布拉斯丁的,所以这导致布拉斯丁很难看出戈德里克想要表达什么。
维迪对于布拉斯丁频频注视爱丽丝十分不满,他小声问布拉斯丁:“你究竟是怎么了?”
然而布拉斯丁却答非所问,他用同样非常小的声音对维迪说:“不管你将来和邓布利多怎么闹,千万别把霍格沃茨也牵扯进去。”
维迪一愣,虽然他不知道布拉斯丁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还是接口道:“这可难说,如果他当上了霍格沃茨的校长……”
不等维迪说完,布拉斯丁便打断他接着说:“那是他的事情,你不要那么做就好了。想想你的祖先吧,维迪,他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幸苦创办的学校,变成一个潜在的战场。”
维迪闻言,并不赞同布拉斯丁的说法。他觉得,既然斯莱特林要清除在霍格沃茨的泥巴种,那么霍格沃茨就必将成为一个潜在的战场!
可是,为什么布拉斯丁要这么说呢?这又和爱丽丝·巴塞洛缪有什么关系?
晚餐结束后,迪佩特从他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礼堂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哦,愉快的晚餐时间结束了,在你们回到寝室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们说——它们是你们在霍格沃茨就读时需要注意的。”迪佩特举起他的手指,强调一般地说道,“所有学生都禁止进入禁林!”
这是迪佩特每年都会强调的事情。
“另外,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柯鲁普逊教授联系。”迪佩特说完,又补充道,“最后,在唱校歌之前,我要通知一下布拉斯丁·艾勒门特先生,请在唱完校歌之后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一听到要唱校歌,除了邓布利多之外,所有教授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就连迪佩特本人的表情也十分不自然,但是他依然大声说:“好了,现在开始唱校歌吧。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预备,唱!”
迪佩特挥舞着魔杖,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自他魔杖的杖尖飘出,并在高高的餐桌上空像蛇一样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全体师生看着那一行行文字,用各种各样的曲调放声高唱起来: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充满空气,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新学期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唱校歌是霍格沃茨的传统,布拉斯丁看见戈德里克在爱丽丝身边唱得特别卖力,然而爱丽丝却像是全然看不见戈德里克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爱丽丝真的是罗伊娜吗?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布拉斯丁满脑子都是疑问,他决定一有时间就去找戈德里克问个明白。
大家七零八落地唱完了这首校歌,迪佩特示意学生们可以回到寝室时,布拉斯丁离开斯莱特林的长桌向迪佩特走去。
邓布利多站在迪佩特的身边,显然是和他一样在等待布拉斯丁。
“夜安,迪佩特校长,邓布利多教授。”布拉斯丁礼貌地向两人打招呼。
有礼貌是个好习惯,容易给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而第一印象往往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很多人的第一印象不会轻易改变。
“夜安,艾勒门特先生。”迪佩特对布拉斯丁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通往八楼的楼梯走去。
“夜安,布拉斯丁。”邓布利多则是冲着布拉斯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堆甜点,问布拉斯丁是否需要——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谢谢,邓布利多教授。”布拉斯丁总是非常乐意和邓布利多相处,因为邓布利多喜欢把美味的甜点随身携带
“你知道迪佩特校长找你有什么事吗?”邓布利多一边往嘴里塞巧克力,一边问布拉斯丁。
“我想,应该是火车上的事情。”布拉斯丁回答。
“哦,没错。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邓布利多又问,他补充道,“布鲁克先生和拉齐尔小姐都被你吓坏了。”
“他们侮辱我的恋人。”布拉斯丁实话实说。“对我而言,这是不可原谅的。”
“那么,能和我谈谈你的恋人吗?”邓布利多一边问,一边开始在脑中试想:谁可能是布拉斯丁的恋人。
“抱歉教授,我恐怕不能。”布拉斯丁拒绝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邓布利多惋惜地说。
三个人很快到达了八楼,和闹哄哄的格兰芬多学生一起。他们走过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的胖妇人画像,以及魔咒课教授弗立维的办公室;接着拐了个弯,在一个奇丑无比的,巨大的石头怪兽面前停住了脚步。
“眠龙勿扰。”迪佩特说。这是校长办公室今天的口令。
巨大的石头怪兽突然活了起来,跳到一边;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墙的后面是一道旋转楼梯;它正在缓缓地向上移动,就像自动扶梯一样。
布拉斯丁跟着迪佩特和邓布利多走了进去。他们刚进入里面,就听见后面“轰隆”一声,墙壁又合上了。
三个人旋转着越升越高,直到足以让人有晕眩感的时候,一道闪闪发亮的栋木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栋木门上面有一个狮鹫形状的黄铜门环。三个人达到栋木门前时,栋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栋木门刚一开启,一阵震耳欲聋的歌声便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从其完全跑调的唱法可以判断,这正是属于分院帽的歌声。
校长办公室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各种文件。校长办公室的墙壁上挂满了昔日男女老校长们的肖像,此时他们都在各自的画框里捂住耳朵。
除此之外,校长办公室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在桌子后面的一块搁板上,放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皱皱巴巴的巫师帽——分院帽。
分院帽看起来特别的兴奋,它不停地唱响着能够摧毁人们耳膜的音调,且越唱越兴奋。它甚至会喊出那些画像的名字,要求他们陪自己一起唱歌。
“哦,闭嘴吧,求你了!”布拉斯丁看见一个画像捂住耳朵对着分院帽大喊。然而,他的大喊却没有丝毫作用。
“分院帽先生,您能停一会儿吗?”邓布利多恳求道。
分院帽在歌唱,且没有停止的意思。
“或者小点声?”迪佩特补充说。
分院帽依然在歌唱,没有停止的意思也没有降调的打算。
因为分院帽的特殊性,所以从来没有人试着对分院帽使用魔法。这也导致迪佩特和邓布利多多,都拿分院帽没有办法。可是这样下去的话,显然是不能在校长办公室里谈话的。
“我来劝劝它吧。”布拉斯丁说着,绕过桌子,在分院帽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布拉斯丁的声音很小,再加上分院帽那震耳欲聋的歌声掩盖,就连距离他们最近的画像,也没听见他对分院帽说了些什么。
“哦,不!我只是一顶普通的帽子!”分院帽的歌声鄂然而止。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分院帽便软塌塌地趴在了搁板上——正如它所说的那样,就像是一顶普通的帽子。
“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办到的?”说话的是一副叫沃尔特的画像。他看起来非常年轻,是霍格沃茨很早以前的校长。他毕业于斯莱特林,曾经被萨拉查·斯莱特林教授过。
“秘密。”布拉斯丁答道。
“哦,太神奇了。要知道,以前能让它闭嘴的,只有院长和拉文克劳教授。”沃尔特口中的院长是指萨拉查·斯莱特林,而拉文克劳教授则是指罗伊娜·拉文克劳。
布拉斯丁笑了笑没再说话。他刚才就是用萨拉查的名头恐吓分院帽来着,他对分院帽说的话是:“你再唱歌我就把你夸萨拉查‘漂亮’的事情告诉他。”
“咳咳,非常感谢,艾勒门特先生。”迪佩特干咳一声,然后在他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并对于布拉斯丁和邓布利多说,“请坐。”
“火车上的那件事情……”迪佩特说到一半,看向布拉斯丁。
布拉斯丁了然,语气平静地叙述道:“因为拉齐尔嘲笑我毕业后的打算,所以艾琳和她吵了起来。拉齐尔在和艾琳吵架时,误认为我和艾琳是恋人。我向拉齐尔澄清,并要求她收回误会我和艾琳关系的话。她不但没有收回,反而侮辱我的恋人。而在我要靠近拉齐尔时,布鲁克挡在了她的面前,并先对我动手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对布拉斯丁说:“但是你伤害了他们,这是不对的。”
布拉斯丁看向邓布利多,问道:“邓布利多教授是觉得,我应该让布鲁克给我一拳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布拉斯丁,你完全可以躲开的。无论如何,伤害别人都是不对的。”
“拉齐尔也伤害了我,邓布利多教授。拉齐尔对于我恋人的侮辱,就是对于我的伤害。并且,这种伤害是不可避免的。”布拉斯丁略显愤怒地说,“虽然我捏碎了布鲁克的手骨,但是我给了他可以立即恢复的魔药。而拉齐尔的伤势,除了她脖子上的那一点,其他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您认为我所说的话不可信,您可以去找当时在场的学生们问问。”
迪佩特此时干咳一声,插话道:“好吧,艾勒门特先生,就算错不在你,可是你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却是毋庸置疑的。他们的父母明天会来学校;你能向他们,以及他们的父母道个歉吗?”
“道歉?不,迪佩特校长,我是不会道歉的。”布拉斯丁摇头,“如您所说,错在他们。真要道歉的话,也应该是他们向我道歉。”
“可是你对他们造成的伤害足以令你退学!”迪佩特严厉地说,“如果你愿意道歉,只需要扣除一点斯莱特林的学院分数!”
“如果您所说的退学也包括布鲁克和拉齐尔,我接受您的处分。”布拉斯丁态度坚决。
“你!”迪佩特一时语塞。
“哦,布拉斯丁,一个简单的道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邓布利多劝说道,“要知道,对同学造成可能‘威胁生命’的伤害,是会被判入阿兹卡班的。”
“就像海格一样?”布拉斯丁问。
邓布利多一愣,没有想到布拉斯丁会突然提起海格。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海格是无辜的。”
“只有您和极少数人这么认为。”布拉斯丁说,“就如同我坚持自己没有错一样。”
“……”邓布利多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布拉斯丁不以为意地从座位上站起,并语气平淡的对迪佩特和邓布利多说:“如果您们坚持要求我道歉,那么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坚持自己的原则,不管它在您们的眼里是对是错。至于我所做的‘坏事’,在我被迫接受处分之前,我想我应该先和我的盖勒特‘叔叔’谈一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