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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ker-scout】Saejag(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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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首尔市依然热闹繁华,夜色被高楼的电子广告牌蒙了一层梦幻的霓虹色。李汭灿独自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揣在口袋里的手机近半小时没有动静了,他再次按开屏幕确认现在的具体时间,锁屏消息还停留在半小时前李相赫给他发的「为什么不回信息」,然后是四个未接电话。

他熄灭了屏幕开始逆着人流往回走,这段路不算短,需要再走半小时才能回到李相赫的公寓。

上个月某天,父母突然用一副商量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什么“为了学业方便,不如之后就借住在汭豆小时候最喜欢的相赫哥哥家里住着吧,他在首尔买了公寓呢,不仅有个照应,还比学校宿舍的环境要好得多”,过了一会儿又一改试探的语气强硬地说已经和李相赫打过招呼了,对方完全不介意叨扰,反倒很高兴他愿意住过去等等。

听完所有,李汭灿才生气地质问道:“怎么都不问我的意见啊?”

他哥捏着水杯坐到沙发前的地板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若无其事地说:“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和相赫他玩儿了吗?”

“……

“都是以前的事了啊。”

“就算闹过矛盾,你是想和好的吧?”他哥自以为看透一切,煞有介事地说,“现在台阶都找好了,李汭灿你还那么害羞呢?”

“……”

可面对三张口的劝导,李汭灿不得不败下阵来,于是开学住宿的事就这么敲下了,一点反悔的余地也没有。

但说起幼年时期,他那会儿的确喜欢放了学就跑去对门的李相赫家里以写作业的借口,实则是找对方玩——说得更准确一点,完全是他单方面的纠缠而已;就算两个人因年龄差没有共同话题,对于小时候的他而言,只要是和李相赫待在一起,做什么都能觉得很有意思。

他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很喜欢在写作业分心的间隙中偷瞟坐在桌对面的李相赫。李相赫看书时从来很专注,腰背坐得格外挺直,面无表情的脸会在察觉到他偷看他时慢慢柔和起来,唇角勾起的弧度让李相赫看起来像一只猫,镜片后的眼睛笑眯眯的,问他:“汭灿已经写完作业了吗?”

他那会儿就学会撒谎说已经写完了,然后先一步把几乎一字未动的作业扔回书包里拉好拉链,马上期待、讨好地问李相赫能不能和自己一起玩。

桌对面的人盯着他许久,最后笑了一声,说:“既然我们汭灿那么想和我玩,必须要好好回应才行呢。”

到此为止,一切都很好。

已经记不清为什么小时候会那么喜欢粘着李相赫了,也许是某次考砸后,因为不敢回去面对父母失望的目光而一个人躲在傍晚的公园里,恰好被路过的李相赫撞见,对方原本往前走的脚步为他转个弯直到面前,然后蹲下身与年幼的他平视,问:“很晚了,汭灿还不回去吗?”

记忆中的李相赫总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轻轻叫他“ye”,偶尔会抬手抚摸他的发顶,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完全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他倒从没想过,那时候的李相赫也不过15、6岁,以现在的视角来看完全是个小孩子。

或许还有这个原因吧。李相赫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小孩子又比较敏感,所以年幼的自己才会加倍粘着李相赫,希望能给孤单的对方一些…陪伴?

毕竟记忆中他几乎没见过李相赫带谁人回家,假期偶尔趴在窗台朝楼下看时,李相赫从来都是一个人背着肩包出门,傍晚又一个人背着夕阳回来,细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李相赫脸上一贯面无表情的,遇到人打招呼时会带些淡淡的疏离,面对他时才露出一个看起来更真挚的笑容。

李汭灿停止了追溯,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开灯——

“今天也回来得这么晚,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和玄关灯一齐亮相的,是一句冰冷的责问。

李汭灿吓了一跳,根本没想过这个点还能撞见平常这会儿早已经睡下的李相赫。他故作镇静地停顿一瞬,冷淡回道:“忘了。”

“虽然首尔的夜生活很丰富,但之前已经约定过了吧,晚上十点必须回来。”

李相赫从客厅走来,不难猜出这家伙在黑暗中坐了多久,神情冰冷:“即便已经成年了,作为学生,每天晚上都在外面做什么呢?”

真是躲都躲不过。

“我做什么,和哥无关吧。”李汭灿不耐烦地怼道,正要绕过人回房间,擦肩的一瞬,后者遽然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

“刚刚,汭灿说什么?”

“……

“因为最近交往了对象。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曾想掐着手臂的五指在听到这句话后更为用力了,或许这也是意料之中,但李相赫对他鲜少有失态的时候;平时就算意识到在躲着自己,李相赫也并未介意他敷衍的言语和疏远的态度,反倒锲而不舍地维持着这段无法修复的关系——也正因如此,此刻李相赫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及骤然冷却的眼神才显得格外可怖。

小时候有多喜欢李相赫,成年后他就有多害怕。

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李汭灿记起那天放学时突然下起了雷阵雨,家中空无一人,被淋成落汤鸡的他因为对雷声感到害怕而敲响了李相赫的家门。

那个前半段记忆中从来对人迁就、温和的哥哥在打开门看到浑身湿透的他时露出了一瞬间意味不明的深沉的目光,但转瞬即逝,很快化为了担忧与关怀,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时候他以为突然感到冷意是因为空气冷,旋即抱着双臂被李相赫从明亮的廊中迎入尚未开灯、漆黑一片的屋内。

——说是噩梦并不恰当,因为那时的他什么也不懂,被“浴缸放满水还要一段时间”的借口骗过去,听从了“好心”的建议,在露骨的注视下脱去潮湿的衣物套上一件宽大的t恤;李相赫的衣服对他而言太大了,衣摆堪堪盖住腿根和关键部位,没有合适的内裤索性下半身什么也没穿,直接空荡荡地坐到李相赫腿上,说是帮他把头发吹干,不然有可能会感冒…什么的,然而身后、身下的躯体越来越热,抚摸头发的五指不知不觉间从敏感的耳后滑到了被领口露出一截的肩膀。

李相赫似乎在头顶说了什么,他好奇地昂起头,在吹风机运作的噪音中大声问“哥说什么”,那蛰伏在肩膀的手便就势咬住他毫无防备的脖子,不轻不重地将他保持住抬头的动作。

噪音突然停止了,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寂,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他最喜欢的手——摸上瘦削的脸颊细细摩挲着他笑起来的嘴唇,在他因不好意思而忍不住说“痒”时,手指会像蛇一样伺机窜入他开合的口中,指腹攀住微有些错落不齐的牙齿逮到柔软的舌头。

“汭灿呐,把嘴张开。”李相赫轻轻说。

年幼的他真的什么也不懂,只觉得蓦然安静的气氛惹人害羞,而李相赫直白的注视仿若一片窒闷的沼泽要把他深陷进去。

可他最听李相赫的话了。所以他会张开嘴,但也会坏心眼地抿咬住试图探入口中的二指,随即又讨饶地舔过指尖,最后才真正张开嘴接受手指的侵入。

齿列似乎被一一抚过,李相赫评价他的牙齿有些不齐,两指却恶劣地夹住舌头遏止了他着急的反驳。

“觉得冷吗?汭灿的身体在发抖。”

不等李汭灿回答,他被抱得更紧了些。那些火热的温度从背后、身下、头顶似乎要渗透他;私密的口腔被手指搅得一团糟,没能咽下的唾液从唇角滴到大腿上带来些许凉意。李汭灿抖了抖身体。李相赫好心为他擦拭,却从腿根到腰腹,手臂一路往上,像匍匐的毒蛇钻进衣服里咬住他的胸口。

“唔、!?”

李汭灿踢了一下腿,浑身失了力,意乱情迷地后倒进让人安心的怀中。屁股下面的热度更明显了,那儿硬硬的硌着他,他感受到背后起伏的胸膛,湿热的吐息迷蒙了双眼,心脏跳动的声音如雷贯耳,为什么他会觉得小腹以下蠢蠢欲动,那是一种根本无法用他目前所学词汇得以形容的感觉,胸口又紧又涩的。

“没有力气了吗?汭灿呐…”

李相赫不断轻声诱哄,手终于离开身体将他抱到桌上。李汭灿脱力地躺下去,冰冷的桌面缓解了皮肤异常的升温,他疲惫地盯着天花板,在错乱的心跳声中听到拉链拉开的声音,可他没有一点力气了,只能感受到有什么烫人的硬物贴上了敏感的脚心。

什么…东西?

李汭灿眨眨眼,收起下巴只能看到李相赫坐在凳子上盯着他,好像蛇类锁定猎物的眼神,冷冰冰的。

“是帮助汭灿放松的按摩。”

解释的语气听起来又如平常那般,但绷紧的字词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一样,只是李汭灿已经无心思考为什么喜欢的哥哥会变得那么奇怪了,他的注意力全被脚下那根又硬又热的圆柱物吸引了去。

那家伙烫得吓人,反复在足弓敏感的凹陷处上上下下地顶弄着。李汭灿被抓住了脚踝无法逃脱,柔嫩的皮肤被磨得发麻发烫,也实在痒得不行,本能地蜷起脚趾、绷起脚背,物什圆润的头部便急切地顶开他,惹得脚趾受惊地抓了一下就听见空气中压抑的喘息更甚,有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膝盖上,小腿肚似乎被亲吻了,酥酥麻麻的,冰冷的镜架令混沌的意识稍稍回笼,尚且能在脑中描摹出那东西的大概形状和布局,也感受到硬物的柱身并不光滑,似乎分布着不平的纹路;每每被蹭过趾缝,凸起的脉络都会碾磨过脚趾圆润的腹部留下一串串滑液把他脚心、趾缝的各个角落濡得湿哒哒的,李相赫向来沉稳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听起来格外吓人,却是性感的,令他面红耳赤。

——那时的他什么也不懂,结束一切后被李相赫从桌上抱去浴室时,偷看到自己脚上粘着白色的液体。

那是什么?他无从得知,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自那天之后,李相赫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不但经常要求他在两人独处时亲吻他,还总以按摩的借口把他抱到怀里抚摸他,把他弄得晕头转向,浑身发软。

幼时的李汭灿以为这是关系变得更好的证明,不仅十分乐意,常常主动踮起脚去亲吻李相赫的脸、唇角和嘴唇。在他看来,父母和哥哥都能够亲吻自己,那么自己最喜欢的相赫哥为什么不行呢?

“对象……

“在学校交了、对象?”

如果忽略眼下的窘迫,李相赫懵怔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但李汭灿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为什么那家伙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无视对方近乎诘责的发问,自顾自扯了扯被抓痛的手臂,无果,没有回复的沉默也被对方理解为了默认。李相赫质问的眼神阴冷而压迫,可下一秒竟然能平和地笑起来。倘若不是手臂上持续的痛感,李汭灿真以为李相赫会就此放过自己——就和五年前一样。

“所以,每天这么晚回来,都在和对象约会吗?

“对方是男孩子?喔,看表情应该是女孩子了。

“汭灿啊,汭灿……”

李相赫笑着说,语气无奈又纵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曾经不得不放他离开时的戚然,哪怕一点懊恼也没有,竟然只是一反常态地反复咀嚼着他的名字,然后是几声沉沉的叹息,看起来一副愿意就此放弃的模样。

李汭灿稍稍松下心来,毕竟他受够了每天避免和李相赫碰面而早出晚归的日子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李相赫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与他维持兄友弟恭的关系。

因为是事件的施暴者吗?又为什么他要反复陷在那段回忆中?自己是觉得恶心吗?被李相赫亲吻,被李相赫抱在怀里,那些令人遐想的低喘和炽热的温度……为什么李相赫能安然自若地接受这一切?明明他连在梦里都是李相赫近乎神经质的低语。

可就在晃神的刹那,猝不及防的巨大拉力将他猛地拽进了熟悉的臂弯中——李汭灿从未忘记过这个怀抱的温度——但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他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掐着后颈从玄关押去客厅,然后被用力掼到了沙发上。

李汭灿感到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实际上并没有,只是被扔到沙发上的感觉很糟糕,把他撞得头晕眼花,一时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刺啦——

紧随而来的是空气被撕裂的声音,还夹杂着类似于猛兽的粗重喘息声。他的手被什么东西缠了起来。

“还记得吗?”

空气终于安静了。

“汭灿小时候最喜欢和我一起玩了,不是吗?”

缓过神来的李汭灿因这句意味深长的问话,寒意霎时间从脊骨攀了上来。

这和五年前不一样。

他倔强地反驳道:“……我、我不知道哥是这样的人…!”

“呵呵,是吗?”李相赫无所谓地说,“我们汭灿…已经长大了啊。以前还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会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就像狗一样摇着尾巴,主动向我索吻。

“喜欢的吧?”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摩挲着李汭灿因恐惧而血色全失的脸,然后擅自替他摘下了厚重的镜片以便抚摸这双慌乱的眼睛,和紧抿的唇。

“你的身体,从小时候开始就被我调教得很敏感,连嘴巴里也很可爱,会主动咬我的手指……”

声音蓦地沉下来:“和女朋友,做过吗?”

“什么…?”

李汭灿诧异地抬头。明明身上的人还在笑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张蒙了阴影的脸上满是阴翳的可怖,竟能让自己浑身僵硬发冷,动也不敢动。

李相赫慢慢收起脸上的耐心,再问了一次:“做爱,做过了吗?

“难道,每晚都抱在一起?

“啊……原来汭灿已经变成坏孩子了?从那天开始,为什么要从我的身边逃走?为什么要背叛哥呢?那么小的时候,竟然还学会威胁人了,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

“这张嘴也已经亲过其他人了?”

质问接二连三地从李相赫温柔的嘴里化为语句之枷锁将李汭灿缠得愈紧,每一句、每一字听起来轻飘飘的,压在身上却喘不过气来,仿佛化为了实质的沥青,如此沉重、阴晦而黏稠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为什么。他找不到能够支撑李相赫这么做的原因,他们不过是有过那一段亲密的关系,但双方都还太小,为什么不能释怀?为什么李相赫要如此执着?

很快,注意力被嘴唇上把他拭得又痛又烫的手指吸引了去。李相赫还在持续不断地提问,问他的耳朵是否习惯了别人的爱语,问他的鼻子是否记住了别人的体香,问他的乳头,他的腰腹,它们是否仍然只记得被他蹂躏的快感,还是说已经被他人所染指了呢?

还记得吗?李相赫笑了一声。汭灿的脚真的很白啊,被阴茎蹭一下,脚趾就会害羞地蜷缩起来,像含羞草一样。

汭灿呐,告诉我,为什么要做坏孩子?

不是说过…最喜欢相赫哥了吗?为什么要背叛我?

身体在发抖呢,呵呵,知道了,因为想起了那些快乐的回忆吧。抚摸这里会觉得快乐,对吗?掐住乳头的话……哎,已经变得这么大了,乳头完全像女孩子的奶头一样了。

舒服吗?没关系,都说出来才行啊……

——不要。

不行。…拜托不要。

“哥、不行…不要……”

李汭灿闷着声音吞吞吐吐地拒绝,忍不住缩起四肢又被强硬而温柔地伸展开。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被胶带缠住的手挡在脸前,鼻音愈发黏腻了,说话都变成一个字一个字生硬地蹦出来。

“拜托呜,哥、相赫哥,放过我…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不能像五年前那样?

——升入中学后,同龄人之间的话题不知不觉掺杂了青春期的情色,回响在耳边的喘息声,脚上炙热的温度,体液的凉感,还有越来越过分的吻。要弄明白李相赫到底在做什么太简单了。

但只是普通地触碰嘴唇对李相赫而言已经无法满足疯长的情欲,与其说满足,不如说是一把打开魔盒的钥匙。

李汭灿还太小了,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

连口交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孩子,毫无防备心地在他面前脱个干净,欺骗他舔阴茎就像舔手指一样,太粗太大了都没关系,只需要像舔波板糖那样,或者,可以想象成即将融化的雪糕吗?

把嘴张开,对,汭灿做得很好。

这只是一个游戏,不是最喜欢和我玩游戏了吗?这是输掉游戏的惩罚。

可是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只有龟头也很勉强。幼小的身体,幼小的阴茎,连嘴巴也小小的。李相赫不得不打消全部插进去的念头,弄破嘴角就太明显了,万一对这件事产生阴影也更麻烦。

他有的是足够的耐心。

他愿意等到李汭灿的身体能够彻底接受他的那一天。

只是某一天,李汭灿居然会问他:

“相赫哥…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

“那种事?”

李相赫笑吟吟地与眼神躲闪的李汭灿对视。

“啊-就是,我也是听同学说的。口交…吧?

“哥在……猥亵我吗?”

“从谁那里听来的?”

“……什么?”

李相赫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李汭灿面前,然后把手撑在桌面上压低了身体:“猥亵?”

“汭灿从哪里学到的词语?”

“…………”

“张开嘴。”李相赫伸出手,这是一种信号,当他那么做时,李汭灿应该像狗一样无论如何都要张开嘴含住它,舔舐它。

然而这一次李汭灿垂下眼,明明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却倔强地说:“不要。”

落在身上的视线顿时阴冷了起来。

“再说一次。张开嘴。”

“……哥不能这么对我,”少年时期的李汭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说,“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不会再来了,如果相赫哥要继续的话,下次我会报警。”

啊、被亲手调教长大的狗崽子居然学会了反抗,甚至对自己露出了示威的獠牙。

“……

“…………

“……呵呵,这样啊。汭灿是这样想的啊。”

一阵冷笑从腹部泛上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李相赫说。

可下一秒,他竟能切换自如地又换上另一副截然不同的受伤的神情:“汭灿说的喜欢,也是骗人的?”

“哥不要混淆是非了。以前…我很喜欢相赫哥,只是喜欢我哥的喜欢。哥怎么能对我做那种事?太恶心了。”

——恶心?汭灿,你不该这么说。

是谁教你反驳我的?是谁把你变成了这样?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坏孩子?

盘旋在心头的怒意尚未来得及发泄,李汭灿便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逃走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顺势下的示弱反倒令李相赫异常兴奋了起来。没有眼镜实在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危机意识敏锐察觉到了气氛转变的阴冷感。

李汭灿眯起眼睛,压在身上的人影镀着一圈绒绒铂色,这看起来很像他小时候莫名为对方施加的印象光环——究其根本或许是幼年的孺慕之心太过强烈,不过得了点关怀便认定什么似的和只狗一样跟在李相赫的屁股后面。

小时候的他很熟悉那善意的微笑,胆敢得寸进尺地抓上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感受那手的指尖微凉,手掌宽大而指节分明,凸起的血管纹路从手背蜿蜒上前臂,李汭灿需要仰头才能看到李相赫单薄的脊背和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它们不会让李相赫看起来弱不禁风,相反的,他崇拜于这份挺拔的威严,以至于在李相赫与他说话而体贴弯下腰时,年幼的虚荣心无端得到了满足;他喜欢那种膨胀的感觉,喜欢李相赫公式化的待人有礼唯独为他只言片语的纰漏——哪怕一个脱节的语气。他喜欢这种被独宠的感觉。

那么,时间回到现在。模糊的视野灰暗一片,所谓光环不过是玄关的微光熨帖着李相赫的身形,而那张半是明晰,半是阴影的脸上,看不清的五官似乎正是在注视他,毫无温度地将他的糗态尽收眼底。

李汭灿重复着“拜托”两个字,手腕挣得通红,胶带磨破了皮肤也没能阻止李相赫脱下他的裤子。他不得已改为双手合十,无助地乞求对方停下一切,但这一瞬的乖巧只是方便了对方下流地用胯部抵上他赤裸的屁股,李汭灿甚至能感受到那儿的存在。他的求饶毫无尊严,毫无作用,简直是个笑话。

“如果汭灿还是小时候傻傻的性格,一定和我一样期待着这天吧,”李汭灿很久没听过李相赫用如此愉悦的语气和他说话了,它们还停留在小时候,“喔?汭灿确实变胖了呢,似乎白了不少。”

“哥、别…!”

抚摸的手从腿根滑落至臀部。只有这个不行。一想到将要面临什么,他奋力踹开李相赫翻身跌下沙发,柔软的地毯起到了缓冲作用,他趴在地上像虫子一样手脚并用地蠕动着往前爬,还试图用被缚住的两手支撑身体站起来。

“呵呵……”

急促的喘息声中插入一声无奈的轻笑,然后是皮带解开的金属卡扣声——李汭灿很熟悉这个。

“汭灿光着屁股要去哪儿呢?

“害怕?”手从后方揪住了他的头发,“那就换成复习功课吧?在学会新东西之前,要对遗忘的旧知识做一些温习才行。

“口交。这个词语还记得吗?对,就是汭灿背叛我时说的词。

“喔…如果让我觉得满意的话,哥会重新考虑的,怎么样?”

不论如何,只要不做那个!

李汭灿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李相赫便心满意足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朝趴在地上的他招招手。

“摔得那么重,还好铺了地毯,不是吗。”

他沉默地将身体慢慢嵌入李相赫岔开的腿间跪下,正要用手拉开裤链,头顶的声音又说:“虽然没学过用嘴,不如试试看吧?”

“……”

那团东西已经勃起,李汭灿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咬住细小的裤链,略一靠近就能感受到膨胀的温度,甚至能闻到李相赫衣服上的男士香水味。如果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或许会觉得“游戏惩罚”很有趣也说不定,但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后实在觉得屈辱难堪。

“张开嘴。”

这句话和记忆中的某一时刻重叠起来,李相赫曾对他说过很多次,但最后一次他逃走了。

这是惩罚吗?

眼前模糊不清,李汭灿张开嘴,躲闪不及间被从内裤中释放出来的家伙袭了一巴掌;那根肉棍炽热而滚烫,看起来与幼时的记忆不大相同了,似乎变得更为粗硕而狰狞,通体散发着淫靡的气息,顶端马眼像呼吸一样正下流地翕张着,鼓起的青筋血管盘曲交结在青紫且长的柱身上。它看起来既下流又可怖,一点儿也不像人身上的器官。

李汭灿害怕得紧闭嘴唇,他真的没有试过全部吃进嘴里。

“汭灿呐,没有听清吗?这个时候要张开嘴才对,忘了吗?”

“……哥、相赫哥,我…我做不了这个。”

“明明平时连‘哥’也不肯叫,”李相赫居高临下地注视他,难得带了点儿纵容,手指轻抚他上挑的红色眼尾,语气有些怀念,“突然学小时候叫‘相赫哥’,是在撒娇吗?

“因为和它太久没见面了,觉得害怕也是正常的反应。呵呵,没关系,因为我最喜欢我们汭灿了,所以哥会耐心地重新教你该怎么做,和以前一样。

“好了,伸出舌头。”

没什么味道,只是能闻到一点儿腥膻的荷尔蒙,对,很干净。李相赫总是看起来很干净,是大家口中优秀的孩子,他们无一例外感叹于李相赫出色的成绩和沉稳的性格,甚至自己的父母与哥哥都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李相赫竟然会将鸡巴放进他的嘴里,说“再张大一点才行”,说“舌头,也要动起来舔一舔前端”,然后发出一声喟叹,似乎是太过于舒爽——

可被撑开口腔的感觉很难受。龟头每一次顶到喉口时都会感到窒息,尽管那根鸡巴会适时退出一寸给他短暂的换气时间,但下一秒马上又更深入地碾着舌根闯了进来。

——或者说,正因为太过愉悦,李相赫慢慢不再考虑他的感受。

“为什么不好好收紧嘴巴?”

挺腰,抽出,紧接着继续向前深入。李汭灿因缺氧而流出泪水,他拼命用鼻子换气,实在学不会闭上嘴巴用口腔黏膜裹紧柱身以致阴茎抽离时处于一种真空的拉扯状态,李相赫笑他还是这么愚蠢,真是和小时候没什么差别,口水都糊满了下巴,脸上一副脏兮兮的样子真可怜。

“如果做不好还是来舔吧?”

脸颊被揪了一下。李汭灿收起酸疼的下巴,然后伸出舌头,被绑住的两手捧着湿润滑腻的阴茎小口小口舔嘬着有些腥咸的龟头。

“看来还记得很清楚啊。”李相赫调侃道。

像舔融化的雪糕或者吃棒棒糖那样,汭灿还可以想象它是一瓶满出来的水,你应该用嘴唇包住那个我们都会用来排尿的地方,然后吸吮它,这样它就不会满出来了。

最好用舌尖勾一下那儿,就像这样。

李相赫说完会整根地把他小小的阴茎吃进嘴里,舌头灵活地绕着绵软的根部,然后是中间部分,最后是顶端,那个被用来尿尿的小孔被李相赫的舌头勾啊碾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李相赫喜欢这么做,但过电般的快感会从小腹、尾椎猛地窜上大脑。

他突然很想很想尿尿。

“汭灿啊,其实人的尿液是很干净的,因为接触了空气才会滋生细菌。

“所以,尿出来吧。”

最初李汭灿并不愿意这么做。为什么李相赫乐衷于此?至少自己不该在任何一个人的嘴中排尿——何况对方是李相赫。

他不愿在自己喜欢的哥哥的口中做出这么肮脏亵渎的事,偏偏李相赫执意用舌头令他缴械,而一旦开始排尿就再也不能半途中止了,他只能啜泣着尿出来——这件事给年幼的李汭灿留下了极端的印象,以至于往后每一次解手,他都会想起李相赫吞咽的动作和声音;只是,尽管后来觉得恶心,但还是会下意识想起排尿的快感,会想起李相赫全部喝下去后吸了一下幼时的阴茎,然后一边用手按摩他抽搐的腿根,痉挛的脚掌,一边亲吻他,舔他的臀缝和那个敏感的地方,还趁他放松身体沉浸在快感中时把一段指节插进去。

“别害怕,这同样会让汭灿觉得很舒服。”

“——在想什么呢?

“呵呵,脸颊红红的。”

李相赫抬起他的下巴,阴茎从嘴角滑了下去。

“刚刚想了下流的东西吧?我们汭灿确实长大了,这里已经能正常勃起了,至少不像小时候那样只会软软地排尿,现在还会射出精液,让女人怀孕了。”

“疯子。”李汭灿羞恼地骂道,不可置信地发现腿间的确勃起了。在他陷入回忆的那一瞬间,幼年的快感令成年的他勃起了。

“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脏话?

“没有和女朋友做过吗?

“不过,在地上跪久了吧。坐上来吗。”

看着李相赫张开了双臂,李汭灿皱眉,移开视线。

对方笑了一声:“担心哥会做什么?放心吧。只是想和汭灿接吻。”

“小时候你最喜欢和哥接吻了,不是吗?”

“……”

指腹轻轻擦过了下唇,李汭灿撇开头。

“这一点倒是不太可爱。

“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汭灿。

“坐上来。”

不该服从的,但身体很听话地在施压之下动了起来——他打从心底害怕李相赫这个变态、疯子,内心实在屈辱也不得不光着屁股站起来,然后岔开腿跪坐到李相赫身上。这个姿势很亲密,蓦地想起以前自己会跟只小狗一样爬到李相赫身上讨吻,最后总是顺其自然躺到桌面,李相赫则脱下他的裤子,往上掀开他的衣服,然后、然后才是那一系列肮脏的东西……

不过,时至今日再次和李相赫接吻并没有想象中的嫌恶,毕竟太熟悉了——李相赫的温度,彼此交换的呼吸——与其说觉得恶心,不如说感到眷恋;温柔的唇齿厮磨会萌生出安全感,即便被突然拢住两根阴茎互相摩擦,都觉得是可接受范围之内了——如果他的手没被绑住的话。

“呃、哥?!”

抚摸脊背的手不知不觉滑下椎骨揉起他的臀肉,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被造访了。李汭灿呜咽地抗议,原本还在摩擦两根阴茎的手,下一秒就不客气地掐住他的龟头,似乎是不许他反抗。看起来又掉入了陷阱。他以为不会做到这一步,可李相赫硬要揉着穴口把指节插进去,然后是整根手指。他试图往前躲开,但越往前越是投怀送抱、自投罗网。

“反抗的话,会很痛的。”

李相赫单手抱住他,把他彻底禁锢在怀中,手指摸索着扩张开柔软紧致的肠壁。

不行,不行,不行。

“求求了,求求你了哥,这个不行,不行!我做不到的,刚刚不是说好了吗?”

“可是这里越来越软,其实汭灿的心里也在期望这种事吧?

“只要按压这里……”

——就会有一种奇妙的快感,就像一个尘封许久的开关。

他最喜欢这个,这个会让他感到浮在云上,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是本能、下意识地追求更多。他会很快就尿出来,就像小时候那样,手脚发软地瘫在李相赫身上,自愿被一直、一直指奸,直到那个干涩的肉穴汁水淋漓,他会爽得口水都流出来打湿李相赫的衣服,开始无意识挺动腰肢往下坐的同时摩擦前面的阴茎,然后一边贪婪地嗅着李相赫衣服上昂贵的香水味,一边仰起头索吻。小时候还需要李相赫低下头才能亲到对方的嘴角,什么时候的一瞬间,他只用平视就能尝到对方的唾液。

对,就是这个笑容。即便眼前模糊不清,大脑被快感麻痹膨胀,他永远都不会忘了李相赫镜片之后微眯的眼睛笑吟吟地注视他。

“ye?na…”

“…唔、哼嗯……”

“告诉哥,和女朋友做了吗?”

李汭灿意乱情迷地摇头,下流地晃着腰,崩溃地说:“没、没有,没有女朋友呜……”

真相就是他从没交过女朋友,不如说男生追求他更多一些,只是他真的没办法和他们有更多发展,李相赫对于他之后的生活就像创伤一样形影不离。和那些男生牵手,他总会想起李相赫抚摸钢琴的手;被那些男生亲吻,他总会想起李相赫温柔的嘴唇。

相赫哥、相赫哥、相赫哥……

——你不知道你在梦里都在说这个名字?

他最后一任男友无语地怒道:“不肯牵手,接吻不行,做爱不行,总是说可以,真正做时又不行,睡下之后我还要听你在梦里叫这个名字。”

那次的争执太激烈,对方甚至想强迫他做下去,李汭灿被吓到了,惊恐得打了那人一拳,关系便彻底结束了。

李相赫听完他断断续续的委屈的转述,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关系,汭灿呐,你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

“哥会让汭灿重新舒服起来的。

“你的身体,每一处敏感的地方,哥都一直记着呢。

“喜欢吗?”

这个声音,一直都没有变,甚至和记忆中某一时刻的某句一模一样的问话重合了起来。他的心情……他当时的心情是如何呢?

啊啊、他当时是那么地享受李相赫施与他的一切,甚至于、放学后与马路对面的李相赫遥遥对望时,他看到李相赫的眼睛,感受到对方灼热的视线,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热起来,躁动起来,耳边仿佛已经响起那声声低语,想起湿润的舌头游走于他的身体皮肤。他看到李相赫对他勾起笑容,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永远是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来如此。

原来成年后每一次回想起李相赫所作所为而感到的焦灼并不是厌恶;分明是因为得不到满足而焦躁难安,分明是享受这种感觉,想要李相赫做得更多才对。

李汭灿已经什么都不想再思考了,他失神地顺着李相赫的指示而抬起屁股,有个硬物抵在迫切的穴口。他知道那是什么的吧。

“……哥,相赫哥…。”

“嘘,”李相赫说,“不会痛的,汭灿。这同样会让你感到舒服。”

舒服?对,他只要这个就好了。

这五年里,他为此饱受折磨,根本痛恶的是李相赫改造了他的身体。排尿时想起李相赫,吃饭时想起李相赫,洗澡时想起李相赫,甚至入梦都是李相赫吃他的阴茎,抚他的身体,舔他的乳头,吻他的唇。

他一点儿也不想承认,其实他已经后悔了,后悔当初的离开,以及,他害怕被李相赫看到真正的他。

他是这么的想念李相赫。

——没关系,它会让你很舒服,比以前还要舒服。哥可是,最喜欢我们汭灿了呢。

于是李汭灿听话地低下腰坐下去。硕大的龟头终于第一次真正进入了他的身体,接着慢慢抽出一点,再一次比一次更深入,更深地插进去、捅进去,直至他真正把它吃完,李相赫才爱怜地抚摸他的头发,夸赞他做得好。

呵呵,早知道汭灿的里面这么舒服……

动一动吧,就像口交那样。

抬起腰,再坐回去,穴壁被碾过的快感令李汭灿感到小腹酸胀,隐隐憋了一股尿似的,连带着尿口都有些密密麻麻的痒,每每被凸起的冠状头破开骤紧的穴肉,总会抖着腿一点一点漏出来。真的太爽了。他吐出舌头像只狗一样大喘气,边吞吃着李相赫粗大的鸡巴,感受到穴肉绵密地拥簇着青筋虬结的柱身往里带,边偷偷享受着憋尿、漏尿的快感。

李相赫并不戳破他这点可爱的小心思,手往上推开他的衣服就开始享用已经凸起硬起的乳头。或许是长了些肉的原因,李汭灿的乳肉有些鼓胀,乳晕也有些大——噢,李相赫想起来了;这是由他亲手改造的身体,并非是胖得或天赋异禀。

哥真是太开心了。他说,然后把人掀翻到沙发上,一手把李汭灿的头摁进沙发,一手扶起李汭灿的腰拎起那个湿漉漉的屁股就重新重重肏进去。

“…呃、!…唔呜…啊…哥,相赫哥…哈啊…”

“痛吗?很快就会舒服了。”

只要顶到这里,汭灿的身体就会很舒服地痉挛起来,里面也会紧紧绞住我。

会排出更多尿的吧?以为我没有发现吗?

快速的抽插就好像他正趴在一个剧烈晃动的独木上,李汭灿随着惯力被撞往前,而李相赫扯着他的腰把他拽回去,那根粗硬的鸡巴总是满根满入地重新凿进尚未来得及合拢的肉道,把淋漓的汁水刮出来又榨更多,紧合的连结口都满是被挤压成的沫,它们堆在被撑得有些发红的穴口边缘,又被撞上来的胯部拍打成发白的水液,看起来像精液一样,好像早在他射进去之前,李汭灿就被某个不知名的人操过内射了。李相赫的喉底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只有他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有多淫荡,也只有李汭灿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汭灿想看看你自己的屁股吗?

它们被撞得透出一些粉红,看起来像刚过水的蜜桃,饱满、多汁,无需多用力就能留下一串鲜红的指痕。

汭灿呐。

李相赫将身体覆上去,小幅度且更为用力地碾着抽搐的穴。

说说看吧?既然学会了脏话,那么我在做什么呢?

李汭灿呜呜地哭着,只会说啊啊、嗯啊的,至少还会叫哥,相赫哥、相赫哥的。

一直叫着我是想说什么呢?李相赫伸手握住李汭灿那根随着抽插而晃动的阴茎,只是轻轻摩擦着,李汭灿就会抖着腰,边“啊啊”地尿出一小股一小股水液,屁股都夹紧了。

呵呵。

不知道吗?想着汭灿那么小的时候连“口交”都知道了,这种事居然不知道。

是肏屄对吧?

我在用鸡巴,肏汭灿的屄。

露骨的词语令李汭灿崩溃地哭出来,他想反驳说不是,或者,他从没听过李相赫对他说这么肮脏的东西,就好像一种人格上的羞辱一样。

“乖一点吧。”

那道温柔的声音冷了下来,在他看不到的那双眼里,满是阴翳的冷漠。

“不会再离开哥了吧?汭灿呐。”

酒店楼下的电梯前站了一对勾肩搭背的男人,看起来是两个亚洲人,行为举止却有些亲昵,联想到自己正身处过分开放的国外,赵嘉豪的心底泛起一阵直男式的鄙夷和别扭。他掏出手机尽量自然地靠过去,手指与眼睛从一个软件退出到另一个软件,出于越来越膨胀的好奇心,终于没忍住微微侧脸偷瞟了一眼那对同性,一看,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那二人分别是lng的中单和ng的打野,似乎一起在哪儿喝了些酒,sut已经醉得双眼紧闭,眉间微皱,记忆中有些白皙的皮肤上浮着奇异的红色,整个人几乎靠着peanut的支撑才能勉强站住脚;被倚靠的打野看起来并不为此感到厌烦,相反的,脸上有一种轻松的愉悦感,神采奕奕的。察觉到他愈发直白的打量,感官敏锐的打野冷不丁转过头看他。

赵嘉豪被吓了一跳,想解释自己也是职业选手而非什么轻蔑的人,话到嘴边意识到两个人根本语言不通,唯一能充当翻译的sut还醉昏了头,只好讪笑一下装作无事发生,所幸电梯姗姗来迟,赵嘉豪如释重负般地走进去,看见peanut吃力地搀着人往里走,出于礼貌,他还是搭了把手——以一种仿佛是把人抢进怀里的势头。

“啊~谢谢。”曾在lpl赛区待过一段时间的peanut冒了句蹩脚的中文,估计认出他是blg的adc了,但回到lck许久,中文也终究说不利索。

赵嘉豪不觉得这腔调好笑,也没功夫在心底取笑对方,边“没事没事”,边把喝醉的中单搂进怀里,一股混杂着酒气的男士香水味随着sut的贴近扑过来,熏得他脑袋都有点发晕;除了一些女性的工作人员,他身边根本没有会喷香水的同性,不过,也不是第一次知道sut爱喷香水,毕竟与对方交手的每一次赛后碰拳——从edg到lng,无一例外有一股香味淡淡路过,一股不同于其他选手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冷冽而疏离,完美贴合于sut本身给以人的态度和印象;有次闲着无聊,赵嘉豪甚至从对方超话的关键词里提取到香水的品牌,隔天快递送货上门才惊觉鬼迷心窍了,用不到又不想退,左支右绌,深深纠结,也不知道在纠结个什么劲,路过的骆文俊以为发生了啥,一看,马上揶揄一句“都喷上香水了啊,不得了”,他莫名心虚地把香水塞回快递盒里,辩解是粉丝送的,骆文俊说“懂”,脸上摆出一副“听你鬼扯”的表情。

现在回想起来,自费的那瓶香水似乎和sut身上的气味并不完全相似。当然,他从未真正意义上使用过,只是将它尘封在一个不会翻出的角落,毕竟他一个男的用什么香水……

怀里的人忽然轻轻挣扎起来,似乎感到不舒服,撑开眼睛打量了一圈周围,看起来懵懵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最后定定地瞧他,那么认真,那么近,让赵嘉豪以为他恢复意识了,刚要开口解释为什么他们会这样,那双细狭的眼睛又闭上了,人在他怀里跟只猫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旁边的peanut目睹了全程。

行吧,赵嘉豪想,怀着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出的纵容回抱住对方。

电梯匀速上升,归根结底是这栋楼实在太高了,导致电梯爬得也慢,慢到胡乱翻搅的思绪终于认为这样不妥——以他和sut现在的姿势,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湿热、带着酒精的呼吸吹在颈间,令那块皮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有点太暧昧了,或者说,有点……奇怪?赵嘉豪僵住了身体,没敢再去想sut身上的气味和软软的温度,怕一去不复返,也因为没认出peanut和sut的时候,他还腹诽这俩人是不是同性恋,结果自己现在和sut的姿势比刚刚的还亲昵,peanut应该不会想太多吧?

可话说回来,peanut和sut真的很熟吗?他想开口问问两个人怎么认识的,也许是自己太八卦了,反正他从没在sut的id旁边看到过peanut的id——比赛除外。

一阵轻微的晕眩过后,电梯停靠在一个陌生的楼层,赵嘉豪以为这是lng或ng的楼层,也怀疑过这和blg的楼层隔太多了,但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总而言之,对于peanut向他讨人的手,他又回以“没事没事”四个字,不管对方听懂没有,自顾自搂着人换了个姿势以方便前行;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打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夹了些讽刺的意味,但什么都没说,由他去了,转身走在前头带路。

跟在后面的赵嘉豪重新回味起刚刚那个笑容,包裹着神经的违和感愈强烈,也不好说什么,被动地跟着走了一段沉默的路程,不知道是打野的还是中单的房间也太偏、太远了,看见peanut从口袋里掏出房卡,赵嘉豪觉得这大概率是peanut的房间,于是在心里整理好说辞准备和万一会碰上的peanut的舍友之类的人打个招呼才行——虽然不知道peanut为什么要把sut带到自己的房间,正想着,赵嘉豪跟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只摆了一张床,并没有其他人存在过的痕迹。

这是一间新开的、非常普通的大床房。哦,还很偏僻。

“……”

赵嘉豪看向打野,莫名有种被耍了的心情,偏偏peanut还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掀开被子示意他把人放到床上,不论如何,他照做了,也在脑中搜刮二人的交集,又安慰自己也许他们真是普通朋友,peanut好心为sut开了间大床……?lng的人知道sut被peanut带走了吗?

叩叩-

猝然响起的敲门声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去,lck的打野正站在门口,一手握着门把,一手还停在刚刚被叩击的门板上,而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请他出去的示意。

这辈子被人以貌取向的时候,赵嘉豪得到过的最多评价大概是“小白脸”;看起来斯斯文文,不会说什么重话,做事应该也踏踏实实……而实际上,他是个一旦上头就容易冲动的暴脾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同性恋想太多了,说实话,没必要为sut保驾护航到这种地步,大可忽略心底一丝疑虑走出去,毕竟在这俩的国籍面前,他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想了想,sut几乎整个职业生涯都在为lpl效力,而peanut才是sut和他该在大赛上一致对外的“敌人”——赵嘉豪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太奇葩了,怀疑在blg待久了,潜移默化中染上了中二病,这都什么跟什么……

好吧,他真正不想离开的原因,只是peanut刚刚那个好笑的行为未免太猖狂了,好像被贴脸开大一样,太具有挑衅的意思。他知道peanut作为一个打野会有些算计的时候,但在他面前摆谱有点搞笑到家了。

赵嘉豪掏出手机准备质问一下对方到底什么意思,就听一声感到扫兴时的长叹,而peanut状似无语地抓抓头发,随后吐出一串赵嘉豪根本听不懂的韩文,反锁了门;瞥见他愣住的模样,peanut又“啊~”了一声,满脸轻蔑地耸耸肩,最后走到床边拍了拍sut绯红的脸颊。

这是一个不算霸凌程度的动作,那么,不是霸凌吧?赵嘉豪想。

“yea~”

——韩旺乎笑吟吟的,手从李汭灿的脸摸到耳垂,醉迷糊了的人根本不能对他的任何行为做出反应,这正顺了韩旺乎的意,虽然把人带上来的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

韩旺乎乜了眼杵在那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的……貌似是blg的adc?算了,无所谓。他倒不介意多一个人来和他分享这一夜,如果对方离开之后多事地找来lng相关的工作人员才是最令他头疼和麻烦的,所以为了保证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到嘴的肉分走一些也未尝不可。他掀开李汭灿的衣服,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层醉汗,摸起来像在手心搓开的膏体一样温软而湿滑,胸口的两个乳头有和本人的嘴唇一样的颜色,看起来像两个吻。

韩旺乎企图对它们做点儿什么的时候,房间中的另一人终于有所动作,却是阻止他的继续。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翻译器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令人发笑。

韩旺乎在赵嘉豪的瞪视下抢走手机拨弄了一会儿,女声用中文说:“你留下来不也是想做这个吗?”

赵嘉豪感到不可思议,这句话也唤回了他的理智。从看到韩旺乎轻拍李汭灿的脸,到对方拉开李汭灿的衣服进行一些……他有一种脱离现实的错感,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甚至一点儿也不像现实里会发生的事。赵嘉豪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但更多的心情是感到气愤。韩旺乎为什么要对李汭灿这么做?当着他的面?他们是恋人吗?如果是恋人,为什么韩旺乎能够在他的面前做这些?如果不是,那韩旺乎又为什么……疑问接踵而来,赵嘉豪更需要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他没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

“在电梯里,你难道不想这样做吗?”

翻译器继续问道,偏偏正是这样毫无情感、事不关己的腔调,赵嘉豪顿感一种步步紧逼,被窥探到内心深处的暴露感。他觉得自己心底一处从不被踏足,从不被审视的角落被翻译器的女声拽出一个他尚且不敢面对的真相;他从未、从未想过这些,它们自顾自生长了而已,而此刻,一股怒火——被说中心事的无能狂怒,被直白挑破的毫不留情——伴随着对韩旺乎行为感到不满的情绪一齐腾地炸了起来。

赵嘉豪是想冲过去打人的,奇妙的是,情绪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退一步想,何尝不可?

这是他作为adc,短暂权衡利弊之下本能做出的抉择。韩旺乎笑了,反手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床把李汭灿面对着赵嘉豪扯进怀里。他拉开李汭灿的衣服,对赵嘉豪坏笑道:「做你想做的。」

无需翻译,凭他们之间共同的目的,赵嘉豪听懂了这一句话。

李汭灿收到韩旺乎的消息时觉得真是……那句中文怎么说来着?哦,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和韩旺乎关系一般,私下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rank匹到同队便心血来潮地敲个消息,何况从未做过队友,真要细究也就是同为职业选手,不算陌生,但也不怎么熟悉的同事关系。

「汭灿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又看了一遍备注,确定不是kkoa或者lehends他们发来的消息,李汭灿回了个句号,想想又打了个问号过去。

消息几乎是秒读,那边很快又发来:「你相赫哥也在呢。」

都拿李相赫来钓他鱼了。李汭灿发出一声笑,惹来陈伟探究的目光,竟破天荒主动关心起他的动向,问:“要和朋友去吃饭吗?”

“嗯。”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我不和你们去了。”

带队的左雾马上意会,说:“看来sut有约了,那我们几个去吃吧,走了走了。”

他们在岔路分开,走之前陈伟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汭灿则独自前往韩旺乎给出的地址,还心情颇好地用右手翻炒着头顶一绺黑发,又理理刘海。

距离开赛还有一周时间,参赛队伍陆陆续续来到伦敦,他还没来得及去约李相赫,或者又不是很想约了;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就好,说到底,faker这个id在lol站定了太久,而他在追逐的道路上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赛事上,情感上,统统如此……

「这里!」

角落的韩旺乎朝四处打量的他挥了挥手,李汭灿定了定神,然后慢慢走过去,意料之外看到韩旺乎对面确实坐着李相赫。他以为只是一个把他叫出来的借口,虽然内心仍为此期待,也知道不该期待什么。

「啊~走得也太慢了,菜都上齐了。我和相赫哥等了很久呢。」韩旺乎佯装抱怨,几乎是和李相赫同时动身往里坐,而李汭灿坐到了打野身边的位置——见此,李相赫不动声色地敛了眼底笑意。

韩旺乎打趣道:「怎么不和相赫哥坐了?啊-话说,我们两个好像没熟到可以坐一起吧。」

「坐哪里都一样啊。」李汭灿无语,实在招架不来韩旺乎的出击。他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那个笑容他记得一辈子,从离开skt至今为止,六七年的时间足以磨得细水长流的感情淡淡,没有捉弄,没有太多好奇,似乎已经拿他当做外人,当普通的对手,或单纯仰慕自己的后辈之一。

确实过去太多年了,以致李相赫对久违的他开口一句「饿了吗,吃东西吧」,连客套的寒暄也没有。其实坐在李相赫对面还有一个好处是抬个头就能看到对方,但眼睛实在不知道该放哪才好;年轻时尚且可以表现顽劣,可以厚着脸皮模仿对方的生活轨迹,卖个乖、撒个娇都手到擒来,而随着时间的沉淀,他反倒对李相赫产生了一种成长期的局促感,这份拘谨与暗恋的内核很像,但25岁的他始终做不到泰然,引来无数路过的人感慨一句:「李汭灿你对相赫还这么害羞呢。」

「不过,中国的伙食很好啊,」韩旺乎说个不停,突然侧身向他,眼睛上下地看,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你看起来比去年胖了。」

「……」李汭灿放下手机,「还是别说话了吧。」

「不管是年龄还是英雄联盟,我可是前辈啊,至少加敬语吧。」

李汭灿败下阵来。其实也能怼回去,可李相赫就在对面坐着,何况对于这种爱耍小聪明的嘴上功夫,他也确实不擅长应付。

「哈哈,喝点酒吧,不喝酒怎么行呢。」说着,韩旺乎招呼服务员要了几瓶酒,说一定要喝烧酒才行,可惜这家店没有,那喝白酒吧。

李相赫终于开口问:「要喝酒?」

韩旺乎反问:「我们三个人里难道还有未成年吗?」

这人还没开始喝就已经醉疯了吧,李汭灿无语。韩旺乎不客气地把他的杯子抢过去,说世界赛才见一次面呢,不喝酒怎么行,说不定突然被淘汰,隔天就飞回去了。好像他们关系很熟一样?不过话说得也太晦气了,差点想让人把白酒倒地上驱驱邪。李汭灿拿回被倒满的杯子象征性喝了一口,又辣又苦,不像人能喝的东西。

李相赫一直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见他五官都拧在一起,笑着说不会喝就不要喝了,却又因为这句话,李汭灿反而越喝越多,到后来已经尝不出白酒的苦味,好像在喝水一样,甚至能一杯见底,意识都彻底黏连成一团了,感觉世界倾倒,头晕目眩,李相赫在眼前变成两个李相赫,他们对他一起露出淡淡的笑,而韩旺乎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yea~再喝一点。」

李汭灿推开对方逼到他嘴边的杯子,眉头都皱起来,说要去厕所,也不等二人反应,摇摇晃晃就往外走。

韩旺乎哼笑一声,捏着筷子开始吃东西:「哥只是坐在这儿,他就输了呢。」

「劝那么多酒,你们两个人…关系没那么亲热吧。」李相赫看起来毫不在乎,也仿佛并不理解他的意思。

「哈哈,我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已,」韩旺乎说,「哥在他面前端的架子未免太大了。」

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李相赫忽然站起来离了座,留下他一个人待在饭桌上——倒是演得累了,韩旺乎倍感无趣地扔了筷子重重往后一靠,目光盯着一处出了神,又讥笑起来。

这家饭店生意清冷,洗手间也没有多余的人,李相赫很快找到唯一落了锁的隔间,伸手敲了敲,说:「还好吗?汭灿。」

他耐心等了片刻,门终于被拉开,李汭灿正红着脸坐在马桶盖上,刘海有些湿漉漉的。

「哥……」

这一声叫得轻,那张脸上满是醉态的孺慕与扭捏,记忆瞬间被拉回到skt鼎盛的那几年,所有人都还在为他的名字欢呼,而眼前这个最年幼的孩子——他曾经的替补,好像很多年前,李汭灿也有一次这么小声地叫他。

相赫哥。

李汭灿总不好意思看他,却敢偷偷模仿他,偷偷观察他,甚至能装模作样到拿起一本书和他一起起来,也不知道看进去没有。

汭灿你也太黏着相赫了吧——bang还是谁这么揶揄过。

黏着?事实上李相赫并不觉得他被黏着,纵然李汭灿出没于他周围到了一种无法忽视的地步,但对方从未真正掺入他的生活,也纵然李汭灿看向他的目光里装满了无以言表的爱慕,却从未想过开口,或靠近,或主动。

你只是想这样在我的背后看着我、追逐我吗?

「还要再坐一会儿吗?旺乎今天确实做得过了,休息一会儿就回去吧。」

说完,李相赫转身离开。从李汭灿选择id开始,他们注定无法并肩而战,而每一次对手,他俯视的姿态愈强烈,认为李汭灿终究是个尚未成长的孩子。想起曾在茶水间听到lehends选手问他,这么仰慕faker前辈,转辅助或者打野不就有机会和他一起比赛了。李汭灿是怎么回答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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