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林殊文抹开从伞下渗入的水珠,拐了道,欲寻其他地方避雨。
马声嘶鸣,他疑惑地沿声而行,眸子蓦然睁大,竟看见一支商队。
这支商队的旗帜标识林殊文看不真切,在浩大雨势中竟架起好几顶帐篷,每顶帐篷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
护卫瞧见有人闯进商队圈围的地盘,扬声一喝,问:“来者何人。”
林殊文断断续续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他浑身湿冷,开口回话嘴唇都抖不开了。
再这样下去估计会受了寒冻死,林殊文不得不向护卫求助:“大、大哥,我能不能、借、借你们的地方避避雨,太、太冷……冷了……”
护卫举着灯打量,见少年瘦弱狼狈,只道:“你等等,我去问问我家主子。”
林殊文紧紧抿嘴,不让寒气入喉,轻轻点头。
护卫走很快就回来,看着林殊文,道:“进来。”
林殊文:“多谢。”
周围几顶帐篷都坐满了人,雨势浩大,一群人在帐内搭着桌吃饭饮茶,林殊文瞧见人多,心口蓦然一紧,贴在角落,恨不得挤进缝隙里。
领他进来的护卫咧嘴一笑:“小子怕羞啊?”
林殊文扭头,湿发贴在两鬓,露出雪白的脸颊,狼狈羸弱。
山野四周早就暗了,帐内点起好几盏灯。
护卫借着光看清林殊文的模样,纷纷噤声。
有人清了清嗓子:“你、你是哥儿?”
难怪会那么怕生害羞。
七八名护卫端直身姿,领他来的那位道:“前边还有间小帐,你过去歇着。不过小帐后边是咱家主子的帐篷,切勿发出太大动静。”
林殊文:“不必……”
护卫起身:“快别磨蹭,跟我来。”
林殊文去了那顶小帐篷,帐内放着张桌椅,他身上的衣物湿,一直站着没坐下。
有道雷光闪电贯下,林殊文顾不上太多,立刻坐在椅子上把脸埋进膝盖,环起的胳膊哆嗦。
林殊文自小就怕打雷闪电,此刻又冷又惊,惊惧之下不得不抖声念叨什么,企图转移心力。
念的正是清净经。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
起初少年音色磕磕绊绊,而后慢慢恢复平稳。
不知过去多久,雨声弱小,林殊文不敢继续停留,拿了一盏护卫送给他的灯,在灰暗的夜色里迈起湿/漉漉的腿离开,
护卫看他走了,一打手势,让周围的人收拾东西。
他走到最大的那顶帐篷外,叫:“主子,雨势渐弱,东西收拾好可以继续上路,前边就是八宝村。”
护卫等了等,纳闷,正欲开口,却听他们主子略微倦意低沉的嗓音响起。
“谁在外面说话。”
护卫:“啊?”
又连忙开口:“莫非是方才借地避雨的少年?”
帐内,商队主人一袭玄色暗纹长衫,单手支着下颌,瞳色浅褐,微微不解。
他素来不喜雨夜,太扰人,可方才短暂的梦境让他久违的走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明天收留淋雨小猫到车上一起坐!
雨势渐小,沥沥地打着帐篷。
罗文见自家主子纹丝不动,神情不像有怒气,遂问:“主子,发生何事?”
严融之:“是位少年?叫什么名字。”
罗文惊讶,揣摩主子话里所指,连忙解释:“我瞧他是个哥儿,怕他不自在就没问。”
又补充道:“若主子想知道,咱们即刻出发,应该能在路上遇到对方,他自称住在八宝村,和咱们恰好同一条道。”
何况途径八宝村的唯一一座桥,已被河岸涨起的水淹没,少年脚程再快,怎么都过不了桥,势必需要等待。
罗文纳闷,看着主子欲言又止。
他自小追随主子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十几年下来,想给主子说门亲事的人不在少数,但主子从不正眼相看。
途中,见过的异族美人热辣风情,愿意追随主子的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