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再度拿起时,也觉得有点生疏。
沈昱宁不忍离开,打算在一旁看着两人下棋,沈宗不想留她,借口让她去看看屋里的茶好了没,她转头走到一半,正好碰见沈谦晔站在池塘边抽烟。
方才在席上他喝了许多酒,如今酒意上头,意识低迷,夜色和亭灯的光影将他此刻衬托得更加颓唐。
最后他将烟熄灭,伸手拂了拂自己衣袖两边沾染的烟味,直直看向沈昱宁。
“跟我出门散散步。”
他今天失意到了极点,从前自己最珍而重之的利益,如今竟然比不上无声无息中走了心的真情,他刻意遗忘的,装作不在乎的,在多年后密密麻麻爬上他的心脏。
沈昱宁看着沈谦晔这幅模样,没多说,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走在路上,他却又沉默下来。
“还放不下她?”
她看穿他的心事,直接问向沈谦晔。
当年的事,多半也有她的原因,一向冷情薄幸的公子哥爱上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任谁看都是玩闹的成分颇多,可沈谦晔走了心,甚至有那么几次,想要真正给她一个婚姻。但这事被宁茵知道,他自然没能如愿。
女人看女人最准,宁茵自觉历尽千帆,阅尽了无数人,不过是个容色出众的女演员,给点钱打发了事,可这位心高气傲的小明星并没收下一分钱,反而义正言辞,撂下一句今后跟沈谦晔再无瓜葛的话,隔天就出了国。
沈谦晔找过,求过,最后被人当场羞辱,将这段不作数感情彻底粉碎了。
如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历历在目。
他沉默半晌,始终没个答案。
何谈放下呢,无论放下放不下,这个人都曾确确实实在他心中,这几年,从未易主。他觉得自己一向冷漠,可这些日子看着沈昱宁和顾逢晟出双入对,心中竟也生出许多悔意,他后悔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但后悔,如今也是没用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心的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沈昱宁也没想到能见到这样的沈谦晔,看他一直未开口,她低声感叹了一句。
沈谦晔听到后却笑了笑,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寒意。
“是不是在你们心中,我怎么都比不上沈谦叙?即使他已经死了多少年,我也依旧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这个话题是个禁忌,这么多年,只要一提起沈谦叙,他便总要疯上一阵子,沈昱宁没想到自己一句随口的话能引得他动了气,一时也有不悦。
“你这话好没道理,是你自己非要跟大哥比,当年明明喜欢钢琴,可最后还是跟着大哥去了商学院,你不就是怕妈会把公司交给大哥吗?”
在她心中,大哥的分量更重,沈谦晔平日胡闹也就算了,刚才竟然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实在没法平息怒气。
原本还想宽慰他往前走,别总停在过去而忘记当下。可现在,她也不想多说了,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要往回走。
刚迈开脚,身后的沈谦晔开了口。
“他根本不姓沈,也根本不是你大哥!”
沈昱宁瞠目,呆呆转过头。
两人四目相对,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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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凉亭,这局棋如火如荼。
沈宗棋逢敌手,有些日子没这么畅快了,顾逢晟虽然许久未碰,但棋艺并没落下半分,甚至还吃了沈宗几招。旁的人跟老丈人下棋或许恭维几句再刻意装傻卖乖,哄着老丈人开心自毁棋局。
但顾逢晟却没这样做,沈宗见他的黑子步步紧逼,对他颇为赞许。
“你倒是真诚,我说同你对弈,你就真的不留一点余地。”
沈宗还是第一次这么畅快,他这个年岁,跟同龄人下棋多为无趣,但小辈们上了座又开始想起其他的,顾忌着长幼次序和身份权利,连这么简单的小事也能前前后后思虑许久,永远定不下心。
顾逢晟,如今显然是胜出的那一个,无论是他从一开始就气定神闲的态度和落子无悔的干脆,都让沈宗觉得骄傲。
闻言,顾逢晟笑了笑。
“我的棋可是您教的,师承一脉,当然要尽心尽力。”
听到这话,沈宗放下棋子抬眼打量他好一会儿,目光从他的脸流转到了棋局,沈宗想了想,还是开口,他希望这番话不会来的太晚。
“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从前你们这几个同龄人里,我最属意的就是你。”
顾逢晟顿了顿,停下手中的动作,也直直看向沈宗,眼神里也有疑惑。
下一秒,他坦然发问:“您既同意,为什么还要撮合昱宁跟徐衍?”
这话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沈宗被他的坦率逗笑。
“你这是在怪我?”
顾逢晟很快别开目光,“不敢,只是有点疑惑。”
他这个人一直坦坦荡荡,就算久经商场,他在为人处世上也没有变得圆滑世故,反而带着一份与众不同,独独属于顾逢晟本人的初心。
沈宗看他这般坦荡,也打算同他好好聊一聊。
两人对立而坐,倒是难得的平和轻松。
“我欣赏徐衍没有别的原因,只是看中了他的好脾气,昱宁从小到大都是骄纵长大的,我和她妈也没有管过她一天,她需要一个如兄长般温和平静的人生伴侣,徐衍无论是从工作还是性格,都很符合我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