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1 / 2)
卖淫是份工作。
既然是工作,就一定会有休息日。
每天接1~2个客人,姜谷不算劳模,也不是很摆烂。普通地上班,他每个月还会给自己放2~3天假。
其中,他会抽出一天去体检。
是的,没错,他是个惜命的婊子,体检报告每月一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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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殖民时代,人类属于不算最强、却绝对不弱的种族。
善用思考的种族大多不会很弱。全民化的基因工程就是最好的证明。通过一代代人的生产筛选,最好的基因被留了下来。发展至今,基因工程已经是种潜移默化的存在。
这算是壮举,不仅减少了畸形儿的出生,提高了人均寿命与体质,也让一般疾病、乃至癌症、性病都被解决。
但一般民众却很少关心这些。
一般人更关注深度的个体改造——基因/机械改造。
前者改变dna构成,后者强化血肉,虽然均不可逆且高风险,但收益也很高。
拜热血少年读物所赐,相信不少人年少时的愿望,就是通过基因改造长出翅膀,又或者拥有钢铁造的双臂。
姜谷不是其中之一,但他也接受过基因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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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孤儿,加上s星的孤儿院系统形同虚设,所以姜谷的受教育程度很低。
说不好是环境造就性格,还是天性就木讷脱线,他比其他文盲更没主见。没社会经验时就更加。
还没成年,他就会只因为煽动他贷款的人的推荐,而带着根本没处花贷款,去黑诊所做基因改造。
姜谷的记性很不好。但那天的事却基本都记得。
黑诊所的不远处是个拍卖场。
傍晚的风有些热,当天似乎要拍卖虫族,于是气氛更焦灼,到处是交谈,却又到处是死寂。
明显是佣兵的人在巡逻,明明是黑市,却警备得比市政府所在的主街都全面。
从后门进入的诊所,姜谷闻到过往的人都带着硝烟与血味,混在一种奇异的草腥味里,令他莫名放松。
被指引到一把沾满污渍的手术台前,他按照要求躺上去,看到隔壁床的人一边呕血一边走出去。
诊所的医护没有来搀扶,姜谷至今还还记得夕阳下、那个人孤零零的背影。
他呕出的血溅到了姜谷的裤子上,姜谷也记得,是深褐色。
大多数人见到这种场景都该逃走了。
可姜谷没有。
他蠢得惊人,想着钱给都给了,他便在铁锈味浓烈的手术台上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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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傻人有傻福,改造痛完全没有出现。
别说呕血了,耳鸣、晕眩都没有发生。蓝色的改造液进入姜谷的身体,如果雨滴落入大海。
术后的观察期有3小时。
宛如一场尴尬的放置py,姜谷被绑在手术床上,完好无损。3小时,多么漫长,他发呆到发困,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直到——从天而降的纯白虫族压垮了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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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翅膀颤抖地挥震,人类的尸体匍匐在它脚下。
可被砍掉四肢的它并不过分庞大。
幸存者惨叫地逃窜,还被绑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姜谷醒得迷迷糊糊。
隔着灰尘,他对上那张拟人的脸庞,根本想不到要尖叫逃跑。
无色的唇翕动,惨白的脸沾了脏污,虫族长了张很符合姜谷审美的脸,脆弱又漂亮。
纯白像金属的甲壳如眼罩,覆面盖住虫族的眼睛,它趴在地上,简直就是个纯白的、长翅膀的人棍,锐利又诡异。
破碎的屋顶还在抖落碎屑,砸到姜谷脸上,也没人想起来还有个倒霉蛋被绑在这里。
于是利齿逼近,冰凉的呼吸贴近,虫族的嘴角裂开,咆哮尖锐凄厉。
它脖子上的装置至少发出了五六次电流,将它电得抽搐,可向姜谷的蠕动却没停。
雪白的拟人躯体碾过人类的尸体,碰撞在石块上,居然发出类似铁器的沉重闷声。
社会教育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吃掉,但姜谷当时居然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它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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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器咬上姜谷的手指。
食指指节被含了一小截进去,浅色的唇瓣包裹住姜谷的指甲。人棍一样的虫族支起身体,仰望姜谷。
隔着覆面的眼罩甲壳,姜谷看不懂它的表情。
但应该是很委屈。很委屈,所以那满口能够咬碎机甲的利齿,才会轻轻碾磨姜谷的食指,最终才让一颗尖牙刺破他的皮肤,咬出一点疼痛。
姜谷是不留疤的体质,可那次被咬的地方最后长成了一颗小痣,嵌在左手食指的指甲旁,握拳时会被无名指挡住。
偶尔看到这颗小痣,姜谷总会怀疑当时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天,佣兵和军部都来得很快,在白色的虫族作出更多举动前,它就被再次捕获。毕竟拍卖场就在隔壁,为它做足了准备。
可目送那只类人的虫子被打折脊椎、沉默地扛走,姜谷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如喟叹、极其怀念的——
“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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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壮阔的一天,却只是开始:基因改造,只是刚开始搅乱了姜谷的人生。
改造后的检查告诉他,他中了头奖。
基因改造就是一种赌博,因为是政府保密项目,天知道那管小蓝水的原料是什么。但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是,里面肯定混了虫族的基因。
虫族的好战与强大有目共睹。在这场赌博里,大部分、据统计准确来说是99966%的人,都会进入强化成虫族的普通池子里,靠氪金和运气,一遍遍叠强度。比如沙巴布尔。
而0034%的人会得头奖,变成姜谷这样,能够吸引虫族。
小部分人戏称这种头奖基因为“虫母基因”。如果虫母会被吸引来的虫族咬碎,那这种称呼没问题。
人类对物品的取名总是从实用性考虑的。所以另外有人会称呼他们是“灾祸”、“向导”、“镇定剂”。因为该死的这类人居然对接近暴走的基因改造者具有安抚作用。
总之,得到了这种基因改造,姜谷的人生算是毁了。
更糟的是,拍卖场的虫族暴走被判定为他的责任,因为无父无母,一大笔赔偿金将在他成年后征收。
没有城区欢迎他们这类人,谁都不想自己的邻居转头就招引来虫族。
于是被赶离了和平的13区,彼时未成年的姜谷不得不茫然地流浪。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21区卖淫,那又是个无聊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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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还记得一开始说的,姜谷每个月会去体检吗?
在这个性病与绝症几乎被攻克的时代,能让他定期体检的是什么?总不见得是确认有没有怀孕。
体检只是借口,一份合法合规的体检单,就能抽走他600毫升血液。
600毫升,正好一个成年人能够失血的极限。
他欠了很多钱,利滚利的还贷似乎永无止境。有人看中他的“诱饵”基因,愿意为此付钱,姜谷不会去追问理由。
因为除了还债,他还在攒钱,想重回13区。
多可笑,毫无目的地活了26年,他对大多事情与人漠不关心,出卖身体与自尊是家常便饭,面对催债和殴打都仿佛事不关己。
可那一声已经过去了近十年的“您好”,他却仍耿耿于怀。
人总要有些动力才能活下去。
姜谷的动力大概就是回到13区,找到那个声音,回复他:我不好。
巨大的翅膀只扇动了一下,几乎是眨眼睛,遥远的黑影就缩小了。
是瞬移吗?为什么纯白的虫族突然来到了眼前?
“啊?”狼狈地抱着能源枪,埃尼尔眼睁睁看着虫族落到自己面前。
身体不受控地颤抖,本能的恐惧夺走了身体,他猛地跪在地上,手撑住地,头颅连上扬都做不到。
盯着地面,瞳孔震颤,埃尼尔心如擂鼓。小组长柔软的身体倒在了他身上,滑了下去,湿热又温暖。刚刚他们还在聊天。
可是虫族惨白的手里,抓着她的头。
那颗头也很快被丢掉,滚动了两圈。埃尼尔的余光与她正对,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大睁,似乎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虫族蹲下来,开始在埃尼尔身上闻嗅。
d级的工会被安排在了最外围,而埃尼尔这样的新兵则只会被安排得更靠后,和医疗兵在一起。
他没有任何战斗素养,对上虫族近在眼前的赤裸双足,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向这非人的东西求饶。
新兵张开嘴,手振翅般剧烈抖动,撑不住身体。
他同时还想尖叫,却陷入惊恐的过呼吸,叫不出声。
过近的怪物脑袋还在闻着什么,惨白的头发垂在眼前,苍白的鼻尖贴到脖颈,埃尼尔错觉自己已经被这怪物剁碎了肩胛。
天知道为什么,无视了最接近的a级与b级工会,更略过了c级工会们的缜密包围圈,虫族会停到他的面前。
仿佛是为他而来!
这个念头刚冒上心头,泪水和鼻涕就难以自抑地淌出。满脸的液体混着冷汗滴下,埃尼尔眼眶烧得发痛,连眨眼也不敢。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他不想死他不想死!
人总是要眨眼的。仓皇地喊出“救命……”,埃尼尔眨了下眼。
泪珠断裂,眨眼间,剧痛就来了。
像替他整理衣服一样,指甲轻松破开皮肤、脂肪、肌肉,珍珠白的手臂伸进肚子,埃尼尔低着头,只能眼睁睁看着。
救命,姐姐。
呕出一口血,他哭着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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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尼尔会死是意料之中。
主角光环只在漫画和里烂大街,在战场上,丧失斗志的人总是死得最早。
在跪爬下去的刹那,软弱的新兵就注定死亡了。
沙巴布尔比较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那只纯白色的虫族,一直在屠杀21区的佣兵。而且有的是像小组长那样给了个痛快,有的却像埃尼尔一样虐杀致死。
那完全是虐杀——
被掏烂肚子,扯掉舌头、四肢和阴茎,虫族蹲着摆弄了一会几块肉。它又嗅又闻,甚至嚼了几口吐掉,而还没咽气、奄奄一息的埃尼尔,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也许不想看,但不看的下场不会更好。因为等虫族玩够了,他的头也就被捏碎,没得看了。
通过热成像的军用倍镜,沙巴布尔手握在狙击枪上。在相隔十公里之外,他把埃尼尔的死状看得很清楚,没有开枪。
沙巴布尔的手里并不干净,基因沸腾、控制不住的时候,他也杀过无辜的人。
但他到底是人类,做不到虫族那么干脆冷漠。
面对这样残忍的杀戮,本能在警告他,他赢不了。
但被改造的本能告诉他,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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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就逝世。
只是打了个照面,沙巴布尔就被切断了一只手。
他能看清虫族是怎样抬手的,他甚至来得及阻挡对方。
但他挡不住。
虫族的拟人非常完美,除却非人的雪白,眼罩的虫甲,他完全就是一个高瘦又俊美的青年形象,手和钢琴家一样纤细修长。
但沙巴布尔就是挡不住这只手。
蛮力,纯粹又绝对的力量,削断枪支像切豆腐,扯掉他的手臂像摘掉苹果的蒂。
但好歹也没有那么菜,等价交换,沙巴布尔轰碎了虫族的半边翅膀。
人类最成熟的技术永远是武器,如果热武器连虫族都打不过,那还在星际里混什么。
他吗的,天杀的,他就知道他的基因改造还有很多潜力!该死的医生还骗他,说他645%的改造率可比肩高等虫族!
吗的!吗的,这也差太多了!
捂住空荡荡的飙血右肩,躯体强化的基因改造者、沙巴布尔一边冷笑,一边在心里咒骂。能源枪强大的后座震得他胸口发麻,此时正好及时止痛,令他有喘息思考。
赶紧停下没用的咒骂,没有像埃尼尔那样愚蠢地跪爬,即使痛得头晕,沙巴布尔也保持在一种随时可以逃窜的状态。
余光里,有踌躇的佣兵若干。既不敢向前,又不甘心后退,活捉虫族的酬劳值得他们这么踌躇,但犹豫就会败北也是至理名言。
把薄到近透明的翅膀收起来,在身后拢得像半边披风,虫族表情平淡地如同无事发生。
它甩了下手,血液一滴不落地被挥出去。
杀了这么多人,它的身上却一点都没脏,还是纯白。
难道他身上纯白的衬衫和裤子也是虫甲?
青筋在额间跳得发痛,沙巴布尔简直要被自己的人类本能气笑了——越是紧要关头思绪越天马行空,人类的思考真是没有价值。
这么想着,他强迫自己集中。虫族靠近一步,他就后退一步,窥探着机会,他表情狰狞。
逐渐贴近身后的佣兵,看着虫族慢悠悠地捡起自己的右臂,闻了两下,沙巴布尔突然意识到了一股莫名的荒谬感。
他吗的,还真是被看扁了。
这只白虫子不会是想虐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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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虫族大概是在砍人如切瓜。
惨叫声不绝于耳,没有回头,沙巴布尔朝b级工会的集合点跑去,那里人最多,也有交通工具。
躯体的强化当然包括腿。虽然黑熊一样的体型常会给人造成一种笨重的错觉,但其实他跑得很快。
而虫族失去了半边翅膀,也只能靠腿,他们五五开。不,沙巴布尔甚至比虫族还快一点。
兴奋地热血沸腾,沙巴布尔一边和死神赛跑,一边抓过身边的倒霉蛋,就往背后的虫族怀里扔。
越富庶越讲究。宽阔的大道上,纷纷扬扬的银杏落得满地都是,奔走的人们将它们踩得沙沙作响。
一些断肢砸过来,沙巴布尔堪堪避开,让那些肉块砸断的只有银杏树。
富人区的银杏树非常粗壮,轰然倒地的声音也很动听。这片围捕场是富人住宅区,属于某个富豪。
而被要求活捉的、已经杀疯了的虫族,则是富豪的宠物,据说养了很多年了。
就算是不感兴趣的故事,沙巴布尔也记住了。基因改造会补强大脑,提高五感,记忆力自然提高。有的区域将他们称之为“哨兵”,只要是看过类似文学作品的人,就会觉得这个称呼很符合。
沙巴布尔懂个屁的“哨兵”、“向导”。他只记得,这次出动的某个b级工会里,有个精神力强化的改造者。
多可笑,因为人的体内有生物电,所以有的改造者能放电;因为有水,所以可以下雨……科学可以解释一切宛如魔法的改造结果,却唯独不能解释精神方面。
有的改造者会像姜谷那样倒霉,能吸引虫族,成为“灾祸”,这已经被证实了属于精神类改造结果。他们的精神味道改变了,将他们变得好吃了。
而有的人,则能控制虫族。虫族惧怕他们、甚至可以顺从他们。这也是精神改造的结果。
基因改造,很不公平吧?
因伤员过多,小型的星舰一艘艘起航。
混在其中一艘里,沙巴布尔选了个面向后窗的位置,正在被辅助机器人紧急包扎右臂。
从舷窗向下看,虫族正被硬控在银杏大道的尽头,一动不动。
不稀奇,低等级的工会也存在高等级的基因改造者,很显然,被沙巴布尔选做收尾的倒霉蛋并不倒霉,精神操控强得令人安心。
远程武器不要钱地往虫族身上招呼,炸裂的闪光与硝烟很快埋掉了那个白色小点。
自动设置的星舰越飞越远、越飞越高,舰上不少人在咬牙咒骂,后悔自己过早地登上了回程星舰,无法下去分一杯羹。
要知道,活捉虫族的佣金就已经很可观了,而它的血液、肢体、甲壳,哪个扒下来不是一笔横财。
盯着那被集火的呆立身影,沙巴布尔眼见它离开舷窗,消失不见,倒没有可惜自己分不到的佣金。
失血过多令他眼晕,所以闭上眼,陷入黑色的浅梦,他想见姜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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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修复仓里的液体是无味的,但沙巴布尔还是尝到了很淡的铁锈味。
睁开眼果不其然又是阴魂不散的医生。自从改造程度超过了45%,负责沙巴布尔的人便被换成了她。
技术不错,临床研究据说很强,就是人很烦,比他早死的妈控制欲还强。
把忍耐她当作留在21区的代价,沙巴布尔对医生并不算设防。
毕竟再警惕的人类,也不会时时刻刻都警惕没有攻击力的纱布。
“可以了,放我走。”敲了敲修复仓的仓门,沙巴布尔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告知。
修复液并不能传声,但多年默契让他清楚医生一定看懂了他的口型。可医生俯视着他,冷漠地无视了他。
她皱着眉,数个投屏的光脑在她眼前飞速地刷动信息,她看都不看。
她和沙巴布尔对视,眼神有愤怒,就像是看瑕疵品。
“加大镇定剂的量。”关掉所有光屏,她说。
睁大眼睛,沙巴布尔读懂她的口型,难以置信。
可还没来得及砸向修复仓,镇定剂里的安眠成份就又把他送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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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实验体的基因改造度勉强维持在了378%,可能还会下降……”
“老师,手臂的再生速度很慢,再这样下去,大概今晚就会停止再生了……”
“细胞分裂催化素已经用到临界了,再打下去会造成不可逆神经损伤,主任!”
“……”
学历傲人的研究员、身负众望的在职医生,十几个顶尖人才人聚在一起,都只会念报告结果,等责任人发话。学医救不了21区,医生揉了揉眉心。
糟心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的。沙巴布尔的改造率下降了,再生能力也大幅削弱。
目前为止,他的右手大概只再生了一小截上臂就停止了;甚至以前根本不足以放倒他的镇定剂,也能让他秒睡,至少3小时任人宰割。
无数声音都在等医生的决策,但坏结局似乎已成定局。
“不行,药房拒绝了药物的追加申请,还让我转告您,‘请不要浪费’……”关闭通讯的光屏,履历最浅的研究员怯懦地汇报。
因为沉默,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医生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很好,糟心事增加了。
基因改造者本来就是消耗品,使用期限短暂,因此每次补救都必须争分夺秒、不计价值。
但救不回来的就不该浪费资源。这很符合逻辑。
近乎完美的作品的陨落总是令人伤心,医生将手贴在修复仓前,唯有沉默。
她的光脑投出了复数个光屏,莹莹的面板上,无数论文和实验数据闪过。
阻止基因改造者多裂化是个恒久的课题,但目前没有完美的方案。
挥挥手,医生把那些光屏切回干净的初始屏幕。头部实验的部分她都有参与,其余基本也都会参考她的研究,再继续爬虫搜下去没有意义。
她是个坚决的临床应用研究者,个人对理论研究具有天然的鄙视。但做一个合格的医生,就不会排斥理论提出里的创新点。
调出一篇只有模型却被引用颇多的论文,医生推了推眼镜。
“老师……改造率又下降了,现在是36%。”一道催促的声音响起,绝望里带着平静。
所有人看向医生,有的人没有放下手中的器械,但那种调试谁都知道是无用功。
“去把那个男妓,叫姜苦吗?带过来。其他人先下班吧。”必须做出决策了,所以医生做出决策。
“……”一阵沉默后,有人回应她,“好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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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对“哨兵”强化的主要影响因素分析》的作者不是医生,是个心理学家。
她认为精神系改造者可以改善一般基因改造者的基因融合程度,通过触摸、亲吻、体液交换。
她提出了“疏导”、“标记”等概念,“哨兵”和“向导”的说法也是最初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有趣的概念,甚至被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证实。
因此医生即使看不上她,也读过她异想天开的论文。
甚至连她未发刊的色情,医生也读过——《我重生了,重生在哨兵向导的世界但是同人女》。
电磁风暴会将记忆与认知重组,黑洞也会随机降临,搞学术确实会发疯……总之,重生这种东西其实有很多科学论证,但那都不是医生的课题,不再拓展。
目前医生唯一能做的,就是依照这篇论文,不是《重生》是《“向导”对“哨兵”强化的主要影响因素分析》这篇,把姜谷带过来,给沙巴布尔操。
没错,那篇论文的中心主旨就是,越操“向导”,“哨兵”越强。
而沙巴布尔对姜谷的痴迷,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哨兵被向导吸引。
情况不会更糟了。
废品一般的基因改造者没有存在意义,实验团队在陆续离开沙巴布尔这个项目。
到最后,人都走光了,只有医生守在昏暗的修复室,等着“姜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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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男人很高。
目测和沙巴布尔接近,也在1米9左右。
穿着一身黑色,姜谷和大多数卖淫着一样,与卖淫场所以外的区域,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氛围感。他们像影子。
带着口罩和鸭舌帽,他同样虽然也有一定的压迫感,却因为不及沙巴布尔那样壮,所以没有那么吓人。
并且,当他坐下,那点压迫感也就消散了。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非常下位者的坐法。
他坐得非常端正,腿微微并拢、手交握在腿上,连椅背都不依靠,骨骼匀称的身体被他蜷缩得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