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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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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梨无力地趴在燕霄九的身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他将手垫在她娇嫩的臀部之下,像对待什么古董藏品般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到桌面上。

他只解开了自己的皮带,裤子搭在腰间,衬衫被她紧勾着他的大腿撩的上翻,她穴里流出来的乳白色液体随着他们之间紧密的姿势蹭到他麦色的腹肌上。

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眼里的欢喜根本藏不住,捧起她的脸往她的唇上胡乱亲了两下,笑得一脸不值钱:“喜欢我?有多喜欢?”

茶梨的腿无力地靠在他的腰侧,脸上媚态尽显,轻喘的呼吸扑散在他的脸上,她不自觉地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一抬眸,就被他那双充斥着期待又含着满满爱欲的桃花眼摄住了神,她在他的眼角处轻轻落下一吻,惹得燕霄九心尖一颤。

他反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一下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将视线转向别处。

他含着笑意开口:“这是你的回应吗?”

茶梨面色红润,双睫微微颤动,身体里的热意还未消散,她茫然地凑过去想与他继续亲吻,下巴却他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急什么……”

燕霄九好笑地看着她,正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燕小姐,你在里面吗?”

赵谦禹原本哄着自己的小侄女先去客房休息休息,等宴会结束了他再带着她回家,她硬是闹腾了很久才答应下来。

后来经过院子,一阵南风吹过,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喊叫了了一声,之后便归于平静。

他有心去探查一番,但小侄女拉着他的手朝他控诉:“你自己说的,我乖乖睡一觉,明天你就去说服我爹娘带我去你家那边玩几天,禹哥哥,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她抬头看他,脸上因为担心赵谦禹说话不算话而皱成一团,一副要接着闹的样子,他头疼地带着她找到了燕家的仆人,仆人安排了一个安静的客房,他看着她爬上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路上行车忙碌,她其实也累坏了,只是小孩子的新鲜劲让她还留着一些精神和他闹,到了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留了一个自己的侍从在那里看着,他轻轻带上门。

燕梦婉在燕家的处境低微,他有心助她,她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人微言轻。

也是,他一个教书先生,家世没落,没有滔天的权势,也没有带她远走高飞,不被燕家人发现的底气,他拿什么带她脱离苦海。

可是……

如果能帮到她,他……

赵谦禹在那个客房门前停下,收回自己的思绪,抬手敲了敲门。

“梦……”他停顿了一下,口中的话过了几遭,最后还是改成,“燕小姐,你在里面吗?”

客房内没有回应,他又敲了几下。

是幻听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

燕梦婉失踪的前一天,他与家人到外地省亲,错过了她送到赵府的信,几天后回来就听说燕梦婉失踪在外,生死不明。

急急忙忙赶去燕家时,家里仆人告诉他燕梦婉的丫鬟将信送到了府中,他想着会不会是她离开后要交代些什么,立马去见收信的管家,被告知信不知所终,又将自己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却没能找回那封信。

后来到燕家想问个清楚,燕家的仆人将他拦在外面,只说已经尽力去找了,他要胡搅蛮缠的时候,他的母亲亲自将他从燕家门口提了回去,后将他禁在家中,不让他再出门。

她向来不喜欢从兄弟堆里长大的燕梦婉,在他的心思被她猜出来后更盛,好几次为他介绍良家小姐,就为了让他娶一个她满意的媳妇,也好让他慢慢忘了燕梦婉。

那段时间,关于燕梦婉的所有消息他都接收不到,身边陪他长大的侍从也被他的母亲安排到了别处。

家世修养让他做不出忤逆父母的事,他好几次差点逃出去,脑海里闪过母亲红着眼眶求他的神情,他万般挣扎下还是妥了协,又回到了自己被关起来的地方。

天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时,他恨不得立马飞到燕府去查看她的情况。

最后在他的再三保证下,他才被允许带着小侄女一起参加燕家的宴会。

见到她时,多日的思念让他更是近乡情怯,他担忧地向她询问状况,还没说上几句,她就被丫鬟叫走了去,他只好作罢,就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她。

……

现在这算什么?因为疑似听到了她的声音,就过来看看她在不在?

一个月不见,他没大费周章地找她,甚至狠不下心来从家里离开,他与她见了面,又能说些什么?他又应该用什么身份关心她?

赵谦禹转身打算离开,身后的门传来被推动的声响,他回眸,对上燕霄九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我家妹妹不在这儿。”

他垂眸看着赵谦禹,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倒是赵先生,不去参加宴会,跑来这客房找我的妹妹,你说,你有何居心?”

赵谦禹皱了皱眉,燕霄九这句恶意揣度他人心思的话令他很不适。

“我找燕小姐,自是有事要谈。”

“燕二少,你这话言重了。”

赵谦禹说话期间,注意到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从燕霄九的背后环抱住他的腰。他这才发现燕霄九的眼角处带着生理性的猩红,满脸都是被打扰好事的不悦。

他竟然……

赵谦禹一时僵硬在原地,耳尖泛红。

“打扰了……”

反应过来后,他落荒而逃。

燕霄九重重地关上了门,捉住茶梨因为药性在他身上作乱的手,他扯开几个衬衫的纽扣,抱着她换了一个方向,将她的双手手腕交叠握在手中,死死地抵在刚刚关住的那扇门上。

她的背靠着门板,一只腿不自觉地勾上他的腰。

他危险的呼吸撒在她的脸颊边,眯着眼质问:“什么时候认识的赵谦禹?”

“他为什么要找你?”

“他找的到底是燕梦婉,还是我的梨儿?”

茶梨眼眸湿润,脑海里早就被情欲占据,听了燕霄九的话,她只会摇头说自己不知道,燕霄九却不买账。

“今晚参加宴会的是你,”燕霄九凑近,摩挲着她的眼角,“你前脚刚入院,没一会儿他就跟在你身后进来,还一直看着你到我的身边坐下。”

虽然不知道梨儿是怎么顶着一张和燕梦婉一样的脸混进燕家的,也不清楚她的背后有多么大的局,但燕霄九再次见到她,庆幸之余,他不愿去思考那些他不想要的答案。

他只想把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只想着他,只念着他,一点也不记得别人对她的好。

“梨儿,你让我怎么办?”

燕霄九抵住她的额头,手上克制不住地加上了力道,身体朝她贴近,带着惩罚和占有意味的吻压在她的唇上辗转,然后粗暴地撬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口腔中放肆地掠夺,纠缠,侵占。

毫无章法的吻让茶梨不舒服地反抗了几下,燕霄九摁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作。

她的几声呜咽被他吞没于唇齿之间,唇边流出的一点津液也被他扫进嘴里。他攻城掠地,霸道地,强硬地索取,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让她的全身上下都留下他的气息。

茶梨讨好地回应他,却迎来更加激烈的,几乎快要窒息的,疯狂的吻。

燕霄九放开时,他们唇瓣分开的间隙扯着细长的银丝,茶梨脱力地下滑,又被他掐着腰提起。

她的鼻尖泛着酸意。

像久久溺在水里一般,好不容易上了岸,她死死抱着身边唯一的浮木大喘着气。

他的衣领本就在接吻的时候被她抓得凌乱,现在她抱着他,柔软的乳房紧紧贴着他敞开的胸膛,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耳尖更是红到滴血。

他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茶梨抱得更紧,像是害怕再来一次霸道绵长的亲吻。

燕霄九哭笑不得,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要做缩头乌龟?”

茶梨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我还气着呢,”燕霄九摸摸她的头发,低头在她的颈侧蹭了蹭,笑着喊她,“小怂包。”

“我不会再那样了,你松开我好不好?”

茶梨带着鼻音拒绝:“不要……”

燕霄九就是个大骗子。

燕霄九抬胯在她的身下蹭了蹭,茶梨感觉到带着热意的硬物碾过她娇嫩的花唇,带来一小串向上的电流,穴中收缩挤压着还残留在那的液体,滑动着流下的触感让茶梨轻哼一声。

“嗯……嗯啊……”

燕霄九先是慢慢地磨着,然后试着加重力道接触着她的肉瓣,将它撞的外翻,它的内侧贴在青筋分明的肉棒上,随着摩擦的动作分开,贴合,分开,再贴合。

好几次擦过她空虚的花穴,挤进去一点,又快速地抽回,绵密的快感不似插入那般几乎灭顶,酸意如细小的雨珠一点一点滴入海面,直到渐渐演变成狂风暴雨,掀起滔天的巨浪将她淹没。

“呜……啊啊……嗯嗯……啊哈……嗯……嗯啊嗯……”

茶梨在不自觉中放松了抱住燕霄九的力道,他重新将她抵着门上,一只手抓住她搭在他腰间的大腿,另一只手牵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边轻嗅,舔吻她的手心。

舌头渐渐上移,卷着她的指尖轻舔咬合,他带着她的手指推进他的口腔,在里面一点一点地搅动。

茶梨迷蒙着泪眼看他,又被他身下变快的动作逼得闭上了眼,只能感受到他的舌尖挑逗着她的手指,连带着她的心尖也开始颤栗。

他将手移到她的臀上,微微抬起,龟头挤进她的穴里浅浅地抽插。

肉瓣湿哒哒的,缓冲了一点他的力道,将原本强烈的摩擦变得柔和,酸意却蔓延得更加厉害。

“嗯……嗯呢……嗯嗯……啊……”

茶梨的声音渐渐变了调,轻喘的呼吸和猫叫似的呻吟,还有慢慢蠕动着收缩的肉壁,无不在昭示着她即将进入高潮。

燕霄九加快了速度,在她抓住他的肩膀就快要抵达终点的时候,他将肉棒一整个操进去,茶梨紧紧扣住他肩上的衣料,像是要把指甲嵌入他的肉中,她克制不住地大叫出声。

他的肉棒被她紧紧绞住,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挤压缠裹,酥麻的快感从后腰攀至颅顶,他眸色晦暗,咬着她的手指不让她抽离。

他摩挲着她的手腕,盯着她眼角的那滴泪滑落。她的鼻尖,双颊,耳廓都染上了鲜艳的红晕。

他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结,眼底不知是被爱意还是妒忌激起的兴奋再也没能藏住,他垂眸,松开了口中被他狠狠欺负了的那几根手指。

茶梨从高潮的余韵里出来,就发现自己被燕霄九换了一个位置,她跪在地上,臀部翘起,他还拍了拍她的后腰,哄着她将腰身下压一点。

温柔的声线迷惑着她,她迷迷糊糊地听话照做,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一声餍足的叹息,带着微微气声的笑更是让茶梨莫名羞红了脸。

“好乖……”

话音未落,燕霄九火热的肉棒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在她肉壁的包裹下直直往她的深处顶进,带着像是要把她操穿的力道,不容拒绝地,连续不断地推挤着她的穴肉。

他死死地摁着她后腰的梨花胎记,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极致的愉悦和满足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片刻后又恢复一副如沐春风的温驯模样。

“啊……嗯嗯……嗯呐……轻一点……啊啊……嗯啊……啊哈……”

激烈的快感随着他越来越迅猛的动作在她的脑海里频繁地炸开,她语无伦次地尖叫呻吟,身体被撞得前移,又被他拖回来接着操干。

他将她的双腿分开了些,她被带得腰身更加下塌,臀部在他全部挺进时与他的耻骨相撞,燕霄九往下看去时,她的臀肉被挤压与晃动时柔软又富有弹性,他忍不住抓着她的臀肉揉捏。

滑腻细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嗯……嗯呐……不……啊啊……呜……胀……不……啊啊啊……嗯……不要……好快……”

“嗯……受不了了……啊啊啊……嗯呐……嗯嗯嗯……停下……”

她一只手搭在门板上,另一只撑在地上,都不稳地颤抖,她呜咽着匍匐,又被撞得抬起头尖叫着哭泣,噗呲噗呲的响声与不停晃动的门板声交错,时不时被她的声音掩盖。

燕霄九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臀肉,痛意和快感一同化作麻痒的电流涌入茶梨的大脑,她死死咬着唇,穴肉一颤一颤地快速收缩,她害怕地想要逃离。

可她被他死死禁锢住,只能被迫承受他掀起的一阵阵汹涌的浪潮,像是被卷入幽深的海底,极致的毁灭后紧接着梦幻般的新生,将她抛进欲望的地狱,勾她心魄,诱她沉沦。

她脑海里一团一团烟花炸开,快感太过激烈密集,下身更是湿得不成样子,哆哆嗦嗦泄出更多的淫液,茶梨快要被逼疯了,燕霄九却只给了她一会儿缓冲的时间,顶着紧缠着肉茎挤压的穴壁慢慢肏进。

“嗯……嗯啊……出去……啊啊……嗯……好酸……啊哈……不要动了……呜呜……嗯啊啊……好……难受……”

“林生……林生……我好难受……”

茶梨抽噎的声音细弱,燕霄九被激得更加兴奋,想不顾一切地听命于自己的欲望:将她干得下不来床,只能由他来照顾。

这个想法早在他看到她后腰的胎记时就深深扎根在脑海,随着一步一步占有着她的动作愈演愈烈,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他却在听到她哭着喊他名字的时候,硬生生心软地停下了下来。

他扶着她的腰将她抬起一点,俯身抱住她,肉棒随着下压的动作挤到更深的地方,未知的恐惧让茶梨肩胛微颤,燕霄九柔声细语地哄她:“乖,梨儿不哭……”

“我停下了,不哭……”

他隐忍得难耐时,就着她的后颈舔弄轻咬,等她的啜泣声小了些,他带着她撑在门板上的手摸向她肚子上的凸起。

“要不要跟它打声招呼?”

燕霄九轻笑着问。

茶梨像是意识到肚皮下是让她刚刚哭得那么惨的坏东西,不服气地摁了摁,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被激得冒了出来。

“嗯……”

茶梨感受到身后贴着的胸腔微微震动,恼怒地甩开他的手,声音还带着尖叫哭泣后的哑意,像是带了个小钩子,毫无杀伤力地控诉:“坏蛋。”

燕霄九埋进她的颈侧笑得声音不稳;“好,我是坏蛋。”

磁性的嗓音明明不是在她的耳边响起,还被闷得含糊,茶梨的穴肉却不自觉地蠕动,腰身也开始发软。

燕霄九察觉到了,呼吸一瞬间变得粗重起来,不受控制地在她的穴里轻轻地抽插着。

“嗯……嗯嗯……嗯啊……”

温柔摆动的幅度让茶梨舒服得哼哼唧唧,她后退着迎合,细细绵绵的快意与先前激烈的状况相比,对茶梨来说别有一番风味。

“嗯……嗯啊……嗯……好舒服……嗯嗯……这样……嗯呐……要这样……”

燕霄九动作一快点,就会被茶梨叫着名字央求,如她所愿,她就黏黏糊糊一直喊他的字。

她温柔的声音像一双柔软的手,将他这几年找不到她的担忧和焦躁渐渐抚平,那双手又慢慢与他十指相扣,仿佛他们是相恋数年的爱人般亲密地,无尽地缠绵。

他一点也拒绝不了她喊他林生。

像是他从幽暗吃人的森林泥泞里爬出,遇见她这个心软的神明,她轻柔地替他擦去他脸上的脏污,一丝怜悯,却是他的再生,更是他的永生。

他沉溺于她的温柔,期盼她一直降下怜悯。

即便她也许是披着皮的恶鬼。

即便她也许会拉着他坠入更深的泥泞。

燕霄九在她的撒娇讨好下缴械投降,跟着她想要的节奏,他渐渐地也找到了些不同的快感。

他缓慢温柔地推进,细细照顾她的敏感点,她柔得似水的声音和偶尔不自觉扭动的腰肢,都让他觉得无比迷人。

这个时候,他莫名很想看她的表情……

他起身停下时,茶梨眼角泛红地回头看他,她追着他的肉棒动了几下,不明白他怎么就停下了。

燕霄九眼睫微颤,他将肉棒从她的穴中慢慢拔出,蠕动着的穴肉像是不舍地挽留,一缩一缩的。

精液混着淫水随着他的动作被带出,渐渐滴到地面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后知后觉地羞红了整张脸。

燕霄九将她从地上抱起,向里面的卧房走去。茶梨不安分地扭动,见他喉结滚动得频繁,好奇地用手指点了点,被他不自在地躲过。

茶梨疑惑的神情好似在说:明明更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为什么她摸个喉结他还这么害羞……

燕霄九抬眸,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她。

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他脱下身上已经被汗湿的衣物,一上床,就被她柔柔地环住脖子,他摸着她的后颈亲上她的唇瓣,开始了新的沉沦。

直到茶梨已经脱力到只能靠着他轻轻地喘息,还迷迷糊糊找他讨要时,燕霄九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他紧皱着眉头,制住她要作乱的手查看她的状态,她面色潮红,身体更是比他们做爱时还热得厉害。

该死?!

谁给她下的这么歹毒的春药……

燕霄九浑身戾气无处撒,忍着脾气给她和自己穿好了衣服就急急忙忙往自己庭院赶,走到中途就发现宴会那里出现了一阵骚乱,他无暇顾及,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期间茶梨一直难受的哼哼,他心疼地哄了哄,她反而开始小声啜泣。

他加快了脚步。

踢开自己的院门,燕霄九就看到他的手下站在院中踱步,一副着急的模样,见到他来,连忙上前道:“二少爷,图州那边……”

他打断了他的话:“去叫信得过的大夫。”

那人还想说什么,被燕霄九一个眼神瞪视,只好应下,因为太过着急,反而没注意到自己家少爷怀里还抱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他愁容满面,叹了口气正想去找,就被同样要来汇报行程的沈六拦住了去路。

“少爷叫你去做什么?”

少年抱着手里的剑,微歪着头,笑得一派天真无邪,他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去找大夫。”他答道。

“哦,你腿脚不利索,我去快一点。”

说着,少年就一溜烟没影了。

沈六沈七是少爷在图州奴隶场上买回来的双生兄弟,哥哥性子淡,弟弟活泼好争抢,凡事只听燕霄九差遣,院里大他们几辈资历的,只要燕霄九没有说明,他们一概我行我素,该顶撞得顶撞,不该顶撞的也会在他们手里脱一层皮。

沈六是弟弟,沈七是哥哥。

他们就像两条攀附燕霄九而生的蛇,一条在他的身后阴冷地吐着信子,一条在前面张牙舞爪地呲着自己的尖牙,提防着一切想要近燕霄九身的人。

尤其是年龄小的沈六,恨不得所有的事都是自己为燕霄九亲力亲为,最喜欢替燕霄九处理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只要他们落到他的手里,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人看着沈六离去的方向,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想起自己还有要紧事汇报,连忙进入院子去找自己的少爷。

敲了敲燕霄九的房门,不见人应答,又看到有仆人提着个空水桶从一旁出来,他拉住他询问:“少爷呢?”

“在洗浴……”

仆人想起刚刚自家少爷怀里抱着的女人,唇角有些难压,想问问眼前一直待在少爷身边的徐叔是什么情况,又想起来燕霄九府中时徐叔让他少说话多做事的告诫,他遗憾地闭了嘴。

等燕霄九带着茶梨将身体里的热汗排出,替她擦干净身子,又派人去燕晓池房间里找了几件之前带着她逛街燕晓池留下的几件漂亮衣物,给茶梨换上后,沈六带着大夫刚好赶到。

燕霄九将茶梨抱在怀中,让她的脸朝着自己的胸膛,手掌将她露在外面一小边的脸挡得严实。

沈六好奇地凑上去看看,发现她的脸都被少爷挡得差不多了,没趣地站在一旁,徐叔插不上话,只能在心里急得团团转。

大夫给茶梨把脉,眉头越皱越深,燕霄九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见他放下手,立马追问道:“她怎么样?”

大夫摇了摇头,从药箱里拿出几根针在茶梨的手上扎了扎。

“姑娘前几日受了寒?”

燕霄九想起前些日她的状况,身体一顿,点了点头。

他以为梨儿是趁今天局势混乱被人送进来混淆视听的,没想到从始至终回来的都是她。

大夫刚刚给茶梨把脉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茶梨身上的一些痕迹,在心里暗叹一声,还是接着说道:

“她体内有几种混合起来的药物,我只能分辨出两种,一种极烈,一种极寒,极烈的那种已经被排解得差不多,我扎了几针,服几剂药就可以完全根除。”

“极寒的我暂时不清楚是什么,但我可以写几个方子压制住药性,慢慢调养几月也能恢复原本的状态。”

“只不过……”

大夫犹犹豫豫地看了燕霄九一眼。

燕霄九着急地看着他:“只不过什么?说啊?!”

“她身体已经被药物折磨得气血两虚,又因为性事激烈,下一次醒来可能会暂时性记忆错乱。”

“恢复记忆快则三天,慢则半月。”

沈六探头,笑眯眯地问眼前捏了一把汗的大夫:“什么是性事激……唔……”

徐叔看着燕霄九的脸色,顾不上那么多连忙捂住沈六的嘴把他往后拉了拉。

沈六眼神一厉,正要动手,就看到燕霄九黯淡下来的眸子,站稳后推开徐叔的手,抱着胸哼了一声。

燕霄九垂眸,心里百般滋味,他用掌心轻轻蹭了蹭手下的脸。

她,醒来会记得今天这一切吗,会记得他吗……

“还有……”

大夫从那窒息的氛围里出来,往后默默退了几小步,才接着道:“她双腿也受了伤,想来看过大夫,本可以好得快些,却没有好好遵循医嘱过度用腿,看着又像是跪了……”

大夫的声音在燕霄九带有压迫感的视线下越来越低,后面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又开了几个方子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一样。

沈六看着咋舌:这人不用他吓,就跑没影了。

燕霄九抱着茶梨放到自己的床上,给她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睡着的面庞,伸出手替她将口中的发丝拨到一边。

他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才轻轻带上门离开。

燕霄九将手里的方子拿给下人去抓药,徐叔终于找到机会,连忙跟他汇报情况:“图州那边的布料生意和沐海的军火生意都出了问题,底下的人查出了几个内鬼以为事情就了结了,一时大意被人钻了空子,需要您过去处理一趟。”

燕霄九从桌上摸了个梨子,咬下一大口果肉,听了徐叔的话,他嗤笑一声,眼神晦暗:“我好吃好喝供着,就养了这么群废物。”

沈六在一旁已经迫不及待要磨刀上阵了,燕霄九话音一转,问他宴会上的状况。

“那个杀手伪装成戏子,跳到一半冲燕柏允扔了毒镖,被他身边那个女人挡住了,宾客里就那个饭店的大老板受了伤,其他的都尖叫着跑远了。”

“杀手被燕柏允抓住后服毒自尽,我趁乱拿了毒镖和那个杀手打斗时掉下来的牌子。”

沈六将腰间别着的东西用布包着,交给燕霄九查看。

蒲榆帮?

燕霄九隔着布摸了摸手里的牌子,不出意外也在镖上看到了蒲榆帮的标志性标识。

他兴致恹恹地将东西丢到一边。

一个大的帮派,怎么会把闹事的场地定在仇人的本营,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燕家邀请的人非富即贵,虽然他们占着自己有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罩着,一直猖狂不绝,但孰轻孰重,谁得罪得起,谁得罪不起,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估计是谁借着他们的由头要做些什么……

要不冲着燕柏允和林向雅的婚事,要不……

冲着回归的燕梦婉。

“少爷,您得快些出发,再晚就来不及了……”徐叔在一旁着急地快要跺脚了。

燕霄九半张脸在阴影下,半张脸在光里,手里的梨子被他啃的东一个口子,西一个口子,坑坑洼洼得不成样子。

他眼角余光在自己的房门口转了转,最后心不在焉道:“知道了。”

他抬头,看向什么都不懂,却一脸新奇地盯着他的沈六:“你留下,让沈七跟着我去一趟图州。”

沈六立马垮下了脸:“为什么是我?”

燕霄九却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他丢下咬完梨后剩下的果核,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沈六无处发泄,瞪了一眼旁边的徐叔,气呼呼地离开了屋子。

燕霄九坐床边,小心地拉开被子将她身上新换的裙子拉开一点,就看到她双腿膝盖上的红痕和淤青,还有一边腿红肿的脚腕。

怎么会是梨儿呢?这几天,几乎上她跪着的时候,他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在落井下石……

他指尖悬在那些红痕之上,不敢落下力道。

在客房里,他还让她跪着接受他的欢愉……

他拿出大夫开的药膏,给她抹上后,又慢慢揉捏着她的腿,让药膏被充分吸收。

这几日,他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好,也许梨儿早就不记得他了,经过这么几天又对他印象不好,他还有机会弥补吗………

燕霄九俯身,将额头抵上她的,不安地蹭了蹭,他闭上眼睛在她的额头疼惜地落下一吻:

“对不起……”

“梨儿。”

……

这边,坐在烟雨琴房那颗百年老树上,陪着燕晓池听了半夜琴的沈七已经快要怀疑耳朵是不是自己的了,迎面就射来一只飞镖。

他双指夹住,拿到手里就发现自己的手套被蹭到了一点点皮。

谁惹他了?

他打开飞镖上的纸条,就看到纸上怨气冲天的话语:气死了,他要带你去图州,凭什么,啊啊我不服……

发了一顿牢骚后,沈六还是好好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燕霄九打探到了一点风声,知道宴会上不怎么会太平,就让沈七对燕晓池溜出去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上他保证他的安全就行,沈六则负责盯着宴会上一些可疑的人,非必要不出手。

现在宴会上的事情基本上解决了,图州那边又出了事,沈七回头看了一眼还撑着下巴听琴的燕晓池,闪到房顶上快步离开。

回到自家少爷的宅院,就看到燕霄九抱着茶梨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看到他时示意他小声一点,还让他跟上。

他跟着燕霄九七拐八拐,才来到燕梦婉的院子。

沈七这才后知后觉被少爷抱得严严实实的是燕家最不受待见的幺女,他家少爷那个名不副实的妹妹。

虽然有点意外,但下一刻他就情绪淡淡地接受了。

只是他家少爷明显心不在焉,出来后还不放心交代他在他没回来之前要看好燕小姐,不要让她受伤,还要看着她好好喝药……交代了一大堆,仿佛一点都不放心他行事

这一般是对他弟弟沈六才有的待遇。

等等,少爷不是让他跟着他去图州吗?

他想起沈六整页纸上快满半页的吐槽,不免疑惑:少爷改主意了?

“沈六,你在听吗?”

沈七抬头,就看到燕霄九皱着眉头看他。

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听到熟悉的称呼,他一下就猜到在他回来之前,估计沈六已经装成他的样子跟燕霄九复命了,他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上燕霄九的视线,他一脸不服气,闷闷地说了声听到了,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将燕霄九的话复诉了一遍。

直到燕霄九离开,他才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祝福沈六演得好点,不要么快被发现。

要不是自己不会说话,有几次事情办砸了不知道怎么跟少爷交代,沈六主动和他换了身份给他免了罚,这么好待在少爷身边的机会,他才不让出去呢……

好吧,其实比起去抓叛徒和整顿内部人员,他更喜欢安安静静地看着人,或者去收集消息。

反正都是为少爷做事,去哪都一样。

他在燕梦婉的院子里随便找了个地方,隐进阴影里。

第二天沈七将熬好的药放到茶梨的床前时,她正熟睡着。

沈七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药碗上的热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茶梨还没醒,心里琢磨要不要把她叫起来,毕竟少爷让他看着她按时吃药。

正准备实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闪身到一旁的窗外,来人刚好推开房门。

窗扇挡住了那人半个身子,沈七从窗台与窗的缝隙中看到他戴着一个皮质的黑色手套。

沈七皱了皱眉,见那人的身体往自己这边的方向靠近,他躲到一旁的死角,窗户在他的眼前被关上。

燕柏允来到茶梨的屋子就觉得哪里不对,床边的药碗温度正热,茶梨像是不醒人事,他给她安排的丫环也不在屋里伺候。

昨天事情说小也小,说大了没那么夸张,他派人安抚来往的宾客,将受伤的沈老板安排在自家的客房居住,又和林向雅处理了一些关于杀手的事。

那时夜深,春巧没来跟他汇报她的行踪,他也没怎么在意。

这会儿,春巧不可能不在她的跟前伺候。

她的烧早好了,怎么还要喝药?

离床不远的窗外透着暖黄的日光,将整间屋子照得透亮,唯有待在床上的茶梨被撩起一半的床幔遮挡,阴影下,她的面色不算好看。

燕柏允不加思索地替她关了窗,见屋内黯淡不少,他的眸色微不可查地亮了亮。

他一边往茶梨的床边靠近,一边慢条斯理地脱着自己的左手手套。

茶梨从床上悠悠转醒,坐起来揉着自己胀痛无比的头,似有所感地往床边看去,就看到燕柏允将手套随意丢在一旁的柜子上,向她靠近。

那一瞬间的压迫感让茶梨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头往后缩了缩,腰酸背痛的感受让她的面色更加苍白。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懂发生了什么。

可她想不起来任何关于昨天的记忆,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代替燕梦婉来到燕家的。

她隐隐约约记得燕小姐曾经救助过她,待她如亲生姐妹一样好,但后来燕小姐离了家,不知去往了何处。

她和燕小姐长得很像,像到有时候燕小姐的丫环也会认错的程度。

她只和燕临川在戏院见过几次,但几次都掩了面。

不过她年少的时候好像与燕霄九相识……

不行,头好疼……

燕柏允在茶梨的床前站定,见她一副虚弱的模样,那只被摘下手套的手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拖到床边。

他低声问:“春巧呢?”

知道了是他的人,就处理了?

茶梨双手紧紧拢着自己衣物,眼底是没怎么遮干净的防备。

燕柏允掐住她的下巴,大拇指摁着她的唇角重重地蹭过。

她对燕柏允的记忆只有几个画面,一是他曾给生病的她喂过药,二是他曾在燕家的兄弟一起在餐桌上羞辱她的时候无视了她投过去的视线。

但那些人羞辱了她什么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再就是她意识迷糊的时候,他好像给她嘴对嘴喂了药?!!!!

脑海里莫名闪过几个两个肉体纠缠的画面和她媚得酥软的呻吟,茶梨像见了鬼一样拍开燕柏允的手,往后退了退,几抹红晕迅速攀上了她的面庞。

她嘴里胡乱答道:“不清楚。”

燕柏允垂眸看着自己被拍开的那只手,大拇指在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上摩挲了几下,眸色逐渐变深。

他不喜欢会反抗的宠物。

茶梨琢磨不透燕柏允的表情,他右眼角下那长至耳后的疤痕为他棱角分明的长相平添几分凶气,她看得发怵,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也被她压在了心底。

安静昏暗的氛围更是给她一种她下一刻就要被他五马分尸的感觉。

只见燕柏允拿起她床边的药碗摔碎,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揽进怀里,她身体僵硬,眼睛也紧闭着,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凉凉了。

又是一声刺耳的巨响,她身体颤抖地缩了缩,被他察觉后抱紧。

后知后觉燕柏允没有伤害自己的念头,茶梨转头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屋里的窗子被砸裂了一个口子,原本拴锁的地方也歪了歪,窗台上还留着破碎的药碗细渣。

燕小姐院子出了事,没人会管,附近的仆人抬头看了看,仍然忙活自己手里的事。

燕柏允院里的仆人快速到发声的地方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敲了敲那扇被打出裂缝的窗。

“少爷?”

“小姐的婢女丢了,吩咐人找一找,”燕柏允平淡地开口,说第二句的时候垂眸看了一眼将视线慢慢转回到他身上的茶梨,“家里多了只会藏的野猫,也需要找人清理了。”

“好的。”

仆人走远,茶梨试图推开桎梏住她的燕柏允,无果后,她果断放弃,不愿意看到燕柏允的样子,她把自己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双手交叉放在他的肩膀上,脸就埋着自己的手臂。

她决定耍无赖。

如果他不放开她,她一定不抬头。

如果他用武力威胁她,她也……

嗯,能屈能伸。

就是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很羞耻?

被这样抱着,眼前的人还是目前她名义上的大哥……

嗯?!

嗯????!!!!

茶梨脑海里突然联想起来的念头让她一时感到无比荒谬。

她记得二哥燕霄九总欺负她,四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六哥燕柏允倒是很喜欢看她唱的戏,五哥和三哥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有这么俩个人。

那她现在是疑似和大哥很亲昵,还……

从燕柏允的角度看过去,女人藏在柔顺发丝后的耳朵通红,连带着她的后脖颈也染上了粉意,后腰微微凹陷的弧度和他搭在她腰上的大手将她显得越发得柔弱可欺。

她放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不安地扣了扣,像是恨不得立马从他的怀里出来,又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死死埋进他的怀中。

他将他左边她的头发撩到耳后,她应激地撇过脸,顺着她漂亮的颈线摸上她带着热意的后颈,她又敏感地缩了一下脖子。

一个动作给一个反应,像被掌握了命脉,而她只能趴在他的身上默默顺从他,无法挣脱他的掌控。

明明没有露骨的情话,也没有撩人的调情,更没有耳鬓厮磨的亲密,但窗外不知何时照到床边的一束狭长的光,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的床幔,他的逗弄和她的害羞,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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