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他的风姿令人倾倒,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是我们家的呢?一年前我就派使者去卫国欲与卫国联姻,只不过那次他拒绝了,现在又过来看来他是改变主意了。”
哥哥的沾沾自喜让齐姜很生气:“什么我们家的?!你喜欢他怎么不去嫁给他!非要把自己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
见妹妹胡言乱语姜愉立刻拉下脸:“你是齐国公主,齐国历代嫁出去的公主也不少,你背负的责任不比男儿少。”
齐国一直有热衷两国联姻谋取利益的传统,这些年效果惊人,因为世代联姻许多诸侯国政治中心都已经渗透进齐系外戚的影子。
年轻的姜愉继位后便继续走老路子,虽然有很大一部分私心,但齐姜真的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姜愉。
见姜愉铁了心,齐姜又气又怕松开姜愉的衣袍转身跑出宫殿。
姜愉也不管任性的妹妹,望着宫外期盼卫公的到来,也不知道这五年未见,卫公是否风度依旧呢。
…………
而姬琼华此刻正在来齐国的路上,他还带上弟弟姬景昭,两人共乘一辆车。
姬景昭虽然是姬琼华的弟弟,但两人年龄几乎差一辈人,可以说姬琼华是看着姬景昭长大的。
他也从未和姬景昭说过自己打算把君位传给姬景昭,是希望姬景昭不因此而骄恣蛮横。毕竟姬景昭曾因为孟姜的死也怨恨过姬琼华,姬琼华也因为羞耻从来没有和他解释过当年的事。
不过这几年姬景昭对姬琼华态度不再恶劣,也不再故意给姬琼华闯祸惹麻烦。
看姬景昭从孟姜怀里哭泣的婴孩长得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男子,姬琼华又高兴又伤感道:“以往我被繁重的公务劳烦没有时间来陪你,现在国家安定下来有时间了,你却已经长大了而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坐在他身边的姬景昭神情一动,目光带上点悲戚正欲说些什么劝慰伤怀的姬琼华。
姬琼华却制止姬景昭的话,握着姬景昭的手叹息道:“时间像流水一样不停地流逝,一去不复返。”
姬景昭安静听着,表面上像个听话体贴的弟弟,姬琼华不知道姬景昭对他有着世上最深的恨。
他无比清楚的明白眼前这个温润儒雅的男子却做下天下最无耻狠毒的事,姬琼华气死了自己的父亲,还导致自己母亲的死亡。
姬景昭从小生于深宫,因为卫宣公纳媳的丑事,周围人看他都带着异样的目光,唯有这个兄长对他很好,他也一直很喜欢姬琼华。
直到姬景昭九岁那年,父亲卫宣公暴毙,姬琼华匆匆继位,而母亲孟姜被姬琼华幽禁在桃台不准出桃台的宫门。
同时姬琼华将他带入宫中抚养,他被迫与母亲分离,直到母亲病重将亡的时候,姬琼华才同意他前往桃台照顾母亲。
也是在那段时间,母亲哀怨地讲起当年的事,光风霁月的姬琼华在姬景昭内心的形象彻底涂上鸦黑的色彩。
姬景昭的目光落在姬琼华的脸,心里却想着一句话。
他看起来那么无辜,却有罪。
不过也没关系了,姬景昭心知姬琼华因为自己下的毒也活不了多久了。
虽然这样想姬景昭却没有多高兴,内心带着淡淡的怅然。
姬琼华看着失魂落魄的姬景昭嘴角一弯:“你应该开心点,马上就会有喜事发生。”
还不知道姬琼华是为他求娶齐国公主的姬景昭心一梗,莫名有些烦躁。
开心什么?开心你给我找个嫂子?
姬景昭勉强一笑迎合道:“听闻齐姜公主是个绝色女子,为弟恭贺兄长!”
姬琼华一直未婚是多种因素导致,其中幼年胡搅蛮缠的姬景昭也占了不少功劳。
姬琼华笑而不语没有解释,有些恶趣味的期待姬景昭知道真相后脸上的表情。
出使齐国的车乘在驰道上行驶一个月后,终于驶入齐国的国都。
被姬琼华迷得目眩神迷神魂颠倒的姜愉无比热情地接待了姬琼华,并请他入宫宴饮。
而不甘不愿的齐姜也在宴会见到姬琼华。
见姬琼华君子端方,五官秀美,深褐色的眼眸深邃如一片深湖,眼尾几缕细细的纹路没有带来颓败的衰老感反而疯狂加成成熟感和故事感,整个人的魅力如同沸腾的鼎抑制不住地向外发散。
他的眼神明明是温和的,气质是温润的,偏偏那种难以言喻的成熟感让他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让人闻到甜美的香味就被勾引得恨不得。
齐姜隐藏的叔控属性瞬间爆发!整张脸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透,脑海里一下想到自己嫁给姬琼华以后两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两年抱三。
夫君性格看起来很矜持守礼,不过没关系,自己主动就行了。
发花痴的齐姜眼睛都快粘在姬琼华的脸上了,差点口水都流出来,姜愉和她说话她都没听见。
被齐姜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的姬琼华一顿,好在他以前也被一些大胆的宫人臣子冒犯过,也没有生气,反而亲自问一遍齐姜愿不愿意?
齐姜还晕乎乎,见姬琼华说话都没听清就忙不迭点头。
“愿意!愿意!”
看妹妹发昏,姜愉急了声音加大:“齐姜!卫公是在问你要不要嫁给公叔景昭!”
“什么?!”清醒过来的齐姜大惊失色,她不是要嫁给姬琼华吗?!
她看了看姬琼华身边同样目瞪口呆面容呆滞的姬景昭,或许没遇见姬琼华之前齐姜也就同意嫁了。
可齐姜看着姬琼华都快馋哭了,姬景昭虽然好看英俊但太过青涩,而且表情奇怪像个愣头青,哪里比得上温文尔雅含蓄内敛的大叔。
她刚想说自己看中的是姬琼华,知道妹妹素来口无遮拦的姜愉给她使眼色。
齐姜一顿,她知道自己真的这样说会引发一场外交事故,委屈巴巴道:“我……我……”
姬琼华见小姑娘为难又笑着道:“景昭是个好孩子,性格纯良孝顺,齐卫又是姻亲,你嫁过来也不会受委屈。”
姬琼华一笑,齐姜就又迷糊了。
见齐姜又点头,姬琼华又朝姜愉一笑,姜愉也迷糊了……
姜愉齐姜俩兄妹等宴会结束姬琼华回到宫外休息的住处才清醒过来,他们就后悔了,非常后悔。
都怪自己一时不防,被姬琼华美色所迷。
齐姜哭自己本来想嫁姬琼华却被嫁给姬琼华的弟弟公叔景昭。
姜愉气自己头脑发昏,没狠心拒绝姬琼华的请求,虽然齐卫联姻成功,但想到以后齐姜回家省亲带回来的不是姬琼华而是公叔景昭,姜愉就想吐血。
自己是齐国的君主,姬琼华是卫国的君主,两人都是君王无事不离故土,一辈子能见面的次数本来屈指可数,没有姻亲纽带关系,下次相见不知还要多久。
想到这里姜愉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他比齐姜还伤心。
毕竟齐姜只是初见姬琼华,他在五年前就喜欢上姬琼华了,那时他太小了也知道自己和已经是卫国国君的姬琼华不可能有结果,于是忍痛回国想断了念想。
可一见琼华误终生,这五年来看过无数漂亮的女子却没有心动的姜愉以为自己可能喜欢男子,可结果依旧不尽人意。
姜愉也是后来才悟出少年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能厮守一生固然最好,可不能的话那余生都是遗憾。
他只是多见几次姬琼华都不行,这种失落感逼得姜愉想发疯。
在殿中徘徊许久始终无法平复心情的姜愉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朝着哭泣的齐姜:“我反悔了,我们把他再请回来商量吧。”
齐姜喜极而泣,连忙点头。
…………
“齐侯为何深夜请兄长叙话,兄长又喝了酒,推辞了便是。”
华刚刚躺下,宫人就来禀报姜愉请姬琼华入宫叙话,这一段时间一直和姬琼华同榻而眠的姬景昭听到了便劝姬琼华别去。
姬景昭心跳得慌,不知怎么地就想起白天宴会上姜愉齐姜兄妹俩看着姬琼华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眼神。
他知道姬琼华其实是为自己求娶齐姜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齐国是他母亲的娘家,姜愉父亲是他的亲舅舅,他和姜愉是表兄弟,本来他在卫国和姜愉就经常联系,互通往来,情谊深厚。
这门亲事会给姬景昭带来很大的利益,有了齐国的帮助他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只要姬琼华一直无嗣,那么姬琼华死后有强大外戚的他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
姬景昭惯于用最大恶意揣测姬琼华的决定,想姬琼华是在装模作样故作兄弟情深,还是捧杀自己让自己犯错然后放弃自己。
只是一想到姜愉眼神,姬景昭就顾不得诋毁姬琼华,他想起姜愉曾经寄过来的信一半都在询问姬琼华,转而担心姜愉对姬琼华心怀不轨。
姬景昭拉着姬琼华的袖子,急切道:“兄长你别去!”
姬琼华却道深夜相邀一定是什么要紧事,让姬景昭早点休息。
宫人已经给姬琼华更衣,姬景昭越想越焦虑,忍不住道:“我和你一起去!”
姬琼华丢下一句别闹留下气个半死的姬景昭就出门。
姬景昭气得一拳砸在姬琼华刚才休息的枕头上:“死了才好!死了最好!”
他也明白姜愉没理由伤害姬琼华,姬琼华又是男子又是一国之君,姜愉脑子进水才会对姬琼华动手。
虽然他这样想着,但困意烟消云散,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
…………
姬琼华入宫后,姜愉让宫人都在殿外守着又置了酒席与他宴饮,两人又喝了几杯,借着酒劲姜愉才鼓起勇气开口。
他指不远处的屏风道:“齐姜妹妹就在后面,她……”
姜愉还在斟酌用词,毕竟让齐侯改变主意娶自己的妹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姬琼华脸色一变,这齐侯姜愉半夜请自己宴饮又半天不讲正事,怎么一开口就说齐姜也在殿中。
齐姜白天的表现姬琼华也知道这娇憨的小姑娘喜欢自己,但姬琼华不以为意,如果面对爱慕者来者不拒,姬琼华的后宫早就人满为患,他认为像以往那样拒绝爱慕者一样冷淡齐姜,齐姜就会把心思放在景昭身上。
没等姜愉说完,姬琼华果断开口:“齐侯,我们白日就定下来齐姜和景昭的婚事。”
本来就为弟弟挑选媳妇,他可不愿意像父亲卫宣公抢走自己的媳妇一样抢走自己弟弟的媳妇。
姜愉艰难开口:“但是,齐姜她……”
见姜愉不懂事,姬琼华脸色沉下:“当时诸多臣子在场,他们也都知道了。”言下之意事情公布于众,没有回旋的余地。
姬琼华久居高位为人又仁厚稳重,那种气势压得好不容易聚起一点勇气的姜愉顿时不敢再顶着姬琼华的怒火说不合时宜的话。
姜愉讪笑举杯向姬琼华道歉:“是我唐突了,此事事了,不会再有异议。”
屏风后的齐姜捏着帕子哭哭啼啼,殿中响起她的呜咽声。
奈何姬琼华郎心似铁,不为之动容。
就在无可奈何的姜愉以为事情不会有转机时,齐姜从屏风后出来走向姬琼华。
见齐姜不死心姜愉发火:“齐姜,你没听懂卫公的意思吗?出去,回到你的寝宫。”
他现在只想不要再得罪姬琼华,他怕以后相见姬琼华不再给自己好脸色。
然而齐姜不理他,端着一杯酒规规矩矩双手奉给姬琼华,含着泪的眼睛对上姬琼华讶异的目光。
齐姜低声哀求道:“是齐姜鲁莽,请……请卫公喝下这赔罪的酒水原谅齐姜。”
毕竟齐姜是以后的弟媳,不想闹太僵的姬琼华接过酒一饮而下,很快就头晕眼花起来。
姬琼华踉踉跄跄站起身想回去,捂着额头醉醺醺朝姜愉告退,没等走两步他就软倒在地。
齐姜提着裙子追上去抱住昏昏沉沉的姬琼华,姜愉也跟上去探头探脑:“怎么突然醉了?”
今天姬琼华赴了两场宴,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酒,酒量看起来很好,突然醉倒让姜愉有些担心,他正要喊人请医师过来。
齐姜却阻止了姜愉,袖子一擦脸上的泪水,语气轻快道:“他没有事,酒里我下了春日醉。”
姜愉彻底被自己妹妹的行径惊呆了,春日醉是齐宫的秘药,能让男子丧失神智,无意识的与女子交欢。
说完齐姜一巴掌狠狠打在姬琼华脸上。看着姬琼华脸上浮上红印姜愉瞪大眼睛心疼不已,刚想说齐姜,齐姜咬着银牙又是泄愤又是得意:“让你给脸不要脸!软的不来非逼我来硬的。”
娇蛮的公主骑在姬琼华身上开始扒姬琼华身上的衣服得意洋洋:“听说你是个君子,等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又如何面对我!”
“齐姜!齐姜!住手!”姜愉眼看着齐姜已经解开了姬琼华的衣带,扒散了衣服露出上半身,大片雪白的胸膛看得姜愉面红耳赤。
齐姜一脸兴奋摸着姬琼华的小腹,她注意过姬琼华身长玉立如同一株笔直坚韧的青竹,束缚衣袍的带钩勒出一副纤细的楚腰。
这腰看着比自己还细,没想到衣服一脱小腹不是软肉竟然还有薄薄的腹肌。
齐姜一边摸一边兴奋道:“兄长你傻吗?我嫁给他以后你也会有很多机会看到他!”
姜愉有些心动,但理智还在:“但这样做会得罪了他,万一他不愿意娶你怎么办?!”
齐姜咬着唇几乎要大笑出来了:“可他是君子呀,君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卫宣公死后,孟姜公主从齐国带过去的陪嫁滕妾就把真相都写在一卷帛布上寄给当时在位的齐侯,现在那卷帛布流传到姜愉手中。
在知道姬琼华来使齐国后,姜愉便把当年姑姑孟姜公主和姬琼华的事告诉了齐姜。
如果姬琼华是个小人,他自然会顾及颜面不愿意认这个账,想方设法摆脱齐姜。
可姬琼华是个君子,他怎么会薄待一个因为酒后乱性被自己糟蹋的“弱女子”。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齐姜深知姬琼华是可以欺负的,所以她才敢给姬琼华下药。
笑得贼兮兮的齐姜在姬琼华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哼,倒霉的家伙谁让你落到我手里。
事到临头姜愉又有些吃醋:“可姑姑孟姜也是这样做的,她不也被冷落吗?”
齐姜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姜愉:“那是因为事情发生时姑姑孟姜已经是姬琼华的庶母。我则不同,我还没有嫁给公叔段呢。”
哑口无言的姜愉想起身离开,他可没那个度量继续看妹妹猥亵姬琼华。
“兄长!”齐姜却喊住怅然的姜愉。
齐姜表情惊悚失声道:“他怎么没反应啊!他不会是不能人道的天宦吧。”她还不死心的摸了一把,表情如被雷劈了一道。
姜愉一愣,凑上前一看,姬琼华腿间布料下的性器果然肉眼可见地还软着。
孟姜当年可是和姬琼华滚过床单的,姬琼华怎么可能是不能人事的天宦。
姜愉隐隐约约猜到原因,和齐姜面面相觑:“会不会是喝太多酒影响了药效……”
这样一来,齐姜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无法接受的齐姜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披好衣服狼狈离去。
独留姜愉和姬琼华在空荡荡的宫室。
宫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姜愉的心跳渐渐快了。
姬琼华就衣衫不整的躺在身边,姜愉紧紧挨着姬琼华坐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
这个人他十五岁时初见就很喜欢,后来也念念不忘,一直惦记到现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估计也会被少年时的不可得所困。
半阖着眼眸的姬琼华温顺地将脸挨近姜愉宽厚的手掌,姜愉红了脸,心中窃喜。
昏昏沉沉的姬琼华感觉身体非常不舒服,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几乎将自己燃烧殆尽,他屈起一条腿前脚掌轻轻踩在木质的地板上缓缓蹭动,黑色的下裳半缠半裹在雪白的腿上,半遮半掩间,隐隐约约的欲感让姜愉失魂了,他伸出手握住姬琼华纤细的脚踝……
手掌触碰到温热光滑的肌肤,姜愉又陷入纠结挣扎,不行,自己不能这样做,他还不喜欢自己。
同时姜愉又控制不住顺着姬琼华的小腿往上摸,纵使再努力克制的他疯狂贪恋和姬琼华这样亲近。
陷入苦闷燥热的姬琼华却喜欢这样的触碰,被微凉手掌包裹的感觉足以抵消一点难受的感觉,见姜愉欲迎还拒浅尝辄止,不满足的姬琼华喘息着,小腿晃了晃挣扎开姜愉的手,然后用脚背勾住姜愉的腰往前一带。
完全不抵抗的姜愉顺势压在姬琼华身上,由此与姬琼华的目光相接。
姜愉呼吸一滞,他印象中姬琼华的眼神是温和的,像一片深邃的湖水,那股成熟的魅力里又往往带着一种奇妙的性张力。
可姬琼华现在的眼神比湖水还温柔,里面含着的情欲,如同黑夜里涌动的潮水,汹涌又盲目。
虽然知道姬琼华不算清醒,但姜愉还是被引诱得垂首与他接吻,两人的距离拉得无比近,彼此的呼吸交缠,就在姜愉亲上姬琼华的唇时,姬琼华下意识偏头躲避。
姜愉便沿着姬琼华下颌亲吻,密密麻麻的吻从优美的下颌线沿下至脖子,停留在姬琼华的喉结上然后含住。
姬琼华被亲得浑身颤抖,被姜愉这种温柔的亲吻舒服得几乎要呜咽出声,忍不住用手勾住姜愉的脖子。
姜愉色欲既起,岂会轻易放过姬琼华。
姜愉听见姬琼华细弱的哭腔便将姬琼华翻过身,果然看见姬琼华眼睛里水波荡漾,嘴唇无意识咬得殷红如同涂上胭脂,并衔着一缕被口涎濡湿的发丝。
姜愉目光一怔,激烈搏动的心脏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停滞下来,连动作都停下来。
他怔怔看着垂着眸喘息的姬琼华,像是叙述一个事实般自言自语:“琼华,我想让你成我的夫人,我只要你,没有子嗣也没有关系,我有很多兄弟,齐国以后可以交给其中一个。”
“如果你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我可以为你在宫外筑一座高台,就像卫宣公为孟姜筑的桃台,你可以在里面永远享受荣华富贵,避开一切纷争。”
姬琼华没有压根听见姜愉说什么,终于停下的性事让他如死里逃生般松了一口气。
见姬琼华不答,姜愉又回过神来,失落道:“我在说什么疯话……”
姬琼华眼睫颤抖,眼神迷蒙,他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只有胸口起伏着证明他没被玩死。
姜愉又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公叔景昭是个坏种,我知道他惦记你的君位,可我想帮他,这样你才有可能留在我身边……”
姜愉不满足于这意乱情迷的一夜,决心做些什么,使姬琼华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
另一边的姬景昭随着姬琼华离开的时间越久他的内心愈发郁躁。
这一路上,姬景昭已经习惯姬琼华睡在自己的身边,习惯姬琼华身上淡淡的香味,习惯姬琼华浅浅的呼吸声。
习惯真正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恨不得姬琼华早点死去的姬景昭因为姬琼华不在自己身边而失眠了。
连姬景昭都觉得又滑稽又可笑,揉杂着一丝不自知的心酸。
在月亮西沉,姬琼华入宫近三个时辰后一直未见他回来熬了大半宿的姬景昭终于忍无可忍,亲自架着马车打算进宫接姬琼华。
等马车行驶到齐宫,却见齐宫宫门紧闭,姬景昭呼喊许久让开宫门,都没有人应声。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姬景昭又气又急,守在宫门外连名带姓地叫起姜愉的名字,一直等到天色浮白,太阳升起,宫门才大开。
满眼通红气急败坏的姬景昭才被姜愉允许见到姬琼华。
姬景昭看见姬琼华时差点没被当场气死,姬琼华衣服也没有穿,被一床绣被裹着昏睡在姜愉寝宫的床榻上,头发也没有束冠全部散着,嘴唇有点破皮,眼皮也有些红肿,一看就知道哭过。
姬景昭声音嘶哑着对着姜愉破口大骂:“你脑子被精虫冲上脑了吗?!你竟然敢碰他!”
姬景昭的配剑在进宫时被禁卫军扣下,不然此刻姜愉的身上要多几个窟窿眼。
荒唐一夜的姜愉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但自认为捉到姬景昭的弱点,带着底气和姬景昭谈判起来。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想把他拉下来吗?我可以举全国之力助你顺利继卫公之位,而你只需要把琼华给我。”
谁知道姬景昭听了愈发生气,暴怒道:“我是想杀他!我是想他死!但你为什么要碰他?!我允许你碰他了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要掺和进我们之间?!”
齐侯姜愉:“???”他是姬景昭母亲的娘家人,只比姬景昭大一点,按辈分姬景昭还得叫他一声哥哥。
而且他们这几年交流不断,情谊深厚,怎么姬景昭这般失态,对着母族亲人还是一国之君的自己出口成脏,无礼至极。
姜愉仔细琢磨姬景昭的话意识到不对,失声道:“你还要杀他?!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想要卫公之位就拿走,你把琼华给我呀!”
姬景昭厌恶且仇恨地看着姜愉,如果不是武器被收走,这里是齐宫杀了姜愉自己也会毙命,他真的想弄死这个胆大包天鬼迷心窍的齐侯。
姬景昭自认为姬琼华可以死,且必须死在自己手里面,如果姬琼华被其他人所辱,姬景昭就恨不得将凶手大卸八块凌迟处死,他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有自己才能处理姬琼华,才能对姬琼华做任何事。
现在姬景昭心中对姜愉恨得滴血,他绕开姜愉,打算带姬琼华赶紧离开齐国回到卫国。
不死心的姜愉拦在床榻前:“你为什么杀他?!如果你要杀他,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姬景昭上前一步,突然握紧拳头又快又狠殴在姜愉肚子上。
这一拳头下了死手,姜愉被揍得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勉强站稳却忍不住躬着腰减轻剧烈的疼痛。
看着有些狼狈的姜愉,姬景昭轻蔑一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他也远比你想象中还要信任我,你不要想着挑拨我们的关系。”
姜愉想起那卷帛布:“你想杀他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因为卫宣公和你的母亲孟姜?”
姬景昭皱眉:“是又如何?”母亲的话还犹在耳侧,他一直认为是姬琼华醉酒侵犯了母亲,气死了父亲。
知道真相的姜愉摇头:“当年的事错在孟姜,不在他,你不能惩罚一个无辜的人。”
姜愉也猜到孟姜会怎么和姬景昭说起这件事情,她会粉饰自己的错误,于是错误不可避免往姬琼华身上倾泻。
当然,孟姜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一个母亲肯定不希望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形象是一个荡妇。
但如果这样,姬景昭这样恨琼华,那琼华就太无辜了。
姜愉替姬琼华辩解的话,姬景昭不愿意听也听不进去,比起别人的口舌,比起姬琼华爱慕者的口舌,姬景昭更相信自己的母亲,他也无法因为别人短短几句话就推翻这些年的认知。
看着年纪轻轻就有昏君之相的姜愉,姬景昭又冷笑道:“就算他是祸国殃民的褒姒,我也不会让你变成他的周幽王。”
他脸上又妒又恨的表情一下子让姜愉睁大眼,缓缓问道:“你是不是也爱他?”
姬景昭脸一僵,一瞬间的慌乱攻破心防。
他语气僵硬道:“你疯了也不要拉上我。”
姜愉却拍掌大笑道:“原来你也想做周幽王!”
他突然就不担心姬景昭会真的杀了姬琼华,甚至爽快地放姬景昭带着姬琼华离开。
在姬景昭上车后,送到宫门口的姜愉屏退左右,贱兮兮和姬景昭道:“寡人已知晓你的心意,但琼华不是你能驾驭的,到时候你可以找寡人帮忙,但代价就是寡人也要琼华,而且我大你小。”
面无表情的姬景昭把姬琼华抱进车里,又从车里拿出一把剑拔出剑鞘,跳下车就往姜愉身上刺。
姜愉早有防备,一边喊着护驾一边大笑着跑回宫门里。
在身后宫人的惊呼声中,姬景昭一甩僵绳,马车启程。
追过来的齐姜红着眼看着远去的马车,眼里满是失望。
姜愉安慰她:“不要再惦记他了,我答应你,你以后的夫婿自己选,也不必远嫁其他诸侯国。”
“这桩婚事也不作数,我会和大臣们解释清楚。”
被安慰到了的齐姜有些困惑道:“公叔景昭发生了什么?是他不愿意娶我还是
你不愿意将我嫁给他?”
姜愉摸着有些生疼的腹部,咬着牙笑道:“这公叔景昭可是一个好人呢,他被卫公抚养长大,卫公对他情谊深厚,他心怀感激便想让卫公休息下来,自己去承担国家社稷之苦。”
“我和他说,国家让像卫公这样的君子治理便好了,他呀,坚持认为应该回报卫公,拒绝我的提议。我哪里会是那种阻止别人行仁义的人,可他这样做就让我成为这样的人。”
“我真是愚笨呀,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孝心和仁义。”
“你看公叔景昭难道不是一个好人吗?”
姜愉越说越阴阳怪气,齐姜越听越云里雾里。
姜愉在姬景昭眼中是个周幽王,而姬景昭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个中山狼。
………………
马车在宽阔的官道上疾驰,姬琼华在颠簸中醒来。
在恍惚一会儿,清醒过来记起昨晚发生什么的姬琼华失态了,他紧紧攥着姬景昭胸口的衣襟含着泪崩溃尖叫:“寡人要杀了姜愉,他竟然如此侮辱寡人!他把寡人当成女人羞辱!”
姬景昭紧紧抱着崩溃哭泣的姬琼华,心不断往下沉,姬琼华的反应在告诉他,他没有猜错,姜愉的确把姬琼华上了。
他赤红着眼睛,哭泣的姬琼华让他有些疯狂:“我答应你会把他的头颅斩下来献给你。”
姬琼华哽咽道:“寡人不要回国,要先去见周天子,请他来给寡人主持公道……”
周天子是天下共主,大小诸侯都是他的臣子,而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姬琼华立马想到要去找周天子。
开始谋划复仇行动的姬琼华眼神逐渐狠厉:“寡人还要联合其他诸侯,出兵伐齐。”
“姜尚怎么会有这样淫乱的后嗣,而这样荒唐的人竟然成一国之君!”
姬琼华盘算着打败齐国后就插手齐国内政废掉姜愉,另立新君。
心情激动的他突然感受到心口一阵绞痛,这种痛苦已经困扰他很长一段时间,也让他有了时日无多的感觉。
姬琼华一怔,脸色突然衰败下来。
对呀,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本就活不了多久,他是为了景昭求一门终身受益的婚事才去齐国的。
他哪里有时间来打一场战,万一自己中途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于卫国不利。
自己勤勤恳恳治理卫国十年,才有了今天的硕果,卫国不能因为一次战争再次衰败下去。
想到这些姬琼华嘴唇颤抖着,深邃的眼神都阴郁起来,他痛苦道:“不……寡人不能伐齐。”
一个国君不为国家遭受耻辱和诟病,国家也会日趋艰难。
“昨晚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寡人……”
他含着眼泪屈辱道:“寡人死后,不要让齐国的人,更不要让姜愉来祭拜寡人的遗体。”
他刚才甚至想到和齐国断交,可是齐国是景昭的母族,这对景昭不利。
姬景昭不太理解,姬琼华都决定忍受了,可他越想越如鲠在喉,见姬琼华窝囊下来,他反而被气笑了:“你为什么要忍受这些?姜愉如此待你,你却不追究。”
他咄咄逼人以言语中伤姬琼华:“难道你是喜欢他吗?难道你享受被他当女人一样用吗?”
姬琼华不再追究,姬景昭欲杀姜愉的心思反而愈发强烈,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心里觉得愤怒又委屈。
姬琼华伤口被他狠狠揭开,脸上红白交织,又痛苦又羞耻,更让他难过的是姬景昭的态度。
这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忍受什么。
姬琼华斥责他:“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是为了你!你像个永远无法长大的孩子,总是这样冲动总是觉得武力能解决所有问题。”
姬景昭本来就快失去理智,姬琼华还在火上浇油:“你跟你母亲一样,做事从来不来考虑后果,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灾难!”
当年卫宣公死后,姬琼华既厌恶自己又无法面对孟姜,便将孟姜软禁在桃宫,使孟姜郁郁而终。
见姬琼华讲起孟姜,姬景昭表情一下子冷下来,他道:“其实我明白,你这些年对我的种种好,都是因为我的母亲。”
他质问道:“你内心一直爱着她,无法忘记她。对吗?!”
姬琼华怒气冲冲的脸一下子慌乱了,他甚至无法给出姬景昭的答案,如果他不爱孟姜,当初不会在出使齐国时求娶让他一见倾心的孟姜。
孟姜本该就是他的,是父亲夺走了她。
他一直努力成为一个君子,君子克己复礼,他被礼所束缚一生。
可姬琼华也有七情六欲,也会被感情困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仁义既是他为人的准则也是他一生的枷锁。
这样的表情,姬景昭哪里不知道姬琼华的答案,他以前从来不向姬琼华追问这些前尘往事。
可真的知道姬琼华这些年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母亲,姬景昭还是感觉到心如刀割。
他应该早点毒死姬琼华的,而不是因为心软只是一点点的下毒,当时下毒时内心多年累计的仇恨再加上姬琼华又打算迎娶齐国公主都远不及这一刻痛苦。
这个人总是让他那么难过。
他狂乱地大笑:“哈哈!能拥有你一生的爱意,母亲真是死也瞑目了。”
姬景昭又贴近姬琼华,直勾勾看着姬琼华的眼睛:“那我呢?”
“我是什么?是你年幼无知的弟弟?还是你聊以慰藉的代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