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雨s问心声(2 / 2)
张合邀他进院赏月。
坐在那棵桂树底下,张合泡了安神的茶,两个人就静静待着,视线一同望着天边,不知在想什么。
等一盏茶凉透,风也清了,回过头看见身旁人已经卧在摇椅里睡着,张飞无奈叹出心事。
“张合…”用他自己都快听不见的声音叫对方的名字。
无人得知的角落,伸手拂开张合鬓边散落的发丝,轻轻碰了碰他缀在发间的那朵芍药。
这夜忘了是什么时候回的。
张合中途醒来送他至门前,转身便回去歇了,他无心睡眠,又在自己院里坐了片刻。
回过神天已蒙亮,进屋随手揣上张合前几日送的鲜花饼,出了门去跑任务。
七八月里天气燥热,他心里揣着无法排解的事情,常有任务时分心,若不是多年养成了习惯,恐怕命都够他几条没的。
熬了彻夜,还正好碰上难缠的债主,一不留神让对方在脸上留了道口子,下手顿然失去轻重,鲜血脏了一身袍子。
以往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洗干净就好,如今闻久了甜腻的花香,便觉得血腥味格外刺鼻恶心。
哪怕换了身干净衣物,也忘不了那温热液体流淌在皮肤的黏腻。
回去路上止不住地想,原本张合就嗅觉灵敏,倘若凑近时让他闻到了味道该如何,会否会误会厌恶自己。
越接近回去的路,这念头越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视线扫及院门前,望见那抹亮色身影,无数纠结都变成种无处遁形的窘迫。
和才认识那会儿的局促不同,他从来知道烧杀索命这种勾当不算正途,经营多年也早就已经接受,没有为谁生出恻隐的想法。
但此时这种窘迫,伴随了好多情感上的自我审视,让他觉得自己宛如一团阴沟里的污泥,面对张合此人,像是在照一面澄澈的镜子。
他生性冷漠寡淡,却并非草木,眼跟前站着的是他难得的情感,难得的“想要”,怎么可能一如往常。
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举动,对面那干净美好的芳花云彩,已经朝他飘来。
“脸怎么了?”张合本想上手摸的,指尖快要碰到又赶紧收回来,望着他眉头轻拧。
“蹭到的。”张飞答道。
不知道张合信没信他的说辞,又问,“还有其他的伤吗?”
他好像早就洞悉张飞隐瞒的事情,兴许是上一次就发现了张飞衣服上那些血迹的由来。
也没有拆穿张飞撒的谎,满脸的担忧不像假的,比起头一次见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张飞都快要被晃花在他好看的眼神里。
松了那股怕被发现的提心吊胆,屈起指节在他眉心轻轻一碰,“无事。”
张合眉目舒展下来,红了耳尖。
他太像只容易受惊的猎物,只是手指这么轻轻一挨就紧绷起来,要是还有更过分的事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等我做什么?”张飞问他。
“今日做了些糕点…”
张飞往他身后看,提的篮子里果然又是那些模样精致的鲜花点心。可这东西张合送给过太多人,在张飞看来已经算不得能满足的甜头。
还是接过了提篮,“用过晚膳了吗?”
张合摇头。
张飞移步,越过他说,“来我院子里坐。”
啊啊啊吧这章也是,字数不够,其实我一开始就是简简单单当做是随笔来写的,所以字数都没有特别的注意,同名更新在微博也有哦,这篇就主打一个轻松甜宠,他俩是双向暗恋没错!!
出口这种意味深长的话,张飞无师自通。
视线紧随着张合进入院落,停在荫蔽的爬山虎凉亭底下。
因为是。
甚至已经习惯毎日清晨从张飞的卧榻上醒来,和张飞一起坐在院子里用早饭。
九月天气转凉,张飞外出跑任务的时候多了起来,家里落不着人,张合便回了自己院子。
恰好甄宓递了信来说找了份新的差事,约他在家里见面。
有阵子没见,甄宓神色比之前飞扬许多,想必是真的找到了很好的差事,进门到坐下提了不止三遍新的组织的名字。
末了还问起张合的去向。
“你也别灰心,从前的那地方待的不好,本不是你的问题,你要是实在没有往后的打算,不如考虑考虑我如今待的这个组织,里面待遇很好的。”
张合摇了摇头,“真有这么好的话,我能力太弱,人家不一定会要我的。”
甄宓看他一副可怜样怪不忍心,手搭上他肩头安慰道,“别太看轻自己,凡事讲究各有所能、各善其职,万一你来也能发挥作用呢。”
篱笆围栏外头进来个人,院里两人半点没发觉,还自顾自聊着。
甄宓生怕张合不相信她的话,两只手都信誓旦旦搭在了他肩膀,“倘若你答应,我回去后就以我的人格向我们楼主引荐你,怎么样?”
眼前压过一片影子,张合抬起头来,正看见张飞朝他伸出手,没等他点头便一把将他从甄宓面前拽了出来。
甄宓让不速之客煞了风景,脸上都挂着不高兴了,扭头刚想骂两句,看清对面那张脸魂儿差点没吓飞。
“头…头儿?”
张合感觉他们似乎认识。
坐下来通了信息才知道,甄宓最近新加入的那个组织,张飞恰好也在里头,两个人还是不怎么会面的上下级关系。
甄宓避嫌,站在上司面前腿打颤,反应过来就找借口溜了,张合连鲜花饼都没来得及给她塞。
今日只算是朋友相聚,他没想到张飞会提前回来,想问对方怎么近日不见人影,又觉得像是在打听别人的私生活。
好几次张开嘴唇不说话,弄得张飞直接没了耐心,凑近挨到他唇上,衔住了他堪堪露出的舌尖。
再多念头都被这个吻打乱,对方急切地夺去他所有呼吸,在他能够感触的地方肆意横行。
意识沉沦之际得到一丝解放,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面前张飞像蛇一样幽深的双瞳,不自觉往后瑟缩。
随即下巴便被对方粗糙的指根固定住,那热得让他魂魄迷离的嘴唇再次碰了上来,吻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入缠绵,似乎存了心要把他搅乱,始终在又快又急地侵入。
连带着身体无限地接近,他双手能直接碰到张飞的肩膀。
可惜再怎么挣扎都只是让两个人看起来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
他的行动根本憾不动对方分毫,只能任由张飞将他完全吞噬,拉进烈火延绵的深渊。
气喘吁吁地分开,指尖都在发抖,他衣衫凌乱不堪,领口大咧咧地敞着露出里面的皮肤,头发也散了,鬓边那朵芍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进了面前人手里。
张飞正目不斜视地盯着他,用拇指蹭去他嘴角的水迹,“你怎么没问我。”
“我…”张合喉咙发干,近乎麻木的唇舌发不出完整的字句。
“你也喜欢我吧。”张飞肯定道。
隐藏的心事被戳穿,张合紧绷得浑身都僵硬起来,立马被张飞一掐后颈,整个人又软了。
脸上烫得要烧起来,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张飞的眼睛。
“张合。”停在脖颈的手强迫他抬起脸。
张合难受得眼眶发酸,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刚毅的底子,眨眨眼睛泪水就滑落下来,打湿了脸颊。
别开脸强装镇定,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没有回头路了…”
一墙之隔11
最后看他太可怜,张飞还是放过了他,拢好他的衣服,去院子里打水给他擦干净了脸。
坦白说先前看见他与甄宓混在一起,确实不怎么高兴来着,况且太久日子不见,原本就揣了些不好往外说的心思,所以才那样冒犯。
张合听完耳朵红透,想计较也没心思计较了,随他去厨房准备下午的饭,在旁老老实实做起了尾巴。
院子里那棵桂树已经隐隐约约泛些芳香,晚间躺在下头吃着花糕、乘着清风,再惬意不过。
眼下张飞回来,他还能肆无忌惮躺在摇椅里睡,不用再担心后半夜忘了回屋,在院子里惹上风寒……
如今两间院子里的人来回串访成了习惯,就显得中间立起的那道围墙格外多余。
倘若没有墙,两间院子就是一间,管他们怎么折腾到最后肯定还要凑在一起。
倘若还有墙,不管白日在谁家用饭,晚间在谁家睡觉,到某个时候还是要分开。
张合脸皮薄,很多话不好说出来,张飞也神经迟钝,一般没碍到他的事,给他八百年也不会注意那些细节。
别无他法,只能张合自己解决。
某一日张飞去集市买菜,独留张合一个人在家,于是拾几件趁手工具折腾了一通。
等张飞回来就看见两间院子中间那道墙体塌了,检查完他浑身毫发无损,便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那瘦的风都能吹走的人大言不惭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墙压塌了。”
张飞自然没信他鬼话,觉悟出他那点心思也没拆穿,一声不吭把坍塌的墙体收拾了,顺带帮他搬了个家。
这之后两人便顺理成章住上了一间院子,吃用一张桌,同眠一张榻。
再也没有那堵墙。
这年腊月过节,甄宓夹着尾巴来过一次,看到院子中间空荡荡的,也好奇问了这个问题。
张合憋红了脸不好回答,还是张飞回答的她,“不小心用矛扫到,便塌了。”
此后他俩待的那个组织内便盛传,张飞的蛇矛上能劈山,下能开墙,穿人必死。
让他本就不太乐观的人际关系雪上加霜。
不过万幸,没多久就新来了个发间戴花的漂亮美人,整日同他厮混在一起。
起初大家只是觉得这是作为上级的职责。
毕竟带新手嘛,出任务途中难免出现差错,有个老手跟着解决很正常。
后来多了就发现,那两人相处之中,平时只会板着一张棺材脸的上级居然会冒出几丝温情,甚至在给对方收拾烂摊子这种事上,过于没有底线。
楼里就有些闲言碎语,说那个新来的靠美色诱惑上级,还经常大半夜约上级一起出去看月亮什么的。
这话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甄宓耳朵里,为了维护好友名誉,她自然义不容辞跳出来以人格担保没有这回事。
直到后来自己也不确定地去询问张合,看见他被张飞掩在角落里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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