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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嫁 第8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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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儿不明所以,乖乖走人。一旁的小太监倚靠在墙上,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凝儿摇摇头,将灯笼放好,寻了一处坐下。屋里头动静起起伏伏,间或能听到柳烟钰口齿不清的声音。“只要,你,听话,必,必有好处……好不好,你说实话,好不好……听话的妙处在于此……你说什么……再来……”酒真是好东西,可以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难怪书儿会惊恐,因为醉酒后的太子妃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现在柳烟钰问起,凝儿思及昨夜,羞于启齿。男女之事,唯有当事双方才最清楚。看到凝儿支支吾吾的样子,柳烟钰心知自己没做什么好事,她抬手揉了下肩膀,只觉四肢百胲涌来无尽的酸痛感。她露出惊异的表情,“本宫昨晚莫不是当了回劳工,怎么累成了这样?”胳膊抬起还算顺畅,她动了动腿,跟灌了铅似的。她无奈地伸出胳膊:“凝儿扶我。”绛紫宫里。九皇子笔直跪在屋子中央,神色愧疚地垂着头:“一切都是胥瑞的错,请母妃责罚。”他看到母亲肿如猪头般的脸,悔意陡生。可事已至此,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挽回。曦妃没有戴面纱,她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跪着的儿子。他是她亲生的儿子,是自己在这宫里唯一的倚仗。偏偏是他,让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她冷冷道:“已然这样,责罚你有何用?还不如想想补救的法子。”药汤喝了,她脸上症状没有任何消褪的痕迹,反而是眼睛睁不开,视物都有些困难。胥瑞抬头,触及到母亲的脸,惶惶垂头。他不忍看,也想不出破局的法子。“胥康既然摊到了明面上,本宫便顺应他一回。”她起身走到桌前,“玉姑姑,拿纸和笔来。”玉姑姑将纸在曦妃面前的桌上铺开,曦妃提起笔,稍事沉吟之后,慢慢落笔。秀气字迹跃然纸上。一会儿之后,她放下笔,对胥瑞说道:“你今日去见皇上,转告皇上本宫的病情,之后把这封信呈给皇上,皇上看过之后自会知晓。”她现在这副样子,不可以让皇上见到一星半点,但可以通过胥瑞之口引起皇上的怜惜。胥瑞这会儿茫然无措,曦妃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郑重其事地点头:“母妃,儿臣定办妥此事。”曦妃不放心,又叮嘱几句:“皇上问你,你实话实答便可。”自绛紫宫出来,胥瑞便赶去了前殿,钱公公禀报后,皇上允他进去。胥瑞进去后便恭恭敬敬跪下:“儿臣给父皇请安。”皇上心情烦闷,问道:“曦妃现在如何了?吃了汤药之后脸上症状可有减轻?”“喝汤药之后,母亲脸上症状没有减轻,反而变得愈发严重。”“太医们禀报,可能是你买的妆粉出了问题?”皇上蹙着眉头问。“是,”胥瑞低着头,“儿臣见皇兄那里有两盒妆粉,听闻女人涂了之后会有奇效,便缠着皇兄要了一盒。皇兄叮嘱过,不可随意送人,要试过或者让太医瞧过才可。儿臣送给母妃之前,的确让太医瞧过,太医瞧不出异常,儿臣自己涂到脸上试了两个时辰,只觉脸上皮肤变好,并无其他症状。儿臣这才将妆粉送给了母妃。开始两天,母妃涂着效果的确不错,不知为何第三日便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儿臣也不知是妆粉出了问题还是有人趁母妃不注意往里加了什么。儿臣只是难过,不管父皇与母妃给儿臣什么惩罚,儿臣都愿意承受。”他依照母亲的叮嘱,不卑不亢地说出事情经过,言谈间并无明确指向胥康,但意有所指。皇上神色不悦,真如他所料,此事胥康脱不了干系,昨天下午的操练,他并不冤。但正如胥瑞所说,他用了没事,用之前太医也没看出端倪,曦妃用到第三日才出事,没法子确定就是胥康所为。有先前的中毒事件,加上这次的事件,皇上发出一声叹息。一个两个的,皆不遂他的心思。胥瑞见皇上如此,这才掏出母亲写好的信,双手呈上,“父皇,母妃容颜受损,无法面见您,她将她想说的话书于纸上,让儿臣转交父皇。”皇上宠爱曦妃,自然对她充满怜惜之情。他让钱公公把信呈上来。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皇上从头至尾读了两遍,抬头瞥眼诚惶诚恐的胥瑞,停了会儿,道:“告诉曦妃,让她好好养病,朕,允了。”胥瑞激动地磕头:“多谢父皇,多谢父皇!”柳烟钰勉强洗了个澡,吃罢午膳便瘫到了床上。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她表情奇怪地问凝儿:“昨晚本宫沐浴过?”

凝儿:“睡前沐浴过。”“没喝酒之前的事本宫记得。”柳烟钰用手轻捶自己的脑袋,“本宫酒量浅,喝一坛子稠酒,直接喝糊涂了,什么也记不起来。本宫是说,昨晚跟太子闹腾完之后沐浴过吗?”“那倒没有。”“但本宫身上并不脏……就只是疼,”她奇道,“难道昨晚是跟太子打了一架,并没做亲密之事?”凝儿抿唇轻笑,“前半夜是书儿值夜,后半夜换成了奴婢。奴婢觉着,应是太子殿下帮您擦拭过。”“太子殿下?”柳烟钰摇头,“太丢人了,一点儿记不起来。”凝儿蹲到榻前为她捶腿,“太子妃,您别担心。太子殿下与您琴瑟合鸣是好事。”柳烟钰叹气:“但愿吧,把麟儿抱来,本宫陪陪他。”入夜,麟儿被奶娘抱了下去,柳烟钰舒展胳膊,倚靠着引枕。一天过去,她身上的痛楚还在。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昨晚自己倒底折腾了啥,竟差点儿把自己给折腾废了。胥康进来的时候,她只轻轻瞟了他一眼便赶紧移开视线。有点儿羞于见他。胥康似是知道她身上的痛楚,进来后,看了她一眼,道:“你且躺着,孤自己来就好。”他有条不紊地用了晚膳,又去了净房,哗哗水声传来,没过多久,他便拢着袍子走了进来。似是察觉到她似有若无的视线,走到榻前时,胥康双手突然往后一掀,拢在身上的外袍飘然落地。柳烟钰随意抬眸,直接怔住。只见胥康身上密布着暗色的印痕,痕迹或大或小,胳膊、胸膛、腰际,都有。腰际以下穿着裤子,有没有伤痕看不到。柳烟钰心虚地看眼自己的指甲,有些伤痕明显就是指甲的形状,他胸侧长长的一条血红印子,像是指甲划出来的。她难以置信地发问:“殿下身上的伤,不会,不会是臣妾弄的吧?”胥康露出怡然自得的笑,声音如暖阳下的微风,徐徐拂向她的心田。“太子妃之奖赏,孤甘之如饴。”胥康站在光线明亮处。坦然将累累伤痕展示给柳烟钰看, 眼底隐隐蓄着兴奋,仿佛在炫耀一般。柳烟钰脸颊腾地涨红。她什么都不记得,但这些印痕却清楚明了地昭告于她。很疯狂,很, 暴力。羞窘之余,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她醉酒后不知轻重, 将他抓伤, 且伤得不轻,这有什么好炫耀的?自己越疯魔, 他不生气,反而高兴?她温温吞吞地开口:“殿下, 这些伤口需要处理。”他就这样不管不顾,万一起了炎症, 后悔都来不及。还有心思在这里得瑟?胥康浑不在意,他倾身上前, 坐到她的旁边:“只是些抓痕, 不妨事。”对他来说,就像被猫爪子给挠了。跟疼扯不上什么关系。他说没关系,柳烟钰却是不能, 遂打算找药帮他敷上, 刚一起身,她疼得“咝”了声,胥康忙扶住她,“疼?”柳烟钰尴尬地坐回去, “让凝儿进来把药膏找出来, 臣妾帮您涂吧?”她这腿略一动就疼到不行。胥康眉目清凝:“太子妃说放置在哪里,孤去找。”他不喜外人近身侍候, 与柳烟钰有了亲密行为之后,无形中把她纳入到自己人的范畴,两人相处不愿受打扰。他患上疫症之时,两人在那处小院里相处的日子,虽疲累,却有寻常夫妻的温馨与平和,某个时刻,他会怀念那些时光。在柳烟钰的指挥下,胥康在珍宝柜下格处找到了药膏,他拿着走了回来。柳烟钰指挥他翻找药膏时,心里感觉是有些新奇的。在她成长的经历当中,她一直是处于不被重视的地位。宁安师太和师姐关心她,但那份关心,与亲人之间的关心,倒底是不同的。现在的胥康,在潜移默化当中,在一点一点向她传递着亲近之感,被关心,被重视,被,捧在心尖上,在他的言行举止中,她隐隐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她是尊贵的。他将心中尊贵的位置腾出来给她,管她要奖赏,听从她的指挥。这种感觉很陌生,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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