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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应该要超越前人了。他何尝不知道国库已经因为他大兴土木修建行宫、炼製丹药被挥霍一空,如今还因对西用兵开销巨大……
他知道,但他仍旧要一意孤行。这是他立下功业、青史留名的最后机会。
除此之外,他唯一发愁的便是后继人的事情。三个儿子年龄都比较小,谁都不能独当一面。
还有近日那些异象流言……挖出了大代一朝的女帝颂石,还有他从涯安道人口中得知的预言。
涯安道人所说,不过是有女子临朝执政罢了——这公主代为摄政颇久,他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余下三个儿子,不论选谁,都年纪太小经验太浅,他断然不会依靠别人——而宫室中已经没有其余血脉,全部在他登向帝位时杀了个干干净净。
异姓大臣、不同血脉的人他信不过,如此看来,他唯一能够倚靠的也不过是他的嫡长女。
时至今日,他都还要怀念唐皇后:“你的女儿虽然一点不像你,对,一点都不像……但是出人意料,她肖似朕。”
他心中隐隐出现了一点惋惜之情,要是她是个男人便好了。
这样的惋惜转瞬即逝,她如今能够以女子之身处于外朝,还同太子分摄朝政那么多年,已然是他的恩赐。
这么多的恩赐与培养,也不过是为了再造一个唐皇后的替身。但是他失败了,她一点也不像她。
既然如此,那就退而求其次。这史册上有多少权倾朝野的长公主,竭智尽忠扶扶持幼弟。
她们如此,她当然应该如此。
那些流言,不过是有心之人的谣传罢了——想要离间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想要挑拨他们姐弟的亲情。
“哼,孙老道,你以为朕还会再被你耍一次?”皇帝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衝着殿外大喊了一声,“应昆!”
“唉,唉,臣在!”尖细但是谄媚的声音传来,应昆这才一路小跑,小心地跑到朝徽帝面前。
饶是朝徽帝一身道袍,身上王者气度依然不凡,但是他也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皇帝身上那股压迫人的气势已经不复往昔。
他知道,陛下病了。人总是要病的。
世上没有不死的帝王。应昆低着头,心中七上八下的。
皇帝盯着他,幽幽道:“近来朝中有何事情?”
应昆道:“公主殿下治事,井井有条。”
他也不敢夸得太过,那些流言,他知道,陛下也知道。
他担心陛下生气发怒,就会将公主殿下怎么着了。这种事情,他还是别说的好。
哪知道皇帝却撂下了一句话:“那就好——拿纸和笔来吧,写诏下去,加封她为镇国公主。”闲逐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