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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玲沉沉呼吸,视线又挪到顾清柔身上,粗略打量一番,掩去眸底一瞬的惊艳,冷冷质问:“还有这位姑娘,面对有妻之女,难道不知避嫌吗?”
顾清柔神情一顿,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纵使家道中落,但教养良好的顾清柔还未曾有过与人势如水火的经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她。
隻晕红着一张脸,怒视着居高临下的江妙玲。
堂弟江亦轩见状,忙拽着江妙玲的衣袖劝道:“姐,何顾动这般大的气?我们今日前来是来讨债的,你怎无端撞开女子闺房的房门?多少有些于理不合。”
“你懂什么?”江妙玲将他呵斥一声,“你自去讨要你的债,我这儿有要事要处理。”
见劝说无用,江亦轩干脆甩袖离开。
顾清柔见他往厅堂走,回过神,问:“你们是何人?为何私闯门宅?”
“我们是顾易本的债主,今日是来催债的。”江妙玲如实相告,话锋一转,冷语冰人,“不巧竟撞见孟小姐见异思迁,另结新欢。”
江妙玲冷笑,“我当真替瑾儿不值。”
孟宛怡受不得她这般揶揄,起身解释,“江小姐,你误会了。她是清柔姐姐,待我如亲妹妹一般。”
江妙玲讥笑,丝毫不理会她苍白无力的解释。
方才那女子用手指亲昵勾她鼻子时,孟宛怡分明一副很受用的表情。
她可从未见孟莹如此温柔地对待孟宛怡。
亲姐妹尚且不会如此亲昵,让她如何相信眼前这两位没有亲缘关系之人?
难道真如孟宛怡解释的那般,只是姐妹间的亲近?
她们的解释,江妙玲狐疑。
左右为难之际,孟宛怡就听见顾易本踉踉跄跄地跪地求饶声,“江公子,求你再宽恕我几日。”
“我已经不知宽恕你多少日了,怎么?你是打算过了新年再还我不成?”男子毫不退让。
顾清柔见她爹毫无尊严地跪在年轻小伙跟前,怒其不争,跑过去搀扶他,“爹,您先起来。您到底欠他们多少债?”
“若是细算下来,把你卖了都不够还债!”江妙玲见顾清柔单薄的身体跪倒在地,心生怜悯。但不消片刻的功夫,她便恢復镇定,话说得有些不堪入耳。
顾清柔听闻,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立刻晕红了眼眶。
孟宛怡不忍见顾清柔独自面对,挤在几人之间,压低嗓音问:“江小姐可有欠条?可否容我过目?”
“那是自然。”
孟宛怡接过欠条,顿然大吃一惊,“五千两银子?这么多?”
她和娘亲每年能拿到手的生活开支也不过几百两银子,这一万两属实有些触目惊心。
顾清柔神情一震,终于明白面前女子所言非虚。
即便将她卖了,也不及五千两。
场面一时陷入窘境,孟宛怡心知江妙玲对她有误解,但如此紧要关头,她不得不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