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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中写道:
还记得第一次见瑾儿,是在我九岁那年,她也才十二岁,那时的萧将军还只是平平无奇的兵卒。
萧家在城中无地位,萧将军出城打仗时,便留妻子、女儿在城中。
好像冥冥中注定,我与瑾儿相识的那年,仿佛都是我们最糟糕的时候。
我的脸因为生病遭到毁容,出门只能蒙着面巾,娘亲替我找寻大夫时,我一个人躲在软轿中,那是阿姐的轿子,内部装饰得十分精致,粉嫩嫩的颜色,布帘处还挂着成串的珍珠,好看极了。
我正把玩着珍珠,忽然听到轿外的哭喊声,扒开布帘,便瞧见一个小姑娘抱着头,躲避着周围戏弄她的孩子,看那些人的个头,该是与那姑娘一般大。
她单薄的外衣被扒掉,隻留一件薄薄的内衬,再往下扯,瑾儿就当真要赤、身裸、体在街头了。
下意识地反应,我下了软轿跑过去,将瑾儿护住。
轿夫帮我驱赶走了那群欺负她的孩子,瑾儿在受惊中抬起头,惊为天人的面孔,水盈盈的眸子望着我。
她脸上带着伤,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瑾儿向我道谢,询问我的名字。
我想要开口,但想起大娘的命令,出门在外,不可以随意将名字告知她人,便隻告诉她我姓孟。
瑾儿倒是比我洒脱得多,她说她叫萧瑾,我可以唤她作瑾儿。
她爹和娘都是那么称呼她的。
她模样比我好得多,个子也比我高,我不好意思直接称呼她乳名,便在那瑾儿后加了“姐姐”两字。
她听我那么称呼她,还有些微怔,倒也没有怪我唐突。
我本以为那是我们唯一一次见面。不曾想,一次阴雨连天夜,坐着软轿从中药堂回家的路上,竟被我再次撞见瑾儿。
她被几个孩子抬着,在雨中奔跑着。
熟悉地身影浮现在眼前,我终究还是没能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
在几名轿夫的帮助下,我们成功将瑾儿从那群孩子手中救出来。
我摸着瑾儿的身体,烫得吓人。抱着她坐在轿子中,她朦胧着眼睛,也不知她有没有看清我是谁。
“瑾儿姐姐。”我一遍遍地喊她。
瑾儿趴在我的肩头,低泣。
她是受了多少罪和欺侮啊?
一个小小兵卒的孩子,没有家世背景,便要这样任人欺负吗?
感同身受一般,我想起了在孟府的遭遇,我和娘亲便也是时常受到大娘的刁难。
抱着瑾儿重返中药堂,大夫替瑾儿问诊。
好在她只是起了热,没有其他病情。不过大夫却说,瑾儿过于瘦弱,需要多补充些营养。
之后的一段时日,我将娘亲给的零用钱存下来,偷偷寄到瑾儿家中,也不知有没有解到她们的燃眉之急。